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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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大将军- 第5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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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救人的毒药很简单,一种足矣。”

    “少侠费了这么大的功夫,难道就是为了配制这种杀人的毒药?”壤驷丹挠了挠头,错愕的看着李落,一头雾水,不知道李落心中有什么盘算,也不知道李落到底猜到了胡和鲁什么样的心思。

    李落轻轻一笑,没有应声。

    胡和鲁奇怪的喃喃低语道:“没想到烂舌散的毒这么容易解。”说完看了胡勒根一眼,很平常的问了一句,“狼主往日待你不薄吧?”

    不是怀疑,也不是斥责,胡和鲁只是平平常常的说了一句仿佛闲聊家常一般的寒暄话语,差不多就和问胡勒根吃没吃过饭一般寻常,不寻常的是此刻胡勒根脸上的神情,如果非要形容一番,就好像一条尾巴着了火的野狗,不知道是去咬点火的那个人,还是先把尾巴上的火焰灭掉。

    “旗令,你这是什么意思!?”胡勒根气急败坏的叫道。

    “没什么意思,随口问问,怎么,难道狼主往日有亏待你么?”胡和鲁平和中带着一丝不知道是真情还是假意的讶然。

    胡勒根一愣,恍然间醒过神来,如今想想,刚才胡和鲁只是很随意的问了一句放在平常时候再普通不过的话语,只是放在眼下境地难免让人心生芥蒂,不过反言之,胡勒根的神情变化的确有些出乎洞中诸人的意料。

    胡勒根定下心神,轻咳一声,神色平复了下去,又回去了初来石窟时那副了无生气的模样:“我追随狼主三十年,哼,旗令,不比你在狼主身边的日子短。狼主从未亏待过我,我也对得起狼主对我的信任,莫非你怀疑我?”

    话一出口,洞中几人的脸色都有些不自然,倘若是李落和胡勒根,此刻洞中诸人,除了一个看不出在想什么的胡和鲁,余下的人多半不会怀疑到胡勒根身上,自然还是李落这个外人更加惹人生疑。

    “只是随口一问,你不必放在心上。当然,如果冒犯了你,日后到了狼主面前你可将今日之事说给狼主听,狼主自然不会亏待你,是打是罚,悉听尊便。”

    胡勒根眼中鬼火一跳,漠然说道:“些许小事而已,我还不至于到狼主面前搬弄是非,不过,”胡勒根看了李落一眼,冷冷说道,“小心些总没有坏处,免得被人算计。”

    看着胡勒根没有丝毫掩饰的眼神,就只剩下明说李落就是那个心怀不轨之徒,不过既然费了半天工夫配制出来的是毒药,胡勒根的疑心似乎也并非无的放矢。

    胡和鲁似是无意再和胡勒根纠缠,看着地上的一应诸物皱眉沉思,良久之后才说道:“试试吧。”

    李落应了一声,从地上的一个皮囊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揭开瓷瓶上的塞子,里面装着壤驷丹几人叫不上名字的蓝色粉末。

    众目睽睽、怀疑不解之下,李落将手中瓷瓶里的蓝色粉末倒入早前配好的毒药之中。

    碗中毒药本是黄褐颜色,就在蓝色粉末滴入碗中之后不久,这些黄褐颜色忽然褪去,宛若戏法一般,一碗毒药清澈见底,比清水还要透亮,除了水中那一丝猩红如血的红线。

    胡和鲁脸上的笑意不减,波澜不惊,没有半点情绪的波动,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鬼谷当真有瞒天过海的本事。”

    李落收起瓷瓶,随意放在一旁,站起身来平静的看着胡和鲁。

    “是谁?”

    “不知道。”

    “救人的毒药又是哪个?”

    “蝎尾草。”

    “就这么容易?”

    “的确就这么容易。”

    胡和鲁脸上的青气一闪即逝,笑了笑,竟让呼延烽堂几人不由自主的退后了半步。不过今个的胡和鲁似乎很能克制,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旁的异样,很随意的看着李落。李落看上去竟然也有不逊色于胡和鲁的淡然,仿佛事不关己一般,倒真如李落所言,他不过是个过客而已。

    “蝎尾草!那可是剧毒,中毒者肝肠寸断,几乎无药可救。这是杀人的毒药,怎么可能是解药?”胡勒根言辞有些许颤抖,却还是勉强抑制心中怒火,一字一句的狞声说道。

    胡和鲁也看着李落,看似同样在等李落说出一个合情合理的说法来。

    洞中诸人有的大约猜出了些端倪,有的依旧还是一头雾水,不过都能看出胡和鲁平静的脸色下怒不可遏的危险,只是这股怒气却被胡和鲁刻意的压制收敛起来,维持着一丝刀悬一线的平和。

    “蝎尾草的确是剧毒之物,烂舌散同样也是剧毒,见过诸位狼主之前,我本对解毒之法有些犹豫,不过见了他之后,我倒是想到了另外一种解毒的办法。”

第一千三百三十八章 碗里的红线() 
    “是什么?”胡勒根看了胡和鲁一眼,随即也沉稳下来。

    “以毒攻毒。丹顶红鹤配制不易,不过有一味主药却必不可少,那就是鹤顶红。此毒半阴半阳,若说毒性,入药之后反而弱了许多,要不然单凭鹤顶红的毒性,毒死一个人决计要不了半个时辰,除非你们中的毒并不是丹顶红鹤,也就是诸位所说的烂舌散。”

    “如果烂舌散不是丹顶红鹤会怎样?”

    “毒上加毒,多半也就回天乏术,一命呜呼了吧。”

    “你!?”呼延烽堂脸色不愉,强忍了怒气道,“少侠这样解毒是不是有些太儿戏了?”

    “是否儿戏要看诸位的狼主是不是存了儿戏的心思。”

    “这话怎么说?”

    “兽窟所见的确和丹顶红鹤中毒之后的模样很相似,至于我所知的丹顶红鹤是不是烂舌散,这却是别人告诉我的,也许是,也许不是,若是丹顶红鹤,我这个以毒攻毒的办法或许有用,如果是烂舌散那就不好说了。”

    “所以你的解药是救人还是会毒死人和你没什么关系?”胡和鲁气极反笑道。

    李落想了想,认真的点了点头,道:“是这个道理。”

    胡和鲁闷哼一声,遇到这么一位坦诚相待的主,的确有些叫人措手不及。

    胡和鲁看着胡勒根,投去询问的眼神,此间若是有对李落解毒的法子有能见解一二的,非胡勒根莫属。

    “就算毒是丹顶红鹤,你这个解毒的办法也太过匪夷所思了。”胡勒根沉声说道,语气中再没有敌视之意,倒是有几分和李落一较医术高下的模样。

    “若是常法,恐怕解不了丹顶红鹤的毒。”

    “哼,故弄玄虚,你且说说这又是什么道理?”

    “如果绝毒侵体十年有余,前辈以为单以解药医治,该如何治法?”李落微微一笑。

    不等胡勒根接言,便自顾回道,“毒跗骨十年,早已深入骨血之中,单以解药医治,就算是对症的解药,除去余毒至少也要数年之功,如果用药稍有偏差,药性冲了些,轻则功力尽失,成为一个废人,重则经脉血行倒逆,不死既残,倘若早几年或许还能用这种法子一点一点拔驱余毒,如今再想如此确是迟了。”

    呼延烽堂几人望向胡勒根,见胡勒根沉默不语,心中便即恍然,看来李落并没有危言耸听。

    “鹤顶红亦阴亦阳,本是难解,不过旗令亦是惊才绝艳之辈,竟然能想出借助这一处天地造化的灵气来压制毒性。

    这个法子的确能延缓鹤顶红毒发,不过时日久了,原本亦阴亦阳的鹤顶红却转了阴寒,就算有烂舌散的解药,此刻服用多半已经没什么用处了,唯有借助蝎尾草的赤阳之毒,克制寒玉地髓的寒气和鹤顶红的毒性。

    蝎尾草其性至毒,却能解毒,以毒攻毒的法子也不算如何稀奇,而且此法得来于大伤寒的内功心法,不过有一事我却也要说在前头,服用蝎尾草实则并不是真正的解去诸位身上的毒,只不过是在诸位体内将丹顶红鹤、蝎尾草和寒玉地髓的寒气融在一起,相生相克,取其平衡之处而已。”

    “所以这烂舌散的毒并没有解,反而又多了蝎尾草的毒。”

    “不错,此法取巧,据我猜测,大约只有十年好活,而且十年之内不可再中毒,若是中毒,毒性弱于鹤顶红与蝎尾草,那也还好,诸位倒是省得再解毒了;倘若毒性甚烈,犹胜鹤顶红与蝎尾草,到时候数毒并发,有死无生。”

    胡和鲁看着李落,不知道在权衡什么,片刻之后淡淡说道:“如果是抽丝剥茧的解毒法子,少侠是否也通晓其中玄机?”

    “我空有一身医术,但不善解毒,这个法子也许最为稳妥,但我不会。”

    不等胡勒根出言讥讽,胡和鲁断喝一声道:“我信你,如果不是胸怀坦荡,何必在这些事上知无不言。”

    胡勒根脸色微变,阴狠的盯着李落。

    胡和鲁喃喃自语:“十年好活,啧啧,也够了,如果是困在这里,就算能活一百年又有什么意思。”

    呼延烽堂几人原本还有些怨气,听到胡和鲁说话之后皆都醒悟过来,与其在这里偷生苟且,不如自由自在十年光阴。

    “旗令,万事小心,蝎尾草……”

    “我不单只是信他,我更相信狼主大人。”胡和鲁截断胡勒根的劝说,神色一敛,便又回去了李落初见时那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胡勒根一滞,脸色微微一变,看了李落一眼,还想说些什么,不过胡和鲁面沉似水,喜怒难测,话到了嘴边还是被胡勒根生生咽了回去。

    “如此一来,所谓解药只是一个幌子。”胡和鲁淡然说道。

    “余毒未清,中毒深了,难免会有些抽丝之痛。”

    胡和鲁冷笑一声道:“这可不是抽丝之痛,而是折手断脚的切肤之痛。”

    洞中诸人皆都明白过来,一时间气氛凝滞紧张起来。

    解药不过是区区一味蝎尾草,自然无须李落耗费这些工夫配制,其中种种缘由,不过是因为那一味杀人的毒药里的异色,一缕不易察觉的血色红线。

    胡和鲁冷冷的看了洞中诸人一眼,除却胡和鲁,至少有过半的死士去过毒药旁,而这其中能与外界有过接触的唯有胡勒根、壤驷丹和呼延烽堂,除了这三人之外,余下诸人中亦有两人脸色不甚好看,李落略略想了想,或许是这两人也曾离开过地底石窟,如此一来,自然也有可能背叛草海苍狼,悄然等待机会下毒。

    碗里的红线李落猜测多半不会马上要了人命,不过让胡和鲁诸人丧失一战之力该是不难。

    胡和鲁阴冷的审视着石窟中的众人,目若寒星,透着丝丝嗜血的疯狂。

    “旗令,他是个外人,信口雌黄,他说的话怎能当真?”胡勒根疾声喝道。

    胡和鲁没有答言,反问李落道:“如果是你,你会如何?”

第一千三百三十九章 如何服药() 
    李落神色不变,看了看洞中诸人,淡淡回道:“草海与我大甘行事之风不同,旗令执掌一方豪强,自然有自己的御下之道,我的确只是外人,此事不便多言。”

    “哈哈,好一个不便多言,少侠可是有心考验我么?”

    “不敢。”

    胡和鲁纵声大笑,只是空有笑声,脸上却没有丝毫笑意,分外让人心生寒意。

    “如果换作平日,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狼主麾下还没有背信弃义之人。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少侠心有去意,我自然不会为这些闲事耽搁了少侠的打算。”

    李落双眉一扬,非常关头有非常手段倒也在情理之中,约莫是见得多了,生生死死很少能让李落心生波澜,只是胡和鲁话中有话,却不知道将眼下的事推到李落身上有什么打算。

    胡和鲁身上的杀意起势很烈,但消散的更快,转眼间似乎就抛之脑后,仔细的打量着蝎尾草,沉声问道:“此药如何服用?”

    “因人而异,中毒深浅不同,药量也有多寡的分别。”李落凝神沉思,眼中流露出些微难以取舍的难色。

    “少侠但说无妨。”

    “这样解毒很凶险,只是服用一次蝎尾草很难压制鹤顶红的毒性,据我估计大约需要三五次之多,而每次服用蝎尾草都须得逐量减少,免得遭毒药反噬。”

    胡和鲁点了点头,以毒攻毒实属非常方法,自然不会容易到服用一次蝎尾草就能压制丹顶红鹤的毒性。

    “彻底压制毒性需要多久?”

    “少则一月,多则三个月。”

    胡和鲁展颜一笑道:“你倒是磊落的很。”说完之后便不再多言,请李落酌情施药,随即扫了洞中诸人一眼,又瞧了瞧瓷碗中的红线,过了这一会,这条红

    线似乎更加妖艳灵动起来。胡和鲁平声接道,“少侠的时间不多,这一碗毒药留给我的时间更少,少侠大可安心了吧。”

    李落微微一笑,俯身去翻弄那一瓶剧毒的蝎尾草。

    “自今时起,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这里,有违令者杀无赦。”石窟中飘荡着胡和鲁冷冽的话语声,便似比那些寒玉地髓上散发出来的寒气还要更胜三分。

    胡和鲁并没有追究是谁下毒,似乎也不想再多生事端,李落也懒得猜测胡和鲁的盘算,专心为石窟中的众人配制蝎尾草。眼下境况,胡和鲁和鬼市背后的那个人倒似有着极为怪异的默契,鬼市背后的那个人似乎并不想立刻置胡和鲁于死地,只是想要将胡和鲁从地底石窟中逼出来,而胡和鲁看似也察觉得到这一点,却是循规蹈矩的依着鬼市之人设好的局走了进去,不急不躁,各有算计,只是不知道会否这背后是因为孛日帖赤那的苍狼宝藏,又或者是因为那钦人的黄金圣坛。

    胡勒根神色不善,颇显仇视的盯着李落忙碌,不过终是没有多话,倘若这个时候再说三道四,就算跟在孛日帖赤那身边的时日不短,惹得胡和鲁不喜,多半此生再出不了这地底石窟了。

    石窟内中毒者算上胡和鲁一共十八人,正是孛日帖赤那口中所说的十八死士,每个人中毒深浅皆不相同,用药的分量自然要因人而异。李落全神贯注,仔细查看,心无旁骛,对身遭诸事充耳不闻,亦不曾戒备身边诸人。胡勒根眼中鬼火跳动,看了一眼身边的壤驷丹,忽然眼角瞥见面无表情的胡和鲁,身躯不由自主的微微一颤,垂首退后了几步,身形更见佝偻,倒是和洞窟中的乱石有几分相似。

    胡和鲁静静的看着李落,既无欣喜,亦无感激之情,只是洞窟中这些苍狼死士渐渐的缓和了几分颜色。查清每一个人身上所中丹顶红鹤的毒约莫须得一个时辰,洞中十八人,前前后后便要十八个时辰,就见李落不眠不休忙碌了十八个时辰,间或只是喝了几口水而已,不曾闭过眼。

    如此屏气凝神,就算内力再强也有些吃不消,只是李落自始至终都不曾有呼吸散乱的模样,眼神清亮如初。与其说这些桀骜不驯的苍狼死士心怀感激之情,倒不如说是被李落的内功心法所折服,渐渐让此间诸人收起了轻视之意,纵然草海一向看轻漠北之南,此刻也不由得多出了几分敬佩之心来。

    单是冰心诀的确不足以维持这么久,不过心神若有耗损之时,寒玉地髓的灵气便顺着经脉流入李落体内,确让李落有些始料不及,虽是耗去了不少内力,体内的冰心诀真气却有更见精纯之相,或许在这里待上个一年半载,说不定早年间纳川**所留的隐患杂乱内劲便都能梳归同途了。

    只不过李落心不在此。

    “好了。”李落吐了一口浊气,地上整齐竖排着十八只瓷碗,每一只碗中都已滴下蝎尾草,加了药引,透着诡异的黑色,不像是治病的解药,活脱脱便是要人命的勾魂散。

    李落指着瓷碗,一一念着该是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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