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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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大将军- 第4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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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云栈行走江湖也算有些时候了,生死仇杀并不少见,自然也见识过江湖上一些杀手刺客的手段,只是和眼前李落诸将比较起来总是差了些什么。

    不论是因为仇,还是因为钱财,亦或是冲冠一怒,江湖中人的厮杀总归还有生死的忌惮和谨慎。

    而流云栈眼中所见的这些将士,杀人似乎就如同一呼一吸一样平常,也许心有敬畏,但平淡的就像喝一杯茶。

    杀人之后清点战场,诸将士各行其是,脸上没有别的杂色,举手投足之间神情淡然的让流云栈咋舌不已。

    此事已了,也许还有草海残兵藏在林山县别处,不过李落无意再费时追杀,率众折返,与众将汇合。

    去时路途难走,回去的时候不必再分神追踪觅迹,众将士脚程快了许多。三天后,李落和流云栈赶上了钱义诸人。

    钱义众将并无异状,只是格根塔娜却不在了。

    李落微觉讶然,一问之下,钱义一脸愧色的说起李落和流云栈离去之后发生的事,格根塔娜被一名草海高手劫走,问起相貌,该是早前与格根塔娜同行的柘木合图。

    此子在入夜时分突然出现,不曾伤人,只是救走了格根塔娜,钱义诸将来不及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没入群山密林之中。

    李落略一思量,也没有放在心上。格根塔娜是蒙厥赞瞬,又是柘木合图的师妹,柘木合图前来营救也在情理之中。李落本无意留下格根塔娜,如今既然被柘木合图救走,也便随她去了。只是流云栈倒显得有些担忧,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众将兵合一处,李落随即传令,即刻动身启程。数日后,诸将与呼察冬蝉和洪钧所率大部会集一处,李落将格根塔娜所说告诉营中诸将,着实也让呼察冬蝉几人大吃一惊,急忙传书袁骏和班仲,早作戒备为上。

    探马斥候在李落回营之后不久便即遣向林山县外,探查掖凉州的动向。

    李落麾下诸将暂且按兵不动,待查明虚实之后再做定夺。

    好在林山县群山环绕,是一处绝妙的藏身之地,不要说此次北征的区区四万将士,就算百万之师悉数丢进林山县,一时半刻也碰不到面。

    不过倘若林山县成了一座孤岛,眼下尚无外患,却有内忧,粮草供给委实叫众将头疼。

    所幸入山前李落没有再行破釜沉舟之计,备足了粮草,月余光景当还维持得了。不过一月之后,众将可就只能就着山风喝溪水度日了。

    探马陆续回转,探得的消息并没有让诸将惊讶,也没有让诸将放下胸口大石,而让诸将一时捉摸不透。林山县外的掖凉州有些太过平静,就和李落诸人入山之前的情形没有分别,涧北城还是原本的涧北城,十堰府也没有什么别的异动。

    如此平静,对于草海与大甘两国之间的干戈而言似乎有些不合时宜。李落待听过探马报回的消息,只说了两个字:“再探。”这一次李落的探查之处不单只在掖凉州,渡江而过,雁沉州和牧州皆在此列。消息传回来晚是会晚些,但总好过一无所知。

    袁骏和班仲先后传书于李落,自然免不了对掖凉州战况的担忧,先后暂缓行军,派出斥候出山刺探敌情,以谋后动。

    洪钧得李落授意,派出军中不少探子,散布在林山县中,倘若林山县有丝毫异变,当要先下手为强。

    不过军中探马找到了不少躲藏在深山老林之中的北府百姓,但并没有草海敌军的踪迹,好似相柳儿忘记了林山县和李落的北征大军一般。

    这一次出山的探马还没有传回消息,山里的斥候却先遭逢不测。军中回报,数支在林山县搜寻敌踪的将士不知所踪,数日之后才被营中士卒找到,已无一人生还,皆被人以利器屠杀。

    先后有近百将士蒙难,让洪钧大为火光,接连派出麾下高手入山搜寻,不过一无所获,只是仍旧还有将士罹难的音讯。

    被杀将士的尸体让军中袍泽挪了回来,伤口是刀伤,一击致命,是个高手。

    李落一看之下脑海中便浮现出柘木合图阴鸷狠毒的面容,此子救回格根塔娜之后,看来并没有离开林山县,反而留在这里,伺机袭杀大甘将士,只是不知道就连流云栈颇为忌惮的武尊传人泊肃叶是否也逗留此间,不曾离去。

    行凶之人极是隐忍,洪钧派出大队人马搜寻之时藏匿不出,只要遇到落单的大甘将士,便如同跗骨之蛆,刺杀偷袭,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竟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物,丝毫不理会所谓高手风范。

    倘若果真是柘木合图,定然是以泄李落横生枝节之恨,如此手段,半是泄愤,半是示威。

第一千二百二十六章 巡山小分队() 
李落神情如故,不似军中将士这样怒不可遏,来人固然手段残忍卑劣,但以一己之力与数万大甘将士抗衡,如此行事也无可厚非,总不能苛求行凶之人力敌数万大甘兵将。

    李落没有多说什么,也不曾有什么异色,只是流云栈却极为自责,眼下大甘将士惨死多半和鹿跳岩争夺地心丹一事不无干系,说到底却还是自己给大甘将士惹来了这些麻烦。

    一天夜里,流云栈留书一封,独自悄然离营。

    看了流云栈留下的书信,李落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看似平常,只是诸如呼察冬蝉和钱义却察觉到了李落身上压抑静滞的怒意,这一怒,极是罕见。

    军中探马并没有回营,只是小心了许多,倘若因为有人行凶便不敢派出斥候,这一仗未战先输。

    一支十余人的探马小队,领头的是一个满脸胡茬的汉子,相貌颇显稳重,双目有神,警惕的打量着四下山林。

    “刘头,咱们还要走多远?”一旁一个精瘦汉子眯着精光四射的细长眼睛仔细的审视着远处林间的一花一草,手中握着一张强弓,是此行斥候中的箭手。

    “咋了,害怕了?”领头大汉一瞪眼,故意讥讽道。

    精瘦汉子嘿嘿一笑,道:“我阮小三什么时候怕过,奶奶的,要是让咱们找到这个恶贼,大爷非得在他身上射个窟窿出来。”

    “三小子,你可别吹大牛,到时候别连人影都没见着,就让别人给弄死了。”一个与精瘦汉子年岁相当的男子坏笑说道,生的浓眉大眼,颇显精神。

    “火炮儿,你皮痒了是不!三小子是你叫的?”阮小三怒骂道。

    绰号火炮儿的男子亦不害怕,笑嘻嘻的说道:“三爷,这总行了吧。”

    阮小三听罢乐了,点点头道:“这还差不多。”

    阮小三和火炮斗嘴,领头的大汉并没有喝止,此行凶险,离营之前上头说了已经不下好几次了,务必要出行将士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

    小心固然理所应当,但只是一味小心,泄了勇力,就怕遇见强敌未战先怯,到时候哭都来不及。如此两人斗嘴,同行将士善意调笑几句,倒是能缓解将士心中紧张的情绪和畏惧之心。

    “好了,都把招子放亮些,有什么风吹草动的都看准了。三小子,你眼力好,多留点神。”大汉沉声喝道。

    阮小三应了一声,这次没有丝毫不满,看来三小子这个称呼只有领头的大汉才能这么叫。

    众将士稍稍散开了些,各自留神戒备。

    大汉身侧骤然一空,只剩下一个三十许的男子,这个男子相貌甚是清秀,和身旁这些军伍将士颇显不同,沉稳处不及身边大汉,灵动不及阮小三,杀气也不及火炮,不过一眼望去,此行众人便属此人最为引人注目了。

    眼不大不小,鼻不高不低,嘴似笑非笑,看似有些许几分闲散,却让人不可小觑,如果多看几眼,就能知道此子该是此行众人中最危险的人。

    “一府,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

    “营里的弟兄都说派咱们出来是送死,老徐他们几个的尸体你不是没见过,一刀毙命,这样的身手咱们几个未必能敌得住啊。”

    “你都知道的事,上头那几位能不知道?”

    “嘿,那还让咱哥几个出来干嘛,找死么?”

    “大军征战,没有斥候探马,蒙着眼睛上路,那也就离死不远了。堂堂北征大军,连敌人的影子都不曾见到,就吓到不敢出营,那还打个什么劲,干脆回家守着自家三分地算了。”

    “话是这么说,只是我这心里着实有些没底气。”

    男子打了个哈欠,平声说道:“刘大哥,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想的越多顾虑也就越多,你是咱们这些弟兄的底气,反言之我们也是你的底气,你若心怯,这一趟必死无疑。”

    大汉心中一凛,重重的点了点头,男子言辞有些重,不过一语成谶,如果自己露了怯,怕是身边这些弟兄的半条命就葬送在自个手里。

    “三小子他们几个我倒是不怎么操心,就是这么凶险的事,杨将军怎地派了个娃儿过来,嘿,还得你我操心。”大汉回头看了一眼跟在众人身后的一个年轻士卒,与营中士卒并无二致,如果要说有什么分别,就是腼腆木讷了些,不善言辞。

    男子也回头看了一眼,淡淡一笑道:“板田府一战,营里能活下来的还有娃儿么?刘大哥,莫要走了眼,依我看这小子身手不在火炮之下,要不然杨将军决计不会派这样一个人来咱们这送死。”

    “说的也是,杨老头奸猾似鬼,没道理塞个雏儿进来,再打上一两仗,说不定又是一条好汉。对了,杨老头说他叫个什么名字来着,有点绕口,听过就忘了。”

    “诸葛捭阖。”

    “他娘的,什么破名字,这么难记。”

    男子看了大汉一眼,摇头叹息道:“刘大哥,我劝你多少次了,让你读些书。你要是读过几本兵书,依你的武功和从军阅历,不敢说成就个什么镇军大将,至少也是个游骑将军,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还是个怀化司戈,连个七品都没入。”

    大汉尴尬一笑,嘿嘿几声,摸了摸乱糟糟的头发道:“读书就算了,那玩意和老子不对付。”

    大汉微微一顿,岔开话题道,“倒是你一府,你说你中过秀才,才智不比营里那些将军差,读过书,认得字,天天和咱们这些粗人混在一起算什么事。

    我给你说,这次不比以前,领头的可是定天王,我都打听了,在他手底下的将士论功行赏,不问出处,这次回去我去找找杨老头,怎么着也得把你弄到王爷帐下,说不定就有机会得了王爷的赏识,到时候你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咱们这些弟兄。”

    男子淡淡一笑,看似并未在意,平声说道:“王爷帐下猛将如云,智士如雨,想在牧天狼军中出人头地可不容易。

第一千二百二十七章 诸葛捭阖() 
我只是读过几年书,论起智计远不及牧天狼中的将领,还是留在这里自在痛快。”

    大汉见状暗叹一声,男子身世成谜,虽有过人才智,但对军功封赏向来没有兴趣,直到现在也不过是大汉身边的得力帮手,虽然颇得军中将领器重和袍泽弟兄敬重,但却没有功名在身,只是个普通士卒。

    大汉岔言问道:“扯远了,你说说看这娃儿的名字有什么名堂?”

    “诸葛捭阖。”男子叹息着又念了一遍,和声说道,“诸葛是姓,捭阖为名,这两个字可是有大讲究的,古时纵横一道以捭阖作为权变根基,先有捭阖,再有张弛。与人交谈时,或者拨动游说,或者闭藏观变。游说时拨动对方,即捭之,是为了让对方实力和计谋全部暴露出来,以便正确的估量和判断对方,了解实情,据以说理而服之;有时要适当闭藏,即阖之,这是为进一步说服对方而施展的手段。所以有捭阖张弛,惟其所命,其为变也不已极乎的说法,这是权变游说术中的精妙所在。”男子说完,见大汉一脸神游物外的神情,没好气的笑了笑,亦是知道自己这番话多半成了耳旁风,只怕大汉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走了一个时辰,大汉传令命众将停下来稍事歇息。众将士三两成伍,虽是歇息,但彼此进退有序,依然有章法可寻。

    阮小三靠在一株槐树边上,一双眼睛一刻不闲的四下打量,如今林山县风声鹤唳,虽说到不了草木皆兵的地步,但这个不知踪影的凶徒却是悬在大甘将士心头的一把利剑,指不定什么时候会突然冒出来行凶伤人。

    “新来的,把水拿给我。”阮小三看了一眼新入行伍的小卒,冷声喝道。

    年轻将士应了一声,取下背囊,将水袋送了过去。阮小三接了过来,狠狠的瞪了年轻将士一眼,喝道:“长点眼力,下次再要我开口说话,要你好看。”

    年轻将士一愣,低低哦了一声,却没有反驳。大汉脸色一沉,不满喝道:“阮小三,长威风了!来的都是兄弟,你他娘的欠揍不是?”

    火炮几人幸灾乐祸的看着一脸苦色的阮小三,皆都嬉笑出声。阮小三苦着脸说道:“头儿,这不是咱们的规矩么?”

    “规矩个屁!谁他娘的定的规矩?”

    “不是都要杀杀新来的锐气么?”阮小三小声嘀咕了一句。

    大汉瞪着牛铃大眼,阮小三缩了缩脖子,收了口不敢再说三道四。大汉招了招手,叫道:“诸葛……那个诸葛什么玩意来着……”

    “诸葛捭阖。”身旁男子无奈的又轻声说了一遍。

    “对对对,诸葛捭阖。他奶奶的,怎么起这么个难叫的名字,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诸葛捭阖摸了摸鼻尖,应声走了过来,抱拳一礼,学着阮小三的称呼和声说道:“头儿。”

    大汉应了一声,摆摆手说道:“咱们不兴这些礼数,叫我一声刘大哥就行。杨将军带你来的时候哥几个正要出营巡山,也没工夫问你,你打哪里来?和我一样是官山营将士么?”

    诸葛捭阖摇了摇头道:“不是,我以前在都骑营,这次随军北上,和杨将军只是初见。”

    大汉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卓城都骑,难怪,我说杨老……将军怎么没说几句话就走了,感情也不知道你的底细。”

    身旁男子直翻白眼,诸葛捭阖的来历离营之前杨将军说的清清楚楚,怕是大汉根本没往心里去,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不管你打哪来,到了这里咱们就是弟兄,废话我也不多说了,我的命就是你的命,你的命也是身边弟兄的命,明白吗?”

    诸葛捭阖点了点头道:“我明白,士众一,则军心结。”

    大汉直吸凉气,没曾想又来一个书呆子,不过既然是出身卓城都骑,说不定还是那个世家里的公子,掉几句酸溜溜的话倒也说得过去。

    大汉不懂装懂,故作坦然的说道:“嗯,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一旁男子不觉好笑,意思的确是这个意思,只是大汉多半不知道。

    “我姓刘,叫刘开山,让你拿水的混小子是阮小三,火炮,周木,吕九两,陈冲,陈闯,他两个是亲兄弟。”大汉一指麾下诸人,一一将名字说给诸葛捭阖知晓,诸葛捭阖仔细聆听,神色颇含敬意,大汉指到一人,诸葛捭阖便即抱拳一礼,虽说大汉说了不拘礼数,但诸葛捭阖如此模样,总归让人瞧的舒服些,就连试图来个下马威的阮小三也缓了颜色,不再横眉冷对。

    最后刘开山指着身边男子说道:“这位是咱们的军师,万一府。在咱们这可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你可以对我不敬,那都是兄弟间的屁事,只要是不违军法,闷起头还是弟兄。但要是敢对一府不敬,哼,可别怪弟兄们翻脸不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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