“公子,你不要走。”
“公子,别抛下我们。”
“公子,我们不能没有你呀。”
“公子,你走了我们可怎么办呀?”
袁否没辙,只能跟着跪倒在地,团团作揖,大声说:“各位父老,各位父老乡亲,你们听我说,你们听我说呀,我已与孙氏达成协议,我袁否虽然走了,但是居巢的屯田法却会继续推行下去,各位父老,仍可以继续以工换食”
袁否解释了好半天,跪地的百姓才终于肯起身。
只不过,当袁否试图继续前进,却被百姓给挡住了。
于是袁否只能一边缓慢的前行,再一边不断的解释。
不断有百姓涌上来,伸手双手向袁否道别,袁否也不厌其烦,与这些百姓握手道别,袁否做足了亲民秀,却累坏了身后跟着的纪灵,毕竟谁也不敢保证,这些百姓中间就没有藏着江东军的刺客,所以必须提高警惕。。。
第140章 甘宁()
江夏,西陵城。
江夏太守黄祖正在他的太守府邸宴请宾朋。
黄祖是安陆黄氏的旁支,但因为从小时候就表现出了武勇,所以深受黄氏族长的器重,黄巾起义之后,各州郡豪强并起,安陆黄氏为自保也筑起坞堡,组建了乡勇,黄祖就成了黄氏乡勇的首领,名闻荆襄。
刘表初入荆州,由于势孤力单,无法控制局面,就采纳了与荆襄士族豪强合作的策略,于是蔡瑁、黄祖、蒯良、文聘等人纷纷受到重用。
黄祖还是有些能力的,六年前还曾经在砚山设伏射杀孙坚。
只不过这几年,随着黄祖年岁渐长,就有些懒于处理政事,政事皆交由郡中长史刘炎,水陆步卒则交由都尉陈就统带,刘炎、陈就却是贪婪残暴之辈,刘炎瞒着黄祖横征暴敛,陈就更瞒着黄祖贪墨粮草军械,弄得郡中一片乌烟瘴气。
今天正好有几个襄阳来的老友相访,黄祖设酒筵款待,喝到现在已经有了六七分醉意。
黄祖示意旁边伺候的婢女给自己添满酒樽,正欲劝酒,忽听到厅外响起沉重的脚步声。
扭头看时,却看到一员武将已经昂然走进了大厅,那武将生的一副好相貌,身高八尺,猿臂蜂腰,目似朗星,更令人惊艳的是束发紫金冠上还插着两支长长的雉羽,行走之间,隐隐可以听到铃铛声响。
黄祖已经记不起来这人是谁,问道:“来者何人?”
那武将便停下脚步,拱手作揖应道:“末将甘宁。拜见主公。”
“甘宁?哪个甘宁?”黄祖愣了下。旋即恍然说。“哦,我想起来了,你是苏飞举荐的锦帆贼,甘宁甘兴霸,是也不是?”
甘宁闻言,脸上的表情便有些尴尬。
锦帆贼,却是他年少时闯下的名声。
不过到了二十岁上,甘宁却已经转了性子。不再劫掠过往商船,转而想投军闯出一番功名事业来,所以才由苏飞引荐投入黄祖帐下。
对于过往的荒唐事,甘宁深以为耻,黄祖这却是在揭他的伤疤。
黄祖却浑然不知他已经在无意中冒犯甘宁,当下醉眼朦胧的问:“甘宁,找我何事?”
甘宁强忍着心中的不满,从胸甲里面取出一封丝帛,又将丝帛递给上前来的侍者,然后拱手作揖对黄祖说道:“回禀主公。末将奉主公将令,深入庐江三百余里。耗时月余,业已绘成庐江郡之山川地舆,一应湖泊、河流以及道路,皆已标注。”
“哦,是这事啊,行了,我已知了。”黄祖从侍者手中接过丝帛,连看也没有看一眼就直接搁在案头上,然后说道,“今日我有贵客,改日再与你详谈此事,你且退下。”
“诺。”甘宁心中不忿,只能够怏怏退下。
出了黄祖的郡守府,甘宁站在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不由长叹了一声。
叹声未已,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兴霸何故效小儿女,在此长吁短叹耶?”
甘宁回头,却看到身后站着一武将,却是他的同乡兼好友,江夏水军都尉苏飞,苏公翼。
“公翼兄。”甘宁对于苏飞还是很尊敬的,当下大礼参拜。
“兴霸,你不是去庐江郡公干了么?”苏飞回了礼,又说,“怎么,事情办成了?”
苏飞这话,却戳中了甘宁的痛处,他栉风沐雨旬日,行程数千里,几乎走遍了庐江郡境内每一条河道,每一处湖泊,好不容易才绘成了全图,结果黄祖却是连看也没看一眼,就直接搁在案头,在黄祖眼里,这样一副山川地舆图竟不如一个宾朋重要。
更何况,眼下袁、孙两家在庐江打生打死,黄祖却连一点念想都没,不由得不令甘宁心生沮丧之感。
当下甘宁叹息说道:“公翼兄哪,小弟正要跟你说这事。”
甘宁心情苦闷,自然想找个人倾诉倾诉,苏飞无疑就是最好的倾听对象。
苏飞制止了甘宁,说道:“兴霸,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前方有家酒楼,要不你我去酒楼要个雅间,然后再细细说?”
“也好。”当下甘宁和苏飞来到郡守府斜对面的酒楼,又跟酒娘要了二楼雅间。
甘宁将之前在郡守府的遭遇说了,又闷闷不乐的说道:“公翼兄,不瞒你说,小弟已经不想再留在江夏了,继续留在江夏,根本就是浪费时间。”
苏飞便叹了口气,他知道甘宁是个将才,尤其善于水战,可惜黄祖老迈昏聩,如此大将之才竟不能用,可又有什么办法呢?他不过是水军都尉,根本就做不了黄祖的主,同为水军都尉的陈就倒是能够做主,可人家根本就瞧不上甘宁。
不过,苏飞还是决定劝一劝甘宁,说道:“兴霸,你就不再考虑一下?”
“不用再考虑了。”甘宁摇摇头,说道,“公翼有所不知,眼下河北的袁绍正与公孙瓒决战,雄据中原的曹操也在紧锣密鼓的准备讨伐吕布,两强皆无暇南顾,此,正是东向夺取扬州,再西向谋取益州的大好时机哪。”
说到天下大势,甘宁神情振奋起来,又接着说道:“我军若能据荆、扬、益州,据长江天险,则无论袁绍胜出,还是曹操一统中原,皆可以立于不败之地,然,景升公却把军国大事委任给黄祖这样的“
说到这里,甘宁的话便嘎然而止,无论如何,黄祖现在都是他主公,甘宁不好背后说自己主公的坏话。
苏飞默然,他知道甘宁说的都是实情。
刘表将军国大事委任给黄祖的确有些欠考虑,早几年前,黄祖还算有进取之心,可是最近这三五年,黄祖却早已熄了功名之心,只想着财货美色,以娱乐晚年,李炎和陈就两人每每投其所好,将个好好的江夏郡弄得是乌烟瘴气。
酒过三巡,苏飞又问:“兴霸可曾想好去处?”
“却是不曾想好去处。”甘宁说完,不觉又长叹了一声,心中更升起英雄竟无用武之地的哀叹,想他一生武艺,更谙熟水战,竟然找不到一个值得事奉的主公,天意乎?
苏飞走到雅间门口,看看左右无人,又折回来小声说道:“兴霸,我倒觉得你可以去投奔江东孙策,孙氏父子骄雄,孙策更具有霸王项羽之骁勇,年纪青青便据有江东四郡,假以时日,必然尽聚江东之众,北向争锋,兴霸若投入他麾下,定可一展所长。”
“却也未必。”甘宁闻言却摇了摇头,说道,“小弟此前在庐江,却正好碰上孙氏、袁氏两家大战,孙策举三万江东精锐,欺凌居巢区区一小城,围城旬日,不得寸进不说,反而损兵折将,死伤无数,依小弟看,这孙策也是徒有虚名,反不如那袁否更善战,以区区数千乌合之众,竟守住了居巢弹丸小城。”
甘宁回江夏之时,正是江东军久攻不克,拿投石车砸开东南角缺口的时候,所以甘宁有幸远距离目睹了江东军的空前惨败,也对袁否的用兵有了深刻的印象,甘宁以为,袁否能在极端不利的条件下逼得孙策议和,着实不易。
“袁否?”苏飞问道,“你是说袁术的那个庶长子?”
时至今日,袁否的名声已经在邻近庐江的江东、荆襄逐渐传扬开来。
“就是他。”甘宁点点头,又不无惋惜的说道,“可惜了,要不是袁术僭位称帝,就凭着他的这个儿子,席卷荆襄,再西向取益州,可谓易如反掌,又何至于兵败身死乎?至于现在么,这袁否再是能打仗,袁氏只怕也是难有翻身之日了。”
苏飞又说:“如此说来,兴霸只能去中原投奔曹操,或者去河北投奔袁绍了。”
“曹操?袁绍?”甘宁不无自嘲的说道,“曹操、袁绍皆以步骑征讨天下,我虽深谙水军战法,步骑却非我所长,去了曹袁帐下,有何能为?”
苏飞哑然,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感叹甘宁生不逢时了。
上天给了甘宁一身好武艺,又让他学成过人的水军战法,奈何就不能够给他一个能够赏识他的主公?为何就不能够让甘宁一展所长呢?
沉默半晌之后,苏飞又说:“兴霸,既然你还没有想好去处,我却有个想法。”
甘宁连忙说道:“还请兄长示下。”
苏飞说道:“蕲春县长新近出缺,因为蕲春县紧邻寻阳,袁孙两家又在庐江大战,无论最后哪家胜出,都必然会威胁江夏,如此一来,蕲春必然成为江夏前哨,所以,合郡文武竟无一人愿往,不如兴霸自请前往蕲春以屯兵?如此,他日兴霸有了更好去处,也可径自引兵前往,而不必受制于人。”
苏飞是真的替甘宁着想,才出了这么一主意。
甘宁怦然心动,这果然是一个进可取,退可据的好主意。
当下甘宁从席上站起身,向着苏飞长揖到地,说道:“甘宁,多谢兄长指路。”
苏飞赶紧起身,拦住甘宁:“你我兄弟,何须如此多礼?”
甘宁重新落座,欣然说道:“如此,我明日便去见主公。”。。
第141章 情动()
江东军从居巢退兵之后,袁军便也撤离了居巢。
袁军先从居巢撤到皖城,到皖城之后改走水路,先顺皖水南下,再溯江水西进,旬日之后便进入了彭蠡泽。
自皖城登船后,袁否便又再次“病”倒了。
袁否再次恢复了之前的懒懒的状态,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劲头。
进入彭蠡泽后,刘晔便走进船舱劝袁否:“公子,外面的湖光山水甚是壮丽,不如你我前往船头一边欣赏美景,一边对酌?”
袁否却对景色没多大的兴致,问刘晔道:“子扬,江东军没有追上来吧?”
尽管缔结了协议,还立了血誓,不过袁否还是信不过孙策、周瑜,既便古人重信义,可言而无信的事情也不是没有,焉知孙策和周瑜就不会言而无信?
袁否之所以选择走水路,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提防江东军追击。
因为此时的江东军,水军貌似还很弱小,甚至还不如庐江的水军。
“没有。”回答袁否的却是徐盛,徐盛走进船舱回答说,“公子放心,江东军在接管了皖城之后便再没有西进,末将已经在皖城以西的地界上撒出大量哨骑,江东军但有风吹草动,我们就能在第一时间知晓。”
“如此便好。”袁否调整了一下身姿,让小若榴给他背后加了个软垫,以便自己躺得更舒服些,想了想又说道,“子扬。德衡呢?”
刘晔回答说:“德衡已经带着工匠先一步赶去寻阳。修葺城防工事了。”
袁否点点头。又叮嘱刘晔说:“子扬,告诉德衡一定要看好他手下的那批工匠及铁匠,千万不要让参与过打造霹雳车的工匠走失,尤其不能让孙策得到这些工匠,在必要的时候”
袁否没有接着往下说,但话语中却透出冷森森的杀机。
刘晔当然知道霹雳车乃重器,轻易不可外泄,当下说:“公子放心。当初挑选工匠时,也是仔细甄别过的,都是选的无牵无挂又愿意跟我军走的,再还有德衡,也素来谨慎小心,他断然不会误事的。”
“看来倒是我多虑了。”袁否闻言松了口气。
说话间,舱室外忽然响起纪灵的声音:“公子,乔公来看望你来了。”
“乔公?”袁否赶紧欠身坐起,能让纪灵称公者,整个庐江也只有乔玄了。
袁否对乔玄是真感激。不管怎么说,乔玄都是对袁氏有大恩的。当初要不是乔玄顶着压力借粮给他,袁氏又岂能在庐江站稳脚?有鉴于此,袁否又岂敢大模大式的躺在榻上等着乔玄来拜见他,当下赶紧起床,带着刘晔来到船舱外,准备迎接乔玄。
袁否刚出船舱,正好看到一艘大型画舫缓缓靠上了自己的官船。
在这艘画舫的船头上,站着一个玄衣老者,不是乔玄还是谁来?
“乔公。”袁否赶紧长揖到地,刘晔、徐盛、纪灵也跟着见礼。
乔玄回了礼,起身说:“公子,老朽寒舍就近在咫尺,竟也不准备登岸一叙?”
袁否尴尬说:“俗务繁忙,实在是抽不开身,但得闲,晚辈定然亲至乔公府上赔罪。”
袁否说俗务繁忙当然只是托辞,关键还是袁否对乔氏有了心结,因为乔玳是乔玄的侄子,乔玳带头逼自己让出庐江郡,很难说背后就没有乔玄的授意,虽然袁否知道乔氏这么选择,也是出于家族利益的考量,但心里终归不是滋味。
不管怎么说,当初力挺自己的也是乔氏,现在落井下石的也是乔氏,转向未免也太快了。
乔玄年老成精,又岂能看不出袁否心思?当下呵呵一笑,又说:“要说赔罪,也该是老夫向公子赔罪才是,这不,老夫可是带来了窖藏多年的好酒,公子,是你过来呢,还是老朽到你船上去?呵呵。”
“岂敢劳烦乔公贵足,定然是晚辈过去。”袁否说完,赶紧让徐盛搭好船板,然后带着刘晔登上了乔氏的画舫,纪灵身为宿卫大将,寸步不离的护着袁否。
因为天色好,乔玄便命家仆在船头甲板上摆开了酒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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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否却不知道,在画舫的二层,正有两双美目在上下打量着他。
“妹妹,你的心上人就在下边,你怎么不下去见他呀?”说话的却是大乔,大乔穿着平时常穿的红裳,配上花容月貌,端的艳丽无双。
乔玄这次出门,原本是不准备带上二乔的。
不过小乔听说乔玄要去见袁否,非要跟来,还把大乔也捎带上。
现在见了袁否,大乔就忍不住要取笑小乔,阿妹看样子是真的动了春心了。
“阿姊,你可别胡说,谁是谁的心上人呀?”小乔掩上舷窗,回眸瞪了大乔一眼,白皙的俏脸上却涌起绯红之色,害羞了。
嗔完了,小乔却又忍不住凑到舷窗的后面,透过缝隙偷偷往下看。
从始至终,小乔的一对美目就不曾离开过袁否的身上。
“还说不是?”大乔掩嘴轻笑,又说,“最近这几天,也不知道是哪个整天念叼,说什么也该经过咱们乔家坞了,也该经过咱们乔家坞了吧?妹妹,难道你说的不是公子否,而是刘晔刘子扬不成?要不我跟阿翁说,让刘子扬托媒来提亲?”
“呸。”小乔轻啐了一口,说,“刘子扬喜欢的是你,我才不夺人所爱呢。”
大乔的俏脸便一下垮下来,整个人也陷入到了沉默中。
小乔察觉到了大乔神色的变化,便赶紧走过来搂着大乔的纤腰,柔声说道:“阿姊,好好的你怎么又不开心了呢?该不会。又想起你那孙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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