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镛慕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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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镛慕侠传- 第2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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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神枪手望着自己身边陆续倒下的朋友,早就已经杀红了眼。此刻闻听韩金镛的命令到来,知道,决战一触即发。

    于是,他们虚一目渺一目,准星纷纷对准了远处运送物资之敌。

    那些曾经被称为“红毛番”的洋人,那些扛着弹药箱上前的洋人,应声中枪而倒。

    韩金镛方言观瞧,侧耳倾听,却见洋人那方阵里,中枪倒下的洋人越来越少。而自己身后,放出的枪声渐呈零星。

    “准备……”韩金镛使劲赚了攥拳头,“冰泉枪”的那股子寒意即刻袭来,这样的寒意,在如此暑热难耐的天气中,给他带来了一丝难得的舒爽,他只高声喊着,“冲……”

    这声“冲”,喊得震天响。

    “杀……”韩金镛身边,却有人赤手空拳,袒胸露乳赤膊上阵,他的叫喊声比韩金镛更响亮。

    侧目而观之,竟然是曹福地。

    “嘿!这仗打得过瘾,竟然有人比我还不要命!”有人在这危险之中,嘿嘿笑出了声,说笑之人是程三牛,让他放冷枪是不可能了,但他此刻,竟然双手各持一把板斧,一声不吭,跟在曹福地的身后冲了出去。

    趁着洋人的弹药一时难以供应,义和拳众人皆开始冲锋。

    韩金镛放眼望去,只见敌我阵地相隔不到一里,这眨眼间就能跑到的距离,一旦真正打起了白刃战,敌人兵器上的优势将断然无存。

    “这个节骨眼,怎能少了我!”韩金镛默默想着,身子已经从战壕中一跃而出。

    刚刚乘跨的战马,见韩金镛有意冲锋,护主嘶鸣。

    韩金镛只回头一看,对这战马微微笑道:“好朋友,这一仗可用不到你!”

    无需多言,若论跑,若论冲锋,这一袭人马中,谁也比不过韩金镛。不到一里的距离,韩金镛用尽全力跑,耗时不过是在须臾之间。

    但凡能有机会用尽全力,韩金镛是绝不会偷奸耍滑的。

    这一战,韩金镛是下定决心,要露个脸面。更要有个身先士卒的态度在其中。

    这速度,真可以让见者动容,令历者惊心了。

    此一回,韩金镛使出了全力,只见他微微俯下身子,躲避偶尔飞来的洋人的子弹,他深吸一口气,动员起体内的这一团真气,御气于双腿之间,韩金镛发足奔去。用足了奔跑时的心法,这跑起来,膝盖顶前胸,脚后跟打屁股,如同一道闪电一样一发既出。既有短程的速度,又有中远程的耐性。最开始的阶段,他还和众人肩并肩,但只眨眼间的功夫,众人抬头再寻,却哪里还寻得到韩金镛的身影。

    韩金镛去了哪儿?义和拳闹不明白,但洋人的联军已然明晰了。

    军事上有个说法,叫“不打无准备之仗”。可这群洋人压根儿也没有准备白刃战,或者说,压根儿也没想到和自己交手的中国人,这伙子被烟毒戕害多年的“东亚病夫”中,能有人跑的这么快。见义和拳向前冲锋,他们懒洋洋的开枪,懒洋洋的往枪口上刺刀。可是刺刀还没上好,韩金镛已经跳入到他们的阵营之中。

    举枪便扎,朔枪为棍,韩金镛一身虎胆,这跳入了洋兵、洋将的人群中,游刃有余。

    见有敌攻入自己的方阵,这伙子洋人是断然不敢开枪的。火枪是杀敌极为顺手的武器,可是子弹不长眼,杀敌顺手,就意味着也会误伤己方人员。韩金镛进入敌阵之后,白刃战就此就开始了。

    但得见,最初交手的时候,洋人的刺刀还没有上好,他们只能以枪为棍,格挡韩金镛“冰泉枪”的攻击。

    实者虚之、虚者实之,这中华国术的威力,他们又岂能窥得门径。

    四面八方都是洋人敌军,可是韩金镛却在敌阵中,莫名的踏实下来。

    面前有个洋人壮汉,满脸的络腮胡,朝着韩金镛龇牙咧嘴,韩金镛朝着这洋人的脑袋,举枪便砸,是把枪当棍使。这洋人想必是双臂膂力惊人,抬枪举过头顶,想要作势挡住韩金镛这一砸,却又焉知,这本是韩金镛的虚招。双臂举枪过头顶之时,他前胸已经门户大开。韩金镛招数没有使老,已经收势收枪。韩金镛左手在前,右手在后,握紧“冰泉枪”的枪杆,左手引着枪刺的方向,右手作势使劲推。只微一用力,好锋利的枪头,好糟烂的前胸,这枪尖已然扎入了洋人的胸口。

    戳入胸口,还不算完,韩金镛右手用力向下压、左手用力向上抬,使出了个“上撩”的架势。这枪头,竟然在洋人的前胸挑出了个大豁口。血液喷薄而出,这洋兵哪还有活路,“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这一幕,可把洋人们都吓呆了。

    算起来有人种的关系、有饮食的缘故,东方黄种人,若论绝对力量,是比不过西方白种人的;若是论爆发力,更比不过黑非洲的健将们。但东方人功在小技巧,微微一抖手、轻轻一转腕子,这速度、技巧综合起来的优势,他们任何人也比不了。

    不过在眨眼之间,韩金镛朔枪便刺死一人,洋人洋兵可就如同开了锅一样。他们乌拉拉喊着些让韩金镛听不懂的番邦话,想必这些话不是好话,因为喊过之后,洋人吐着痰,便向韩金镛围了过来。

    韩金镛深知,自己刚刚杀死这洋兵,便是拉开了白刃战的序幕。此一战是彰显士气,让义和拳拳民人人受鼓舞、个个儿杀敌当先的关键,容不得半点犹豫迟疑。想到这里,他这杆冰泉枪便耍开了。半口内力寓于双腿,半口内力掼于两臂,韩金镛一抖手,这一个枪尖,竟然幻化出七个枪头,韩金镛一面奔跑,一面向身前的洋人们扎去。

    那“冰泉枪”的枪头,原本便是“七星龙泉剑”,这剑锋利异常、见血封喉,不仅是古代帝王权力的象征,更是最嗜血、最凶狠的杀人利器。说是枪尖也好,说是剑锋也罢,总之,宝兵刃所过之处,绝无半个活口。顷刻之间,韩金镛或砍、或刺、或扎、或撩,已经以一己之力,毙了十余个洋人的命。

    韩金镛本以为,自己奋勇当先,可以震慑住洋人,让他们知难而退,至少有一些畏战的情绪。他又怎会知道,这伙子洋人祖祖辈辈生活于苦寒之地、冰与火之地,骨子里的基因就带着嗜血的性格。不见血,便罢,见了血,是无论如何也要分出个胜负高低的。纵然是死伤百十个人,他们也非要拿下这善战的韩金镛不可。

    更多的洋兵,从四面八方向韩金镛围拢过来。这阵子,他们手里的火枪上,已经都加装了三棱军刺,这军刺上有倒钩、血槽,长约两尺,往前一伸便能刺中韩金镛的铠甲、皮肤,真若如此,韩金镛哪还有命在。

    见人群越聚越多,韩金镛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手中耍动枪花的同时,脚下可就按照当年张占魁所授,用上了八卦掌的步法。

    这步法占着个“快”字,更占了个“灵”字,以脚步催动招数,韩金镛忽而向前、忽而向后、忽而朝左、忽而向右,可就不是一味向前突刺了。洋人们围拢之际,只惦记以人数之巨取胜,却焉知韩金镛还有“声东击西”这对策。这人群虽然越聚越多、圈子越围越小,可是,终究是奈何不得韩金镛。

    反倒是韩金镛,左右逢源,又扎伤了几个洋兵。

    说句公道话,这场大战要是发生在几日之前,韩金镛还因为连续征战、彻夜未眠,体力、精神均难以为继,但经过几日的休整,韩金镛已经恢复了大半的体力和精神。可终究,时值盛夏,不动权且一身汗,战的时间久一些,韩金镛口中发干、浑身发热,额头上可就见汗了。额头见汗、身上的汗水也就慢慢流了出来。前胸、后背、胳膊、大腿、连手心都是汗。

    激战之时,出汗这事儿,是韩金镛最担心的一点。

    “冰泉枪”原本是两件神兵,经高人岑旭岑远志改造而成。一件神兵是“七星龙泉剑”,另一件神兵是“冰火棍”。一把正宗的传统长枪,要有枪尖、枪钻、要有握把,为了防滑,握把之处往往要做粗,有防滑处理;而如“冰火棍”一般的齐眉棍,则没有这个设计。岑旭岑远志是兵器铸造的高人,可他武学上的进境终究是差了一些,在改造之时,没有把这握把的防滑加入其中。

    此刻,韩金镛手心冒汗,这杆“冰泉枪”,在韩金镛的手中可就微微有些发滑了。韩金镛知道,若用一件不称手的兵器,在战斗之中,可以说是既可伤人又能害己的。

    但可是,想到这一层的时候,诸位!

    就当韩金镛渐而发觉自己浑身是汗,“冰泉枪”在手中微微发滑的时候,这柄已经令洋兵们闻风丧胆的“冰泉枪”,被一个不怕死的洋人抓住了。

    一争、一抢、一夺,韩金镛不与这洋人比枪法、战勇猛,却开始角力了。

    真论角力,韩金镛内力加身,前文书说过,韩金镛力气如神,他是断然不会输的,可坏就坏在他手心是汗,原本已经握不住枪杆了。

    须臾之间,这“冰泉枪”,却被洋人夺走。

    呀!

    失了杀敌利器,韩金镛心中大惊。

    众洋人见韩金镛手中再无兵刃,个个儿则士气大振。一柄柄的三棱军刺、一条条明晃晃的刺刀,这就向韩金镛的方向扎来。

    “我的小弟弟,别怕,我来喽……”正当韩金镛准备应对敌人合围之势,暂且躲避敌人刀锋之时,人圈外,却有个熟悉的声音,高声喊叫着,“别怕,你牛儿哥哥救你来喽!”

    义和拳的大部队终于与敌人交锋了!韩金镛的救兵也终于来了!

    韩金镛闪避洋人突刺之时,放眼观瞧,却见程三牛已经跑至切近。他一边高喊,一边挥动双手的板斧。板斧轮动如飞,杀砍劈剁。纵然程三牛连的不是精巧的武术,但仗着大巧不工的气势,仍然杀的洋人抱头鼠窜。

    “我呸……”程三牛一边砍杀洋人,一边把又浓厚又青黄的痰吐向敌人,说道,“一帮人,欺负一个小孩儿,亏你们这帮子洋毛子有脸!我的金镛弟弟,我来啦!”

    程三牛看到了韩金镛被人围攻的窘况,他奔跑如飞,双足发力,纵身一跃,却跃起了两丈多高。

    程三牛想的是什么?他想的是跳入人群中,和韩金镛并肩作战。

    可是时,韩金镛已经或杀、或伤了几十条洋兵的性命了,洋兵焉能容得韩金镛身边再得强援!见程三牛一纵高如许,这群洋兵计上心来,他们高擎着手中的枪,却把一柄柄明晃晃、亮堂堂的三棱军刺对准了半空,只等着程三牛胖大的身子下落。那时候,根本不用发力捅、用力戳,程三牛的身上,登时就要出十几个透明窟窿。

    “哎哟……”韩金镛见此情景,急在心头。刚刚候来援兵,而顷刻之间就要痛失故友,韩金镛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三牛哥,别……”韩金镛话已出唇,可这话早已说晚。

    眼见得,十几杆三棱军刺,已经随着程三牛跃起后身形的下落,扎在了他的前胸、小腹、大腿上。

    “程三牛中计了!同时挨了这十几下致命一击,他必死无疑!”韩金镛眼睛看,心里想,万念俱灰一般,只说道,“三牛哥,我会为你报仇的!”

第299章 血战退敌() 
军用刺刀这个武器,作为热兵器中的冷兵器元素而特殊存在,当然是有它的道理。

    比如,历朝历代、朔古至今,所有真正有名气的铸造名家,都想寻找个折中的方案,在某一件自己最得意的作品中,达到硬度和韧度的统一。铸造兵器所用的金属硬度高,固然可以铸就锋利,但也会使这件兵器变脆;而这个金属韧度过高,难免就会偏软,这样打造出的兵器就容易变的驽钝。

    而军用刺刀的最大特点便是,它不是最锋利的那种武器,但在每一个时代,都能实现硬度和韧度的完美统一,有的国家,在刺刀上加倒刺,以期扎入敌人的体内后,可以带出敌人的内脏、血管,割断敌人的神经,带来巨大的痛苦;有的刺刀,则会打造成三棱形,并加上血槽,这样做的利处是,当三棱刺刀扎入敌人体内的时候,可以瞬间形成导血的凹槽,使血液迅速流出,而造成的伤口则是三角形的,不是一道口子,而是个血窟窿,纵然军医缝缝补补,在外表肌肤止住了血,内部的伤口也会持续流血,最好的结局,是受伤的士兵失去了战斗力,稍微差一点点,这士兵便会死于失血过多。

    韩金镛当然不能像今人一样,对不同品质的军用刺刀品头论足。但在当时,他亲眼看到了程三牛即将被十几把耸立的刺刀扎死。

    韩金镛是个懂人情的人。他知道程三牛是因为要给自己解围,才高高跃起,把身体放平,以身体平行于地面的角度往下砸。这样,一来可以让围困自己的洋人稍微后退,给自己以施展的空间,二来也是可以震慑一下敌人,让敌人感觉,碰到了个打起仗来不要命的对手。

    可程三牛终究是在山沟里的时间太长太久了,长时间的打家劫舍,让他的眼界只有蓟州那一丁点的地方。在那里,纵然不靠武功只靠势力,他都是第一把手,但现在,他面对的是杀人不眨眼,翻山越岭跨越大洋来欺负中国的洋人,这些洋人四处征战,与天斗、与地斗、与大海斗、与各种人斗,早已经有了极为丰富的作战经验。

    见程三牛身体平行着下落,这群洋人几乎出自本能的就把军用刺刀高高举起。

    “三牛哥,别……”韩金镛着急的喊出了声,可是他终究是喊晚了,现在,程三牛的身体已经高高跃起,到达顶点后开始下落,而那十几把催命的刺刀,就在他身体的正下方。

    连洋人也没想到,这黄皮肤的中国莽汉,会以如此的方式前来送死。

    可接下来这一幕,所有人都惊呆了。甚至惊呆了韩金镛。

    只见,程三牛胖大的身体,重重的砸在了那十几个军用刺刀的刀尖上,直砸的洋兵洋将攥不住枪、撑不住程三牛胖大的体重。可是,他的身体却并未被这锋利的刀尖所刺穿。不要说刺穿了,连扎伤也没有,连点儿油皮都没碰破。

    趴在刀尖上的程三牛微微一笑,朝这群心狠手辣的洋兵咒骂了一声,双手那一对板斧可就不饶了。挥动如飞,只三五招,竟然把扎他这几个洋兵的头颅分别敲碎。

    “我的弟弟,你没事儿吧!”程三牛脱离险境,竟然不顾洋兵跃跃欲试的攻击姿态,快步走到韩金镛的身边,问道。

    “我的三牛哥哥,您没事儿吧!”韩金镛问,“您没受伤?”

    “受伤?嘿嘿,没有!”程三牛手心摩挲了下前胸,手背抹了抹后背,自己端详了一下,没见一丝血迹,这才说道,“咱身上有功夫,枪扎上一个白点儿、刀砍着一个白印儿,这几把小攮子,伤不了我!”

    圈外,又有人高喊:“好能耐,我说,小牛犊子,你这身能耐,是金钟罩铁布衫吧!”

    “嘿,没错,这身能耐是咱爹给我的,怹老人家自从我小的时候就给我浑身上下过操!我说,用铁砂掌的,你这双熊掌可别丢人现眼!”

    这却是脾气秉性颇为相投的程三牛、曹福地之间的一个小对话了。

    敌人就在眼前,包围圈越围越紧,圈内韩金镛、程三牛两人可以施展功夫的空间又变的局促了一些,可紧张余,韩金镛仍旧上三眼、下三眼、左三眼、右三眼打量着程三牛。韩金镛知道,程三牛这“金钟罩铁布衫”的能耐,是护体的内功中最粗浅的那一类。大不了是程三牛的父亲,自程三牛小时就开始用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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