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仪却不肯罢休,对刘晔说:“军师,我不管,今天我必须杀了这匹夫,因为就是这匹夫杀了我二弟,我得给二弟报仇!”
刘晔问道:“何曼将军阵亡了?”
何仪咬着牙说道:“就是让这匹夫给杀的。”
周仓也黯然说道:“不仅何曼,黄邵也阵亡了,还死了上千兄弟,受伤更多。”
这一战,曹军固然是死伤惨重,近乎作军尽墨,但是袁军的伤亡却也同样不小。
刘晔闻言微微色变,此战袁军可谓占尽天地地利以及人和,却仍然伤亡近半,看来曹军还真是名不虚传,在如此逆境之中,竟然仍能够爆发出如此之战斗力,易地相处,两军若是堂堂交锋,袁军怕是连一丝的胜算也没有。
正说话间,一个袁军小校忽然手指着远处夜空叫道:“军师快看,烽火!”
“嗯?”刘晔急回头看时,果然看到远处一座山头上已经燃起三堆烽火。
袁否在大别山中吃够了江东军烽火的苦头,所以这次的汝南之战,便也学会了使用烽火以及狼烟传讯,因为江东军在烽火传讯时出现了诸多失误,所以袁否还进行了改良,简化了编码方式,只使用火堆数量来示警敌军的数量。
一堆烽火,就意味着敌军只有几百人规模,有机可趁。
两堆烽火,则意味着敌军拥有上千人之多,绕道而行。
三堆烽火,更意味着敌军拥有上万人之多,那就有多远就跑多远。
现在山头上的哨卒燃起了三堆烽火,意味着至少有上万的曹军正向着这边而来,该死的曹军,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军师,现在怎么办?”周仓问道。
刘晔略一思索后说道:“没时间了,让弟兄们收拾收拾,赶紧撤。”
现在最要紧的已经不是打扫战场了,而是赶紧救治伤兵,然后撤离。
“啊撤?”周仓指着四周散落一地的甲胄军械说道,“军师,这么多甲胄还有兵器都没来得及捡呢?”
“不要了,没时间了。”刘晔很无奈的说道。
“那这些曹军战俘呢,他们怎么办?杀了。”周仓伸手一指李典以及周围跪了一地的曹军战俘,目露凶光的问道。
何仪立刻大声附和说:“杀了杀了,全杀了!”
关于敌军战俘的处置,刘晔与袁否的观念却是高度一致:一个民族最珍贵的资源就是人口,尤其是壮丁,所以绝不能滥杀壮丁!
不过也不能这样放了他们,否则一转身他们就又会加入曹军,前来攻杀袁军。
当下刘晔叹息一声,说道:“把他们捆起来,每人敲断一条腿。”
敲断一条腿,并不会致命,将养一段时间还是会痊愈的,而且,这么多的伤兵将会严重消耗曹军的物资,加重曹军的困难。
“只敲断腿?”何仪难以置信的问道,“军师,不杀他们?”
“不能杀人。”刘晔摇了摇头,说道,“汝南郡遭受战乱这么多年,你还嫌流血不够,还嫌死人不够多么?”说完了,刘晔伸手一指李典,说道,“不过这人不能放,这人多少还是有一点儿价值的,把他带走。”
第219章 曹操会报仇吗?()
几乎是在寝丘山爆发大战的同时,袁否亲率骁骑营艨艟营外加廖化的忠义营,也在定颖附近成功围住了曹军的一支运粮队。
不过袁否的运气就没有那么的好。
袁否围住这的支运粮队只有区区不到五百人。
一开始时,袁否真是信心满满,他手下有足足三个营差不多两千精兵,其中还有太史慈率领的骁骑营和甘宁率领的艨艟营,面对区区五百曹军,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是在接战之后,袁否却立刻发现他想得太简单了,这支运粮队竟出人意料的强悍!
几乎是在发现袁军的第一时间,这支曹军运粮队便迅速的做出了反应,迅速将几十辆大车推到外围,连接一起,拼接成了一座坚不可摧的车阵!
当太史慈率骁骑营突进到曹军阵前,却根本拿曹军的车阵无可奈何!
硬冲?绝对会在曹军的车阵前撞得头破血流,这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事实上,车阵也是华夏历史上农耕民族对付北方游牧民族的压箱底的绝技,从战国时代开始就不断的加以改进,到了秦汉时期,已经形成了一整套的阵战体系,武帝朝时,李陵之所以能以五千步卒硬撼匈奴的十万骑兵,靠的就是车阵!
开始时,太史慈还试图采用剥洋葱的战术,可很快太史慈就发现剥洋葱行不通,因为几个回合下来,没剥开曹军这只大洋葱的皮不说,剥洋葱的手却血流不止,几个回合,骁骑营就在曹军箭雨的侵袭下伤亡了四五十骑。
袁否看见了心疼得不行,赶紧将骁骑营给撤了下来。
撤下骁骑营之后,袁否又将廖化的忠义营派了上去。
只要忠义营破开曹军的车阵,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失去了车阵保护的曹军步卒,在骁骑营的骑兵面前就只有挨宰的份。
廖化带着他的忠义营嗷嗷叫着就冲了上去。
但是残酷的现实很快就给了廖化当头一棒。
廖化的忠义营围着曹军车阵猛攻了将近半个时辰,却始终破不开曹军的车阵不说,反而伤亡了一百多的将士。
甘宁见了,对袁否说:“公子,忠义营恐怕是不行了,让末将的艨艟营上吧,末将敢向你立下军令状,半个时辰之内定然击破曹军!”
甘宁这话,并非夸口,他之所以敢这么说是有仗恃的。
第一个,甘宁对麾下的艨艟营有着约对的信心,艨艟营的三百多老兵都是他从巴郡带出来的锦帆水贼,不仅水战厉害,陆战也是鲜有敌手!
另外一个,曹军在连续承受了骁骑营忠义营两波攻势之后,已是强弩之末,艨艟营却是养精蓄锐大半夜,士气正锐。
正因为这,甘宁才敢夸口。
袁否却摆了摆手,说:“不行,艨艟营的将士个个都是宝贝,留着这些骨干,将来组建水军还得依靠他们呢,可不能轻易的消耗。”
甘宁还要请战时,袁否却又接着说道:“行了,护送这批军粮的曹军绝非普通曹军,如果硬拼,既便能获胜,最后势必也是惨胜,曹操本钱雄厚,而我们却是兵微将寡,所以绝对不能够与曹操拼消耗,鸣金,收兵!”
袁否的军令很快传下去,廖化虽然心有不甘,却也只能领军退了回来。
初战不利,这对于袁军来说绝不是什么好事,不过,袁否的坏心情并没有维持太久,第二天一大清早,便有快马从寝丘那边送来了急信,梁纲刘晔在寝丘山大败曹军,进山的五千曹军轻骑几乎是全军覆灭,还斩杀了夏侯惇。
“夏侯惇?”袁否两眼圆睁,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击破五千曹军骑兵也就罢了,袁军毕竟是以有心算无备,再加上又是在寝丘山的深山老林子里面作战,黄邵何仪何曼周仓等各路黄巾贼其实是主场作战,取得这样的战绩其实并不算意外,但是夏侯惇的战死,却着实是个莫大的惊喜!
曹操麾下的头号大将夏侯惇,竟被斩杀了?这是真的吗?
如果不是这是刘晔亲笔写的密信,如果不是信中还附有只有袁否刘晔两人才看得懂的暗码,袁否险些就要怀疑这是郭嘉或者贾诩设下的阴谋诡计,夏侯惇,不管怎么说也是武力值九十以上的大将,哪这么容易斩杀?
夏侯惇能成为曹操麾下头号大将,凭的不仅仅只是他的宗族身份。
要知道,既便是面对飞将吕布,夏侯惇也能支撑二十回合,梁纲马忠何曼之流又岂能杀得了他?
只不过,密信中的暗码却真真切切的告诉袁否,这是真的!
愣了片刻之后,袁否突然大笑起来,边笑边说:“这下好了,这下好了。”
跟在袁否身边的杨弘却忧心忡忡的说道:“公子,这只怕未必就是好事哪。”
杨弘鲜少有主动发表意见的时候,袁否便讶然说道:“子恢此话又是何意?”
杨弘苦着脸说:“公子啊,曹操先翁过继给曹氏之前,乃是夏侯氏子弟,夏侯惇与曹操不仅是同宗,更是总角之交哪,而且论血缘亲疏,夏侯惇夏侯渊兄弟与曹操的关系甚至比曹仁曹洪更亲近,此番夏侯惇被杀,曹操岂肯善罢干休?”
袁否嘿嘿一笑,说道:“子恢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乎?”
说完不等杨弘发话,袁否便又接着说道:“既便我们不杀了夏侯惇,曹操难道就会善罢干休?难道就会放过我?”
杨弘闻言愣了一下,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袁否又说道:“所以,夏侯惇无论杀不杀,曹操都不会放过我,所以,杀了夏侯惇只会让曹操更加痛恨我,只会使曹军更加深入汝南,只有将曹操二十万大军诱入汝南腹地,沛国才会真正变得空虚,我们才有机会趁虚北上哪。”
杨弘连忙说道:“公子英明,在下惭愧,在下拍马也不及万一。”
袁否摆了摆手,扭头吩咐丁奉说:“阿奉,传令下去,密切监视各路曹军的动向,此番夏侯惇战死寝丘山,曹操必然以为我军主力就在寝丘山,若不出意外的话,曹操的三路大军必然会齐聚寝丘山,以一举围歼我军。”
现在,就看曹操会不会去替夏侯惇报仇了。
杨弘接着说道:“曹操若真打算替夏侯惇报仇,我们却是有机可趁了。”
袁否却摇摇头,说道:“曹操乃当世兵家,深谙虚实之策,所以,在没有探明曹军的确切动向之前,我军却不可轻易转进沛国,否则,一旦让曹操提前察觉了我军之意图,并且事先有了防备,那可就麻烦大了。”
杨弘连忙说道:“公子英明。”
(分割线)
平舆城,三路曹军已经会师。
斜阳下,曹操亲率一干夏侯氏的宗族子弟等候在北门外。
当夏侯惇的灵车出现在远处的地平线上时,曹操的眼眶立刻就红了,曹操身后,一干夏侯氏的宗族子弟更纷纷跪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夏侯氏枝繁叶茂,从军的子弟也为数不少。
当夏侯惇的灵车来到了面前,曹操便抢前两步扶住灵车,只见灵车之上躺着的只有夏侯惇的尸身,首级却是用松木临时雕成的假首级,看到这一幕,曹操忍不住悲从中来,也失声痛哭起来,元让,元让,元让哪
曹操身后,曹仁于禁徐晃乐进等大将表情严肃,郭嘉贾诩程昱等谋士则纷纷跟着垂泪,只有荀攸,神色间却是一片死灰,这次夏侯惇的阵亡,老实说他荀攸身为军师却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因他未尽到劝阻之责。
扶着夏侯惇的灵车恸哭了半天,曹操才咬牙切齿的说:“袁否小贼,我曹操誓与汝不共戴天,不共戴天!”
第220章 彭越挠楚()
安顿好夏侯惇的灵柩,曹操紧接着就召开了军事会议。
会议的气氛有些沉闷,在大战之前,既便是最高看袁否的贾诩也万万没有想到曹军会遭遇这样的惨败。
曹操麾下的头号大将,北路军主将,夏侯惇竟然阵亡了!
包括曹操最为倚重的谋士郭嘉在内,所有人都很清楚夏侯惇在曹操心目中的地位,曹操生性多疑,他几乎不相信任何人,既便是他的几个儿子,他也同样不信任,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他不会怀疑,那这人就是夏侯惇。
而且夏侯惇武艺极高,除了许褚,军中几无人是他对手。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深受曹操信任,并且武艺高强的猛将,却竟然在寝丘山中让袁军一战给斩杀了!
开战之前,便是贾诩也没料到这样的结果。
当然,真正令曹操感到痛彻心肺的,却非夏侯惇的阵亡。
夏侯惇虽然是猛将,也是深受曹操信赖的宗族大将,但这样的打击曹操经历的多了,第一次宛城之战,曹操连精心培养的长子曹昂还有最亲信的大将典韦都死了,曹操最后不也没把张绣怎么着?
既是打仗,就一定会有伤亡,谁死都正常。
真正令曹操痛彻心肺的,却是骑兵的损失!
寝丘一战,夏侯惇的五千骑兵,竟然全军覆墨!
五千骑兵,虽然阵亡的并不多,只有不足千人,但幸存下来的四千多骑兵将士,却全被袁否小儿敲断了腿,而且大腿骨基本上都碎了一截,既便医治好了,从此也残废了,再也不可能骑马上阵,从此只能当个田舍翁了。
想到这里,曹操胸口就涌起一阵强烈的烦恶感。
袁否小贼,你为什么不干脆杀了这五千多将士?
你若杀了这五千多将士,事情反倒简单多了,我只需替每一名阵亡将士支付一笔微薄的抚恤金,事情就全都解决了,可是现在,你留下了这四千多号伤员,本司空却得分出大量人手照料他们,还得花费重金替他们治伤。
治好伤,还得想办法安顿这些残废了了的将士。
完全可以预见,这些伤兵将成为他的沉重负担。
袁否小贼,你可真是狠毒啊,曹操恨恨的想道,你不忍杀战俘,赢得仁义的美名,全天下的黎庶百姓和士子儒生都对你交口称赞,本司空却还得替你的仁义背上沉重的包袱,简直就没见过比你更狡诈更阴险更无耶的小贼!
除了四千多伤兵的沉重负担,战马的损失也让曹操痛彻心肺。
曹操虽雄据中原,口含天宪,可由于财力不足,买不到足够的马匹,所以骑兵一直是曹军的短板,多年经营,曹军的骑兵加在一块也就一万余骑!现在可倒好,只寝丘山一仗就损失了五千战马!
荀攸曹真率领虎豹骑赶到战场之后,虽然收拢了一部份战马,但是这些战马因为受到极大惊吓,黑夜里在崎岖的山道之上狂奔,大多都摔残了,虽然找回来,却也不可能再作为骑兵的坐骑了。
面对如此大的战损,面对如此之惨败,会场的气氛又岂能不沉重?
看到曹操木着张脸,长时间没有吭声,荀攸便站起身,作揖说道:“主公,寝丘山之败在下负有不可推卸的责”
然而,荀攸最后一个任字还没有说完,就被曹操打断了。
曹操挥手打断荀攸,说道:“公达不必说了,寝山之战的始末我已经弄清楚,此战之败罪不在你,皆由元让不听劝阻,一意孤行而起。”
荀攸叹道:“话虽如此,可是在下身为军师”
“公达,你身为军师确有责任,但现在并非追究责任的时候。”曹操摆了摆手,再次打断了荀攸,又接着说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搞清楚寝丘之战是怎么败的?否则,说不定明日我们也会着了袁否小儿的道。”
“主公明鉴。”
“主公英明。”
“曹公明鉴。”
郭嘉程昱还有贾诩深表赞同,敬攸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曹操向许褚使了个眼色,许褚便走到帐外一挥手,立刻就有两名虎卫抬着一具担架进了大帐,大帐上却躺着个年轻的小将。
这个小将,却也是夏侯氏子弟,夏侯杰。
夏侯杰也是夏侯惇的族侄,每一次出征,夏侯惇都会把夏侯杰带在自己的身边,夏侯杰因为隐瞒了自己的身份,被袁军当成了普通的小校,所以只是敲断了他的一条大腿,因而侥幸捡回了一条性命。
只不过,性命虽然保住了,人却是从此残废了。
曹操沉声说道:“夏侯杰,把你知道的再说一遍与诸公听。”
“诺。”夏侯杰应了声,又将当天晚上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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