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小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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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牌小太监-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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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主一道赶往江陵去见江陵王?”

    来兴儿经贡布上师一提醒,才恍然想起纳玉带他是从逻些城的东门出的城,而非来时的北门。

    纳玉只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贫僧看姑娘悲伤之情暗结于心、肃杀之气充溢于表,江陵如今已成险地,姑娘和小施主此行恐怕凶多吉少。奉劝姑娘不妨改弦易辙,还是径返长安去吧。”

    来兴儿坐在一旁听得糊涂,不禁向纳玉问道:“姑娘去见江陵王作甚?”

    纳玉仍是一言不发。

    贡布上师见此情形,长叹一声,对来兴儿说道:“原来小施主对个中情由还不甚了然。贫僧自幼承昆阳公主教导,唯愿吐蕃与中土上邦之间能早日化干戈为玉帛,永结秦晋之好,怎奈天不遂人愿,变故频生。先是睦王被其叔父江陵王软禁于江陵城,至今下落不明,继而和亲长公主母女双双辞世。和亲之事眼看要化作泡影。贫僧纵有意力促两国结亲修好。面临如此形势。也深感智穷力竭、回天乏术。更有甚者,和亲一旦不成,吐蕃朝中主战一派必定卷土重来,力劝赞普对中土用兵,战端一开,生灵涂炭,两败俱伤,则大祸不远矣。于今之计。只有请两位速速返回长安,说服上邦皇帝坚守信义,另择和亲公主与赞普早成大婚,方能力保南域安宁。贫僧虽不知姑娘与已故的和亲长公主有何渊源,但望姑娘能以国事为重,暂时搁置下个人恩怨,早回长安才是。”

    来兴儿听罢贡布上师的这番话,顿觉羞愧难当:原来贡布上师早就知道他是假冒的睦王。他面色通红地站起身,冲贡布上师深施一礼,说道:“事出无奈。对上师有所欺瞒,小子来兴儿向上师赔罪了。”

    贡布上师见纳玉尚在犹豫不定。遂朝来兴儿摆摆手,示意他坐下,缓缓说道:“农歌驿初次相见时,贫僧已瞧出小施主并非睦王本人。待进入逻些城后,贫僧得到线报,知道了睦王被江陵王软禁的消息,当时颇担心小施主和使团一行的安危、成败,于是贫僧一面压下从江陵传来的消息不报,同时托多措大人在使团晋见时暗中照应,助你们完成使命。出乎贫僧意料的是,小施主年纪虽轻,聪明睿智、临机应变,远非常人可比,兼以这位姑娘紧要时刻出手相助,竟是无需多措出手,就功德圆满,达成了使命。想来中土礼仪文明之邦,果然是人才倍出啊。”

    沉默良久的纳玉忽然开口问道:“您身为吐蕃国师,为何要冒险帮助使团完成使命呢,难道仅仅因为昆阳公主的缘故吗?”

    “没有昆阳公主,贡布就不会从一个小宦者变成一国的上师。”贡布上师肃然答道,“姑娘以为贡布只是在帮助你们吗?我这么做,其实是在尽力避免使吐蕃陷入动荡不安的轮回之中而已。赤德赞普贤明宽厚,却体弱多病,至今尚无子嗣,如果一味穷兵黩武,不消十年,就将使国力消耗殆尽,到时赞普倘有不测,后继无人,内乱必生,便会有覆国之难哪。因此,与中土和亲修好,休养生息,恢复国力,才是吐蕃现在应走的正道。贫僧既为一国的国师,当然要为黎民苍生着想,岂会仅凭个人的恩怨施惠于人呢?”

    “什么,上师你是宦者之身?”来兴儿发生一声惊呼。

    “是啊,这有什么可讳言的呢?”贡布上师坦然反问道,没有一丝的难为情。

    “太妃母女已不在人世,长安城中再没有什么人叫我牵挂的啦。眼下之际唯有到江陵投奔江陵王暂且栖身,另图打算了。再者我们身份卑微,要是回到长安后,皇帝不听我们的,该怎么办呢?”纳玉用目光制止住来兴儿的大呼小叫,神情落寞地问道。

    贡布上师见她已被自己说动,表露出改道回长安的意愿,赞许地点点头,站起身答道:“世间诸事,成与不成,虽有天命,尚须人为。只要我等尽力而为,一定会有转机出现。贫僧已为两位准备下了座骑,两位走后,我将力劝赞普善待林、尚两位大人及使团众人,静候长安早传佳音。”

    纳玉仍未下定决心改变行程,来兴儿已然是等不及了,跳起叫道:“你说走我便跟你走,早知是去江陵,我还不如回逻些陪着林大人他们呢。上师的话句句在理,你若不听,我现在就回城去。”说着,作势就要冲下山去。

    贡布上师闪身挡在来兴儿面前,嗔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倒耍起小孩儿脾气来了。别忘了在逻些城中你仍是睦王殿下,皇帝派来的和亲大使,她若不及时带你出城,和亲公主的死讯尽人皆知之后,你想走也走不成了。她救了你,你反倒怪她!”

    纳玉一来因为得知长宁公主的死讯而悲痛不已,二来平白无故受了来兴儿的数落,心中甚觉委屈,听了贡布上师为自己辩白的一番话,竟双手掩面,低声啜泣起来。

    来兴儿最是见不得人哭,纳玉一哭,他登时慌了神,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急切间,他灵机一动,诞着脸皮有意将话头叉开,讪笑着问贡布上师道:“上师,小子就不明白了,在农歌驿时你是怎么瞧出我不是睦王本人的?”

    贡布上师情知他心中有愧,又不好意思当着别人的面去哄纳玉,这是有意想借别的话题逗纳玉开心。他心中有事,哪儿理会得二人的儿女私情,先是回头命央宗去把为纳玉和来兴儿预备下的两匹马牵来,然后才随口答道:“昆阳公主论辈份应是睦王的祖父辈,贫僧有意多次提及昆阳公主,小施主却似闻所未闻,神情、举止间没有表示出任何敬意,从那时起,贫僧就对小施主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那么上师能否瞧出小子的真实身份来呢?”来兴儿用眼角的余光扫了纳玉一眼,发现她仍在啜泣,遂有意抬高了嗓门又问道。

    “小施主有贵人之相,却无贵人之气,料想是宫苑中人,只是”

    来兴儿正要托贡布上师在吐蕃境内探寻母亲的下落,不防纳玉突然挺身站起,从央宗手中一把夺过缰绳,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纵马朝山下疾驰而去。

    匆忙间,来兴儿来不及向贡布上师道别,腾身跃上了另一匹马,挥舞着马鞭边跟在后面直追了下去,边冲着纳玉的背影大声问道:“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长安。”

    空旷的山林间余音久久不歇,贡布上师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第三十九章 斩草除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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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容的良苦用心终于得到了回报。

    又一天的傍晚时分,当皇帝从延英殿出来,准备前往毓秀宫时,早已在延英殿通向后宫的角门处守候多时的樱儿怯生生地向皇帝报告了景暄此时正在瑶华宫的消息。于是,皇帝略微一怔之后,便在樱儿和王保儿的陪同下改朝瑶华宫而来。

    “如果不是景姐姐在此,皇上不知何时才会想到要驾临瑶华宫吧?”婉容乍见到皇帝,惊喜之余,犹忍不住嗔怪道。

    皇帝看了一眼站在婉容身边含笑不语的景暄,没有正面回答婉容的话,打量着殿内的陈设,皱了皱眉,问道:“天色已黑,这殿中怎么只点了两盏灯,朕难道穷得连爱妃们的灯烛钱都供给不上了吗?”

    “这些日子皇上敢情是没来过后宫?竟不知‘靖宫差房’新近立下的规矩吗?定更后宫内一律不得燃灯、喧哗,目下离定更不过片刻的功夫,臣妾不耐到时各处张罗着灭灯的麻烦,因此只叫人点了两盏。皇上若是嫌暗,臣妾再叫他们点上几盏就是。”婉容将皇帝迎入殿中坐下,就要吩咐宫人点灯。

    “那倒不必,既是才立下的规矩,即便是朕,也不好说破就破。”皇帝抬手拦住了她,“只是朕被你这话弄得有些糊涂了,如今在这后宫之中做主的是两位爱妃呢,还是‘靖宫差房’?”

    他这话一问将出来,即连景暄、婉容二人也面面相觑。答不上话来。殿内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据晋国公向朕禀奏。在宫中设立‘靖宫差房’是为了便于统筹布置。清查宫内的张氏残党,而不是要他们替朕和两位爱妃在宫中擅立禁条,约束主子的!内侍省是干什么吃的,谢良臣事先为什么不来回朕!”

    皇帝突发雷霆之怒,吓得殿内众人不约而同地匍匐在地,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口。

    只有景暄缓缓站起身,不慌不忙地劝解道:“近些日子京城之中迭出变故,皇上难免有些心烦意乱。然依臣妾所想。一回到后宫,皇上尽可将一切烦恼暂时抛开,但享人伦之乐便是。忧、怒皆伤身之源,万不可执迷其中,累及圣体。臣妾就此告退,望皇上与婉容妹妹和吉祥、如意两个娃儿一家团聚,欢度良宵。”

    她此时方悟到婉容连日来邀自己来瑶华宫相聚的真正用意,打心底并不愿与婉容争宠,因此急于脱身回宫。

    皇帝今天本是为了刚刚得到的江陵王即将返京奔丧的消息,来找景暄商讨应对之策。哪肯才一见面就放她走。

    他啜了口茶,平复了一下恼怒的心绪。开口对殿内的一应侍奉人等说道:“你们都平身起来吧。诚如惠贵妃所言,近来变故频起,致使朕心中烦乱,方才的确有些失态了。朕在此地说的话,有哪个胆敢泄露一句,都仔细着些。你们退下吧,两位爱妃留下,陪朕说说话。”

    待樱儿、王保儿等带领着一众宫人、宦者从殿中一退出去,婉容即噘起嘴冲皇帝撒起娇来:“都是臣妾的不是,惹得皇上一来瑶华宫就动火伤身。臣妾不敢强留圣驾在此,还是请皇上和景姐姐回毓秀宫商谈朝廷大事吧。”

    皇帝心知她对自己一片痴情,只因连日来受了些冷落,有意在向自己撒娇发嗔,并没拿她的话十分当真。他想缓和下殿内尴尬的气氛,遂面露笑容问婉容道:“吉祥、如意两个娃儿现在在哪儿,快把他们叫过来和朕亲近亲近。”

    婉容把脸朝旁边一别,故意不理睬皇帝,径自对景暄说道:“天色已晚,宫内到处都有‘靖宫差房’巡夜的狗奴才,姐姐呆会儿回宫路上少不得要有些麻烦了,妹妹虑事多有不周不处,还望姐姐莫要恼我。”

    景暄自然听出了她这番话里透出的逐客之意,趁势再次起身,推说要亲自去唤吉祥、如意来见父皇,抬腿就要向殿外走。

    皇帝见景暄一再要走,婉容又撂明了逐客的意思,遂不再兜圈子,开门见山地挽留道:“暄儿先不忙着走。前些天朕派往江陵传诏的使臣今日回报,江陵王李舒即将奉诏返京奔丧,朕想听听你对此事的看法。另外,清理宫务眼下已近收尾,趁着两位爱妃今晚都在,朕也想了解一下此事的最新进展。咱们谈完这些,再唤娃儿前来也不为迟。”

    以先皇百日祭礼为由传诏江陵王返回长安,借机试探他的真心,原本是景暄给皇帝进献的应对之策。按照她原先的设想,料定江陵王有生母胞妹在长安,暂不致公然扯旗反叛,多半会奉诏返京。而如今他的两位至亲突然之间双双殒命,形势与当初已截然不同,按常理推测,太妃母女无论出于什么样的原因要同时自尽,在客观上都已向江陵王发出了最为严厉的警告:回长安意味着死路一条。

    江陵王为何会置母亲和妹妹形同血谏般的警告于不顾,甘愿奉旨返回长安奔丧呢?

    景暄陡然听闻这一讯息,也猜想不透江陵王此举背后蕴藏的真实意图,不由得停下脚步,陷入了沉思之中。

    “皇上,说到太妃母女的死因,臣妾这两天倒是听了些颇为离奇、有趣的传闻,不知皇上有没有兴趣听臣妾说说?”婉容近来见皇帝屡屡亲往毓秀宫与景暄商议朝政,她一向自恃头脑和智计不输景暄半分,且理事之才尚胜于景暄,遂也对宫内外发生的诸种事体格外留意,用心揣摩起来,试图以此来吸引皇帝的注意,不致过早地失去专宠。这会儿她听皇帝驾临后宫又是为了来找景暄议事,便借机抢在景暄前面表现起来。

    皇帝听婉容如此一说,果然来了兴趣,用询问的眼神紧盯着婉容,静等她继续说下去。

    “关于太妃和长宁长公主突然薨逝的前因后果,如今大明宫内外单是公开流传的就有两种说法,一种是太妃母女因先皇驾崩,多日来一直忧伤过度,如今先皇百日临近,便甘愿以身殉葬,到九泉之下与先皇相会;另一种则传言,太妃母女因派人当街刺杀李进忠不成,刺客反而不慎在现场留下了证据,暴露了行藏,畏罪自尽。”(。)

第三十九章 斩草除根(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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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容见皇帝听得专注,心中窃喜,慢条斯理地接着说道:“以上两种说法之外,宫里还悄悄流传着另一种耸人听闻的说法,据说太妃母女是听到皇上派人传召江陵王返京的消息后,担心皇上将对江陵王不利,故而以死示警,阻止江陵王返回长安。这三种或是公开、或是隐秘的传言,皇上想必都已听说过吧。”

    “怎么,听爱妃的话音,难道还会有第四种传言吗?”皇帝被婉容逗引得终于问出了声。

    婉容愈是见皇帝焦急着要听下文,愈发显得从容不迫起来。她瞟了一眼身边坐着的景暄,看她兀自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似乎根本没有在听自己说些什么,遂有意拖延着,不急于说出那第四种传言,反问皇帝道:“论说起这三种传言,若依第一种,太妃母女当得忠烈二字,其事迹足以叫史官写入贞女传,流芳百世;若依第二种,因恼怒李进忠主张发兵征剿江陵王而陡生杀机,虽然心肠歹毒了些,但尚属常人皆有的心思,是非对错陛下可不必深究;唯有这第三种说法,若果真如此,则太妃母女自不免有包藏祸心,大逆不道之嫌。臣妾敢问皇上,您认为三种说法之中,究竟是哪一种说法更接近于实情呢?”

    皇帝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婉容,掩饰不住心中的惊喜,迭声夸奖她道:“爱妃条析缕辨,所说恰与前几日延英殿中柳先生为朕所解不谋而合。朕想不到朕这两位爱妃的见识、智计皆不亚于当今智谋之士,足可为朕分忧解难。关于太妃母女到底因何而亡,所谋者何事。目下,朕心中尚无定论。爱妃不妨将朕至今还从未听说过的那种传言一并说出来,咱们共同参酌参酌。”

    “臣妾斗胆,想先请皇上允准一件事,然后再向皇上奏明那第四种传言。”婉容说着,竟从座中站起身。屈身跪倒在皇帝跟前,满脸流露出的都是委屈的神情。

    皇帝犹在为意外地在后宫中发现了两名可与其商讨朝政的“谋士”而兴奋着,见此情形,忙也起身,伸双手扶起婉容,关切地问道:“瞧爱妃的脸色如此难看,莫不是受了什么委屈?尽可说来听听,自有朕为爱妃做主就是。”

    “臣妾不识抬举,再次恳请皇上另赐臣妾封号。纵是降位为妃,臣妾也心甘情愿。”

    皇帝闻听此言,先是困惑不解,既而略一思索,便大致猜出了其中的缘故,冲婉容哈哈笑道:“爱妃定是嫌弃封号与太妃相同,感到晦气,是也不是?些许小事。何足挂怀。前朝尽有德妃不德、淑妃不淑之人,难道都要一一改了封号才行吗?”

    皇帝这一笑。婉容心中更是恼怒,涨红了脸争辩道:“臣妾并非不懂得这些个道理。但陛下有所不知,这些天臣妾的耳畔尽是些丽贵妃死了、丽贵妃没了的话,倒叫臣妾怎能不觉得晦气!就是为了吉祥、如意两个娃儿着想,臣妾也请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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