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她不能把危险带进村子,更不能伤害刘婆。她在心中大喊。
“停停停!”振臂高喊,江心言突然的大叫声让兰十四眉峰一挑,顺势收了收马缰。
“江姑娘何事?”罗一问道。
江心言隐在纱布后的眼睛眨了眨,稳了稳心情,道:“我,刚才忘记了,我不知道袁家村怎么走。”
其身后的兰十四唇动了动:“不劳江姑娘带路。”
“那个,说不定,官兵现在在袁家村搜查怎么办?岂不是自投罗网?”
“无需江姑娘担心。”
兰十四无波澜的语气,让江心言直磨牙,更怪自己的大意,现在是骑虎难下。
“江姑娘若是无其他事,那就快走吧,在下可是虚弱的很。”
皱着鼻子,江心言在脑海里不停的捶打着兰十四,虚弱,说话这么有力,哪门子的虚弱!
江心言这次真是冤枉了兰十四,体内的余毒暂且不提,身上除了大箭伤,失血不少,而且还有不少的刀剑伤痕,他是全凭着丹田的一口气撑到袁家村的。
村庄人家睡得早,进了村一片瞎灯黑火,偶尔有家犬吠吠。
却有一家屋里还亮着灯火,显得格外显眼。
江心言下马,摸索着站到刘婆家院门外抬手敲门。
“谁呀?”意外的,屋里竟然传来樟子婶的声音。
江心言忙回道:“婶子,快开门。”
音落不久,便听见老木门“吱呀一一”的声音,面前的院门也被打开了:“心言!真的是你啊!哎哟,真是老天保佑,快进来!”
樟子婶激动的眼角都挂上了泪花。
江心言微笑着点头,却是不肯迈开步子进去,面色为难的说道:“婶子,我,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啥?谁送你回来的?”樟子婶眨巴着眼睛,往她身后望去,“哪里有人啊?”
“啊?”江心言双目一瞪,兰十四善心大发,走了?
“行了行了,快进来,回来就好,哎哟,你不知道,刘婆都哭了一天了,她可……哎哟,妈呀!你是谁呀?”
樟子婶搀着江心言进了院子,转身走了几步,院子里站着的锦衣男人吓得她紧紧的捂着胸口。
江心言看不见,倒是没有被吓倒,往前走了几步,嗅觉灵敏的她便闻到了一股药味,遂惊讶道:“兰十四?你没走呀?”
“不是江姑娘邀我来的么?怎能走呢?”兰十四笑言。
江心言转身,反手抓住樟子婶的手道:“婶子,快带他进去休息,他受伤了又中了毒。”
樟子婶连连点头,将兰十四迎进了刘婆的屋子。
顾不得和刘婆,樟子婶寒暄,江心言将兰十四扶到了自己的床边,拍拍床沿,说道:“这里是刘婆家,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杀人,也是我自己大意,将你们带到了这里,但是我希望,不要牵扯到刘婆她们,她们是无辜的。”
兰十四径自侧身躺在江心言的床上,道:“没其他事,我休息了。”
江心言有很多的担心,但是听见兰十四趋于均匀的呼吸声,还是抿紧了唇,出了房间。
“姑娘啊,那公子是谁啊?你这一天是怎么过来的?没有伤到哪里吧?”一出房间门,刘婆和樟子婶就围上来,上上下下打量着江心言,担心的问道。
“婆婆,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没休息?”江心言强颜欢笑,天知道回到熟悉的屋子,她现在有多虚脱。
“刘婆一直在自责,担心姑娘,哪里肯去睡觉。”樟子婶回道。
“我这不是平安的回来了嘛!婆婆,有没有什么吃的,我快饿晕了。”摸着咕咕叫的肚子,江心言快要趴倒在桌子上了。
“婆婆现在给你做去。”刘婆抹了抹眼泪,转身出门,被江心言一把拉住。
开玩笑,她带回来的可是清王的同党,这半夜三更的生火做饭,还不惹人起疑啊。
“婆婆,随便什么吃的就行,千万不能生火,还有,把蜡烛灭了。”江心言小声的嘱咐道。
刘婆与樟子婶对视一眼,再想想内屋休息的那位受伤的公子,潜意识里的危险感顿时涌了出来,樟子婶上前,急忙吹灭了蜡烛。
江心言实在是太累了,吃了一点干瘪的红薯,便趴在桌上沉沉的睡着了。
10 又被吃豆腐()
江心言睡得甘甜,梦境实在的美,正沉浸在梦里,忽的感觉自己一阵天翻地覆。
“哎……唔!”呼声还未出口,张大的嘴巴就被一只手捂着,歪倒的身体也被人拦腰接住。
“江姑娘无事吧?”是罗一的声音。
江心言快速的站起来,惊奇道:“罗一?你去哪里?”
“江姑娘,有锦衣卫往这边过来,这附近可有能躲避的地方?”罗一开口直接问道,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
“锦衣卫?”果真是清王的同党吗?
想了想,江心言摇头:“我对这里不熟,刘婆这里也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这可怎么办。”
两人正说着话,忽听隔壁樟子婶家有嘈杂的声音,两人心里一沉。
“来的这么速度,转移是来不及了。”罗一沉着声音说道。
房门响了起来,传来兰十四的声音:“怎么回事?”
“回爷,锦衣卫来了。”
兰十四闻言拧眉:“真是一处都不放过。”
“爷,该如何?”罗一急问。
屋子里顿时变得极其安静。
“砰砰!”
院子外传来极重的敲门声。
“院子里的人速度开门,官差办事!”
江心言一听,咯噔一声,就是兰十四他们现在想逃也来不及了。
她脑中的引擎快速的运转着,上次拉着兰十四的手臂道:“罗一你藏起来,兰十四你跟我进来。”
“你又要做什么?”被一个女人拉着,兰十四有些不爽。
“救你!”扔下话,江心言把兰十四拉回床上,自己也坐在床沿上脱下了鞋子和外套,直挺挺的躺倒。
兰十四看着她速度的做完一套动作,又躺在自己身边,眼里既吃惊又带着些许厌恶。
“愣着干嘛,盖上被子趴我身上!”江心言命令道,天知道脱了外套有多冷。
“噗!”兰十四差点一口气没接上来,不过随即也就想到了江心言的用意,既然她一个女人都不在乎,自己一个大老爷们还怕什么。
裹上被子就趴睡在了江心言的身上。
“官爷,官爷,内屋真不方便搜查,官……”未等刘婆拦住,为首的锦衣卫一脚踢开了内屋的门。
刘婆隔壁院子里,樟子叔满面的愁容,自昨晚他家婆娘回来说了江姑娘带回来两个受伤可疑的男人,今天又来了这么多的官兵,他就知道引狼入室了。
这几日,清王造反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朝廷处处在抓清王的党羽,周大妹子家男人到现在都没能从牢里出来,若这两人真是清王的党羽,刘婆家不就有窝藏罪犯的罪名,自家婆娘又和刘婆走的极近,这岂不连累他老樟家?
不行,他不能把危险留在这里,趁官爷还没有走,他要去举报!
打定了主意,樟子叔一拍大腿就起身往外走,没想刚走几步就被樟子婶拦了下来。
“樟子,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怎么不问问自己的良心,是谁救了咱家永天?若不是心言姑娘,此时蹲在县衙大牢的可是咱家儿子!”
“再说了,那两人可是姑娘的救命恩人,姑娘说了他们是为了救她才受的伤。”
樟子叔眼一翻,道:“那你说,昨日姑娘把他们领进来,今日就来了这么多官兵,这是为啥?”
“就是巧合,你没看到儿子的信说朝廷现在渔樵县城各地一处一处的找清王找共党。”
樟子叔双手一摊,又回去一屁股坐下:“行,我不去,我估摸着那群官爷也是个个不简单的,那两人肯定逃不了。”
樟子叔这话倒是提醒了樟子婶,躺在兰十四身下的江心言也是浑身一个激灵,兰十四身上有药味!只是迟了。
内屋门被打开的瞬间,江心言和兰十四倒是极其默契,一见有人进来,兰十四急忙停止动作,沉声喝问:“谁呀?”
闯进来的锦衣卫见此情形,先是一愣,随即拔了拔腰间的佩刀,厉声道:“起来,例行搜查!”
被子下的两人,身体绷了绷,江心言更是连呼吸都忘记了,没有一点要爬起来的意思。
锦衣卫见此,厉眼眯了眯,跨步向前要掀被子,就在他抬手之时,屋子外突然传来一声凄惨的喊声:“啊!救命啊,杀人啦!”
锦衣卫抬在半空的手快速一收,往屋外走去:“快去看看。”
等锦衣卫都离开了屋子,被子下的两人才松弛下来神经,江心言则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那一声惨叫声不是别人,正是隔壁的樟子婶,她和樟子叔说的话恰好被躲在暗处的罗一听了去。
为了能将官爷从刘婆家引出来,樟子婶突然躺倒在地上大喊了一声。
罗一见状,便来了个假戏真做,从樟子婶家屋后,朝着樟子叔掷去了一块石子,点住了他的穴道,以防他告密,又在锦衣卫破门进樟子婶家时,在屋顶闪了一下身影。
“大人,在屋顶上!”一名率先冲进的锦衣卫汇报。
“追!”
说罢,一群锦衣卫便追着罗一离开了。
留下动又不能动,说又说不出话的樟子叔呆呆的站在院子里。
待锦衣卫走远,兰十四和江心言才分开起身。
江心言这边穿着衣服,便听到兰十四骂道:“愚蠢的人愚蠢的办法。”
江心言哼一声,反驳:“我一时忘记你身上的药味了,而且,谁知道那人竟然真敢看啊。”
越说声音越小。
“江姑娘舍身救人的精神,在下佩服。”兰十四不依不饶的讥讽道。
“你!”可恶的兰十四,昨晚吃我豆腐的时候,怎没觉得自己轻狂了!
因为担心锦衣卫还会回来,江心言不敢离开内屋,两人无语对坐了半个时辰,罗一回来了。
“爷,跑了一个活口。”罗一回禀。
“无妨,此地不能久留,想办法进海银县城找覃功,去京城必定要穿过海银。”
“是!”
江心言一听,连插嘴:“你们要走?那你们得带上我!”
兰十四眼皮都没抬,一口回绝:“不行。”
江心言“噌”的站起来,说道:“我可以帮你去那什么覃功家!”
“噢?”兰十四来了兴趣,看着江心言道:“你有什么通天的本领?”
“我会算命,会说书,会唱戏,你让他随便找个借口过来,不就能混进城了吗?”
兰十四冷笑:“无知。”
罗一也说道:“江姑娘,此时的海银县城都有锦衣卫把守,进出极难。更何况总兵在这个时候出城,不更让人起疑?”
闻言,江心言咬了咬下唇,不再说话,认真的思考起来。
11 巧借戏班()
“唱戏?”兰十四摩挲着手心,轻声念道,忽的眼前一亮,问道:“前两日海银县城的顾县令可是差人往覃功府上递过邀请帖?”
罗一想了想,点头:“是,说是请林大人的内眷听戏。”
罗一说完,也是眼睛圆睁:“爷,您的意思……”
“别逗了,朝廷捉拿反贼的时候,哪个不长眼的县令还敢在这个时候请戏班子。”这回轮到江心言嗤笑了。
“无知,”兰十四冷蔑的瞄了江心言一眼。
还是罗一耐心解释道:“姑娘不知,顾县令是个极其怕老婆的主儿,这戏班就是顾夫人请的,纵然是顾县令对上头有所顾忌,也抵不住顾夫人的蛮横无理,算时间,戏班正是今日进城。”
“速度去办。”兰十四把玩着双手命令道。
“是!”罗一应声,眨眼就不见了行踪。
江心言非常的不解:“兰十四,就算找到那个戏班子又能怎么样?”
“混进去。”兰十四答道。
“你们又不会唱戏,怎么混?”
兰十四抬头,看着江心言,轻笑道:“江姑娘不是会吗?一切就烦劳姑娘了。”
既然江心言要跟着他们,那便让她跟着,他和罗一的样貌,认识的人不在少数,江心言是个生面孔,有她在,混进去也许真的没有那么麻烦。
兰十四淡然的倚在床上,江心言那里傻眼了,自己这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啊,先不说他兰十四,就是她自己想混进戏班也难啊,人戏班会要一个瞎子唱戏吗?
这答案很明显啊,何况,县令的老婆请的戏班,肯定都是大戏班,人家也不缺人啊。
一边战战兢兢的听着屋外的动静,一边在脑海里思索着如何能进的了城。
想的太投入,连刘婆送饭菜进来,江心言都不知道。
“爷,办好了。”罗一的声音在屋子里突然响起,惊得在认真思考的江心言全身一激灵。
“什么好了?”江心言听得糊涂,忙问罗一。
罗一笑回:“姑娘不如去村外唱会儿戏?解解乏?”
“呃?”开什么玩笑,去村外唱戏,这主仆二人是不是被人追杀多了,脑袋坏掉了,锦衣卫随时都能杀回来,他们竟然还有心思让自己去村外唱戏!
“出去吧,我要休息。”兰十四身子往下倚了倚,对江心言说道。
摸不透这主仆二人的心思,江心言只好起身出了内屋。
“江姑娘只管唱来。”站在村外的道上,罗一低声说道。
江心言此时就恨自己怎么就没有读心术,她是真想知道兰十四和罗一脑袋里的想法。
但是是她要他们带上自己一起走的,这明摆着是兰十四不想带她走,给自己设了一个圈套,好让自己办不成事情,再丢下她。
坚定的握拳,江心言心道,这次绝对不能让兰十四把自己甩掉!
不就是唱戏吗?唱就唱嘛!吊了吊嗓子,江心言开口唱来。
就在她自己唱的正酣之际,突然被一阵鼓掌声打断。
“哎呀,姑娘的嗓子真好,这戏文也唱的好哇。就是不知道姑娘唱的这是哪出戏文?”
江心言站定,微笑的回道:“见笑了,这戏文承师处,师傅他不喜欢透漏名姓,还请您见谅。”
“姑娘戏文方面竟是如此出色,不知道在下有个事情,姑娘能否帮忙解决一下啊?”
“请讲。”
“不知姑娘唱的可有全本戏文?”
江心言笑道:“自然是有的。”
“在下是个戏班的老板,前些年,靠着几台戏小有名气,只是这几年,各大戏班的戏文演的差不多,毫无创新,不知道姑娘可愿意把你刚才唱的戏文卖于在下?”
戏班主说的很是诚恳。
江心言眉间动了动,快速的在脑袋里想了想,反问道:“您的戏班要去哪里?”
“正赶往海银县城。”
江心言点点头,笑着说道:“要我的戏文可以,但是我想加入您的戏班,班主可以放心,我的新戏文可不止这一篇。”
“好,没问题!月钱等到了海银,便和姑娘细算。”戏班主想都没想,爽快的就答应了,他的戏班虽谈不上大,好歹也是在这个行业里领尖的,莫说是收一个有利于自己的戏子,就是十个他也能养得起。
戏班主不假思索的回答,让江心言很是开心,打铁要趁热,她又急忙说道,“这篇戏文,我可以白送老板您,但是您得让我带上我两个姐妹。”
“姑娘还有姐妹,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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