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帮,也就是了。仅凭你小子在我面前的三言两语,就要我去处置和我相处多年的徒儿,小子,你这算盘打过头了吧?”
来兴儿仍不肯轻易放过这一良机,耐着性子劝说青橙道:“我与师奶今天虽是头一次见面,但当初听师祖说起过,师奶和师祖一样,都曾是仗剑行走于江湖的侠士。倘若我与你那徒儿仅是个人恩怨,师奶尽可对此一笑置之,不理不睬,但正是因为你徒儿的种种倒行逆施,才使得吐蕃人有机可乘,几乎没费吹灰之力,就攻占了长安,论其所为,说她是汉奸丝毫也不为过。师奶难道忍心看着她背信弃义,卖国求荣吗?”
青橙心中主意已定,压根就不理会来兴儿,只自言自语道:“我本想扮做乞婆,来试试青芒所收徒儿的心肠,身手,没想到你却是他的徒孙。你师父既然已死,和我徒儿十年比武之约自然要着落到你的头上。方才瞧你这两下,远非我徒儿的对手,这样一来,青芒一定对比武结果不服。可我又打不过他,难道我要应了他,他才肯心甘罢休?”
来兴儿见她一心都放在她与青芒十年前约定的那场比武上面,对自已不理不睬,既感失望,又觉气愤,跺一跺脚,转身就想离开,可转念又一想:即使青橙不肯自己出手处置樱儿,但倘若能利用她来诱使樱儿现出真身,不也同样难得吗?
于是,来兴儿自此便开始对青橙打起了歪主意,转怒为笑地对她说道:“师奶说的极是,我随师祖学艺时间尚短,断不是你那徒儿的对手,而你又非我师祖的敌手,眼瞅着你们俩的这场十年之约就要化成泡影,我倒有一个好主意,无需你与我师祖交手,便可在你二人之间分出胜负来,师奶对此有兴趣吗?”
果然,一说到十年比武之约,青橙立马便来了兴致,两眼紧盯着来兴儿,犹不肯相信他会有什么一举两得的好主意,迟疑地问道:“你小子不妨说说看?”
来兴儿见自己顺嘴胡绉,居然引起了青橙的关注,心中暗笑,遂漫声说道:“论起在师门中的辈份,我和你那徒儿尚差着一辈,更别说入师门学艺的时间长短,武功高下了。若是真到了比武那一天,莫说师奶你不好意思叫我和你那徒儿下场比试,就是我师祖也绝不肯答应的。据此,依我之见,倒不如你现在就带着我一同去见见你那徒儿,我俩今日就过过招,由你在旁掂量掂量,我与她的功夫相差有多远。也好到了比武那一天,你和我师祖再根据我俩的功夫差距重新划出道来,看看你那徒儿是让我一只手呢,还是空手对我的剑,这样也算不白费了你和我师祖两个人十年的心思不是?”
他漫无边际地一通胡言乱语,最主要的目的是想劝说青橙尽快地带他去见樱儿,只要樱儿当着自己的面儿承认是青橙的徒弟,身负高强武功,那么她的这条狐狸尾巴就算是被自己抓在手里了。
青橙自然不会听从来兴儿的这一通胡扯,冷笑着对来兴儿说道:“用不着像你说的那样费事。我瞧你呀,在我徒儿面前只怕连十招都接不下来,青芒师兄是断不会答应要你代表他的门人出场,来和我那徒儿比武的。”
来兴儿见她不肯入局,忙又嘻笑着提议道:“我虽然功夫浅陋,在你徒儿面前连十招都接不住,但有一样功夫却还自以为练得不错,不如呆会儿我引着师奶你去见你那徒儿,由我单与她比试轻功,怎样?”
青橙却压根也没想到来兴儿一味地缠着她,主动替她出主意,不使她和青芒这场十年收徒比武之约最终落空,唯一的目的便是要她引樱儿现身,听说来兴儿要和自己徒儿比试轻功,轻蔑地摇了摇头,对来兴儿说道:“不是我瞧不上你身上那点儿功夫,青芒师兄所传你这无影身法妙则妙矣,确是我师门一派功夫中上乘之功法,但方才瞧你这身形腾挪的架势,分明是刚刚入门不久。我虽没有传授过徒儿如此高深的轻功步法,但以你现在的修为,仍难以在轻功上胜过我那徒儿。所以,即使是单单较量轻功,青芒师兄也是决不会答应的。不成,不成,你还是另想它法吧。”
来兴儿实在是无计可施了,索性装做不服气地说道:“我二人没有交手比试过,仅凭师奶你这双眼睛,如何做得数?须得我和你那徒儿当面比试过,我才相信师奶你说的这些。师奶你有所不知,我前不久在凉州时,就曾使出师祖所传之无影步法,轻轻松松地便从吐蕃大将纳扎手中夺下了他的长剑,难道你那徒儿论轻功还能比这更强?”
出乎来兴儿意料的是,青橙似乎被他这番话给点醒了,恍然冲他说道:“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用不着你和我那徒儿比试,便可分出高下来。想来青芒师兄也不会对此提出异议的。”
她没头没尾地这一说,倒把来兴儿给说糊涂了,瞪着一双眼睛催问青橙道:“师奶有何高见,快说出来听听?”
青橙意味深长地看着来兴儿,拉大了声调说道:“方才你不是埋怨我不顾邦国兴亡吗?既然你是青芒师兄唯一的传人,又口口声声指责我徒儿多行不义,暗害了你师父,骂我徒儿是汉奸。这回我倒要瞧瞧你这忠心保国的小侯爷,有没有本事替你师祖,也为朝廷办得下来这件事,只要你办成了此事,我便算你赢了我那徒儿,我自会低头向青芒师兄服输认错,答应他的要求,怎么样,你可愿意一试?”
来兴儿不知青橙要出怎样的难题给自己,当即表示抗议道:“本来你和师祖约定的是各自收徒,比试武功,如今为何单单变成了考较我一个人,这可不成?要做,便两个人一同去做,谁先做成,便算谁获胜,只有这样,才能显出公平来。”(。)
第二百七十七章 裂云贯日()
青橙想不到来兴儿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好心提醒他道:“这可是你说的啊?到时输了可不准反悔。再者,青芒师兄会答应吗?”
来兴儿拍着胸脯向她保证道:“你放心,师祖那儿交给我了。但不知师奶要我办的是件什么事?”
“慢着,我好像刚才听你说,我那徒儿如今是皇帝身边的人,真是那样的话,只怕她还与你比试不成呢。”青橙突然想起了什么,摇头说道。
“师奶,你到底想出了什么好主意,不妨先说出来听听嘛。”来兴儿隐约猜到青橙要自己去办的那件事多半不在长安城内,心念一动,有意引她把这件事说出来。
“本来我打算要你去泾州替我带两样东西回来,只是我那徒儿恐怕无法分身。还是不成,咱们再寻别的办法吧。”青橙心里也舍不得轻易放弃她与青芒的十年之约,犹豫着说道。
“师奶,这我可就要说你偏心眼儿了。你收的那徒儿无论怎样的功夫都远非我所能及,如果你要我俩一同赶赴泾州取两样东西带回长安交到你的手上,多半我还是会输。倒不如给她另出道如何出宫离开长安的难题,这样才显得公平些。待到师祖来到长安之时,我也好说服他答应以这种方式同你一较高下。”
来兴儿虽这样对青橙说着,心中却暗道:只要你那徒儿敢出宫离开长安,即使抓不到她,单凭擅自离宫这一条,也足以使皇上治她的重罪啦。
青橙打心底里颇不愿轻易放弃她与青芒十年前定下的各自收徒,十年后以各自徒弟功夫的高下一较胜负的这场约定,但见来兴儿两只眼珠在眼眶里滴溜溜直转,也不免起了一份疑心,试探着问道:“你小子该不会是在打什么歪主意吧?是不是提前在去泾州的半道上设下埋伏,等我那徒儿一到,就群起攻之,为你师父报仇啊?我警告你,趁早别打这样的主意,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来兴儿嘻笑着答道:“师奶你想到了哪儿去啦。我还不知道你要到泾州要取什么东西呢,方才只不过是在想着怎样才能赶在你徒儿头里把事情办妥,给我师祖长脸,好叫师祖遂了心愿。”
青橙听他嘴里没个正经话,小小年纪,居然打趣起自己和青芒来了,面色一沉,正色说道:“长辈之间的事,用得着你来瞎操心。不过,你说得也有些道理。现在我就把要办的事说与你知,你即刻便可赶往泾州去,尔后我再找到徒儿,将同样的一件事交待给她,由她自己设法离开长安,这样,你总满意了吧。”
“你还不知道你那徒儿如今在哪儿,是何身份,用不用我引着师奶你进宫去见她?”来兴儿的注意力多一半都放在青橙那位徒弟身上,紧盯着提醒青橙道。
“你就没有兴趣问问我,要你到泾州取哪两样东西吗?其它的事,我自有办法做到,就不用你跟着了。”青橙误以为来兴儿专一想找自己徒儿报杀师之仇,冷冷地说道。
来兴儿见她始终不肯向自己透露出她那徒儿究竟是不是樱儿,担心自己再要缠着她多问,反而会引来她对自己更大的疑心,无奈之下,只得顺着青橙的话发牢骚道:“师奶,你这样做看似公平,实则对我来说,也没占你徒儿多大便宜。不瞒师奶你说,我此次回京,皇上那儿还有许多差使要办,一两天内只怕也难离开长安,备不住还会落在你徒儿后面。不如这样,你先说说,要我到泾州去取哪两样东西?办得成,我就勉力一试,要是皇上不准我提前离京,咱们另寻它法比试就是。。。。。。”
“混帐。”青橙再也忍耐不下去了,勃然大怒道,“你以为我是在同你小子玩小儿游戏吗?什么话都由着你说,规矩由着你来定?我前几日进京之时已打听清楚,一年前,你就奉了皇帝的旨意去了凉州办差,对西疆的地理、人情要比我徒儿熟悉得多,我定下这样的比试方法,对你已然极为有利,少要啰嗦,你若不能设法及早离京赶赴泾州的话,自然算你输就是了。”
来兴儿噘着嘴,装做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样,迟疑多时,方向青橙发出了邀请:“师奶,我现在就住在前面不远的归仁里东阳郡王府内,眼下已近晌午时分,不如请师奶随我回府,备下酒菜,咱们边吃边说,怎样?”
青橙挥了挥手,干脆利落地拒绝了他:“小子,甭跟我使缓兵之计。我虽然扮做个乞婆子,却还十天半个月的饿不死。留着你的好酒好饭,等你输在了我徒儿手下,好去安慰你师祖吧。现在,就在这儿,我便把要你去取的两样东西说与你听,至于怎样去取,我就管不了了。”
来兴儿苦着脸,没敢再言语,静等青橙交待下任务。
“我听说,你如今已是朝廷的大将军喽,能赶在我徒儿前面从泾州取回这两样东西,不但可以令你师祖在同我的比试较量中获胜,更重要的是,它能给你带来更大的荣华富贵。对你来说,可说是一举两得,怎么样,小子,也不枉你一口一个师奶地叫了我半天吧?”
青橙见来兴儿再没有提出异议,遂继续说道:“我要你去泾州取回的头一样东西就是,吐蕃大将军纳悉摩的项上人头。至于第二样嘛,就是他惯使的那把世上独一无二的裂云剑。你若能办到,到时候,刺杀纳悉摩的功劳归你,我只要那把裂云剑即可。小子,能做到吗?”
来兴儿之前听她说出要自己去泾州取回两样东西时,就隐约猜到了青橙可能要自己去刺杀纳悉摩,此时听她明白无误地说出来,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却仍按捺不住心头的好奇,向青橙问道:“师奶,你和吐蕃大将军纳悉摩是有深仇大恨吗,为何单要这两样东西?”(。)
第二百七十八章 拔草撩蛇()
青橙听来兴儿这一问,自矜地一笑,答道:“小子,你以为这世上只有你一人忠君报国吗?身为中土子民,有谁愿意大好河山沦陷于异族之手?我话已说尽,至于能不能在这场比试中获胜,保全你师祖的颜面,就看你的了。记住,五天之后就是七月初七,我和你师祖约定收徒比武的正日子,此事成与不成,你都要在那天三更前赶到长安城南大慈恩寺中的译经院,来见我们。小子,咱们五天后再见喽。”
说罢,也不待来兴儿开口再说什么,就地凌空跃起,翻过邻街人家的一道院墙,消失不见了。
从青橙在睦王府门外现身,拦下自己,到方才她飞身离去,前后统共不到一个时辰的光景,来兴儿却恍恍惚惚像是做了一场梦,直至青橙已离开半晌,他仍分不清这一切究竟是真是假。
青橙提出要自己和她在长安城中收下的徒弟比拼,看谁能先潜入泾州吐蕃军中,刺杀纳悉摩,取回他手中的那把裂云剑,来兴儿虽还分辨不出这到底是件好事,还是坏事,可有一点他却已可确信无疑:从青橙话中不经意间透露出的种种迹象足以能出结论,樱儿极有可能就是她收下的那个徒弟。
由樱儿身上,来兴儿随即想起了锦屏此时或许已回到了东阳郡王府,正在焦急地等着自己归来,于是不再迟疑,疾步向归仁里的方向跑去。
来兴儿一踏进东阳郡王府的大门,果然看到锦屏的体已侍女小宛正神色焦急地等候在门房边,遂上前招呼道:“小宛,夫人从宫中回来了吗?”
小宛终于盼到了来兴儿回府,面露喜色,上前向来兴儿施了一礼,说道:“禀侯爷,夫人已回府多时,眼下正和景大人在议事厅等着侯爷呢。”
“哦?景兄也在呀。”来兴儿示意小宛头前带路,脚步匆匆地跟在她身后,朝位于第三进院落之中的议事厅走来。
锦屏正坐在议事厅和景昭商量着自己带着孩儿入宫后须留意的种种事项,听厅外传来脚步声响,料想是来兴儿从大理寺探视林树回府来了,忙向景昭打声招呼,起身迎了出去,却差点儿迎面和低着头走前来的来兴儿撞了个满怀。
“林大人在牢中一切还好吧。你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才回来?”锦屏像是憋着一肚子的话要对来兴儿说,顾不得景昭还在厅里坐着,拉起来兴儿的手,引着他到厅里坐下,急急地问道。
这一来,倒弄得来兴儿有些难为情,忙从锦屏掌中抽回手,不自然地冲景昭抱了抱拳,顺口答道:“林大人还好,我和他在牢房内多说了会儿话。你怎么样,皇上答应了吗?”
景昭手捧茶碗,嘿嘿笑着,抢先向来兴儿夸赞锦屏道:“要说锦屏在皇上面前,还真有面子,只今天入宫走了这么一回,就把事情给办妥了。”
锦屏被景昭夸得不好意思,忙自谦道:“哪儿像少爷你说的这么容易。要不是沾了我家孩儿的便利,只怕皇上不会如此爽快地答应下来呢。”
一眼看到来兴儿正用询问的目光盯着自己,期待着自己继续说下去,锦屏菀尔一笑,这才把今日一早她入宫面圣的经过原原本本向来兴儿叙说了一遍。
由于一年前,锦屏甘愿舍弃自己在宫中的大好前程,在来兴儿最危难的时候,毅然决然地嫁给了他,令皇帝对景暄身边的这位陪嫁侍女刮目相看,大生好感。待来兴儿在收复长安一役中为国立下了大功,被皇帝赐予抚远侯的爵位,锦屏也受到了皇帝格外的关照,被封做了县君,享受到了只有皇室宗亲才能获得的位号。
正因为这个缘故,今日皇帝在宫中一听说锦屏入宫求见,当即就在紫宸殿接见了她。
与皇帝见面之后,锦屏按照昨夜与来兴儿商量好的说辞,以入宫照料雪晴公主的饮食起居为名,向皇帝说明了来意。
皇帝听罢,含笑频频点头,称赏道:“唔,朕前几日才经于承恩提醒,想着如今你和兴儿俱已封君封侯,长久地住在东阳郡王府中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