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玄紧了紧自己的手臂,“你要知道,这是上天的恩赐,你要珍惜,这是祥瑞,要不是知道你的身份,我还以为遇到精灵族了呢!”
“精灵?”秦惜好奇的开口,然后吐了吐舌头。
齐玄笑着调整了姿势,紧紧抱着秦惜靠在墙头,“精灵嘛,是北欧神话中的一种生物,他们有着尖尖的耳朵,美丽善良,他们与森林为伴,生命昂长,骄傲而优秀,他们是神的朋友,是人类向往的物种……”
齐玄用轻松的语气,讲述着精灵族的故事,秦惜的大眼睛听得一眨一眨的,不知不觉她和齐玄靠的越来越近,从一开始刻意保持距离,到最后的将整颗脑袋窝在他怀中。
感受到了秦惜的改变,齐玄心里却越来越难过,愚昧真是害死人啊,秦惜的状况有两种可能的原因,一是自古就未从人类接触,进化的尚不完全,二是出现了返祖的现象。
这种现象并不算是罕见,还有人生下来就毛发旺盛的像是大猩猩。
这有什么可稀奇的,不详?你全家才不详?尖耳朵多好看!
齐玄摸摸自己的耳朵,毫无特色,没意思。
“小先生,李御医来了。”
“嗯,让他进来吧。”齐玄淡淡的说道,旋即低头温柔的问着秦惜,“李御医来看病了,咱们回床上好不好。”
秦惜一听外人来了,又恢复了刚才的状态,不过没松开齐玄的怀抱,有点不舍得。
李御医进来的时候,正看见齐玄抱着秦惜坐在床上,林晚秋带上房门,李老头就翻了个白眼,走过去,给秦惜把脉,“小姑娘,你可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坏人可多了,有的人包着一副好皮囊,内里却是肮脏不堪。”
这话说的齐玄深深点头,最近自己就碰到不少人都是这样,余光却看见李老头一直猛瞅自己还给秦惜打眼色,怒了。
“老头,你啥意思?!”
李老头哼了一声,“多可爱的小姑娘,都被你糟蹋了,你积点德吧!”
齐玄愣是哼哧半天没接上话,看着李老头摇头晃脑的把着脉,齐玄目光一闪,“老头,他们说这个姑娘不祥……”
秦惜闻言小手一缩,喏喏的看着李老头。
李老头愣了一下,旋即大怒,站起来,指着齐玄破口大骂。、
“你好歹是苍先生的弟子,怎的如此没有见识?!什么不详,你全家才不详!滚,滚出去!不然老夫不看了!什么东西!”
齐玄顶着一脑子的唾沫星子被李老头赶了出来,一脸的幽怨,看来这个死老头还能活个几十年。
李御医气的呼呼的,坐回床边,语气就放缓了,安慰着秦惜,“丫头,别听那个王八蛋瞎说,这么好看的丫头,哪里不详了!咱们看病,等好了,咱们咒死他。”
秦惜目光微闪,大眼睛里有了些许泪水,轻声的点点头,“爷爷……”
一句爷爷说的李老头心花怒放,眼睛都笑没有了。
出来时候还看着齐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谁知道齐玄竟然恭敬的一揖到底,“谢谢老先生。”
李御医长叹口气,扶起齐玄,“这丫头受苦了,你可得好好待她,不然你先生回来,你的屁股就保不住了。”
“你认识我家先生?”齐玄惊讶的问道,集灵台也惊讶了。
李御医叹了口气,显然被勾起了往事,魂不守舍的离开了小院。
“先生真是个神人。”
集灵台耸耸肩膀,越神越好,“你打算什么时候搬走?”
“一会儿我问问秦惜,她愿不愿去,要是不愿意,在皇宫待着也没什么,反正没人撵我。”
集灵台无语了,忽然抓着齐玄的肩膀,“师弟,你是不是对秦惜……动心了?”
齐玄一愣,动心了吗?不会吧,秦惜还是个小女孩,顶多十岁就不错了……
我有那么猥琐吗……
翻了个白眼。
“如果不能,尽早放手,你没什么,但是秦惜,受不了打击。”
“你龌蹉不龌蹉?”
集灵台看着齐玄的背影,我龌蹉?你他娘的心智远超同龄人?我是旁观者清好不好!
齐玄推门而入,秦惜一缩身子,见是齐玄,松了口气。
坐到她旁边,“我刚才是故意那么说的,你别介意。”
“我不傻。”秦惜偷瞄着齐玄,见他笑的开心,自己也开心了起来。
“陛下赐给我一套宅子,咱们搬过去好不好,就在长陵邑那边,没有外人。”
秦惜点点头,没有外人这个条件,让她十分舒服,“那什么时候搬?”
“看你,你说啥时候,就啥时候。”
“那现在好不好,我不喜欢这里。”秦惜说着又缩了缩身子,“姬小姐去不去?”
齐玄看到了秦惜希冀的目光,冷哼一声,“她去干嘛?我给她一天时间滚回周宗祀,她居然敢打你,要不是现在不是时候,我恨不得杀了她。”
说着疼惜的看了看秦惜身上的伤,“这个天杀的。”
秦惜快乐起来,姬微雨不在,自己不会挨打了。、
既然要走,那就要做好准备,先去拜访了一下景帝,说了自己准备带着林晚秋和一百南宫卫士回家的意图,差点被景帝一顿暴揍给打残了。
一百?!就五十个,爱要不要!
林晚秋,那是右都侯,带走?做梦!
齐玄捂着屁股从未央宫走出来,自己就和这破地方八字不合,每次来都挨打,虽然没大碍,但是疼啊!
林晚秋看着齐玄的目光越来越高山仰止了,领着圣旨挑选了五十名年轻力壮的好手,从此卸甲归齐玄所有,然后屁颠屁颠的准备马匹去了。
齐玄去了王娡哪里告别,寒暄了几句,嘱咐了些注意事项,陪着刘彻玩了一会儿,然后答应刘彻以后可以去自己府中玩,乐呵呵和南宫道别,齐玄这才走出来,不由得暗叹口气,没有见到平阳。
唉!
也许应该怪自己吧,早知道窦太后搞的比武招亲会被刘彭祖打扰,自己何必把话说的那么明白?
集灵台弄了个软兜,找人抬着秦惜到了宫门口的时候,齐玄脸都绿了。
“我说你丫的有病吧!她身上有伤,晃晃悠悠伤口裂开了怎么办?!”
集灵台差点背过气去,我这好心,怎么到你哪里就成了狗屎。
冲上去检查了一下,手指碰触到了秦惜的痒痒肉,秦惜咯咯的笑了起来,这才放下心来。
斜着眼睛瞥着集灵台,“唔,小集,这次就算了,下次做事情一定要三思后行!”
话一说完,齐玄眼睛一亮,“小集?小鸡,***?!哇哈哈哈哈,小爷我太有才了!”
集灵台一脚踢在齐玄屁股上,“我让你小集?!齐玄你个王八蛋,我是你师兄,打你个目无尊长的混蛋!”
于是乎,一个追一个逃,林晚秋和五十解甲归田的侍卫,催动马匹,十分的无语的离开了巍峨的皇宫。
软兜中的秦惜抬头看着皇宫越来越远,感觉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一股自由的感觉油然而生,一路上的风景她怎么都看不够,出了洛城门,过了长长的洛城门桥,再有一段距离就到了此行的目的地,长陵邑。
陵邑制是西汉的特色,这个特色让齐玄觉得十分的开心,皇城离着自己住的地方越远越好。
齐玄骑着高头大马,捂着浮肿的腮帮子,翻着白眼看集灵台,集灵台也和他差不多,师兄弟对视一眼,同时仰天大笑,豪气冲天。
老子终于解放了,两个人心中同时涌出这样的想法。
集灵台素来老成,装的很辛苦,毕竟是苍先生的弟子,总不能像其他孩子一样脏兮兮的打架玩泥巴,长期的压抑之下,集灵台性格肯定会出问题,不过齐玄出现了。
同门师兄弟怎么玩闹都不过分吧,谁还会说老子不够稳重,谁还会说苍先生的弟子不过如此?
秦惜纳闷的看着冲着对方挤眉弄眼的两个傻子,这还是那个风采决然的集灵台吗?
他的云淡风轻去哪里了?
踏着官道的石板,远远的喧哗声传来,热闹至极。
秦惜一脸羡慕的听着着声音,她戴着一顶裘皮小帽,遮住了耳朵却挡不住好奇心。
长陵邑的守卫接过了林晚秋的令牌,立刻让开道路,不敢言语。
这可是南军,皇宫卫士,哪里是自己这等大头兵可以惹的,看看他身后的几人,锦衣玉袍,高头大马,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长陵邑的坊市热闹极了,吆喝声不绝于耳,热气腾腾的小食带起一片蒸汽,现杀的家禽还冒着血气,大汉其他地方有些都是以物易物的状态,但长陵邑这种消费性功能城区,明显不存在这等落后的交易制度。
以皇陵为基础,兴建消费城市,将皇城和居住区分开,这一点最大的好处就是宵禁制度没有那么严格,就齐玄看来在大汉生活了七年,他遇到的宵禁次数,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第21章 离家出走的长公子(2)()
“长安这边宵禁次数是多一点,匈奴一旦南下,必然宵禁。”集灵台看着市坊中巡逻而过的守卫,淡淡的叹了口气,陵邑制度一是促进经济,二是集中重兵防备匈奴。
毕竟陵邑中居住的都是贵族,军功爵制度实行到现在,大部分贵族都是马上封侯,一旦战争起,朝廷重兵加上各贵族的私兵,立刻就能组织起强有力的反击。
一路上招摇过市,百姓们却没有太大的反应,常有大官贵族过市,阵仗可比齐玄大多了。
穿过市坊,有转过了几条宽敞的街道,齐玄再次来到了晁错的府邸。
府中奴婢和仆人早早在门口守候,景帝的圣旨在昨天已经传遍长安,少府出资重新整理府邸,更是购买了仆人奴婢以供齐玄使用。
“拜见小先生。”
滴溜溜一圈人影在门口徐徐下拜,齐玄数了数人头,一共十五人。
就给了自己十五个仆人?!
景帝这老头咋这么抠!
要是景帝在一旁,一定打的齐玄个天旋地转,我抠?!你个最低等的公士,按照朝廷礼法,一宅,一仆,田一顷半。
朕给了你个御史大夫的宅子,十五个仆人,说是百亩良田,算起来可足足两顷地,你还不知足?!
哎?不对啊,荆蛮叔呢?
齐玄翻身下马,指挥着几个婢女,将秦惜抬进去,找个干净屋子先让她休息。
府邸的牌匾没有换,齐玄抬头看着上面写的‘御史大夫府’五个字,心中堵了一大块石头。
“小先生,昨日陛下才下旨,我等还未能收拾完全。对了,这是先前在府中的一位先生留给您的。”
齐玄接过竹简,瞄了一眼放入袖中。
“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叫王首阳。”
“你读过书?”
“读过。”
“缘何为奴?”
“家道中落,母亲病重,只得卖身为奴。”
“老人身体如何了?”
“尚病重。”
“明天李御医会来,你明天把老人家带来让他看看。”
王首阳闻言脸上一红,激动的对着齐玄连连扣头,“谢谢小先生,谢谢小先生!”
“生而为人,不要做磕头虫,起来吧,从现在起,你就是府中的管事。”
“是。”王首阳深吸一口气,跟着齐玄向前走去,神色愈加恭敬。
集灵台淡淡的跟在后面,此时,他不应该出声。
齐玄推开大堂的门,门上还隐约有封条的残留,恍惚一下,似乎看到了母亲自缢堂前的样子。
当时想要放母亲下来,却被先生拦住,先生一直认为,人死时灵魂尚未离去,当搁置一段时间,再行埋葬。齐玄是不信的,但他鲜有的没反驳苍先生,因为毕竟眼前的是他的母亲,为了这一点,他宁愿相信一切的迷信和习俗,只为了让她安心的走。
齐玄的眼睛有些模糊了,他真的不记得母亲的样子了,刚刚出生没几天,就被苍先生带走,怨恨吗?
也许吧,但人生哪有重来的机会?
“王首阳,后院的墓地,怎么样了?”
“老夫人很好,杂草已经清理过了。”
“嗯,找个好日子,将母亲和我父亲合葬了吧。师兄,挑日子你在行。”
集灵台点头,“师弟,斯人已逝,当珍重眼前。”
磨挲着桌角上的痕迹,父亲应该纠结了很久,才鼓起勇气面对着天下风雨吧。
“师兄,你说,我接下来会遇到什么?”
“梁王不会放弃你和周宗祀交恶的机会。”
“周宗祀嘛?”齐玄呢喃一声,他还真的不太了解氏族的样子呢,一撩衣袍跪坐在软垫上,眼中精光一闪,“我是晁错的儿子,苍先生的弟子,怕什么?”
齐玄冷笑一声,自己没有亲眼看到父亲晁错毅然决然的踏上黄泉路,却与有荣焉!
父亲是国士,儿子又怎能坠了他的威风?!
林晚秋走进来,他刚刚安置好五十名老兵,就有闹事的。
“小先生,那位姬姑娘来了。”
“哦?”
集灵台脸上也浮现出了惊讶之色,按理说,他们应该早夹着尾巴逃了啊。
姬安斋一眼就看到了正襟危坐,面如寒霜的齐玄。
在他的身边,一身甲胄的林晚秋如同恶狼一般紧紧盯着自己等人,门外五十个气势汹汹的老兵严阵以待。
姬安斋说白了也就是老书生,到哪里别人都是客客气气的,这等阵仗第一次见,心里头有些打鼓,本来准备出长安城的,听到景帝的旨意,一时起意准备杀个回马枪,却不料进了狼窝。
没错,他现在就是感觉进了狼窝。
咽了下口水,打起精神来,不能让人看扁了周宗祀。
姬微雨答应了姬安斋不说话,于是只是凶狠的看着齐玄。
“小先生,真是像极了晁错先生。”
“我是他儿子,我不像,难道你像?一大把年纪了,你想当我弟弟,我还不愿意呢。”齐玄似笑非笑,“姬姑娘,看来你是真的不想活了,我说了,一天之内不离开,就把命留在这里!”
“来人,给我杀了!”
集灵台在一旁,齐玄说杀了时候,微微抬了抬眼皮,并不为所动。
“慢!”姬安斋见门外侍卫要冲上来,立刻挥手止住了,鼻尖的汗珠闪着晶莹的颜色,“小先生,一天时间,此时尚未到。”
“是吗?那么就关到时候到吧。”
“齐玄,你莫要欺人太甚!就算是你家先生,也不敢如此对老夫说话!”
“我家先生心存仁义,可我齐玄,却比较喜欢屠戮。”
齐玄冷笑,“你能奈我何?”
姬安斋嗤笑一声,“齐玄,你并不懂氏族的力量,你还太年轻,我这次来就是嘱咐你,莫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小姐,我们走!”
姬安斋雄赳赳气昂昂的离开府邸,然后立马催促马夫离开这片是非之地,他不敢赌,齐玄万一彻底撕破脸,那就得不偿失了。
回到周宗祀再行规划不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姬安斋是示威来了,可是偏偏谁都奈何不得,齐玄清楚,就算他们不走,自己也不能杀,绝对不能杀。
“氏族到底是什么?”
齐玄闭目而问。
“很难说。”集灵台组织了一下语言,发现似乎还是很苍白,“对他们来说,氏族的利益高于一切。这天下万民,比不上氏族一人。氏族之中别有一套行事法则,家法严苛,所以氏族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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