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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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大将军- 第4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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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诸女错愕失神之际,两将策马而来,环目一扫,一名英气逼人的年轻将领沉声问道:“多少人?”

    “回应将军,共计两千七百一十二人。”

    “好,给她们每人准备三两银子的盘缠,少时动身,前去阳关府。”

    “末将遵令。”将士领命行事,有条不紊。

    两员将领聚在一起说着什么,没有看见身后这些大甘百姓敬畏害怕的眼神。此去阳关府之后,掖凉州便流传了一个传说,草海大营一夜之间消失了,还有那些宛若鬼神一样的大甘将士,似乎是从不属于这方世间的地方借来的天兵鬼将。一时间,涧北城以南,便开始流传起十三鬼将的传说,这十三个鬼将带着从地府中借来的鬼兵鬼卒,可以日行千里,夜行万里,四处索草海敌寇之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流言传的沸沸扬扬,战乱之中,百姓颠沛流离,这些传言便如生了翅膀一般,不单是在掖凉州,鄞州、秦州,昆江对岸的卓州也听得见了。

    而这十三鬼将之首的李落并不知道自己如今又有了一个新的名号,那天夜里,草海残军果然不出所料杀了回来,正中大甘诸将下怀。

第一千二百零二章 仓皇北逃() 
诱敌入营,借纠声惊雷之类的火器乱草海前来劫营的骑兵军心,而后伏兵四下杀出,让这些寒了心的草海骑兵更加无心恋战,仓皇逃脱。

    实则当天夜里算下来被大甘骑兵斩杀的草海兵将并不多,少说有一半是被自己人撞落马下活活踩死的。

    随后李落传令各营,除应峰和桂显侯两部之外,其余诸部追杀而出,尽全力袭杀草海将士。

    草海大军兵力远在大甘众将之上,就算有一场大胜,如果草海敌将收拢残兵,兵力人数却还胜过大甘将士不少。只是当天夜里的一场新败让草海诸将勉强凝聚起来的军心瞬间崩塌,只知道逃命,至于身后有多少追兵已经无暇理会了。

    草海大军军心已失,被大甘骑兵割开,只能各自为战,四处逃窜,如此一来可是苦了掖凉州的百姓,散兵游勇为祸更烈,李落传令各部将士,务必尽歼残兵流寇,免得荼毒乡里。

    如此一来便有了日行千里,夜行万里的流言,毕竟有十三支骑兵,寻常百姓也分不清到底有什么不同,今日是在这个地方,隔了一夜,别处也传来大甘骑兵将士征讨的消息。

    不过天兵也罢,鬼将也好,只要是保佑一方平安就好,大军过处,州府百姓奉以敬鬼神的大礼,歌功颂德。

    只不过这些将士似乎对百姓感恩戴德的兴致不甚大,往往都是惊鸿一瞥,再想看时就已经人去楼空,不知所踪,凭空又多添了几分神秘鬼怪的色彩。

    不过倘若让大甘百姓知道骑兵将士只是着急去斩杀草海士卒,论着人头换取银钱,不知道会作何想。

    这一战,天下皆惊。局外人议论纷纷,局中人却波澜不惊。

    李落静静的看着一座矮山出神,此地离折江不远,若是刮起东南风来都能闻到河水的味道,往北不远就是羊歇渡,当初草海大军迂回南下之地。

    身后的大甘骑兵沉静如山,人数已见稀落,约莫只有三千余众,连日苦战让李落麾下这一支骑兵折损近半,其余各支骑兵也好不到哪里去,尤其是呼察冬蝉和洪钧所率两部伤亡更重,不过活下来的骑兵将士俱是寒芒内敛,当属精兵悍卒。

    数千将士静静的候在山坡上,没有人说话,只有战马会不安分的打个响鼻。晴空万里之上传来一声鹰啼,撕裂了云霄,远远的在折江沿岸传了开来。

    李落抬头看了一眼,心中骤然一沉,一股不安的感觉从心底冒了出来,草海大军十损八九,却不见有一兵一卒的援军,似乎放任大甘骑兵宰杀一般。

    李落深吸了一口气,心底生出一股寒意,也许自己错过了唯一一个击败相柳儿的机会。

    一队骑兵将士沿着折江仓皇向北逃窜,弃甲曳兵,好不狼狈。领头一将正是落云头贲,沉着脸一语不发,身后残军将士亦是垂头丧气,哪有当初南下掖凉州时的不可一世。

    这一日是大甘骑兵破营后的第七天,草海大军败局已定,能活着回去就算不幸中的大幸了。

    壮汉有心杀敌却无力回天,大营被攻破之前,草海将士实则仍多过大甘骑兵,可惜当天夜里劫营不成,反被大甘兵将算计,好不容易收拢的一点军心被大甘骑兵的马蹄踩的支离破碎,众将士只知逃命,谁还顾得上收拢残军,要不然该也有余力可与大甘骑兵一战,不会是眼前这样的颓然模样。

    如今兵败如山倒,再要稳定军心,除非是大罗金仙才有这样的手段。

    擒贼先擒王,落云头贲自然成了大甘骑兵的首要目标,离营后身后的追兵便不曾断过,有时候是一支,有时候是两支骑兵,最多的时候后面吊着四支追杀的大甘骑兵,让壮汉疲于奔命,也不知道被大甘骑兵冲散的草海将士如今怎样了。

    三个时辰之前,壮汉刚刚率军突破大甘骑兵的一道封锁,转道沿折江北上,寻机折返涧北城以北。

    落云头贲眼下也顾不上思量相柳儿到时候会怎样处置自己,活着回去就好。身后草海骑兵如今只有寥寥三千余众,虽有一战之力,不过可惜战意全无,只想着怎么逃离大甘骑兵的伏杀。

    壮汉扫了一眼身后诸将,发出一声英雄迟暮的叹息,看着身边众人的颓废模样,和当初大军南下时的目空四海判若云泥,二十万草海儿郎,能回去的还有多少人。

    “头贲,船只还在。”探路的几骑快马疾驰而至,当先一将正是哈且兹,也是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不过此刻却一脸欣喜的叫道。

    壮汉神情一振,如果船只还在,手下部众就可以借船北上,绕开大甘骑兵的伏击。

    只要到了涧北城以北的地界,大甘骑兵就不能如此无所顾忌的追杀了。

    “好,让弟兄们小心些,别又是大甘狗贼设下的圈套。”壮汉沉声喝道。这些日子被神出鬼没的大甘骑兵搅得疑神疑鬼,草木皆兵,胆气也磨得差不多了,若是让草海之上的豪杰看见,怕不是要惊掉了下巴。

    “这些吊死鬼天天跟在咱们后边,哪还有工夫在船上做手脚。”有将士闻言回了一句,言语虽然不屑,只是却有些心虚,而且对落云头贲已有不满之情,只是不敢发作而已。

    壮汉侧目扫了一眼,眼中杀机一显。

    此将并非落云部族,而是姬地残将,与韩豹走散了,暂且跟随在落云头贲身侧。

    不过如今不是自相残杀的时候,壮汉只是冷冷的看了将士一眼,沉声喝道:“先去船上瞧瞧,如果没有大甘的埋伏,咱们乘船北上。”

    哈且兹领命,带了一队骑兵将士前去探查,壮汉勒住马缰,命麾下将士稍事歇息。

    这一路暗无天日的逃命让众将疲惫不堪,此刻身后虽然没有追兵,但想必大甘骑兵不会离得太远,如果在此地耽搁的时间久了,说不得又要和大甘骑兵厮杀。

    壮汉翻身下马,此处是一个缓坡。

第一千二百零三章 谁先上船() 
折江的河水就在诸人右侧缓缓流淌。

    折江只是昆江的一个支流,不如昆江江面水波不惊宛若平镜,北府的河流稍见湍急,盛夏刚过,河中水量充足,地势由北至南落差颇大,水流掀起阵阵浪花,颇显汹涌之势,能听见水流推搡发出的声响。

    头贲伏下身子,蹲在河边用双手捧起水胡乱的洗了洗脸。水有些寒意,激的壮汉心头一凉,压下了心中的燥乱。头贲环目一扫,麾下将士东倒西歪的坐在地上或是靠在树边喘息,何曾有过这般狼藉的模样。

    众人左侧是一个山坡,山不高,林子很密,树叶在秋日映照下发出一阵柔和的白光,层层叠叠,宛若水波一样,甚是好看。都说大甘山河锦绣果然不假,只是这一趟来的急,走的更急,却没工夫看一看大甘的山水和草海有多少不同。

    头贲看着看着,忽然心头一寒,一股不知来由的寒气窜上了心头,这片林子安静的有些让人心惊肉跳,此地不可久留。

    壮汉急忙站起身来,喝令众将士即刻上马赶路,只是刚歇下来的草海将士无论如何也不愿起身,有气无力的答应了几声,到最后真个站起来的没有几人。

    头贲恼怒非常,只是无奈的很,不分昼夜的紧赶慢赶,还要提防随时都会杀出来的大甘骑兵,是谁也熬不住这般凌虐。

    不过身侧这片林子给人的感觉越来越危险,这里恐怕不是什么善地。

    壮汉大声呵斥,连着用脚踹了好几个不愿起身的兵将,这才让一众将士零零散散的站起身来,满腹怨言,不过还是依令上马,准备动身。

    这时,哈且兹率几骑疾驰而归,到了近前疾声说道:“头贲,弟兄们都瞧过了,船上没什么异状,能用。”

    头贲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连日里不曾落地的心终于可以缓缓了。落云头贲回首望着麾下的残兵败将,大声说道:“弟兄们,这会还歇不得,马上动身,等离开此地想怎么歇着就怎么歇着。”

    众将明白利害,固然心有怨言,但比起自家的性命来说也算不得什么。

    一行人策马扬鞭,向左近羊歇渡口赶了过去。转过一个山头,折江江面上的船只清晰可见,壮汉眼中一喜,不过身后却传来一阵窃窃私语声。

    江面上的战船不多也不少,就算全塞满了人只怕也就足够千余之众,而眼下尚有三千将士,少说也有近半的兵将无船可用。

    壮汉听着身后诸将议论纷纷,脸上寒气越来越盛,不过出奇的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闷声赶路,想要抢先到了船只停靠的地方再说。

    羊歇渡是掖凉州在折江沿岸一个中等稍小些的渡口,对岸往北是雁沉州,往南是幽州,恰是在三州交界之地。

    平日里羊歇渡是北府做禽兽生意的商人运送牛羊和皮毛南下的渡口,一到这里就能闻见折江河水都冲刷不去的骚味和膻味。

    不过自从草海大军突袭掖凉州,羊歇渡已无人迹,当日羊歇渡的大甘百姓被草海将士屠杀一空,随处挖了个浅坑掩埋。

    埋得不够深,尸骸被豺狼野狗刨了出来,残肢断骸散落在羊歇渡附近,走上几步,没准就能在河岸边的草丛里看见一只断手或是断脚,倒是让这些鱼虾秃鹫大快朵颐。

    壮汉赶得急,身后诸将自然怕被落下了上不了船,你追我赶,平白快了三分,眨眼间就到了羊歇渡。

    到了船只前,头贲收住战马,静静的看着江面默然不语。

    身后诸将各怀鬼胎,暗地里动着心思,都在想着怎么才能在船上有一席之地。过了半刻,哈且兹打马走到头贲身边,压低声音说道:“头贲,不能等了,要是大甘骑兵追上来再走可就来不及了。”

    壮汉扫了一眼身后已渐离心的草海众将,阴恻恻说道:“船只有这么多,谁上船谁不上船?”

    哈且兹眼中闪过狠色,背着身后众人做了一下斩首的示意,低声回道:“头贲,当断则断,除了咱们自个的弟兄,帝圣九彩和姬地这些人就由他们自生自灭,反正韩豹和盖束颦平日里仗着蒙厥撑腰一个个人模狗样的,是时候让他们向蒙厥尽忠了。”

    头贲眯着眼睛摸了摸下巴,似乎在考量什么,身后方才颇有怨气的姬地将领喝道:“头贲,有什么话当着弟兄们的面说,背着我们鬼鬼祟祟的商量什么!”

    头贲嘿嘿冷笑一声道:“你等不及要上船了?真要上船老子也是最后一个,你怕他娘的什么?哼,甘狗奸猾似鬼,你怎么知道这江面上没有他们设下的埋伏,一窝蜂上了船,等着去喂鱼么?”

    姬地将领一滞,被壮汉揭破心里的打算,有些羞恼的喝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要丢下我们自己上船。”

    头贲面色赤红,似乎受不得如此冤枉,气的哇哇大叫道:“放屁,老子都说了最后一个上船,你竟敢怀疑老子,好好好,且让你瞧瞧老子是不是说话算数,你先上船!”

    姬地将领似乎有些不相信落云头贲会轻而易举的让自己上船,姬地大军主帅韩豹与壮汉不合营中将士人尽皆知,要不是因为有蒙厥拨汗在上头压着,只怕两人反目成仇都有可能。

    两人虽然同处一营,但彼此不服,明争暗斗烦不胜烦,如今韩豹不在,壮汉竟然如此大度,难免让姬地将领有些狐疑猜测,不过壮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句话,管他心里怎么想,先保住这条性命再说。

    姬地将领心中冷笑,激将法却是不管用,既然落云头贲要最后一个上船,那便去当他的英雄豪杰,面子固然重要,但也得保住性命才是。

    姬地将领顺水推舟,摆出一副疑惑的神色,看了看壮汉,又瞧了瞧船头两个微显错愕的草海将士,心一横,大声说道:“头贲气概过人,合图敬佩,多谢头贲。”说完将领抱拳一礼,向船上攀去。

第一千二百零四章 自相残杀() 
船头站立的将士见头贲并无异色,只好侧身让开,没有阻拦登船的姬地将领。合图微微有些吃惊,莫非真的错怪落云头贲了。

    当脚踏上船舷之时,合图不免有些忐忑不安,当着众将士的面如此怀疑落云首领,这得罪的可不是一点半点,还要乘舟北上,可千万别让此人怀恨在心,半途丢进折江大河里喂鱼喂虾。

    合图心中发憷,到底还是要给落云头贲一个面子,省得日后后患无穷。念及此处,合图脚下一顿,转身刚要说话,就见眼前突然闪过一道亮光,接着就觉得脑门上凉了一凉,而后便陷入无尽的昏暗之中,再也不曾醒过来。

    岸上诸将心中一寒,情不自禁的后退了半步,只见壮汉残忍冷笑道:“都没有上船,哪轮得到你这个阿猫阿狗在这里撒欢,找死。”说罢一收战斧,斧刃上还挂着几丝碎肉碎骨,有红有白,一望之下便生恶寒之感,当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凶徒。可怜姬地将领到死都没转过念头来,落云头贲怎会转了心肠,说的大义凛然,只不过是为了寻个借口杀鸡儆猴而已。

    合图的尸身被壮汉一斧劈成两半,一半掉进了水里,还有一半落在船舱中,稀里哗啦流了一地,着实恶心。壮汉阴森凶残的扫了一眼岸边一众将士,舔了舔嘴唇,冷漠说道:“把他丢进水里,脏了船舱,晦气。”

    草海将士闻声将合图的半个身子用船桨抵着丢了出去,便是这些落云将士也不由自主的眉头微皱,这样的手段的确残忍了些。

    “船就只有这些,咱们这些人坐不下,最多也就只能容一半人上船,剩下的腿脚快些骑马也能回去,说吧,谁自愿骑马上路?”

    众将静默无声,谁都知道眼下境地骑马北返几乎是一条死路,人生地不熟,外有虎视眈眈的大甘骑兵,走不了多远就会被大甘将士斩尽杀绝。水路自然也不是十拿九稳,但总归是有一线生机,好过明知必死还去自投罗网。

    “嘿,没人站出来,也好,后有追兵,咱们就别在这里浪费时日,等着大甘的兵马杀上来,老子点到的人自行上路吧。”

    “凭什么是你来选?”有将士高声喊道,虽是害怕,但事关生死却也不得不争。

    “凭什么?凭老子是落云头贲,凭老子手里这把斧头,谁敢叽叽歪歪,别怪我丑话说在前头,他就是你们的下场。”壮汉一指合图尸身方才落水的地方,桀桀怪笑道。

    众将士敢怒不敢言,此地姬地和帝圣九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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