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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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大将军- 第5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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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州飞马客,铁剑寒锋清;笑吟华海静,怒话江山震。

    金鞍试风雪,千里一宵征;苇底揪羽箭,弯弓新月明。

    仰天交雕鹄,回首贯长鲸。顾声争勇劲,狼烟夜不惊。

    这首幽州赋起源悠长,无可考证,至于幽州赋这首词名也是后人所起的名字,原来叫什么,又是何人所书都已经遗忘在岁月长河之中,唯独留下了这首赋和幽州这个名字。

    幽州有大湖,名为华海。

    呼察冬蝉冷冽的脸上微微有些动容,眼神闪动,确是有些犹豫。

    “郡主,我等奉命而来,牧州一事水落石出之前只是暂请郡主交出兵权,以免北府军心不稳,若是日后查明真相,误会了郡主,我等自当登门谢罪,任凭郡主发落。我们都为大甘之将,同仇敌忾,共御外侮,万万没有同室操戈的道理,郡主放心,我们绝不会为难营中将士,再者说了,这件事本就和长水营无关,就算我们敢不顾忌郡主,也要想想九殿下。”另有一将朗声说道。

    呼察冬蝉有些意动,眼神犹豫起来,颇有点举棋不定的意味,倒不是说怕了眼前这些逼营的将领,而是真的担心连累李落。抗旨不遵可大可小,如果是李落,也许算不得什么,但倘若是李落麾下一将也敢抗旨不遵,那可就变了味道,落了旁人口实,说不得又是一番唇枪舌战。

    “天地君亲师,郡主,先有天地,再有帝君,而后还有亲眷师长,之后才是一军主帅,理有先后,这大甘的江山社稷不是只有定天王,王爷之上还有万隆帝啊。远的不说,在北府还有淳亲王在,那可是王爷亲父,如果亲王就在当下,难道王爷还要不敬尊长,逆天行事?”

    呼察冬蝉沉默了下去,自从第一个登门质问的大甘朝臣被呼察冬蝉乱棍打了出去之后,这些天登门造访的少说也有十几次了,从一开始的颐指气使,到现在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踏进这座营门的也从朝廷使臣换成了同袍将士,就是为了让呼察冬蝉可以束手就擒,交出牧天狼长水营的兵权。

    这些天里,呼察冬蝉从震怒、怀疑、半信半疑,直到如今的进退维谷,其实呼察冬蝉心里明白,眼前这些人说的十有八九是真的。呼察冬蝉不愿意相信,或者说强迫自己不去相信,只是为了等李落回来,告诉他一声,不管牧州发生了什么,自己都不曾背叛过牧天狼。如果李落伤心失望,那自己就卸甲归刃,听候发落。

    眼前这些人的面孔换来换去,如今已经很少再有人盛气凌人的出现在呼察冬蝉面前,那些趾高气昂的朝廷使臣都被呼察冬蝉没有留半分情面的赶出了大营。破口大骂的不在少数,自然有使臣奔走着,嚷嚷着,命驻守围困呼察冬蝉的大甘将士出兵擒下呼察冬蝉,治呼察冬蝉一个目无天子、抗旨不遵、气焰嚣张之罪。

    叫嚣的声音很大,很是义愤填膺,不过最多也就是围而不攻罢了。不说长水营骑兵将士骁勇善战,单单是营门外那只迎风招展的牧天狼大旗,大旗不倒,就没有人敢轻易以刀兵相见。而且,呼察冬蝉手里还有一柄万隆帝赐下的星宿剑,这柄剑自从李落率军西征之后就一直在呼察冬蝉的手中,以权柄而论,持星宿剑在手,就能先斩后奏,如此一来,自然没有人敢逼迫呼察冬蝉太甚,讲讲道理还好,万一真要翻了脸,被呼察冬蝉砍了也就砍了,白白搭上一条性命。

    所以才有近几日诸部将领连番登门,以理服人,不提干戈,只论大义,先堵住呼察冬蝉的嘴,而后再徐徐图之。

    呼察冬蝉不厌其烦,不过来人皆称奉天子之言和朝廷之命,呼察冬蝉不愿李落背上污名,见便见,听不听再说。

    直至今日,呼察冬蝉才显露出犹豫神色。眼前几将见状大喜,不过脸上却还要摆着沉痛惋惜的神情,不敢有丝毫放松,只要呼察冬蝉答应下来,离开这座长水大营哪怕半步,就有办法擒下呼察冬蝉。

    此刻大营之中心里最不是滋味的当属追随李落北征草海,而并非出身牧天狼的大甘将士,既羡慕牧天狼的声威名望,又因为同朝袍泽敌对的气氛而颇显尴尬。除了洪钧班仲诸将,还有人也不自在,其中以看热闹的窈窕女子为首,冷眼旁观,大约有些吃惊和好笑,最多的还是失望。

    吉布楚和,连同南下的鬼市群雄。

    除了牧州降敌之外,长水营混入草海异族也是这些人责问呼察冬蝉的缘由之一,自然是因为吉布楚和的身份来历大有蹊跷,也许是草海派来的奸细。呼察冬蝉黑着脸告诉这些鬼市诸人于北征大军有恩,对李落更有救命之情,只可惜听得进去的只是少数,大半别有用心之辈自然而然的将呼察冬蝉解释言语丢到了脑后,只当作没有听到。

    呼察冬蝉的犹豫稍纵即逝,玉容转瞬间又罩上冷意,任凭来人说的天花乱坠,既然身为长水营主帅,李落有知遇信任之恩,这长水一营怎么也要亲手交到李落手中才甘心。

    呼察冬蝉冷着脸脆声喝道“诸位不必说了,我既为长水营主帅,管你什么天地君亲师,大将军一日未归,长水营便在牧天狼旗下一日,谁也别想从我手中夺走长水营。

    。

第一千四百九十四章 牧州事变() 
等大将军回来,我自会交出长水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请回吧!”

    方才苦口婆心相劝的老将惋惜叹道“郡主,你这是何苦呢,抗旨不遵可是大罪,你这是置王爷于不仁不义之地啊。”

    “圣旨何在?”人群外,一个清冷的声音传了进来,不等诸将寻声望去,呼察冬蝉惊呼一声,娇声喝道“大将军!”

    中军帐前的众将大吃一惊,忙不倏回头望去,只见两将策马而来,一个清秀,一个英挺,正是李落和袁骏。

    李落冷冷的扫了场中诸人一眼,但凡目之所及,诸将尽都低下了头,不敢看李落平淡的不带丝毫情绪的眼神。

    呼察冬蝉疾步跑了出去,仰头看着李落,忽地鼻子一阵发酸,低声说道“大将军,你可回来了。”

    声音还是那般悦耳,却有无尽的委屈和难受,李落心中一痛,闷哼了一声,翻身下马,走到呼察冬蝉身边,轻声应道“我回来了,你还好么?”

    呼察冬蝉一撇嘴,闷闷说道“一点都不好。”

    李落一顿,沉吟少顷,平声说道“就算天塌下来也有我在,如果朝廷不给牧州和你一个公道,那我便给你一个公道。”

    呼察冬蝉抬了抬眼,甚是得意的笑了,美滋滋的叉着腰,扬眉吐气的看着方才苦苦相逼的朝廷使者。

    如果公孙婉清在这里多半会无言以对,这个模样,像极了山神庙里狐假虎威的姑苏小娘。

    李落平静的扫了一眼围在中军帐前的大甘将领,问道“你们是何人麾下?”

    诸将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那位老将抱拳一礼,恭敬回道“启禀王爷,末将是元将军帐下严子言,参见王爷。”

    “定北军穿山营的怀化大将军严子言?”

    “正是末将。”

    “哦,元将军在哪里?”

    “元帅尚在旗岭山小市关镇守,不曾回返。”

    “所以你们都是定北军辖下将领?”

    严子言左右看了一眼,如实回道“大半都是……”

    “牧州事变,尔等所言奉圣上之名而来,圣旨何在?”

    “这……”严子言一时忐忑,硬着头皮回道,“有朝廷钦差亲来幽州,口传圣谕,末将不敢不从。”

    “好一个不敢不从,牧州的消息又从何而来?”

    “这,牧州降敌一事整个北府都已知晓,并非末将几人敢妖言惑众,如果不是这样,朝廷也不会遣使臣北上。”

    “这一次的消息倒是很快。”李落冷冷的看着严子言,清冷说道,“北上掖凉州之时,我数次传书北府诸军,言及牧州情势,却换来推三阻四,每每相询都是无果,要么不知道牧州近况,要么干脆置之不理,牧州之果,先不论真伪,就算牧州降了,与北府诸军脱不了干系。”

    “那也不能投降敌寇啊。”有将领小声嘀咕道。

    “所以唯有战死么?”

    没有人应声,任是谁都瞧得出来李落正到了气头上,这个时候再冒出来可就不是找不自在这么简单了。

    “让朝廷的钦差入营见我,带上天子圣旨。”

    “末将遵令。”严子言连忙应道。

    “哼,小三才阵,围得是牧天狼的将士,没看见与草海铁骑刀枪相见,倒是同室操戈来得更快些。”

    诸将吃了一惊,心中着实忐忑难安,这个罪名不比呼察冬蝉抗旨不遵小到哪里去。呼察冬蝉还有李落这座高山挡在身前,要是万一李落动怒,拿自己这些人泄愤,只怕谁也护不住。

    “这件事元将军知道么?”

    严子言张了张口,正要答话,忽听李落淡漠接道“想好了再说。”

    严子言一惊,蓦地额头冷汗直冒,直吓得双腿发软,半晌才含含糊糊的回道“末将正要给元帅传信。”

    “回去之后各自把军营撤了,说到乱军心,你们更胜。鄞州已失,雁沉州眼看独木难支,你们倒是有胆有识,在幽州自家袍泽的营前摆起了军阵,下次若再让我看见,定斩不赦。”

    诸将噤若寒蝉,连声应下。

    “施恩及物,裁断合宜,是为仁义。郡主抛乡离家,与牧州游骑将士平定西府,北征草海,连战西域漠北群豪,守大甘一方安宁,她做到的你们做到了么?或者说她做过的事你们做过么?我若袖手旁观,那这仁义还算什么?”李落顿了一顿,寒声喝道,“今日之后,牧州之事真相大白之前,朝廷若无圣旨,再有人胆敢擅闯长水大营,诉莫须有的罪名,以乱军心之罪论处,杀无赦。”

    诸将齐齐噤声,不敢有丝毫非议妄言。李落一挥手,喝道“各行其事,散了。”

    众将忙不倏躬身一礼,灰溜溜的出了长水大营。

    吉布楚和看够了热闹,娉婷袅袅的走了过来,掩口笑道“王爷好大的威风呀。”

    李落神情放缓,启颜笑道“让灵雀姑娘见笑了,里面请,我有话与几位说。”

    吉布楚和一愣,瞧了一言不发的袁骏一眼,眉头微皱,轻轻点了点头。

    中军帐里。

    李落入座,帐下依次坐着呼察冬蝉,袁骏一众牧天狼骁将,此番北上草海全身而归的洪钧班仲几将也在座中,而鬼市这侧,有吉布楚和,黄台,哈桑与草海剑客达日阿赤,孛日帖赤那空留一座孤坟,苍狼麾下人丁飘零,但活下来的却都是足以以一当百的高手悍将。

    “袁将军。”

    “末将在。”

    “牧州到底怎么样了?”

    袁骏看了呼察冬蝉一眼,呼察冬蝉一脸凝重,沉默无声。袁骏略作沉吟,沉声回道“局势不太好,牧州现在已是孤岛悬海。”

    李落沉默片刻,缓缓问道“现在出兵来得及么?”

    袁骏暗叹一声,低声应道“只怕来不及了。”

    李落没有问牧州到底有没有投降草海,袁骏也没有说,但帐中诸人都已明白,牧州十有八九真的投降了草海。

    李落哦了一声,沉思不语。良久之后,呼察冬蝉耐不住帐中压抑的气氛,提气脆声唤道“大将军……”

    。

第一千四百九十五章 去牧州() 
李落一扬手,止住呼察冬蝉说话,转向吉布楚和和声说道“灵雀姑娘,你们在大甘恐怕待不下去了。”

    吉布楚和拂了拂鬓间秀发,抿嘴笑道“天大地大,哪里都可以安身的,大甘待不下去了,那我们就换个地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王爷你这是要赶我们走么?”

    李落展颜回道“诸位是草海豪杰,海阔天高,自该遨游一番,如今的大甘风雨飘摇,我也没有隐瞒的必要,瞒也瞒不住。诸位不走,我当可护你们周全,恕我狂妄,在大甘我若想护住什么人也不算是什么难事,只是这样一来却太委屈你们了。”

    吉布楚和嫣然一笑,道“我明白王爷的意思啦,那王爷想让我们去哪里?”

    “牧州。”

    帐中诸人皆是一愣,牧州的境况不比幽州好到哪里,也许更坏,让鬼市诸豪前去牧州,莫不是李落要过河拆桥,借刀杀人。

    吉布楚和秀眉轻蹙,思索着李落话中之意。其余鬼市众人皆都露出不满神色,怎么说在草海也是共过患难,历过生死,眼下李落这是要眼睁睁的将众人再推入火坑。

    “你们不是一个人去。”

    “哦,还有别人么?”

    “冬蝉。”李落看着默然无语的呼察冬蝉,轻轻唤了一声。呼察冬蝉一滞,李落从来没有用这般亲昵的语气叫过自己的名字,直至今日。这一声唤,却让呼察冬蝉生出一股害怕难受的情绪,似乎有什么珍贵的东西就要从自己身边渐渐飘远。

    “我不去!”呼察冬蝉猛地尖叫出声,吓了帐中众人一跳,直愣愣的看着呼察冬蝉。

    李落轻轻一笑,和声说道“不能任性了。”

    呼察冬蝉眼睛一红,泪水滴溜溜的在眼眶里打着转。

    李落长叹一声,怅然说道“朝廷的钦差,北府的诸军将领,他们敢来这里,虽然没有圣旨,但也看得出牧州之事不管是否另有隐情,结局已经不重要了。”

    “我不信,科库族怎么可能会投降蒙厥!?”呼察冬蝉神色激荡,起身怒视着李落。

    李落神色不变,甚或是有些宠溺的看着呼察冬蝉,平声说道“如果要我说,牧州该降。”

    帐中诸将齐齐失色,相顾骇然,这要传出去可是大逆不道,几近通敌叛国的大罪。

    呼察冬蝉一怔,茫然不解的看着李落。

    “当年风将呼察孤雁率科库族人与李家先祖歃血为盟,打下了这一片江山,科库族见天不跪,这本是李家先祖感怀科库族恩义,告诫李家后人莫忘两族先辈肝胆相照之情。科库族将士镇守大甘边疆逾百年,漠北异族从来没有踏进过北府牧州半步,科库族守誓了。”李落静静的看着呼察冬蝉明亮的眼眸,一字一句的接道,“背誓的是大甘李家。”

    “大将军……”呼察冬蝉哽咽起来,泪眼婆娑。

    “百年繁华,造就了歌舞升平的盛世太平,卓城的醉生梦死粉饰了飘摇欲坠的江山社稷,强敌南下,牧州四面楚歌,大甘朝廷未发一兵一卒,我何来颜面让科库族人宁死不屈?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知道的人多,懂的人却少,过惯了纸醉金迷的日子,便想着别人该当怎样,却从未问过自己又该做什么。”

    中军帐里鸦雀无声,有人为呼察冬蝉打抱不平,有人黯然神伤,有人茫然不解,也有人心生非议,李落此举无异于自乱军心,不过单说仁义,的确够了。

    “你回去吧,回去牧州看看。科库族如有危难,我想侯爷是想你在他身边的。”

    “可是,可是,我走了,你怎么办?”

    李落苦笑一声道“牧天狼容得下你,大甘却容不下你,你留下来,日日要应付朝廷百官的恶语中伤,就算我护着你,这长水营也要易主,如果是这样,还不如回去牧州痛快些,至少可以为真正念你想你的人多点慰藉。”

    呼察冬蝉紧紧的闭着嘴,一言不发,双拳握的很用力,指节已经泛白,而嘴唇也已被皓齿咬出了几道刺目惊心的血口。

    血很苦涩,却不及心里的苦。

    “你要我几时走?”

    “越早越好。”

    呼察冬蝉忿然看着李落,叱道“你也怕朝廷的流言蜚语么?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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