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七王之乱的定鼎功臣周亚夫,最后被景帝玩弄的绝食而死,毕竟封建帝王需要你和不需要你,看的是当时环境而不是其他
“属下亦知都尉对我汉家苗裔有怜悯之心,也正因为如此,乾才愿效死力尔,这一身的残缺,就当是报效父母了”
程乾对着徐峥躬行揖礼
“然而这些战俘矿奴可受不得都尉的怜悯”
程乾咬的牙齿咯咯直响
“这些世仇若是肯安心服劳役,直至将死之时释放赦免,也不是不可以,可若是怀有二心,刺头挑事,就不要怪乾辣手狠心下杀手了”
作为战俘劳役的首倡导者,徐峥可不是善男信女,之所以在对待战俘的使用上有些踌躇,不过是以史为鉴,想要在获利最大的同时又避免隐患,典型的鱼与熊掌想要兼得
“究竟是如何下的杀手?你倒是快说啊”
灭国之战近在眼前,若是一切顺利可以遇见的将有大量的战俘涌入,短期内会成为辽东内在最大的不安源头,如何最大程度的压榨劳力,又不引起战俘的暴动是当务之急
程乾笑的很得意
“要是有意下杀手,就将火药坑上的填埋物换成细碎石块,矿奴在点火后会沿着提前清空的路径离开,只需要算好角度‘轰’的一声后就是一场漫天花雨,乾至今还未成失过手,同批的矿奴们见了也只当是命不好,毕竟总有顺从的幸运儿被赦免”
“可是这能杀得了几个,每年死在炸山矿难的战俘足足一千有余啊”
“这有何难?杀的只是挑事的家伙,这些刺头总有私下勾连信任的朋党吧,答应他们自己结伴去寻个安全地互相接应,一炮之后让乾看到地儿在哪,就再来一炮给他一勺烩了”程乾伸出手来形象的在空中一握
听完程工曹描绘的技术活儿,徐峥默默的唤出系统,果不其然一个显眼“爆破”赫然在列,徐峥不由得感叹自己身边的这些“神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罢了,劳役什么就用不着你操心了,要不了多久你就该头疼人数太多,杀不过来了”
徐峥神出手来握拳在程乾的肩膀上捶了一下,这技术宅的活学不来啊
“但是你要记住了记住,劳役无论多少加在一起,都比不过你的一根手指头”
呃虽然已经少了两根了
第58章 飞剪船()
三日后,待又一艘海船在平郭县下辖的港口靠岸时,一路小跑着赶来,在码头上确认了不是来至青州的客船后
略现丧气的掌旗骑士留下了同行的一名骑士继续留守,一边嘀咕一边转身往回走
“这都是第五艘了啊,怎么还没到啊”
掌旗自己在襄平得到了徐峥留下的讯息后,汇合了传令的骑士立即南下,不想在昨日傍晚汇合后却领了个在码头留守的磨人差事
可是在得知徐峥已经亲自在码头守了两昼夜后,也不敢怠慢,毕竟青州故人只有自家都尉和自己熟识,换个人来只怕是要错过了
不想还没走上几步,不远处的一座专门在雾天引导船只入港的灯塔上,奉令守候瞭望的一名骑士却看见在天海交互之处,有一艘飞剪船正鼓满了白色的软帆,乘风破浪的飞驰而来
作为风帆时代特意为跨洋航行定制的飞剪船,在牺牲了一定的客运和大量货运价值的同时,被赋予了顺风状态下的最快航速
可惜被徐峥借着系统指引招募到的工匠捣鼓出来后才发现,由于设计建造耗费甚巨,又不能使用近海航行时性价比更好的硬帆,泛商用途不广,几乎没有回本的可能性,也只有徐峥名下的辽东商会订有数艘,壕无人性作为邮船跨海传递消息之用
而且最让徐峥没想到是,反倒是荷兰式的大肚子桨帆船因为在东北亚海域的实用性最强,最受麾下的辽东海商追捧,订单已经排到两年后去了
要知道自己在辽东可是按海船的排水量收停靠税的,没有按甲板大小啊?
“掌旗掌旗”
灯塔上的骑士见掌旗已经走远,呼喊不应,心里一急连奔跑下楼都来不及,拾起脚下的绳索在腰间一缠,纵身跃出塔外,在码头上来往众人的惊呼、喝彩声中,踩着塔壁索降下了灯塔,径直追了上去
“掌旗,属下看见一艘飞剪船正朝着港口驶来”
被追上的掌旗骑士闻言不疑有他,返身就往港口跑,辽东商会的数艘飞剪船,一般都是常驻沓氏县辖内的军港之中,借以辐射整个渤海、青州北部沿海,还有乐浪郡和三韩诸国
甚少出现在辽东湾内,眼下自己和都尉要等的故人所料不差一定就在这艘飞剪船上
当一行人回到码头时,飞剪船已经遥遥在望了,又等了半响直至船只收帆,放下小艇由水手划桨牵引靠岸后
在看清了肃立在船头,一名身长七尺七寸,短须美髯,头扎短布巾的壮汉面容后掌旗激动的骂道
“竖子!!!尔如今终于肯回辽东了?”
骂完后竟然还嫌不解气,摘了鱼鳞铁胄扔给随行的骑士,熟练的自行卸下了胸甲披膊后,连甲裙都不脱,原地冲刺了两步就跃上了小艇
在小艇上划船的水手本就是徐峥隐于商会的候补水兵,之前就认出了掌旗的军候打扮,眼见躲闪不及,干脆跳到码头泊地的海水里
泡在海水里的几人都是能水里睡觉的主,一边驾轻就熟的踩着水,一边各自用眼神交流抱怨,作为一个小兵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马军笨蛋,有本事下海来练练啊
顺着小艇上的牵引缆绳,掌旗迅捷的攀上了船首,拨开了想要帮扶自己一双大手后,独自用力翻身踩到了飞剪船头的甲板上
被掌旗点名骂马作竖子的壮汉,不仅面无怒色还退后一步颔首抱拳,拜行揖礼
“见过兄噗”
还没等话说完,已经适应了脚下飞剪船随波浪起伏的颠簸感,掌旗立马就是一拳捶了上去,力量虽然不大,但是打断人说话绰绰有余
“当年一起游学辽东,都尉让你我一并在此留下,你推脱自己尚未加冠,不便留下老母独自待在黄县老家,不肯答应”
“去年到了加冠之年,都尉一直惦记,命我亲自拿着准备好的厚礼和辽东郡的征辟文书来招你,你又推脱东莱郡使君对你母子照顾有加,已先一步答应了在本郡担任曹史,逼得我空手而回”
“数日前只听都尉说起,你为了郡守使君的差事恶了刺史州家,要避居躲祸,要不是都尉时时挂念命辽东商会多加照顾,谁会如此及时把你母子带到辽东来亲自庇护?那东莱郡守使君可有协助?还有那青州刺史可有胆子敢拦否?”
被掌旗一拳一问辩得脸红耳赤的壮汉辩解不得,都尉的恩义自己如何不知,可是性子倔又不屑解释缘由初衷,只能低头受着
“你要报答的恩情何其多耶,敢问何时才能轮到都尉啊”
见壮汉低头不语,发完火的掌旗骑士也就收了声
眼见此时船只已经停靠妥当,连专门的下船扶梯也已经推来靠上了
“媼媼呢?在船上闷久不好,还是快快下船吧,平郭县城里已经打扫好了驿馆房舍,这一路舟车劳顿的先好好休息休息”
回过神来的壮汉连忙点头称是,返回了舱室扶着母亲来到了甲板上准备下船
掌旗也动身迎了上去,与壮汉一前一后的扶着老妇人一步一步走下舷梯
“这位军候,老身今年尚且四十儿子也在身边伴行,不用多礼”
“媼媼这是哪里的话,先贤曾言‘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再说了舱室低矮,缩手缩脚的别说是您了,就是在下在这船里窝上一昼夜,也是一身酸痛,乏力的很”
老妇人见掌旗生的一边仪表堂堂,虽然披挂着半身的甲裙似是军中健卒,偏偏谈吐有礼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好感,下了船终于能站在地上后方才从容的行了一礼
“军候太自谦了,舱室宽大怡人,老身并无不适”
掌旗只道是老妇人的宽心言语,孰不知确实是自己少了见识,对飞剪船的认识还停留在最初的设计
要知道后世的观光游轮,本就是载客远洋邮务轮船演变而来,飞剪船既然因为载量原因商用没有前途,就干脆作高端生意,在东汉末年能举家跨海避居辽东的家族中就没有缺钱的
能有一艘舱室宽敞的飞剪船通航辽东与青、冀各个沿海郡县之间方便家族成员与故土时刻联系来往,还基本称得上舒适,这船资收高点没有人会有异议
虽然仍旧抵不了船只成本,好歹替徐峥将运营成本赚了回来,还顺带养活培养了大量水手,这才是关键所在
第59章 那年我才六岁()
“媼媼舟车劳顿甚是辛苦,不过还请在坚持一下,待乘车先行去平郭县城的驿馆休息”
命人牵来了车驾后,掌旗继续对着老妇人劝慰到
“襄平城的房舍也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入住,媼媼来了辽东就把这里当自己家中就是,视在下为子侄亦可”
见眼前的军候如此热情,甚至以子侄之礼相待老妇人感动之余不免有些踌躇,正想开口委婉拒绝时
“阿母,兄长乃是儿子当年一起游学的好友,是能互称兄弟的情谊,儿子加冠那年本欲代为代为引见,只是”壮汉还在犹豫如何解释当年之事时,掌旗已经代替开了口
招揽被拒愤而离开什么的实在是,不适合在此时提起啊
“只是当时军务来的急,未能如愿拜见媼媼,不想这一别后直至今日才能相见,在下惭愧啊”
老妇人素来知礼节晓恩义,心中本就对眼前的军候心有好感,又见儿子开了口认下这门情谊,也就微笑着默认了
“即是如此老身就厚颜称呼一声贤侄了,有劳贤侄如此细心照拂,只是还有一事心中不明,不得已冒昧相询了”
笑颜相对的掌旗一脸豪迈
“不知媼媼有何心事但问无妨,只要不是兵事政事,但凡在下知道的百无禁忌”
“老身寡居黄县,幸得左近邻人帮衬才将吾儿拉扯长大,所以也一直教导吾儿知恩图报,只是在此番来接应老身北上避祸的诸位义士中,不想竟遇见一位多年前的恩人,吾儿幼时的求学练武之资全靠恩人当时赠与的重金才能支撑下来”
忽然听到老妇人说起早年的秘辛,掌旗和壮汉齐齐停住了脚步,看着老妇人
“有幸再见到恩人后老身一再追问下,恩人才言明自己是奉了都尉的命令行事,不知这个都尉和吾儿一直念叨的辽东都尉可是同一人?”
听到此处,壮汉再也按耐不住惊呼起来
“阿母,为何此事儿子从未听您说起过啊”
老妇人看着儿子,一字一句到
“当年不说,是因为与恩人只有一面之缘,连只言片语都没有留下,突兀的天将横财阿母怕你年幼说漏了嘴,给家里招来祸事啊”
壮汉言语一滞,知道母亲乃是一片苦心,换了语气
“那儿子加冠后,为何啊母仍旧瞒着儿子”
老妇人伸手轻抚儿子的脸庞柔声说道
“你从小就有大志向,可从辽东游学归来后的这些年就整日在夜里北望叹气,每每有辽东归来的乡人时,你比别人的亲族还热情,兵革之事阿母不懂,可是阿母懂你啊,旦闻辽东顺则称快,闻辽东不顺则颦蹙,你当真以为阿母不知你的心思嘛”
“阿母儿子让您费心了”壮汉低头不语,说话带有鼻音
“吾儿知恩图报是个好孩子,就是命太苦,早年东莱使君对我母子有一饭之恩,竟将你禁锢的动弹不得,要不是你拼着犯下欺君之罪在天子脚下毁了州家的文书保住了他的仕途,彻彻底底的报了这段恩,你还要等多久才会动身北上啊?”
老妇人言之凿凿直接戳破了儿子的心事
“要不是这恩人很有可能就是你嘴里的都尉,无论如何阿母都不会说出来再耽搁你的前程了”
“母亲”
站在一旁看完全程的掌旗,面如平湖心中却是在暗暗推算
‘这竖子今年二十有一,年幼求学习武最晚也要在十二岁左右,那就是八年前’
!!八年前!!他才多大!!难道真是异人不成?
“敢问贤侄,不知此都尉,可是彼都尉?”
见老妇再次发问了
掌旗顾左言他祸水东引
“在下不知,不如我等一道去见见都尉本人,亲自问他吧”
此时正在较远的一处有军士驻防的货运码头上,一身猎装戎衣的徐峥正带着休执的骑士们在忙活呢
“搬运此物甚要小心,统统要用桐油布包好防水,一定要每颗单独放一个木桶,空隙要用干草填实了”
“还有每艘船只能运上二十个,在甲板上固定了,防雨避晒,一旦有异立刻抛到海里知道了吗?”
“是,都尉”
徐峥看着船工小心翼翼的将木桶借用吊臂一个一个的吊上了船,按照自己吩咐细心固定好后,在披上防雨布料
这家伙可不敢放舱室里,一旦出事整艘船救都救不回来,至于露天安放是否会影响效果,只有听天由命了,安全最重要,好在雨季已过,最坏不过是达不到试用时效果,聊胜于无了
“许些杂事,交代我等就是了,都尉还是先回驻地休息吧”随行的骑士卸下了肩膀上的粮包交由船工囤积到一堆去,准备吊上船
“无事,又不是亲自下场当力役”徐峥走到一旁举起水壶饮了起来
“顿顿顿”饮罢又递了出去
虽然没能大肆撒钱犒赏,但好歹是指挥得当亲力亲为,起码加了两成的码头运转效率呢,眼下大量军械粮秣正在向着平郭运来,能快上一份是一分啊
“都尉您要等的人怕不是已经到了”接过水壶的骑士眼尖望着徐峥身后走来的一行人后开口说道
徐峥闻言转过身去,看清来人后,一洗几日来的阴郁,微笑着迎了上去
“一年复一年,终于轮也该轮到我了,你说是吧子义”
见徐峥先开了口,太史慈越过掌旗抢先一步单膝着地对着徐峥颔首拜道
“见过都尉,是慈来迟了”
徐峥咧了咧嘴
“想来舟车劳顿难免腿软,既是如此子义就在此跪着吧”撇下目瞪口呆的两人,徐峥取下自己的披风走了过去给老妇人披上
“此地海风颇大,媼媼要小心切莫着凉了”
说完扶着老妇人就往随行的车驾走去
纵是心疼儿子,可是迫于眼前这年少之君的气势,老妇人只能被牵着走向车驾
“这位少君可就是吾儿一直念叨的都尉否?”
徐峥回应到
“眼下这燕山以北,长白两侧,除了鄙人,尚无第二人任有都尉一职”
闻言,老妇人想要躬身代儿行礼赔罪,却被徐峥扶住弯不了身
“少君莫要责怪吾儿,一切都是老身的错,是我要他知恩图报由小及大,并不是有意要负少君的”
“媼媼莫急,你和子义都没有错”徐峥一声劝慰后,侧头看相仍旧单膝跪着的太史慈说道
“他只是想了无牵挂的来投我罢了”
太史慈依旧低头不语
“不知那当年遣人重金相赠的也是少君?”
见徐峥能一语道破儿子的心意,老妇人欣喜之余忍不住问起当年之事来
“媼媼说笑了,当年?当年鄙人才六岁,能遣的动何人?”说罢已经来到车驾前将老妇人扶上了马车,徐峥自己也乘了上去,亲自御车上了回平郭县的官道
“以后记住了,辽东的汉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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