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什么大事,从八字看,他这几日恐有牢狱之灾,您儿子在县城做活吗?”
“是是是,就是在县城帮人做活呢,今日掌柜的善心,让他回家看看。”樟子婶连连点头。
江心言想了想,道:“这三日,您让他暂且莫回县城去,也莫四处乱走,呆在家里便是。”
“这是为何?”樟子婶不解的问道,儿子欢欢喜喜回的家,怎么会突然有牢狱之灾。
“婶子莫问,若是信心言,您回去照做便可。”
樟子婶狐疑的瞄了两眼一脸正经的江心言,这古代的人,对鬼神之说是极信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虽说有些怀疑姑娘的本事,但她还真不敢拿儿子的性命来质疑的,当下谢了江心言,匆匆赶回家了。
回到家中的樟子婶,添油加醋的将江心言算的卦说了一遍,硬是让一家老小都在家里呆了三日,连个门槛也不让父子仨跨。
直到三日后,也没听到有什么大事发生,樟子叔爷仨个用责备的眼神看着樟子婶,樟子叔和其大小子怪她神神叨叨,误了自己的活计,小儿子怪娘误了自己几天的学业,这时候她心里有些埋怨江心言了,也埋怨自己,怎么就信了这小姑娘的话了。
她自认理亏,默默的替大儿子收拾去县城的行李,院子里突然传来村里大嘴周妹子哭哭啼啼的话音,“樟子婶在吗?”
樟子婶一听,丢了手上的衣服,转身出去了,正撞上周妹子站在院子里不停的抹着眼泪,便问道:“周妹子这是咋了?哭甚?”
“樟子婶,求您借我些银子吧,我家那口子今日进县城,被官兵抓进大牢了,说是清王谋反,正在找其党羽,进城的汉子几乎都被抓了。我那口子怎么可能是清王的党羽啊!我去喊冤,可官老爷不听,非得让我拿银子去赎人,婶子,您帮帮我吧。”
听着周妹子哭哭啼啼的话,樟子婶是浑身一抖,姑娘这命真算准了!
3 遇险()
樟子婶小跑的闯进刘婆家时,江心言正在吃午饭。
未等她和刘婆开口,樟子婶激动的一把握着江心言的手,连声道:“姑娘,你算的真准,可真是谢谢姑娘的救命之恩了!”
对面的刘婆一脸的迷茫,对着樟子婶责备道:“多大个人了,怎地还这么咋咋呼呼的呢!莫要惊着姑娘!”
被刘婆这么一批评,樟子婶才发现自己的失礼,忙丢了江心言的手,将周妹子来找自己的事情说了一通,又对着江心言谢了几谢,这才赶回去给家里爷仨做午饭。
刘婆端着碗,不禁多看了两眼埋头喝粥的江心言,道:“想不到姑娘还会算命测字。”
江心言闻言,抬头微微一笑,有些不好意思般回道:“失了双眼,总得学点本事糊口傍身。”
刘婆听她这么说,也不再多问什么,只专心的喝着碗里的稀粥。
屋子里霎时间安静的起来,江心言低头,牙在碗沿上咬了几下,踌躇了会儿,开口问道:“婆婆,可还记得将我带回来的地方?”
“并不是很远,所以记得的。”刘婆抬眼应道。
江心言一听,心中顿觉明朗,继续道:“那吃过饭,婆婆您带我去那个地方一下吧?”
刘婆疑惑的看着姑娘,心有不解的开口:“姑娘,要去树林做什么?难不成落下什么东西在树林里?”
江心言点头,“嗯,是的。”
“姑娘身子刚好,这雪落天的,老婆子替姑娘去找找吧。”刘婆微微拧了下眉头,不放心的说道。
江心言急忙摆手,“我身体已经完全好了,而且,那,那个东西,它很难形容,但是我能摸得出来,您带我一起去才行。”
见姑娘一副慌张的模样,刘婆有些愣愣的动了动脑袋,“好的。”
江心言一边喝着米粥,心中暗暗呼气,她有自己的打算,如果,自己真的是穿越了,可她不是魂穿,电视里不都是那么演的吗?穿越者总能找到穿回去的方法,她要试试,总有一半的希望。
草草的吃过饭,江心言迫不及待的缠着刘婆带她去发现自己的树林。
刘婆拗不过,唤了隔壁的樟子叔套了牛车,带着姑娘往树林里去了。
怀着一点点期颐,不多时,牛车便停了下来。
“婆婆,到了吗?”车子一顿,江心言急忙问道。
刘婆仔细的看了看四周,才点头答道:“姑娘,就是这里了?需要找什么?老婆子替你寻来。”
说着,就要下车,被江心言伸手拉住,“不在这里,再往前去一些。”
江心言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罗一的马车里睡了多久,走了有多远,“婆婆,这条路是不是能一直直走下去?”
刘婆点头,“这本是条官道,只因此处偏僻,常出事,便重新开了条官道,这里也就被弃了,不过,有些急着赶路的人还是会选择这条捷径。”
江心言听后,脑中一边思考着,一边缓缓点头,要是这条路能一直走下去,说不定就能找到当初那个罗一救自己的地方。
正当江心言思虑着满腹的问题,本来在路上稳稳行走的老牛,突然蹄声杂乱,又止住步子不愿意前行。
“这牛怎的了?咋停下了?”牛车突然一停,险些将车上的刘婆和江心言踉跄下牛车,刘婆稳了稳身子,忙问樟子叔。
樟子叔仔细查看了一番,也纳闷的搔搔脑袋:“不晓得啊,也没有出问题啊?”说着,拿着鞭子朝着老牛的屁股上狠抽了几下,老牛依然原地踏着步子,不愿前行。
正当三人不解之时,前方不远处突然传来杂乱的马蹄声,一匹马儿嘶鸣着朝着这边奔来,马上还坐着一名拿刀的黑衣人。
就在那黑衣人发现了牛车,举起刀朝着他们来时,只听“嗖”一声,一阵刺眼的光芒闪来,端坐在马上的黑衣人还未哼一声,已是被剑刺穿胸口,滚落下马。
白皑皑的雪地上霎时被染成了大片的红色,樟子叔和刘婆俱是一凛,就连老牛也是一个乱步,转身就朝着原路奔跑。
江心言眼睛看不见,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反应又比刘婆他们晚了一步,牛车转身狂奔的时候,她没来得及扶住车边,一个骨碌,从奔跑的牛车上掉了下去。
“啊!”江心言脑中一阵翻腾,在雪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了下来,顾不得身体传来的痛感,她挣扎着要爬起来,毫无方向的大喊:“婆婆!婆婆!你在哪里?”
“姑娘,姑娘,樟子快停车,姑娘翻下车了!”刘婆不住的拍着牛车,焦急的看着在雪地里挣扎的江心言。
樟子叔紧拧着眉,往身后望去,刚才倒地的黑衣人此时双脚竟然还在挣扎,那不知何处射来的一剑,保不准并没能要了黑衣人的命,此时回去救心言姑娘,他们三人的性命定会全完了。
思虑再三,樟子叔一咬牙,暗中一抽老牛的屁股,说道:“不行哪,老牛受了惊吓,停不下来了!”
老牛本就惊恐的奔跑着,加之樟子叔猛地鞭子一抽,它更是狂奔起来,将江心言和其痛苦害怕的哭喊声,远远的甩下了。
刘婆看着雪地上伸着手臂的江心言,老泪纵横,不住的拍着牛车,口中喃喃道:“姑娘,姑娘啊!……”
江心言听着渐渐消失的牛车声,以及依稀好似打斗的声音,脑袋吓的“嗡嗡”直响,她不清楚这眨眼的片刻发生了什么事情,下意识的,她脑海里闪过逃跑的念头,惊慌失措的爬起,却不知道该往哪里跑。
就在她四下慌乱之时,自己的一只腿突然被箍住,惊得她大叫了起来,下意识的闭着眼睛抬脚挣扎要拔出腿,一番混乱之中,不偏不倚的踢在了那黑衣人的头部,箍在她腿间的手立即松了开来。
顾不得其他,江心言连吞了好几口唾沫,压制住心中的恐慌,抬起颤抖的双手,摸索着转身往自己身后走去,她要先离开这里,或许能遇到走官道的人。
4 半路遇刺客()
废弃的官道上白雪皑皑,雪面上毫无一丝被行驶过的痕迹,如同静谧的森林一样。
“驾!”忽的,蜿蜒的官道深处传来鞭声,一辆黑楠木的马车渐行渐近,一个鬼魅般的影子不知何时落在了马车的顶端。
车夫好似没有发现一般,赶车的速度不减,倒是马车内却突然有人说话,“何事?”
“启禀爷,南溪吴老的大儿子吴启不知为何被抓了。”
“何时的事?”
“昨日傍晚,另,属下发现一潜入吴府的黑衣人,一路跟踪,对方也许有所察觉,四处绕圈,属下便击杀了他。”
“黑衣人?”那马车里的声音顿了片刻,不多时又对着车夫道:“速度转回南溪!”
坐于外面的随从快速调转马车往回跑时,栖在马车顶部的人影竟已毫无声息的消失了。
马车快速的返回在树林里的道路上,马蹄溅起一阵阵的雪花,忽的,“叮!”一声,一样闪着寒光的东西直插进马车的车身上,车内之人眼神锐利的盯着射进来的那一枚金属飞镖。
赶车的随处也听见了车厢里的动静,犹豫着要不要停车时,车内传来自家爷平稳的声音:“继续赶路。”
随从应了,一甩马缰,马车跑的更为速度。
也不知是周围太过安静,亦或是人的心理感应,马车外的随从眯着眼睛不住的扫视四周,一股危险的气息渐渐包裹着他们。
忽的,他猛地按住腰间的剑,喊道:“爷!小心!”
话音未落,“嗖嗖——”几下,十几个黑衣蒙面的杀手从两侧飞了出来,正在疾驰的马儿一声嘶鸣,“噗通”一声,重重的摔倒在雪地上,腹部涓涓流血之处插着一根长箭,连带着其他一匹马儿也侧身倒地。
就在马倒地的那一瞬间,一个身影从马车内纵身飞出,只见一抹寒光在空中优美的旋转,眨眼间,一抹玄色身影便落在了马车前不远之处,手中的剑锋上,一滴殷红的鲜血无声的滴落的雪地上渲染开来,好似一朵冬季里的腊梅花。
只听“咚”一声,在其身后的一名杀手,脖子间猛地喷出一股温热的血,瞪着眼睛不甘的倒在了雪地上,没了声息。
寒风凛冽,发丝飘动,着玄色锦衣的男子一手执剑,背对着众黑衣人,阴沉着嗓音厉声开口:“你们是谁派来的刺客?”
一名袖口绣着金丝边的蒙面男子开了口,“自然是要你性命之人!”
说罢,冷剑一提,喝道:“乖乖的让我提了你的项上人头复命,我还能给你个好死相,不然,可别怪在下手狠。”
对面的男子“哈哈”一笑,眼中射出点点寒光,嗤笑道:“那就来试试!”
音未落,身后的蒙面男人已是提剑纵身刺来。
面对眼前十几个杀手,主仆二人毫不放在眼里,谁都没有料到半路竟然会埋伏了杀手。他需要速战速决,这些杀手,以及南溪吴老的事情,他闻出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出乎两人的意料,随着倒下的杀手越多,从两边树林里冲出了的杀手也就越多,主仆二人心中一沉,敌人这是有备而来,定要在此了结了自己才肯罢休。
随从心中担忧,一边奋力杀敌,一边喊道:“爷,看此情形,不可硬拼,属下替爷杀出条路来,爷得先走。”
望着越来越多的杀手,着锦衣的“爷”狐狸眼眸闪烁着阴狠,闷哼一声,提剑“唰”一下,砍落一名举剑刺来的杀手的脑袋。
温热的血液喷洒在他没有表情的脸上,血腥味刺激着他的大脑,一股嗜血的狂热感在心底游走,迅速的染红了他的眼睛,他双手执剑,不停的砍杀自己周围的杀手,为自己开出一条血路。
突然,刀剑相碰声中,传来一道不一样的声音,“嗖”一声,一支从暗处射出来的箭头如破竹般的速度深深的没入玄色的锦衣中。
“爷小心!”随从正趁机砍断马车上另一匹马的缰绳,猛听得“嗖嗖”的箭声,顾不得马匹,一个转身就往自家爷身边飞去,却是低估了箭的速度。
“噗!”一口鲜血顿时倾口而出。
赶至其身旁的随从立即捂住没入衣服内的箭,一手执剑不停的砍杀欺身而上的黑衣人,锦衣男子虽受了剑伤,依旧掩盖不住他周身高贵的气息,一双厉眼在撤出弓箭的方向来回搜索,除了白皑皑的树林,毫无痕迹。
只是凝神了一小会儿,忽的一阵阵头晕目眩,他心中一惊,这箭上有毒!
一身白衣,隐在雪地里的弓箭手嘴角噙笑,看锦衣男子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箭上的毒性定是发作了,势在必得的冷笑一番,其缓缓的举起弓箭,撑开第二箭,再次瞄准已受毒伤的男人。
“啊!救命!”
就在弓箭手全神贯注之后,一个尖锐的女音从身后传来,使得专注的他一个激灵,下意识的猛回头,便见一人影正骨碌碌的从上坡滚落下来!
就是这一声高亢的救命声,将锦衣男子的目光引了过去,并且发现了隐在雪地里的弓箭手,趁其回头查看之际,锦衣男子使劲甩了甩有些眩晕的脑袋,提起手中不断滴血的宝剑,双眼微眯,用尽全身力气,将剑朝着弓箭手掷去。
出于杀手的直觉,弓箭手立即感觉到有危险逼近,快速回转身子,弓箭才拉起,“刺!”锦衣男子掷出的剑不偏不倚的穿透他的胸口,弓箭手只来得及闷哼一声,躺倒在地。
他是死都不瞑目啊,眼见着这个任务就要圆满完成,谁又能料到半路杀出个女人来,不仅误了任务,还连带着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可惜一直在往下翻滚的江心言她看不见,也没空注意此时的情况,她在古代间接的杀了一个人!
一直护在锦衣男子身边的随从不知何时牵着一匹马在另一端边厮杀边喊道:“爷快上马,属下断后。”
锦衣男子毫不犹豫的飞身;脚尖掠过几名杀手的脑袋,安稳的落在马背上,一夹马肚子,在随从的护助下,冲出了杀手的包围。
江心言抱着脑袋,一直滚落到了官道上,幸好冬日里雪大,身上并未有伤,只是头晕目眩好不难受,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撞进她的耳里,快速的逼近自己,江心言慌得脑中瞬间空白,没了主张,咬紧嘴唇挣扎着爬起身子,还未站稳,一股风伴着马蹄声而来,腰间被一双大手搂住,一阵腾空的天旋地转,身体随着腰间的双手慢慢降落,平安的落在了马背上。
一双大手牢牢的固定在她的腰间,一堵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江心言脑袋“嗡嗡”直响,直至被马背上剧烈的颠簸拉回,她才后知后觉的开始害怕起来,不住的扭动身体,想要挣脱腰间锢的紧紧的大手。
身后传来刺耳的刀剑打斗的声音,江心言身心一抖,更加的惊恐。
“姑娘想活命就莫要动,若是求死,便随你意。”江心言极力挣扎的时候,头顶突然传来一个捎带愠怒的沙哑声音,腰间的一双手也松了开来。
江心言闻其音,心里一个激灵,这声音就好似这人的身体一般,带着一股血腥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就在腰间那双手松开之时,随着马的剧烈颠簸,第一次骑马的江心言被颠的左右摇摆,脚底又是踩空,身下一滑,江心言尖叫一声,从马背上翻落了下去。
她伸手在空中胡乱的摸索着救命稻草,就在她一条腿挨到地面之时,身体又是一番旋转,尖叫声还未停止,人已经平安的落回了马背上。
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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