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剑女子抱拳一礼,朗声说道:“多谢你了。”
女子温婉一笑,示意无妨,瞧了瞧这个佩剑的女儿家,看年龄只怕比自己还要小上一两岁,一脸英气,锋芒毕露,若换上男装,只怕会有不少碧玉闺秀魂牵梦绕呢。
“你们跟我来吧。”说完女子当先领路,一群人围着女子,有说有笑的向定天王府走去,怎一个引人注目了得。
“你们走了很久了吧?”
“是啊,我们出来都好几个月了,路上还走错了几次,七绕八绕才来到这里,这个大甘怎么这么大呀!”长相甜美的小姑娘不满的嘟囔道。
女子和颜回道:“是很大。”
“这里也是,进来只看见到处都是房子,街道看上去也都一个模样,不知道住在这里的人每天怎么找到回家的路。”小姑娘咋舌叹道。
女子禁不住娇笑出声,好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
佩剑女子低喝一声道:“少说话,这里是卓城,你以为还是我们宫里么。”
小姑娘乖巧的哦了一声,不多会又开始指点起巷子两旁形色各异的楼阁来,身后跟着的女子也是一样,莺声燕语,悦耳动听。
“你们进来的时候没有官兵盘问么?”
“有呀,不过他们听我们要去定天王府,就没有再问了,还帮我们指了指路,那些兵大哥人很好呢。”小姑娘眨巴着眼睛率直说道。
女子嗯了一声,也不说破,只是因为定天王的名头太大,不敢有人为难罢了。
走了顿饭工夫,一群人来到弃名楼前,女子轻声说道:“这里就是了。”
“这里!?”一群人大眼望小眼,一脸的不信,弃名楼从外面看起来太不起眼了,比起刚才在路上见到的官宅侯府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佩剑女子眉头一皱,也是有些怀疑道:“这里就是定天王府么?”
“嗯。”
佩剑女子微微吃了一惊,四下打量了一番,这条小巷很幽静,有些大隐于市的味道,可是这样的一处宅院怎会是堂堂定天王王府。
女子抬头看着弃名楼的牌匾,轻声说道:“山不在高,有仙则灵,这里清幽雅致,比起那些豪门宅院相差甚远,但是这里住着的人,动静之间就是天下风云变幻,可是别处没有的。”
“哦,是这样啊。”佩剑女子应了一声,瞧了瞧府门,门外没有人,府门半掩,透过门缝可以看见院中的草木楼阁,没什么华贵之处。
一众女子探头向里张望,七嘴八舌的评说起来,说的多的还是这处院落比她们来的地方寒酸多了。
“王府没有侍卫么?”
女子笑颜回道:“这个王府是大甘的异类,天下只有此一家,别无分号。”
说话间,府门吱呀一声从里被人拉开,一个男子提着布兜走了出来,突然看见门外站着一群妙龄女子,吃了一惊,连忙退后一步。
一众女子齐齐看了过去,数十双美目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起来,男子倒吸了一口凉气,稳住心神,待看见人群前端的女子,骇然呼道:“柔月姑娘,你来寻仇么?”
引路的女子正是柔月,闻言娇笑出声,盈盈一礼道:“钱将军。”
钱义回了一礼,一头雾水的看着柔月和柔月身后的一众女子,惊讶的合不上嘴。
“钱将军要去哪里?”
“啊,我么,我去买些菜。”
柔月忍不住笑了出声,钱义脸上一红,讪讪回道:“没法子,总不能让楼里的姑娘家出去买菜,前几日有几个结伴出去,差点让人围住回不来了。”
柔月打趣道:“想不到钱将军上阵可以杀敌卫国,回来还是个操持家务的好手呢。”
钱义脸色更红,苦笑道:“柔月姑娘你就别取笑我了,府里人少,没有下人什么的,这些事都是我们自己做,王爷还做过这些事呐。”
柔月正颜说道:“对不住啦,我不是想取笑将军,你们这里真的很让人羡慕呢。”
钱义见柔月神态谦和,试探问道:“你不是来寻仇的?”
柔月又笑出声来,险些直不起腰来,娇声说道:“谁敢来定天王府寻仇,吃了熊心豹子胆也没这个胆量吧。”(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八章 王妃同门()
“他是个将军?”身后几人一脸狐疑的盯着钱义,撇撇嘴道,“哪有去买菜的将军,骗人!”
钱义脸色阵红阵白,好不尴尬。
这时从里面又走出一人,朗声说道:“你和谁说话呢,还不赶紧去,回来迟了看秋吉怎么收拾你。”
来人出了府门,看见一众女子,也大吃了一惊,一眼瞧见人群中的柔月,瞠目结舌,还没有说话,柔月就盈盈笑道:“朱将军,我不是来寻仇的。”
朱智咽了一口唾沫,惊疑的望着钱义,钱义苦笑一声,低声说道:“我也是刚看见。”
“你们……”朱智还没有说完话,只听又有女子窃窃私语起来,就有人说道:“这个比刚才那个好看多了,是不是他才是将军?”
“你乱说什么,谁说将军就一定要长得好看的,要是中看不中用还能当什么将军。”
几个活泼好动的女子争论起来,佩剑女子眉头一皱,低叱道:“收声。”
说话的姑娘家闭上口不再言语,只是眼神各种各样,让两个中军骑的悍将也招架不住,额头泛起汗意。
柔月饶有兴趣的看着热闹,也不出言开解,盈盈含笑,站在一旁。
“朱智,你来应付,我去买菜了。”钱义低声说了一句,就要溜出去。
朱智一把拽住钱义,沉声说道:“不行,远来是客,不能失礼,你迎客,我去禀报大将军。”说完不等钱义应声,飞快的溜了进去。
钱义暗骂一声,生硬的笑了笑,搓搓手道:“要不你们先进来坐,大将军刚好就在府上。”
柔月看着钱义局促的模样,拂了拂额头,轻声说道:“你不问我们来做什么么?”
“哦,对,对,不知诸位前来弃名楼有何贵干?”钱义连忙问道。
“咦,怎么说话听着怪怪的,有何贵干?是问咱们来做什么?”几个女子细声细语的讨论起来。
佩剑女子抱拳一礼道:“叨扰了,我们来找二小姐。”
“二小姐?”钱义一怔,府中什么时候多出一个二小姐来,茫然不解道,“二小姐是谁?”
“不是大甘的定天王带走了我们二小姐么?难道不在这里?”佩剑女子神情一紧,沉声问道。
钱义恍然大悟道:“你们是说王妃吧,那你们是红尘宫里的人。”
“是。”
柔月心中一动,看了身侧佩剑女子一眼,原来是卓城风传的定天王王妃出身的江湖门派中人,难怪一个个年纪轻轻,却都有一身不弱的武功。
“原来如此,快请进来吧。”
一众女子在钱义领路下走进王府,这些红尘宫阅历尚浅的女子不觉得怎样,柔月却是微微动容,定天王府原来这般容易就能进来,或许正因为太过容易了,反而没有人敢轻拂虎须。
进来府门,院中的景物让这些女子大开眼界,院落不深,但错落有致,布置的恰到好处,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极具远近纵深排布,显示出此间主人的胸有沟壑。
只是庭院中的花草多了些,不过若是再过些天,等这些异种绽绿待放之时,恐怕更为惊人了。
柔月尚是首次踏足弃名楼,不禁称赞李落了得,暗暗和自己的朝雨慕云楼比较了一番,若说精巧设计也不差了这里,不过单在气度上却及不上弃名楼的风采。
弃名楼的正堂不大,一下子挤进去这么多人显得有些狭小,李落坐在正中椅子上,端着茶杯,怔怔的看着堂中四处打量的女子,颇有些招架不住的意味。
柔月安静的坐在下首,浅浅尝了尝朱智和钱义沏好的茶水,茶不浓,但很清香,柔月茶道颇有精研,一时也分辨不出这是什么茶。
堂中的女子见到李落,自然免不了好奇的仔细瞧瞧,佩剑女子恭敬一礼道:“红尘宫甘琦见过王爷。”
“是甘姑娘,请坐下说,不必拘礼。”
“他娶了咱们二小姐,我们怎么称呼他呀?”一名女子小声说道。
“还能怎么称呼,和师姐一样叫他王爷啊。”
“这样好怪哦,是不是该叫公子,或者老爷什么的才对。”另一个女子却是见解不同,疑惑问道。
李落轻咳一声,含笑道:“怎么称呼都好,叫我李落也没关系。”
“不许多嘴,谁也不许说话。”甘琦转头低叱一声。
堂中女子尽都噤声不语,很听甘琦的话,不过没有害怕的神色,看起来甘琦在众人中威望极高。
“你们是从竹阴州来的?”
“是,我们四个月前离开竹阴州,路上有些耽搁,今天才找到这里。”
“路很远啊,这一路你们很辛苦,请稍等片刻,你家小姐一会就过来了。”李落和声说道。
柔月轻笑一声,低声说道:“王爷,这下百美同院就名副其实了。”
李落没好气的扫了柔月一眼,无奈说道:“柔月姑娘好巧。”
“也不算巧,我是在巷口遇见她们的。”
李落心中一动,看了一眼柔月身旁的行囊,淡淡问道:“姑娘要出门?”
柔月抿了一口差,抬头望着李落,淡淡说道:“朝雨慕云楼我送给别人了。”
李落惊咦一声,刚要说话,只听堂外传来谷梁泪的声音:“甘琦,你们怎么来了?”
堂中一众女子又惊又喜,全都站起身来,翘首以盼。
柔月暗暗吃了一惊,面显惊容,还从来没有听见过这样好听的说话声,按捺不住心中的期待,向堂前望了过去。
随着话音谷梁泪似缓实疾的走了进来,依旧带着面纱,柔月稍稍有些气馁,未必有些大煞风景了,也不知道是想看看传闻中这个风头正劲的定天王王妃丑陋不堪的面容,还是想得知这番流言只是无稽之谈。
“二小姐!”这些女子都围上前去,七言八语说了起来,有几个年龄小的,眼眶泛红,已经落下泪了,似乎有一腔的委屈想告诉给谷梁泪听。
谷梁泪温声劝慰,好半天才勉强止住哽咽哭泣。
李落摸了摸鼻尖,不知道红尘宫发生了什么变数,不过这是谷梁泪的家事,自己不便多言。(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九章 一只小狗()
随即长身而起,温颜笑道:“谷梁姑娘,她们这一路受了不少苦,你们说说话,而后安顿她们在府里住下,随意就好,溯雪出府了,一会回来我让她来找你们。”
谷梁泪虽不知道红尘宫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这个样子的确有些突兀,赧然回道:“王爷,这……”
李落摆摆手笑道:“这里是我的家,也是你的家,她们不算客人,该算家人才对,你做主就好。
我先出去,你们慢慢说,柔月姑娘,我们去院子里走走。”
柔月应了一声,起身向谷梁泪一礼,柔声说道:“民女见过王妃娘娘,幸会。”
谷梁泪似乎对王妃娘娘这个称呼还有些陌生,呆了呆才回了一礼,哦了一声,不认得眼前这个国色天香的女子是何许人也。
出了正堂,李落长出了一口气,只觉得天地豁然开朗。
柔月抿嘴笑道:“堂堂王爷,竟然会害怕区区女流之辈。”
“柔月姑娘此言差矣,女子可不见得就是用区区形容的,天下女子不弱男儿的比比皆是,柔月姑娘不就是其中之一么。”
柔月嫣然一笑道:“多谢王爷夸奖,柔月受宠若惊啦。”
两人走到院中一座亭中坐了下来,柔月闭上眼睛吸了吸气,赞道:“这里的空气好像都更纯澈些。”
李落哑然失笑道:“哪有什么不同,心境不同罢了。”
“嗯,心境不同,看什么都会觉得不一样。”
柔月缅怀的望着亭台下流过的沉香河水,轻吟道,“很小的时候,我养过一条小狗,我每天和它形影不离,我很喜欢它,它也很黏着我。
到了后来,我年纪慢慢变大,每天要做的事也越来越多,它还是总缠着我,有时候真的很让人厌烦。”说到这里,柔月悠悠一叹,住口不言。
“后来呢?”李落提起兴趣,和声问道。
“后来它死了。”
“死了?”
“嗯。”
“这,生死轮回,不要说是只小狗,就算是人也一样,姑娘不必太伤心。”
柔月黯然低吟道:“是我杀了它。”
李落愕然望着柔月,柔月淡淡说道:“我嫌它吵闹,讨厌它总是要围在我身旁,我怎么会有那么多时间去照料它,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练不完的棋琴书画。
我成了她们中最出色的一个,有好多人羡慕我,有好多人嫉妒我,我喜欢上了那种感觉,这样的我觉得身边不能再跟着一条不起眼的小狗。
有一天晚上,我带着它出门玩耍,我还记得它很高兴,围着我跳来跳去,一刻都不愿停歇。
我带着它走啊走,到了一口枯井前,我趴在井口往下看,它也跟着我向里面看,一点也没有戒备,然后我就把它推了下去。
井很深,落下去的时候它叫了一声,后来只有呜呜的声音,不是在哭,是劝我说它没事。
我说的最后一句话竟会是我去找绳子救它出来,我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去,留下它在枯井里自生自灭。”
李落心中一寒,只是一条畜生,但听柔月这样娓娓道来,总觉得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哀伤,经久不散。
柔月抬起头看着李落,眼眶中的泪水在打转,眼睛眨一眨,眼泪就会流出来。
柔月还在强颜欢笑,讥讽笑道:“现在的我,和当年我身边那条小狗有什么分别?”
李落宽慰道:“都过去了,柔月姑娘现在还能记得就已经是有心了,这些年你念念不忘,这些惩罚也该够了,悔而改之就好,人总归和狗还是不同的。”
“其实没什么不同的,它视我为它的一切,而我却看着我想看的风景,从来没有想过低下头去看看它,陪它说说话,曾经我视为一切的天地,是否也一样在别人眼中看来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过客呢。”
李落暗自叹息一声,世间百态,痴障最难看透,痴于权,痴于色,痴于情,就是晨钟暮鼓下的得道高僧也未必能勘破其中的魔障,这些年的李落又何尝不是放不下自己心中的痴障呢。
“王爷,我是不是很蠢?”
“不会,只因为柔月姑娘看清的太多,想通的太多,所以才会有这些烦恼,有时候难得糊涂未尝不是一件坏事。”
柔月别过头伸手擦了擦眼角已经溢出的泪水,回过头来看着温柔祥和的李落,突然娇笑道:“王爷,骗你的,我从来没有养过小狗。”
李落望着泪痕犹在的柔月,没有生气,无奈的摇了摇头,朗笑道:“如果真是这样最好不过了,柔月姑娘不是说数落我更能解你心中闷气么,偶尔开我几个玩笑,或许有异曲同工之妙。”
柔月一愣,轻声说道:“王爷不生气?”
李落摇摇头,含笑说道:“能搏佳人一笑,有什么可生气的。”
柔月悠悠一叹道:“是呢,我总归是不值得王爷动气的。”
李落一阵汗颜,女人心海底针果然不假,或许只有那些情场中的浪荡公子,才能猜得出眼下姑娘家的心思。
李落岔言问道:“柔月姑娘将朝雨慕云楼送了人,可有别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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