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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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医- 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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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小乐“哦”了一声,问道:“平日就你自己坐堂?”

    乐来喜道:“其实小人的医术,也就只能治些常见的小毛病。”他解释道:“我家世代都是药工,制药的手艺还行,并不敢坐堂问诊,以免害人性命。”

    徐小乐赞道:“你有这种自知之明是极好的,到底人命关天。”

    乐来喜又道:“我看先生年纪轻轻,是驻颜有术,还是……”

    徐小乐就知道跟人聊着聊着必然会扯到他的年纪,用一副云淡风轻的口吻道:“皆而有之。”

    乐来喜弓了弓腰背,几乎是仰头看徐小乐了。

    两人又聊起了京师好耍好吃的风物,正觉得投机时,杨家的仆人已经跑了过来,隔开十几步就叫道:“徐先生,徐先生!我家少爷服了您的药……”也不知他是故意还是无意,说到这里竟然停下喘起了大气。

    乐来喜的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生怕病人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可就要丢了这个大主顾啦。他看杨府十分奢遮,已经决定每年夏天送凉饮,秋天送润药,冬天送补药……说什么都要将这个客人牢牢拉住。

    徐小乐不动声色,就等着这仆人喘完气说话。

    那仆人深呼吸两三次,终于道:“服了您的药,说小腹发热,身上却凉了下来,手脚还有些发冷。”

    徐小乐道:“我知道了,是药不够。”他转向乐来喜道:“乐掌柜……”

    乐来喜立刻躬身道:“当不起当不起,先生叫我老乐就是了。”

    徐小乐还是道:“乐掌柜,你速速回去,照刚才的方子再抓两斤。”

    乐来喜一愣:“两斤?”

    那仆人也愣住了:这是买菜还是买药!有论斤买药的么?

    徐小乐道:“对,浓浓煎出一碗,让你家少爷当水喝。”

    乐来喜见徐小乐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心头腾起狂喜:这位小徐先生开药如此豪爽,真是个好大夫!

    仆人转身就回去禀报主家了。

    *

    *

    今天第三更了,我看着都想打赏,有没有打赏走一波的?

    *(未完待续。)

418、老道() 
徐小乐在果园里散步的时候,杨善、杨宗和徐有贞还在花厅里等着杨伟增那边的消息。听说杨伟增小腹发热,手足发冷,半瓶子水的杨宗就茫然无措了。他道:“小腹发暖应该是药效入了丹田,总是好事。不过为何会手足发冷呢?”

    徐有贞道:“何不派人唤小侄回来解说一番。”

    杨善连忙扬手:“哎,不可。小乐难得来做客,岂能打扰他的雅兴。”他又对杨宗道:“派人去问问下一步该如何处置便是了。”

    杨宗连忙应诺。

    过了一会儿,派去的人回来了,禀报道:“太爷,老爷,小徐先生叫再抓两斤药。”

    “两斤?”杨宗因为仆人听错了。

    杨善看不上儿子的大惊小怪,却很欣赏徐有贞的淡定自若。他道:“谨遵医嘱便是了。”

    徐有贞暗道:杨思敬这用人不疑,真是气度宏大,大约还有更上一步的打算。

    下人仍旧去了乐家的铺子上抓药,徐小乐自己一个人在果园又转了两圈,觉得有些无聊,决定借着复诊的机会把皮皮带来。一来可以陪他玩,二来这里有些果子应该正合皮皮的口味。

    徐小乐回到花厅的时候,花厅里已经多了一个人。

    这人须发皆白,面颊泛着红光。因为年纪关系,眼睑叠落下来,显得眼睛很小。不过那双眼珠子却泛着精光,好不矜持地在徐小乐身上打转。

    徐小乐看他装束,应该是个道士。他师叔祖就是道士,又跟着上真观的何守阳监院学琴,还跟吴师叔学了轻身提纵术,跟戴思蒙要好得像是亲兄弟……所以他对道士好感颇深,即便这老道目光放肆,他也没有丝毫局促。

    徐小乐朝老道士行了个礼,坐到了徐有贞下手。从座次来看,这道人跟杨家更熟一些,现在算是陪客。自己和族伯才是真正的客人。

    待他一坐定,杨宗便道:“小徐先生,之前下人来报,说是要买两斤药……”

    徐小乐爽快道:“对,令郎阳虚却发热,这是已经到了回光返照的境地。如今丹田回暖,这是阳气归位。正该大剂量温阳药灌下去,方能止住身体颓败。”徐小乐不经意间望向老道士,见他也正看着自己,不由奇怪,问道:“这位道长如何称呼?”

    老道士跟徐有贞已经见过礼了,此刻就道:“贫道吴山隐。”

    徐小乐欠了欠身:“我叫徐小乐,见过老师。”他又道:“老师此来,所为何事呀?”

    众人听了颇有些好笑。这吴山隐是杨善的旧识,交情匪浅,来杨府就跟回家一样,算是半个主人。杨宗就不免暗道:你这反客为主倒是玩得很溜。

    吴山隐笑道:“听说有天纵之才现世,老道来看看。可是你么?”

    徐小乐咧嘴笑道:“虽然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了不得的地方,但是大家都这么说我。”

    吴山隐就道:“依老道看,你能说出这话就十分了不得。”

    众人以为吴山隐在开徐小乐玩笑,暗指小乐脸皮厚如牛皮,纷纷笑了。看那吴山隐的年纪,没有九十也有八十,乃是地仙一样的人物,开个毛头小伙子的玩笑无论如何都不过分。

    徐小乐也没心没肺地跟着笑,并不觉得这算是玩笑,反倒还想:当今世上,如我一般有什么说什么的爽快人,的确不多啦。

    吴山隐自己也笑着,却没人知道他在笑什么。

    杨善作为主人,又将话题引向了音律,却是时时向吴老道请教的意思。吴老道说了一会儿朝堂雅乐,话虽不多,却字字珠玑,叫杨善大发醍醐灌顶之叹。

    徐小乐这时候倒是坐得住了,只觉得吴老道虽然说着庙堂雅乐,但是对于瑶琴一样适用。自己上京以来虽没碰过琴弦,此刻听来仍旧很受启发。

    吴山隐说了雅乐之后,面向徐小乐,道:“琴者通道之器,也是一样。”

    徐小乐惊讶道:“老师知道我会弹琴?”

    徐有贞也大为讶异:我这个随性得近乎粗鄙的侄儿,还会瑶琴那般风雅技艺?

    吴山隐笑道:“我看你非但会琴,还很精通呐。”

    徐小乐大笑道:“这你可就看错了,我拿得出手的就一首曲子,而且也远远谈不上精通。”他觉得只有到了神仙姐姐那等地步才算精通,自己显然差得很远。神仙姐姐抚琴的时候,自己和皮皮都有种心动的感觉。轮到他抚琴的时候,皮皮却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恨不得跑出去玩耍。

    吴山隐摇头道:“非也,非也。”一脸认真模样。

    徐小乐就笑了:我自己都承认了弹得不好,你还死不认账。真是皇帝那啥,太监那啥。

    杨宗也来了兴致,道:“原来小徐先生还是风雅中人。寒舍有一张宋琴,虽然名不见经传,却也有风过竹林之雅意,敢请小徐先生抚弄一曲,以开俗氛。”

    徐小乐对他这种文绉绉的表白很不感兴趣,不就是想让他弹奏一曲么,有必要说得如此费劲?他眼珠子一转,又想道:莫非他们是故意捧我起来,然后再把我摔下来?我可只会一首《仙翁操》。

    吴山隐道:“风过竹林,天籁自成,最适合《仙翁操》了。”

    徐小乐这回愣住了,心中暗道:这道人莫非能看破我的心思?他盯着吴山隐的眼睛,心中又道:你可知道我现在在心里骂你呢,快说快说,能看破否?

    吴山隐却只是笑笑。

    杨宗就道:“来人,取我的‘寒潭雁影’来。”

    不一时,家中长随小厮鱼贯而入。

    第一个捧着琴炉,袅袅升起青烟。他往厅中一站,很快就满庭香氛,里面燃的乃是上好的安南沉香。第二个抱着一张古琴站了琴炉下手,这琴裹在银丝云锦之中,看不出制式。接下去两人合抬一张琴桌,当中放好,垂手退开一旁。最后一人抱着琴凳,也放好了站在旁边。

    琴炉先上桌,寒潭雁影随后“入座”,这五人方才又排了队出去。

    徐小乐起身坐到了琴桌前,探手转腕,在琴炉上熏沐一番,道:“那我就献丑啦。”

    噔!

    弦动声响,众人皆是神色一凛,唯有那位吴山隐老道士,仍旧一脸恬然散淡。(未完待续。)

419、异人() 
《仙翁操》成曲颇早,历代都有精通音律的道士为它配歌,最广为流传的是仙翁陈抟得道那首。如果是道士读书、书画时候演奏,配歌就省了,只有曲乐。

    徐小乐抚琴时很容易入静,那时节心懒神活,哪里还想得起来弦歌。这张寒潭雁影虽然不如他的“望云”,但也是传世瑰宝,音色清冷高洁,虚幽奇古,自然叫人心生脱俗之念。

    徐小乐大辟曲终,手落弦上,并不起身。此刻琴弦已经停了,小乐耳中却仍旧余音未绝。

    这缕余音渐渐成韵,顺着《仙翁操》的原曲又演绎出一首曲子,与《仙翁操》似是而非,若即若离。

    徐小乐静听良久,突然心生一念:我若是能将这首曲子弹给神仙姐姐听,那就好啦。

    一念既起,心中琴音戛然而止。

    徐小乐倒也谈不上遗憾,只是有些失落,这才睁开眼帘,起身团团拱手,道:“献丑了。”

    杨宗不自觉地拱手回礼,直拱了两拱,方才反应过来:徐小乐医术比我高明自不待言,不料琴艺也如此高超。看他只有十六七岁年纪,这世上果然是有天才之人啊!

    徐有贞却奇怪:一曲前后,判若两人,这是什么缘故?

    杨善脸上仍旧微笑不已,转向吴山隐,道:“老师以为如何?”

    吴山隐颌首笑道:“我以为第二首为佳。”

    花厅之中,人皆望向吴山隐,却是不同心思。

    徐有贞对于音律虽然不算精通,但是曲目如文章,起承转合是必然有的,一首曲子还是两首曲子总能听出来。他和杨宗一样,都很奇怪吴山隐说的“第二首”是什么意思。

    ——是在鼓励小乐再弹一曲?

    徐有贞看这道士,益发有些摸不着深浅。他因为学天文、《易》数,与山中道人多有往来,其中也不乏出尘之士。然而看到这老道,就好像面临一潭清澈深渊。初看极浅,一不小心就会以为他是京郊小庙来打秋风的道长。继而又觉得极深,扔一枚石块下去久久不见沉底。

    杨宗说话就不那么谨慎了,笑道:“老师这是叫小徐先生再操一曲啊。”

    吴山隐淡然道:“我是说他弹了的第二首。”

    杨宗的笑声硬是被掐灭在喉咙里了。

    徐小乐平静地看着吴山隐,一言不发。

    杨善照样不说话,徐有贞正有所思,一时间花厅里就寂静下来。

    直到有仆人进来道:“少爷服下了汤药,微微有汗,手脚也暖和起来了,如今已经睡着了。”

    杨善明显松了口气,道:“甚好。”

    杨宗也是大大舒心,朝徐有贞和徐小乐拱手道:“多谢二位。有劳小徐先生。之前宗也无识人之明,冒犯先生,万请见恕。”

    徐有贞连忙道:“何至于此,世兄过谦了。”

    此时天色也晚了,杨善就安排了席面,宴请徐有贞和徐小乐。吴山隐却以养生为由,并不出席。杨善显然知道这老道的习惯,也不多请,还替他为徐有贞解释。

    徐小乐其实对吴山隐更加好奇。若是倚着平日的性子,恐怕当众就要问出来。不过刚才心在静境,莫名地生出一股敬畏,牙关就跟黏住了似的,叫他说不出话来。

    直到一席结束,徐小乐都没说话。不过徐有贞和杨善自有话题要聊,杨宗时不时帮着暖场,也没人注意徐小乐的反常。

    筵席结束,杨家人为徐有贞和徐小乐安排了两个院子。这是把徐小乐也当正经客人对待,十分礼遇。

    徐小乐住的这间恐怕比徐有贞那间还好些。

    轩窗正对外面半亩方塘,晚风吹来凉风,水汽被竹帘拦下,只有清凉和蛙鸣被送进屋里。

    徐小乐在竹席榻上坐了坐,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一拍脑袋方才想起来:今天还有一遍功课要做。

    他嫌屋里气闷,推门到了园子。先从井里打了一桶水上来,浇在地上,将残余的暑气驱散。

    杨家安排照顾他的是个小童,正是渴睡的年纪,梦里恍惚听到外面有人浇园子,挣扎着揉眼起身,呆呆走到徐小乐身后,道:“先生有何吩咐,我来做吧。”

    徐小乐道:“你去睡你的,不用管我。”

    小童“哦”了一声,仍旧迷迷糊糊地回耳房睡觉去了。

    徐小乐借着星月天光,看井水顺着石缝渗入草丛,整了整腰带,蹲身抱团,开始练师门导引术。等他一遍练完,正要回屋里睡觉,一晃眼发现园子里多了块一人高的太湖石。

    徐小乐再细细一看,那“太湖石”上还有眉眼,眉眼还带着笑意。

    “呀!”徐小乐吓了一跳:“是吴老师?我还以为是石头呢!”

    吴山隐缓步走向徐小乐,道:“见你正在练功,便没打扰。”

    徐小乐暗道:这可是我师门秘技,都被你看光了!

    吴山隐笑道:“你师父姓李?”

    徐小乐道:“老师认识家师?家师姓李,号西墙。”

    吴山隐摇了摇头:“我倒是不认识。”他又道:“这套《易筋经》是我改过之后教给一个姓李的小友。他说会当传家宝传下去,还被我嘲笑了一番。”

    徐小乐愣了:“我练的这个是《易筋经》?”徐小乐也见过上真观的道士练易筋经的,但是跟他练的导引术并没有多少相似的地方。

    吴山隐哈哈一笑:“你就不想问我到底是谁么?”

    徐小乐道:“老师月夜来访,想说总是会说的,不想说,我问也问不到。譬如这个‘吴山隐’,怕是假名吧。”

    吴山隐果然笑了:“倒也不是假名,乃我斋号。老道有一斋,名作‘人间无山可隐斋’。”

    徐小乐乐道:“人间无山可隐哉,那岂不是要么下海,要么上天?”

    吴山隐哈哈一笑:“调皮。”

    徐小乐道:“老师此来找我,有何见教?”

    吴山隐道:“我有三门小术,想传一门给你。”

    徐小乐:“哪三门?”

    两人都是开门见山,说话没有丝毫拐弯抹角,倒是十分爽快。

    *

    *

    不能因为姓氏就扯关系呀,不过明初的神仙人物就那么几个,心细的书友肯定已经猜到了。

    *(未完待续。)

420、传说() 
吴山隐道:“其一是音律。此术能通天地,洗涤尘心,操持不辍,可登仙台。”

    徐小乐心道:我以为是什么呢。成仙路径那么多,这个实在没什么意思。

    吴山隐见徐小乐微微摇头,继续道:“其二是书画。毫末之间写意山水,神宁而体闲,自然成丹,游行三界。”

    徐小乐道:“这个……我虽然很喜欢欧波亭主的画作,但是要我自己画就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心中又暗道:都说好东西放在最后,看来这老道士也不能免俗啊。

    吴山隐道:“还有便是在世长年之术了,有导引有按摩,有吐纳有静功。”

    徐小乐连连点头:“我愿意学这个。”

    吴山隐笑道:“聪明面孔笨肚肠,挑来拣去选了个最没用的。”他嘲笑了徐小乐,旋即从袖中取出一册书来,旋腕飞向徐小乐。

    徐小乐接在手里,封皮上不见文字,打开一看,里面画了人形,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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