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小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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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牌小太监- 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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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就是恶意构陷,欲谋不轨!纳妹,别听她的!”躺在地上的李舒突然神情大变,向着芙蓉嘶声吼道。

    芙蓉看着近乎发狂的李舒,冷冷笑道:“怎么,小王爷明知自己做过的那些事见不得人,上不得台面来,是怕我当着众人的面儿,一件一件都说出来吗?”

    来兴儿何等聪明,联想起李舒投靠叛军的事实,已对芙蓉的话明白了大半,连连点头称是道:“不错,姐姐方才说起先朝时杨氏兄妹勾结叛臣,如今这颖王岂不活脱脱与他们一样的行径?哦,我知道了,想必是姐姐发觉了颖王母子里通外国的劣迹,才施以辣手,借李进忠之手逼死她们的,是不是这样?”

    芙蓉轻叹一声,答道:“事情虽近乎如此,但想那长宁公主,正值豆蔻年华,却受累于母、兄,白白丢了性命,也着实是不幸。”

    她这么一说,无意之中勾起了纳玉的伤心事:是啊,在得知皇帝钦点,将自己远嫁吐蕃赞普为妻后,长宁明明心怀憧憬,特地差自己乔装成禁军军士模样,混杂于使团之中,前往逻些面见赤德赞普,替她相看未来的夫婿,如何会平白无故地就寻了短见?听芙蓉话中透露出的意思,只怕是长宁是被其母强逼致死,也未可知。想到这一屋可能性,纳玉惊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在心中对太妃和李舒不由得生出一份疑惧的心思来。

    芙蓉见纳玉听罢自己的话后,再不像先前时那样反应激烈,只呆呆地立在原地,沉默不语,知她已从自己的话中猜到了真相所在,遂把握住纳玉心思活络的有利时机,及时把话引向了正题。

    “兄弟,你方才说过,捉拿颖王并不只是为了请功受赏,此话可当真?”芙蓉蓦地回身,把这一问题抛向了来兴儿。

    来兴儿未假思索,当即便答道:“小弟先前所言,确乎出自真心,又何必对姐姐有所欺瞒?只是姐姐倘要小弟放颖王一条生路,小弟是断断不肯的,还请姐姐免开尊口。”

    “很好。”芙蓉并不介意来兴儿先拿话来堵自己的嘴,反而轻击双掌,为来兴儿喝起采来,“既然如此,兄弟心中所虑者,其实不在于颖王是生是死,而在于他留在世上,是否仍会继续招致祸乱,是不是如此?”

    来兴儿为避免被芙蓉用话将自己诱入她早已布下的圈套,再一次抢在芙蓉前面说道:“方才姐姐也说了,颖王母子对朝廷怀有异心,早已不是一日两日,只要他一日不被朝廷辑拿、重处,就没有人能够保证他不继续倒行逆施,多行不义。”

    芙蓉情知来兴儿不愿放过李舒,因此才会屡屡拿话来堵自己的嘴,也不再开口,只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个物件,递给来兴儿,带着两分调侃地问道:“兄弟,你不会忘了此物吧?”

    来兴儿接在手中,但觉触手细腻光滑,像是一只小瓷瓶,心中一动,向芙蓉问道:“姐姐交给我此瓶做什么?这瓶中装的是何物?”

    芙蓉走至李舒跟前,俯下身,似乎是单独对他一个人说道:“此物现已十分难得,若不是为了救小王爷一条性命,我还真有点儿舍不得尽数奉上呢。”

    李舒在黑暗中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芙蓉,不知她究竟想拿自己怎样。

    “两年前,在东宫花坊内,兄弟你不是亲口尝过此物的滋味吗?”芙蓉侧过头,冲来兴儿问道。

    “乌羽飞?”来兴儿见芙蓉拿出的果然是能致人疯癫的迷药,倒有些不解起来,“姐姐莫不是想用它来救颖王的性命?”

    “兄弟你果然聪明,没叫这些年姐姐白疼你。”芙蓉咯咯笑着直起身,回到了来兴儿面前,伸出右手的小指,比划着指甲盖儿,向他解说道,“这乌羽飞当年你不过喝下了这么一点点,就足以令你神魂颠倒、意乱情迷,今夜如果将这瓶中所有的药末都给小王爷灌下,我敢保证,这辈子他都不会再醒过来啦。”

    “这就是你说的要救下王爷一条性命吗?”纳玉虽不甚清楚乌羽飞为何物,但从芙蓉的话中隐隐约约听出这一定不是什么好药,情急之下,不禁脱口质问道。

    “是啊,我的好妹妹,眼下除了喂小王爷喝下这瓶药,令他终生活在美妙的幻想之中,再也醒不过来,难道还有别的好方法可以救他吗?”

    “你,你这是什么毒药,你确定王爷喝了它不会死?”纳玉犹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

    “妹妹如果放心不下的话,待我喂小王爷服下此药,你大可留在王屋山灵都观陪上他一些时日,看看姐姐会不会害他性命。”芙蓉话说得很笃定。(。)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万全之策() 
在天台上的所有人中,只有来兴儿知道乌羽飞的厉害,真如芙蓉所说的那样,李舒一次服下整瓶的乌羽飞后,便完全变成了痴傻疯癫之人,再也无法祸乱世间,倒也不是不能接受的结果。

    然而,芙蓉的所作所为令来兴儿无法对她产生足够的信任感。如果她手中这个小瓶中装的不是乌羽飞,而是什么别的东西,抑或即便是乌羽飞,她手中却另有解药的话,待自己一走,她便给他服下解药,到头来自己岂不是如同被人戏弄了吗?

    来兴儿这样想着,试探着问芙蓉道:“如果将来有一天,他突然醒了过来,恢复了神志,即或他虽疯癫,但别人照样可以打着颖王的旗号造反作乱的话,又该当如何?依小弟之见,姐姐这办法尚无法保得万全。”

    芙蓉事先已料到来兴儿会有此担心,不紧不慢地答道:“兄弟你想多了。小王爷一旦全数服下瓶中的药末,即便是神仙降世,也无法救他恢复神志。想当年,汪才人不过是于半年的时间里被人在水中掺下了总共不到这半瓶的药末,就无药可治,何况今夜要喂他服下整瓶的呢?这是其一;至于你说的第二条嘛,不如这样好了,你就将他交给姐姐照看,将来倘若果真有人想打颖王的旗号为非作歹的话,我随时可要了他的性命。还有,纳玉妹妹担心此药会要了小王爷的命,不妨也与我一起守他一些时日,看看我说的是真是假。”

    来兴儿仍对芙蓉难以做到完全信任,但听她劝纳玉留在王屋山,与她一道看护李舒,不由得眼前一亮:芙蓉与李舒有杀母之仇,不过是为了弥补心中的愧疚,才愿用此法保下李舒的一条性命;而纳玉虽对太妃怀有感恩之心,但以自己对她的了解,她心中实不愿李舒公然反叛朝廷,祸乱世间,有她二人共同守护着一具行尸走肉,相互制约,此事应当无虞。

    来兴儿虽如此想,一旁躺在地上的李舒却不干了。他虽不明白这乌羽飞倒底是什么样的药物,可从几个人的对话中隐隐约约察觉出此药是一种可致人疯颠的神秘恐怖之物,如果自己一次被人灌下一整瓶的话,只怕今生再难有苏醒过来的那一天啦。李舒自幼就以聪明、机智见长,如果自己的脑子不好使了,那么他活在世上就如同一具行尸走肉,和死了有什么分别呢。李舒躺在地上,脑中幻想着自己服下芙蓉所说的乌羽飞后种种可怕的情形,心中不禁充满了恐惧,遂趁芙蓉与来兴儿、纳玉等人说话的空当,使足全身的力气,紧贴着地,顺着倾斜的地势向轩辕洞口滚了过去,嘴里还冲着江中石叫道:“孤王已认出你曾孤王身边的护卫,还不快过来护驾!”原来,江中石上得天台来,曾顺嘴称呼他为王爷,被其时躲在洞中的李舒牢牢给记住了,在此性命攸关之时,眼瞅着纳玉已有被芙蓉说服的迹象,他不能不紧紧抓住江中石这根救命稻草。

    李舒的垂死挣扎却收到了令他意想不到的效果。

    来兴儿知道江中石曾做过颖王李舒的贴身护卫,骤然听到李舒呼喝江中石出手相助,一惊之下,出于戒备,跨步向前,俯身一把揪住了李舒的发髻,用力向后一扯,李舒吃痛不起,头颅高高仰起,嘴里发出一声怪叫。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嘴巴大张的一瞬间,来兴儿单指使力,一把推开了瓶盖,旋即将一整瓶乌羽飞的药末尽数给李舒灌了下去。。。。。。

    江中石在李舒突如其来的一声呼喝下,下意识地便要挺身向前,及至走了两步,才缓过神来,自言自语道:“我情愿跟随将军,不要再听你的号令了。”

    芙蓉见来兴儿亲自动手给李舒灌下了整瓶的乌羽飞,心知大功告成,得偿所愿,单掌竖于胸前,打了个稽首,口中念道:“善哉,今日之事,如此可以两全矣。”

    只有纳玉,心中充满了痛苦和矛盾:她明知只有如芙蓉所说那样做,方能既保全下李舒一条性命,又不留下他继续反叛朝廷,兴风作浪、为害世间的后患,可方才那一瞬间,亲眼目睹了来兴儿将一整瓶药末强行灌入了李舒的嘴里,联想到从此以后,他便会痴傻疯癫,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不免心生怜悯,为李舒落下两行伤心的泪来。

    来兴儿手揪着李舒的发髻,将他拖至纳玉面前,带着一分歉意冲纳玉说道:“先前在灵都观内,是我欺骗了你。眼下我已喂他服下迷药,虽致他疯癫,但总算能保下他一条性命,还请你不要怪我才是。”

    纳玉恼他先前欺骗自己,赌气地把头偏向一边,对来兴儿不理不睬。

    来兴儿心知她替李舒难过,不会立马回心转意,也不多说什么,转身径直来到芙蓉面前,朗声说道:“小弟已承全了姐姐的一番心意,但姐姐也须亲口答应下小弟一件事来,此事方才可行。”

    芙蓉不待来兴儿挑明要自己答应他的是何事,便心领神会地应道:“这王屋山灵都观便是姐姐选下的修行所在,从此以后,我会一心在观中修道成仙,再不过问世间的俗务啦。我手下的人也都早已做鸟兽散了,这样,兄弟你可放心了?”

    来兴儿被她这一说,倒有些难为情起来了:今夜在王屋山天台上,自己迫于纳玉的压力,答应芙蓉,留下李舒一条性命,心中始终不免觉得有所缺憾,得到芙蓉主动做出的遁世归隐的承诺,才稍稍觉得心安。

    听芙蓉提到手下人,来兴儿忍不住向她打听道:“我义兄骆三儿去了哪里?前些时承他送来母亲的遗发,还未来得及向他道谢。。。。。。”

    芙蓉只淡淡一笑,避重就轻地答道:“骆三儿嘛,自有他妥善的去处,兄弟你就无须替他操心啦。”(。)

第一百二十九章 摇身一变() 
来兴儿哪儿会知道,就在他带领军士上王屋山捉拿颖王李舒的同时,他的那位义兄骆三儿正面临着一场异常惨烈的生死考验。

    从两年多前在河中城外偷袭傅奕和来兴儿的愣头愣脑的山野村夫,到被张皇后在景府相中,调入清宁宫成为了一名禁军;从一名普通的士卒一步步晋升为六品的监门军校尉,并逐渐成为芙蓉身边最得力的助手,骆三儿这两年过得可说是顺风顺水,甚至够得上用春风得意来形容。

    尽管于先皇驾崩之际,占尽朝中、宫中诸多优势的张皇后出人意料地惨败在了李进忠手中,使得骆三儿也被迫跟随芙蓉东躲西藏,成了一名不敢公开亮相的“黑人”,但外有张谅,已在吐蕃立稳了脚跟,内有芙蓉主持、谋划,屡屡在宫中行刺得手,一向不愿多费心力的骆三儿不无天真地认为,终有一天,他会随故主打回大明宫,重新做他的禁军校尉,甚至是将军的。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眼瞅着打回大明宫渐渐成为了泡影,将军倒是出乎意料地当上了。回想起那一天,在独柳巷中的金仙观中,芙蓉亲手把一面上镌有“正五品神鹤军左军郎将骆元奇”字样的腰牌交给他时的情形,甚至是遵从芙蓉之命,离开长安,到了泾州神鹤军大营之后,骆三儿都整日恍恍惚惚地,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骆三儿有一项最大的长处,就是心眼实诚,但凡是芙蓉交待下来的差使,他都会不问对错,不折不扣地努力办好。既然芙蓉特别交待,要他尽快把神鹤军左军掌握在自己手中,那么骆三儿一经面见于承恩、项知非、王怀贞等上司后到左军莅任,便按照他自己的方式快速地进入了角色。

    送走陪他到神鹤军左军营中上任的监军使府吏员后,骆三儿,哦,自此往后,我们该称呼他为骆元奇骆将军了,一不点卯,二不集合操演、当众训话,而是首先把左军的十名带兵校尉传唤到他的大帐中,摆下酒宴,挨个与他们比拚起酒量来了。

    原来,骆元奇在清宁宫监门军做校尉时,就经当时他的上司开导,积攒下了以酒量论英雄,凭酒力论战力的宝贵经验。如今,在芙蓉的一手安排下,监门军校尉骆三儿竟然摇身一变,成为了指挥五千精锐的神鹤军左军郎将骆元奇,那么,为了不折不扣地完成芙蓉交待下的差使,骆元奇自然会凭借他混迹于监门军两年多获得的经验,用比拚酒力的方式意图先把十名带兵校尉掌握在自己手中。

    这十名带兵校尉若论起行军打仗来,个个都称得上是一把好手,可是一旦被刚刚走马上任的顶头上司传唤来,推杯换盏地喝起酒来,却没有一个是这位骆将军的对手的。没过两个时辰,这些个彪悍、骁勇的校尉便都一个个被骆元奇喝翻在地,打起酣来。

    你还真别说,骆元奇这一招在最初的一个多月时间里收到了明显的效果。他手下的这十名神鹤军校尉迅速地变成了他酒场上的好兄弟,人人提起新来的左军郎将骆元奇将军,没有一个不竖指称赞的:骆将军亲军爱兵,不愧是禁军出身的好将军。

    可是,好景不长,由于神鹤军实际的最高统帅于承恩心怀鬼胎,骆元奇到任仅一月挂零,就被于承恩连将带兵,将左军五千人马打发到了对阵吐蕃的最前沿鄯州。

    鄯州,若论其地理位置,南与凉州相接,北邻突厥,西对吐蕃,是货真价实的西北边地。鄯州治下的星宿川隘口近些年更是成为了吐蕃军队入侵的主要突破地点。

    骆元奇率军抵达鄯州驻防后,当天即带领百十名亲兵前往星宿川隘口附近探查地形,并选定距隘口十里的摧沙堡作为他的布防重点。

    摧沙堡本是西北防秋兵天威军的驻地,按照朝廷下达给陇右道各军的员额定数,天威军共有军士三千六百人。以三千多兵力把守一座隘口,理应绰绰有余,但因河北、河东平叛的需要,早在五六年前,这支边军就被悉数调离了摧沙堡。在天威军调离之后,由于吐蕃军屡次突破隘口,陇右节度使和鄯州刺使衙门多方征调,才招募得不足五百名当地百姓充做边军,重新进驻摧沙堡,作为抵御吐蕃入侵的第一道防线。

    纳玉和来兴儿两个多月前从逻些城返回长安,强闯隘口时落入陷马坑,便是被这支老弱残兵捉到的。他们论战力虽然远逊于吐蕃军队,但由于从带兵校尉到普通士卒都是本地人,对摧沙堡周围的地形格外熟悉,因此,在数十次与吐蕃军队的交手过程中这支临时招募来的爷孙军居然没被全歼,反而屡屡化整为零,偷袭得手,给吐蕃军队造成了极大的威胁。

    骆元奇加入行伍近三年的时间,从一名普通的士卒飞也似地晋升为一军主将,除了几个月前率军随同张谅参与过仅有的一次宫变(如果这也能称为战斗的话)外,还从未上过战场。尽管如此,这丝毫不妨碍骆将军昂扬的斗志和御敌于国门之外的必胜信心。

    在经过了一番现场勘察之后,骆元奇决定亲自率军入驻摧沙堡,身先士卒,以防备吐蕃人随时可能发动的进攻。随同他前来一同勘察的鄯州刺使苦劝无果,只得向骆元奇请求,从他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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