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金钗的珠子怎么掉了?”
第25章 牝鸡司晨的解释()
南宫慌张的摸了摸金钗,脸上一红,“不知道掉哪里去了?”
“等一会儿回去我顺路找找吧,挺好的钗子,坏了可惜了。”
南宫哎呀一声,想起来这是太后送的金钗,这……完蛋了。
“不就是个金钗吗,太后不会计较的。”
崔任卿还是小看了窦太后的威力,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敢弄坏太后的东西。
南宫的焦急和苍白看在了崔任卿的脸上,崔任卿咬了咬牙,最后长叹口气,歉意的看着南宫,“公主,这是我的错,在下道歉。”
你的错?什么错?
“都是在下太莽撞,刚刚在酒楼门前冲撞了公主,导致珠子散落不见……”
“长公子,您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
崔任卿闭了下眼睛,厌恶的看着越江,“你话太多了。”
刘彻还抱着梨子在啃,鼓着腮帮子说道,“任卿哥哥是好人,他不想让姐姐受罚。”
崔任卿勒住马匹,凑近马车,挑开纱帘,眯着眼睛看着小小刘彻,“我终于知道齐玄为啥这么喜欢你了,小鬼头。”
被刘彻挑明后,南宫脸色一片羞红,让崔任卿看的一呆,半晌死死揉着鼻子,差点落荒而逃。
进了皇宫,崔任卿提出了想要拜访一下太后和陛下,越江让人去通报,侍卫回来说太后和陛下都在东宫等着,请一行人进去。
让侍卫将刘彻送回王娡那里,崔任卿和南宫就随着越江向着东宫走去。
上次来皇宫的时候还是小时候,皇帝还是文帝,如今主人变了样子,皇宫还是老样子,死气沉沉,遇见个人都是半死不活的,就这个氛围,怪不得没哪个皇帝能长寿。
当臣子的一不小心就成了两朝元老,老崔家最老的长辈,都算的上是四朝元老了。
离的东宫越近,越江就越恭敬,崔任卿嘴角一勾,看着巍峨的东宫,这里头住的老妖婆,他早有耳闻。
文帝在时,窦太后还不是老妖婆。
进了皇宫,崔任卿身上一改惫懒的样子,世家子的气质一览无余,比起齐玄更加稳重,比起集灵台更多了份入世。
窦太后正襟危坐在景帝左侧,今天梁王刘武不在。
崔任卿是崔氏的嫡长子,身份不简单,所以哪怕是窦太后都需要以朝礼待之。
景帝挺了挺后背,这是他难得不在早朝的时候坐在正位,他是个腹黑却软弱的人,长期的隐忍让他丧失了冒险的勇气,所以他不敢和窦太后据理力争,也不敢轻言争端。
崔任卿老老实实的拜见了景帝和窦太后,然后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为了一支金钗。
这让景帝和窦太后脸上满是诧异,就为了一支金钗?
“陛下,吾与齐玄兄盘酒楼以补贴用度,还请陛下赐字。”
“酒楼?”
“是,酒楼以长生天为名,尝我美食,与尔长生之天。”崔任卿张开手掌,放在眼前仔细的看着,“陛下,觉得如何?”
崔任卿只问了景帝却句句没有提窦太后,景帝心里有些打鼓,这是否意味着什么?
其实崔任卿没什么意思,只是看不惯窦太后牝鸡司晨罢了。
哦,对了,牝鸡司晨的意思要解释一下。
“闻西海有国,国临东海,日从南方升起,从北方落下,日升起之时雄鸡沉睡,牝鸡飞上墙头,高歌司晨。牝鸡司晨久之,西海国不日便沉入海底。”
崔任卿摇晃着手中的酒杯,身后侍女见状为期再添上一杯清酒,崔任卿高举酒杯,对窦太后气愤离去丝毫不在意,对景帝脸色铁青的拂袖而去也没有任何表情。
牝鸡司晨不是这么解释的,不过崔任卿是故意的,这么说,是怕窦太后不明白。
窦太后没文化,这世人皆知,就是就没人敢说罢了,不过氏族之中对于太后掌权这种事情是反感的,崔任卿耳濡目染,这老妖婆就有病。
国在西海,怎么还临着东海,太阳从南方升起,从北方落下?!
窦太后气的直拍桌子,吵吵嚷嚷的要杀了崔任卿,最后在景帝的安抚下不了了之,杀了崔任卿?难道要逼着崔氏反了不成?
崔氏一反,剩下四家氏族必然随之而起,改朝换代也不是不一定。
崔任卿回到了酒楼,和齐玄复述了一遍自己这一行,惊得齐玄对他高山仰止。居然有人真的敢当着窦太后的面说她牝鸡司晨。
“这怎么的了,我巴不得她搞一搞我家,说不定就能借此急流勇退。”
“你们还真是特别……”
齐玄无语,人家都抢着更进一步,结果崔氏却总想着偏安一隅。
“更进一步?当皇帝吗?有那么好吗?”
好不好怎么说呢,要是当汉武帝这样的皇帝应该是幸福的吧,要是景帝就憋屈了。
长生天酒楼的重新开张一定要弄的大,弄的盛大,齐玄写了些计划,交给了傅生去做,然后就和集灵台夜夜不休的撰写长生天教义。
不知道齐玄究竟写了什么样的教义,要准备这么久,总之他说,要给崔任卿一个惊喜。
崔任卿每天早上都能看见两个熊猫眼,幸好齐玄已经教出了两个厨子,不然还得爬起来做早饭。
“这是什么?”
“阿拉伯数字。”
“数字?一二三四吗?”崔任卿看了看手中的竹简,他搞了两三天才明白怎么回事,有些担忧的看着齐玄,“你确定不会有人通过改变小数点改变数字大小?”
“所以还是需要我们自己的语言。”
“那你弄这个干什么?”
“一是促进数学,物理学,二就是可以作为长生天教的暗语。”
这两天齐玄写了很多的东西,没有什么系统,只是自己知道的,想到的,回忆到的,通通写了一遍,一些稀奇古怪的符号和理论,给崔任卿和集灵台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原来从前那些神迹,都可以通过物理学来解释,但是这些个都是什么……
“齐玄,这些就是你要的教义?”
“不全是,但是我希望未来的每个教徒,都能明白这些。”
崔任卿看着那一大摞子竹简和盯着黑眼圈却兴奋不已的齐玄,脸上的五官都抽到一起去了,转头问着集灵台,“随便拿出去一个竹简,他就能一跃成为名家,小玄子确定要这些都教于天下?”
集灵台叹了口气,齐玄就是这么想的,按照他的想法,长生天教要传遍大汉,所以大汉他的每一个信徒都有学习的机会。
崔任卿一屁股坐在地上,惨叫一声,自己结交的是个什么人啊!
齐玄低下头看着脸色凄苦的崔任卿,很认真的说道,“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智慧,这是千百年来人类最伟大的成就,这些可以推动整个大汉的进步。我不会允许大汉之外的人学习这些,我要让大汉成为整个世界上,不,整个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国家!”
齐玄高举着手臂,他知道自己的能耐,能做的只有一点点,他不是一个好的老师,唯一的优势就是来自未来,他很难做到系统的成书于天下,但是混于教义中不难,至于其他,大汉不缺比他有耐心有本事的人。
总有人会将齐玄教宗的理论,整理成书的。
齐玄阴笑一声,心中的激荡在他走进秦惜房间的时候被打击的粉碎,自己想了太多,做了太少,连自己人都不能承惠的东西,如何能承慧天下?
恨啊,缝合只是个简单的道理,却忘记了。
秦惜还得再躺上半个月,李御医严肃的警告齐玄,看他一副肾虚的样子,狐疑的看看秦惜,轻咳一声,“别妄想老夫给你开补药。”
齐玄闻言一趔趄,“老头,你丫有病啊,你头和屁股装反了?!说的是屎吗?!我倒是想,我行吗?!”
李御医深以为然的点头,七岁的小身板,肯定是不行的。
齐玄咬的牙齿咯咯看着李御医得意的离开,这死老头纯粹就是来恶心我的。
回头一看秦惜,小脸通红,大眼睛里竟然有点暗送秋波的意思,齐玄尴尬的一笑,这小丫头……
“这两天感觉怎么样?玄哥哥最近有点忙,不能天天来陪你。”
秦惜嗯了一声,“南宫姐姐和刘彻经常过来,惜儿不孤单。”
齐玄愣了一下,南宫和刘彻来过了?他怎么不知道,耸了耸肩膀,想起自己嘱咐门房有几个人可以不通报直接闯入内院的。
“玄哥哥,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啊?”
“什么?”
“就是,你想……”秦惜说着就捂住了脸。
齐玄脸上肌肉狂跳,我的老天爷,这年代女孩子都这么早熟吗?!
秦惜见齐玄半天没有说话,就以为他不愿意,心中悲伤,委屈的看着齐玄,“玄哥哥,不愿意吗?”
齐玄笑着摇头,亲昵的揉着秦惜的脑袋,“不是啊,只是有些话,说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你还小。”
秦惜似懂非懂点头的样子,让齐玄心头更加怜惜,她终究还是不懂,谁能懂我呢?
教义不急着写了,看到秦惜的样子,齐玄暗叹口气,不如就从身边做起吧,时间还长,不急,反正也无人能懂我,一年不懂,十年还是不懂,也许有一天长生天教崛起于大汉,就会有人懂我了吧。
第26章 姜长幽的邀请()
回到书房在崔任卿和集灵台吃惊的目光下,收起了所有的书简,将长生天酒楼计划放在了桌案上。
崔任卿笑着继续研究乘法,不知道齐玄是怎么想通的,想通总归是好的。
秦惜不懂齐玄,却知道他不开心,这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南宫再次来了齐府,刘彻倒腾着小腿跑着去找齐玄,南宫则直奔秦惜这里。
两颗脑袋叽叽咕咕半天,秦惜才说起齐玄的事情。
有些话,是一辈子的事情的。
南宫楞了一下,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眶一红,旋即隐去。
“南宫姐姐,你是不是想起了喜欢的人啊。”
南宫轻弹了一下秦惜可爱的尖耳朵,惹得秦惜一阵白眼,这才笑着说道,“小丫头懂些什么?”
“咯咯,我每次想玄哥哥的时候,都是这个样子,姐姐不要骗人了……咦,任卿哥哥,你来了?”
崔任卿在门口站了一小会儿,这才背着手走进来,“小秦惜,你瘦的跟着豆芽菜似的,就想嫁给你玄哥哥?我看啊,你还得个十年八年的。”
“任卿哥哥,你好讨厌!惜儿不喜欢你了!”
崔任卿哈哈大笑,猛地从背后拿出一根糖葫芦,递给了眼睛全是小星星的秦惜,亲昵的摸摸她的脑袋,“这些日子我们三个都在忙,多谢公主照顾秦惜了。”
“崔世兄客气了。”
这个称呼让崔任卿一愣,忽然想起来,自己长辈也有和皇室联姻的,叫什么来着?无所谓,南宫的这一句世兄,叫的也不逾越礼法。
点点头,便笑着离开了,走出门的时候,崔任卿脸上的笑容才不见,原来南宫早有喜欢的人。
崔任卿来了又离开,这是他帮南宫顶罪之后第一次看见他,南宫本以为来到齐府会经常看见他,谁知道从皇宫出来之后,这都大半个月了,自己只是偶尔看见出来晒太阳的集灵台,另外两个人都没看见。
“其实任卿哥哥好可怜的。”
“可怜?”
“是啊,他在家里没什么朋友,长房就他一个小辈,对了,他还有一个侍妾。”
“侍妾?”南宫握着衣角的手紧了紧。
“那位姐姐也很可怜的,任卿哥哥说她本来生活在个富足的家庭,她的哥哥酒醉之下和崔氏的一个偏房小姐发生了关系,本来应该是受到处罚的,但是小姐苦苦哀求就入赘了,生下孩子之后,小姐和那男人搬出去了,没过多长时间,就自己一个人回来了。”
秦惜说到这里,缩了缩身子,“那男人嗜酒如命,酒醉之后总是打人,有一次,竟然将自己的孩子用石头砸死了。”
南宫震惊的捂着嘴巴,而秦惜继续说。
“崔氏听说了,按照常规当报官,任卿哥哥却带着家族护卫,打马踏平了那个男人的家,大开杀戒。”
秦惜声音小了下来,“听说那个家,一共一百多口人,只剩下了一个出门采花的小女,后来那小女,就成了任卿哥哥的侍妾。”
“我留下她,是想每次看见她的时候都提醒自己,做事情一定不要过火。”崔任卿叼着一块猪排骨,陈述这故事毫无生气,不像在说自己的故事。
“一百多口,一个不剩?”
“一个不剩。所有人都知道那男人常常打老婆,却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拦,杀了我崔氏的血脉,居然还想着隐瞒那男子的行踪。要是真的报官了,等官府过去,那男人早跑了。”
“她叫什么?”
“叶落灵。”
齐玄看着崔任卿旁若无人的吃着排骨,放下了饭碗,“小崔子,这个人间有太多的悲剧,我们能做的,只是无愧于心,如果不杀叶家全家,那么叶家于崔氏便是如鲠在喉,你不杀,会有人杀,这你很清楚。”
崔任卿点头,家族长辈是不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的,至于为什么自己杀人不犯法,原因就在这里。
“至少叶家,还有个血脉留存于世。”集灵台扒了一口米饭,淡然的说道,他不认为崔任卿做的不对,弱肉强食,这是生存的法则,很残酷。
“冒昧的问一句,你和她那个了吗?”齐玄眼中燃烧着浓浓的八卦之火,崔任卿咬着排骨,不回答。
“那就是没有,漂亮吗?”
崔任卿狠狠咬着排骨。
“要不你给我师兄得了,他还没老婆……”
“滚!那是老子女人!”崔任卿彻底爆发了,吐出排骨一个虎扑把齐玄压在地上,噼里啪啦一顿乱打,集灵台见师弟要吃亏连忙加入战团。
南宫没有留下来吃午饭,拉了在厨房门口蹲着啃肘子的刘彻回了皇宫,她的心情不太好,刘彻看出来,所以在马车里特别的乖巧。
平阳懒洋洋的坐在庭院里晒太阳,午后的阳光很不错,就是天气越来越凉了。
南宫的异样她一眼就看出来了,拉着妹妹,拜别了王娡,就到了自己的小院子。
平阳搬回了小院子,一切都没有变,和齐玄在时一模一样。
南宫看着院子,轻叹口气,“姐姐,你不打算去一趟吗?”
“他已经自己开府,用不着我了。”
“姐姐,这不能怪齐玄,你们两个的事情所有人都在推动,齐玄并不是讨厌姐姐,只是不希望姐姐因为外人影响了自己的本心。”
“妹妹,齐玄和姜长幽不一样。”
南宫脸色红红,“原来姐姐知道啊。”
“我是你姐姐。”平阳叹了口气,“崔任卿也不错的,就是胖了点,男人丑一点没什么的。真是造了孽,咱们姐妹两个怎么都栽在了齐玄和他兄弟身上。”
“崔世兄……是个好人。”
“他确实比姜长幽好多了。”
姜长幽是姜氏的四房长子,久居长安求学,说是求学,不如说是姜氏在长安安排了一颗小钉子。姜长幽没什么机会进皇宫,南宫也只是见过他一两次,居然就情根深种了,这让平阳十分的无语。
“他比崔世兄文雅。”
文雅?平阳哭笑不得,“姜长幽比集灵台文雅吗?”
“当然,我前些日子还看见集灵台啃骨头的样子,一点都不文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