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大汉律法相通却又不同。但是目前为止还是有效的。
这次冲突则是因为今天书院自习休息,几个顽劣的学子跑入了猎场什么都没有打到,回来的时候却碰到了一支鹿,于是弓箭齐发射杀了鹿。此时却从两旁涌出了一些匈奴人,非说这鹿是他们打的。
按理说这让一让也没有什么,可是那领头的匈奴人竟然说了一句,像汉人这般绵羊怎么可能射杀这只鹿。
这就将几个学子气的半死,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哪里忍得,于是双方大打出手,学生们吃了亏,却不肯低头,只有一个机灵的逃了出去叫了人来。
更多的学生涌来,在空旷的草地上拉开架势,学生们手执刀剑,白山和先生们拦不住于是只能向崔空求援。
齐玄是飞马而来的,从崔空那里借的骏马,马蹄震地的声音让草坪上的双方都微微冷静了一下。齐玄的马术不敢说是第一,但在居延似乎能微微秒杀了。
就连那领头的匈奴人乌力罕瞳孔都是一缩,这来人似乎很不好对付,不论是身体的律动还是对马匹的控制都是一流的。
齐玄勒紧了马缰,翻身下马,白山连忙迎上来,指着乌力罕和一干匈奴人对着齐玄复述着事情的过程,齐玄眉头微皱,这似乎不是事情,但是乌力罕出言不逊让学生们愤怒,汉人是绵羊这种话无异于侮辱,而匈奴人不打算道歉,于是便愈演愈烈。
可是这件事情不好处理,因为和匈奴的交往是居延的政策,也是一个大趋势,这是策略,在策略之下要照顾匈奴人的情绪,但不能失了汉人的面子,其中的门道和尺度,怕是崔空都不好拿捏。
第162章 且看谁是绵羊谁是狼!(2)()
齐玄有些头痛,早知道就带着面具来了,这样要是处理不好,有自己在谁也不能说什么。现在好了,处理不好,崔空、崔暮钟还有邢达迹谁都逃不开惩罚。
白山也明白其中的厉害,思考了一下,犹豫着说道,“要不你先‘回家’?”
齐玄闻言翻了个白眼,大哥,您这样还是先生呢?现在跑了,再回来,多明显啊,那我还装什么?!
所有的学生和先生都注意到了白山对齐玄的态度,以前没有看出来院长对齐玄这么恭敬吗?大家都有些不可思议,白山的性格都是清楚的,人非常和善,但是清高孤傲,谁的面子都不会给,但也不会落谁的面子。这个齐玄……来的时候就怪怪的,看来身份绝对不简单。
白山教书可以,管理书院也不差,但是这种事情他还是经验不足,尤其是他必须抱枕学生们不受伤害。但也已经不可能了,那一开始的几个学生,已经伤痕累累了,但还是躺在担架上怒气冲冲的看着乌力罕等人。
“你是谁?”乌力罕目光直射齐玄,可是齐玄并不想搭理他。
走到那几个学生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看到他们不知所措的地头,齐玄才冷冷的说道,“打不过便是学艺不精,一天到晚正事不干,只知道给书院丢人!”
“你说什么?小子,你找死不成?!那些蛮夷只不过是仗着人多而已……”
齐玄冷冷的看着狡辩的那几名学子,心头悲凉,这就是书院教出来的成果?!
正要说话,却有眼尖的发现齐玄腰间的玉佩和以前不一样了。
“雄鹰?是长生天的人?!”
“不……他……不只是长生天的人。”出言的人是罗家二少罗间,罗间是罗家少有的不让琦兰讨厌的人,罗间平时话很少,有些沉默但是书院的先生很喜欢他,不论是礼乐骑射御都是位于书院前列。
罗间踏出一步,眼前复杂的看着齐玄,顿了一下,双手叠起置于胸前,向前一推微微低头,“罗间,见过……齐玄兄。”
齐玄低头看了看腰间的玉佩,笑了笑,既然瞒不住,那便瞒不住了吧,无所谓,反正这只是旅途中的一个小城市。
齐玄点了点头,“没想到罗家还有你这一号人物,真是让我惊喜。”
“齐玄兄千里迢迢从长安游历而来,也是我罗间的荣幸。”罗间嘴角有一丝苦笑,要不是齐玄的玉佩露出了马脚,谁能想到那天以雷霆手段废了罗家护卫,昨夜又单杀三个姬氏死士的人会是眼前这位被书院同学认为是懦夫的人。
“你是想说不幸吧,宁静的居延城自从我来了,就一天都没有安生过。”齐玄轻笑一声,这样也是很有趣的。
崔空和邢达迹赶来的时候,两个人都带了人,一队汉骑士,一队暗堂骑士,都是全副武装,齐玄在这里可不能出问题。
邢达迹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见齐玄点了点头,上前两步右手抚胸单膝跪地,“卑职长生天分部执事邢达迹,见过教宗!”
“居延镇守将军崔空见过都侯大人!”
两个人身后的骑士不过就一个晃神就跪了一地,为啥跪可能还没有反应过来,不过跪了再说。长生天的人身子都在颤抖,这是教宗?!是我们的教宗!
“亘古千万年,为我长生天!!”
众人俯身高呼,狂热的气质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这是神在人间的代表。
齐玄上前扶起了崔空和邢达迹,“劳烦你们来了一趟了,不过这件事情你们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来人可是崔空将军?”乌力罕的大嗓门听的都震耳朵。
崔空看着乌力罕面无表情,“乌力罕,你竟然敢在书院闹事?!”
“怎么能说闹事呢,是他们技不如人,这可是这位说得。”
“没错,是我说的。”齐玄笑笑,“不过这几个人输了,未必代表大汉输了。”
“你什么意思?”
齐玄大笑一声,踏前两步,“你说汉人是羊,匈奴是狼,可是是狼是羊得凭这个决定。”
脸色一冷,环首刀瞬间出鞘,齐玄挥舞了一下,刀尖直指乌力罕。
“乌力罕,可敢比试一下?”
“比什么?”
“骑马,射箭,还有拳脚。”齐玄微微抬起刀尖,“每一项三局两胜,总项亦是三局两胜。输者自此以羊自居,见胜者当跪伏。”
乌力罕喜上眉梢,这都是匈奴人擅长的项目。
“等一下。”白山踏出一步,“小先生,请考虑好……”
“不必多言,若是必输无疑,那么书院的存在就毫无意义。我之心血若无回报,留之何用?!”
齐玄的话不容置疑,而乌力罕则非常痛快的决定下来了。
双方约定七天后的这里,开启一场‘友谊赛’。
“好,且看七天后,谁是绵羊谁是狼!”齐玄冷冽的目光让乌力罕的笑容有些凝滞,不过他并不在意,怎么看都不会输得。
乌力罕心满意足的走了,心情大好的他还像几个受伤的学生赔礼道歉。
乌力罕满足的走了,可是所有人都觉得抬不起头来。白山轻叹口气,对着齐玄微微躬身,满是歉意,长生天每年投在书院的钱可谓是巨额,可是这成果……
“先生,我不是开玩笑,如果这次输得太惨,我会关闭书院,然后在大汉范围内举行同样的比赛,如果成绩不理想,我会关闭大汉所有的长生天书院。”
“我不是个慈善家,如果书院不能培养人才,不能树立人格,我何不将钱投入军备当中去?毕竟士卒们比他们肉厚。”
齐玄的话说的毫不客气,“先生,你看看这些学生,哪里有汉人的热血?连失败的担当都没有,如何担的起大汉的重任?!”
“我们不是为了大汉才来书院的,我们为了学习知识!!”
话音未落,齐玄一脚就踹飞了出声的学子,尽管学子身上带上,齐玄还是毫不客气。
第163章 匈奴的异动(1)()
“不是为了大汉?!那老子要你干什么?!”齐玄起的扬起环首刀,我他娘的费心尽力的培养你们,除了普通的学费,一切都是免费,吃住用都用不着花钱,书院每月都是配额的饭票,你们居然说不打算为了大汉付出?!
学习知识?!学完了藏于南山?那老子建个屁的书院!!
崔空暗叫一声不好。
连忙冲上前挡在那被踢飞的学子面前,“都侯,请冷静。”
冷静?我怎么冷静?书院的存在是想让更多的人开启灵智,只有读书才能明理,大汉不缺热血男儿,缺的是将领、大臣,千军易得一将难求,齐玄曾寄予厚望于长生天书院,但是如今看来,实在是让人失望。
“教宗……”邢达迹迈出一步,“这只是个例,我想书院中的大部分学子还是有报效大汉的心思的。”
长叹口气,齐玄收起环首刀,罢了,一切以七天后的比试为主。
比试有严格的要求,必须是书院的学子共十二人,而乌力罕也必须出十二个和学子年龄差不多的。
“都侯,此次您赌的太大了。”崔空心里没有什么底。
“如果输了,很可能居延平衡的局面就会被打破,匈奴人会强硬起来……”
齐玄伸手止住了邢达迹的话,无所谓,这些都无所谓,强硬便强硬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一场,我还输得起。更何况未必会输。”
“匈奴人善骑射更善拳脚,学生们都是孩子,如何能赢。”
齐玄回首看一圈书院的学子,“他们是大汉的未来,为了他们赌这一场,值得。”
大汉的未来?我们?
学子们对视一眼,似乎有一些东西从他们内心中苏醒了。“邢达迹,你要时刻记得,这世界上没有长生天输不起的东西。”
“卑职记得了。”邢达迹看着齐玄的背影,心中如磐石般坚定,何须想太多,只要跟随着这个身影,哪怕是地狱自己也坦然。
琦兰觉得受到了深深的欺骗,齐玄就是长生天教宗,也就是说他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身份,然后一直在戏弄自己,去了家中还叫什么阎王姑娘。这简直让她不能忍受。
尤其是今天,齐玄走的时候连招呼都没有打,就被众人簇拥着离开了,只留下一地阴郁的学子们。大家都丧气极了,被人说成绵羊,可是确实打不过群殴的话更不像话了,看来只能在七天之后的比试中扬眉吐气了。
说的容易,怎么扬眉吐气?
大家都是有自知之明的,无论是骑射还是拳脚,怕都是很难取胜,白山先生差点愁白了头发,放学的时候挥挥手,让大家都回去,他要好好想一想。
回去的人不少,留下人的却更多。
教授骑射的先生是个居延的退伍军人,据说他战功赫赫曾经做到居延的副将,后来居延城破,将军战死,他万念俱灰本想回家养老却被书院留了下来。尤溪从来都是沉默寡言的人,他喜欢这些学生,但是在课上对他们的懒散,尤溪从来不管。
他希望学生们个个都能成材,但不希望他们上战场。在战场上只有大气运的人才能活下来,普通的士卒去了不过就是一堆碎肉,那些大人物不会在意人命这种东西,就像齐都侯一样,他建立书院的目的只是为了大汉培养人才,而不是真的想要造福这些学生。
但尤溪并不怪罪齐玄的冷漠,这已经很好了,相反他很崇敬齐玄,这些军事改革对军队战力的提升是明显的,而且边境的条件年年都在改善,最重要的是,游荡在居延外围的那一支神奇的御林军对于像他这样的战士来讲简直就是神。
御林军的战功已经不能用战功赫赫来形容了,他们几乎是大汉放出去的一头野兽,边境大军常常在很多地方都会捡回来许多的匈奴尸体,大多数都是曾经肆虐过边境的部落。于是匈奴人大多闻风丧胆,不敢在居延外围晃荡,一些不得已需要交易的部落只能选择接受居延的条件,获得居延的‘庇佑’。
这种庇佑说起来好听,实则是一种监视,而且目的是收编。乌力罕不只是部落首领,他也是伊稚斜得力的手下,当初伊稚斜迫于无奈命令一些小部落迁到居延附近以度过寒冬。乌力罕是那时候来的,他记得那年的冬天特别的冷,就算来了居延,仍然死了不少的匈奴人。
汉人不是慈善家,他们不会施舍任何人,任何东西都需要换取,可是军臣单于大肆收拢粮草牛羊用来祭祀,这些本就不富裕的部落哪里有东西去置换吃食,于是居延的奴隶贩子出动了。
他们是由官府管理的人,还美其名曰有了个官职,叫和平官。他们用粮食购买了匈奴女人和孩子,不要老人。
为了部落的繁衍,这样的牺牲是有必要的,但乌力罕渐渐发现,部落的人数越来越少了,女人孩子的数量锐减,这时候乌力罕才恍然大悟居延这一招的狠辣,简直是想让匈奴绝种。
于是渐渐回过元气的乌力罕准备从汉人和平官那里购买汉人奴隶,却遭到了拒绝,不论自己开价多少,他们都是以汉人奴隶概不出售的理由拒绝掉。乌力罕愤怒之余却感到了深深的无力,没有了女人和孩子,部落的灭亡时间是可以计算的。
这一次乌力罕进居延城就是为了来看看被他卖进来的匈奴女人和孩子过的如何。
他发现他们过的……分外的好。
有一些匈奴女人嫁给了本地的百姓,有一些带着孩子在城中做一些活计,有一些则嫁给了被安置在城中的,那些已经上了户籍的匈奴人。哦对,他们已经不是匈奴人了,他们是汉人了。
乌力罕看到了跟着自己来的族人的羡慕,这里面有他们曾经的……女人。可是这些女人似乎像是变了一个人,有了很多……自主的意识。尤其是几个嫁给了汉人的匈奴女人,她们用蹩脚的汉语和一些汉人妇女交谈的甚欢。
第164章 匈奴异动(2)()
有些族人觉得自己被戴了绿帽子,可是乌力罕冷冽的眼神让他们闭了嘴巴。
这里是什么地方?!这是居延,要是犯了事情,你真的以为汉人不敢杀你?
就算不敢,那也是以前。
乌力罕知道很多事情,因为他们是伊稚斜的亲信,他知道崔任卿,知道齐玄,他更了解长生天。这个居延虽然从属于大汉,但可以称得上是‘国中之国’。因为这里的主导不是朝廷,而是长生天。
尽管乌力罕用了很久才弄明白大汉的长生天与匈奴长生天的不同。
但乌力罕很惊恐的发觉,两者似乎有同化的趋势,因为有一些居延的匈奴人走进了长生天神殿。这是一种非常非常不好的风向,如果信仰被剥夺和同化,那么这个民族的存在就岌岌可危了。可是这种趋势,乌力罕不知道该如何阻止,也不知道该如何挽回。
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但这次机会是天上掉下来的,本来是想来看看书院的,后来惹了麻烦乌力罕也不怕,正好趁此机会试试水,却没有想到炸出来个长生天教宗,还弄了一个优势极大的比试。
乌力罕很兴奋,如果赢了,这对于匈奴人来说,是不可多得的机会,会让很多人看清,匈奴人依旧是狼,而不是居延的走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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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比试在有心人的推动下,让居延城都震动了,很多人的关注让学子们倍感压力。尤溪在第二天看着训练场上难得非常认真的男同学们以及非常认真加油的女同学们,嘴角微微上扬。既然大家都这么认真,那我也要认真了。
“所有人,集合!”
尤溪踏着步子走上来,看着站好的学生们,脸色严肃。
“你们为什么突然认真了?”
罗间低了下头,忽然抬起,“因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