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释楼主,卓城中有没有这样的势力,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掳走叫花子的三弟几人,还不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有。”释纤巧看了一眼疯丐。
凝声说道,“卓城中鱼龙混杂,四大帮派各有千秋,朝廷的势力也不容小觑。
如果恃强出手,虽然这些势力或许有擒下孟大侠几人的实力,但想要瞒过卓城里这么多的耳目,非常人能为。
据我推测,不是一股被我等疏忽的势力,就是其他两支合力出手。”
“擒下晚辈三弟,谁得益最大?”谷铁心凝神苦思道。
释纤巧赞许的看着谷铁心,和声问道:“谷贤侄有什么猜测?”
“如果是商正衙门一脉,他们急于栽赃嫁祸,虽然也有嫌疑擒下他们三人,不过行事不会这么温和,而且动静不会小到连释楼主也查不出消息来。
再说卓城中其余的帮派,晚辈觉得倒有可能。
此时不愿逼我太紧,又不愿任我们离去,扣住晚辈至亲好友。
一来可以让我们投鼠忌器,听命与他。
二来等着朝廷发出公文的时候也好论功行赏,讨朝廷一个情面。
除此之外就是释楼主所言,我们果真漏掉了谁!”
“嗯,贤侄言之有理,与老朽不谋而合。”
释纤巧点了点头,道,“依老夫看,最后一种情况最有可能,而且最难度测。”
谷铁心凝重应道:“晚辈也是这样猜想,释楼主,卓城中有这么多高手么?”
释纤巧和颜一笑道:“孟大侠武功不弱,孙大侠更是知晓江湖中的伎俩,灵仙子聪慧过人,按道理说不会这样留不下丝毫痕迹。
不过天子脚下,高手如云,宫中以及各部衙门都有一些身手不凡的武功好手,虽说各自为政,但也说不准有人暗中调度设下埋伏。”
说完释纤巧微微一顿,叹了一声接道,“原本你们七大寇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游,却让老朽将你们卷入这场泥潭了。”
“释楼主见外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朝廷无道以百姓为鱼肉,我们虽是寇,有些事我们做起来更没有顾忌。
应下前辈所请,我们弟兄几人就没有后悔过,前辈莫要放在心上。”谷铁心朗声说道。
刁成已经听得头昏脑胀,忙不倏插言问道:“释楼主,到底是谁泄露了我们几个的行踪?”
谷铁心和疯丐神情一紧,凝神看着释纤巧。
这些日子七大寇疲于奔命,更有孟庄三人下落不明,起因就是在商正衙门中露了行迹,被人栽赃嫁祸。
自这场大火过罢,七大寇就没有闲下来调查是谁走漏了风声。
“这个人说起来谷贤侄和疯大侠见过的。”释纤巧叹息了一声。
“是谁?”疯丐眼中杀气一显,寒声问道。
“中书令上大夫娄田。”
“什么!?”谷铁心和疯丐惊愕出声,难以置信的望着释纤巧。
谷铁心吃惊说道:“怎会是娄大人?这太匪夷所思了!”
“老夫刚听到时也不敢相信。
你们都知道,这次半分楼动用江湖上的朋友,劫贪官污吏之财反哺苍生黎民,遏制朝堂上这些沆瀣之辈的气焰,缘由之一就是朝中几个贤臣想要梳洗歪风邪气。
如果能找到权臣贪赃枉法的证据,可以试一试肃清朝党腐朽,让朝廷有识之士能够一展所长。
此番举事,中书令娄田娄大人就是其中之一,没想到竟然会是娄大人泄露了我们的计划。”释纤巧喟然叹道。
谷铁心眉头一皱,沉声说道:“如此一说,岂不是半分楼也有危险?”
释纤巧苦笑一声,缓缓说道:“万幸娄大人虽说泄露了这次的计划,不过并没有透露除了他之外的举事之人,要不然现在卓城里不会这么平静。”
“怎么会这样?娄大人不是不知轻重的人,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疯丐不解问道。(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八章 花魁柔月()
释纤巧暗赞一声,虽逢大变,但七大寇除了姜晚和刁成面露焦躁,谷铁心和疯丐二人都沉稳如故,急思对策。
释纤巧有些无可奈何的悠悠说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谷铁心双眉一扬,沉声说道:“是谁?”
“城西,朝雨慕云楼。”
“朝雨慕云……咦,当年月下春江的花魁柔月?”
“正是,我查过知晓此事的几人行踪,其余几人这些天都深居简出,唯有娄大人去过一次朝雨慕云楼,除了他不会再有别人。”
“释楼主的意思是这个朝雨慕云楼的柔月姑娘与朝中权臣暗通款曲?”
“如今还不好断言是娄大人一时说漏了嘴,还是被旁人算计了,不过和朝雨慕云楼脱不了干系。”
“这个叫柔月的婆娘是什么来头?”刁成瓮声说道。
“她是当年月下春江月船之主,艳盖群芳,在卓城很有人望,不少王孙公子和浪子游侠都对此女留恋不舍,其中当然不乏有当朝重臣。”释纤巧缓缓说道。
“只是一个女子,竟然坏了一番谋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疯丐寒声说道。
“或许也怪不得娄大人,老夫见过这个女子几次,当年就已经是惊为天人。
离开月船之后更有一股脱俗的风采,国色天香难及万一,现在朝雨慕云楼的名声比起索水三船还要响上几分。
娄大人痴迷其中,纵然是错,也是情有可原。”
谷铁心见疯丐还要再说,微微抬了抬手,沉声说道:“如今再埋怨娄大人已经于事无补了,不知道娄大人现今何处?”
“哎,这也是今夜老夫要与几位商讨的。”释纤巧脸色凝重道。
谷铁心心中一寒,追问道:“娄大人出了什么事?”
释纤巧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娄大人自从在朝雨慕云楼一别之后就很少出门,前些日子突然染上重病,老夫遣人探望过,气若游丝,口不能言,命不久矣。”
“什么!?”谷铁心几人惊骇出声。
谷铁心一脸惊诧道:“堂堂朝廷命官,竟然也有人敢暗下杀手!”
“这就是卓城。”
释纤巧长叹一声,萧索回道,“人命向来是不值钱的,不论是朝中命官还是黎民百姓。
当年平太师之乱时,堂堂九卿之一的司徒大人也被人溺死在沉香河,莫说是区区一个中书令上大夫了,老夫也是知道这件事后才想到朝雨慕云楼的。”
谷铁心几人面面相觑,没曾想卓城之中的浑水如此之深,不过几人都是胆大包天之辈,虽然惊诧,却也不惧。
谷铁心皱眉说道:“娄大人这条线索算是断了,只留下一个朝雨慕云楼,释楼主可有查出什么?”
释纤巧摇了摇头道:“时日太过仓促,眼下还没有什么可用的消息。”
屋中一静,几人心念电转,都在思索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释楼主,前几日晚辈托你打听的事有眉目么?”
释纤巧眼睛一亮,道:“老夫没想到贤侄的消息比我还要灵通。
确有此事,原本商正衙门大火之后的第二天大理司已经出了海捕公文,难得有这么迅捷的时候,只怕有人早就算计好了,不过还是被朝廷压了下去,压下海捕公文的人只怕谷贤侄也想不到。”
“莫非是巡检司?”
释纤巧摇头道:“并非是巡检司,是当朝太傅凌疏桐。”
“怎会是他?”
谷铁心和疯丐愕然不解,实在想不到商正衙门的事竟然会将当朝太傅牵扯进来。
“老夫也想不出其中缘由,按说这件事和太傅没什么关系,但是这个消息千真万确,是太傅口谕命大理司暂且压下海捕公文,这背后的玄机就更耐人寻味了。”
“大理司查办商正衙门一事,太傅横生枝节,难道卓城就没有什么风吹草动?”疯丐一头雾水道。
“会不会是太傅设计擒下了三哥他们?”姜晚插言道。
“太傅此人行事中庸,长袖善舞,但历来不以武力见长。
就算是太傅设的局,背后也一定有旁人指点,卓城中虽有不少权臣王侯,但能这样只手遮天的也不多,除非是宫中来人。”
“释楼主的意思是皇上授意的?”姜晚神色一振道,如果是当今天子看到其中蹊跷,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
“不好说,除了万隆帝,宫中几个皇子或是后宫权妃也有这个能耐。”
“定天王是否也是其中之一?”谷铁心沉声问道。
“老夫第一个想到的也是他,不过巡检司近日要务缠身,东府的事就要费上一番心力。
再说定天王刚有休妻之乱,与太傅势同水火,没道理太傅会帮着定天王出面。”
“释楼主,既然是这样,我们能不能请巡检司出手相助?”
姜晚一脸希冀道,“定天王有心巡检天下,该不会坐视不理吧。”
“这……”释纤巧面露难色,轻声说道,“巡检司是官,我们夜闯商正衙门,起意便是乱了大甘律法,这些事落不得人前。
半分楼和巡检司也没有交情,定天王此人雄才大略,不过一向对江湖中人敬而远之。
江湖传闻他与大隐于市和魔门有些纠葛,但是在卓城武林道上还从没有人和定天王攀上交情的。”
谷铁心几人没有料到卓城局势这么复杂难辨,看似查出些眉目,却又坠入云山雾里,难窥真容。
“只有查出商正衙门纵火的幕后黑手才能扭转眼下的局面,孟大侠几人被擒,依老夫看该是和商正衙门的背后主使没有关系。
老夫派人盯住朝雨慕云楼和娄大人那里,看看有什么蛛丝马迹。
谷贤侄,老夫暂且安置你们几人避避风头,现在卓城里的各路人马都在找寻你们的行踪,万不可再出什么差池。”
谷铁心缓缓摇头道:“晚辈多谢释楼主好意,不过他们既然擒住晚辈三弟几人,就是为了投石问路,敌友难辨。
卓城中的水越浑,说不定还有别的机会,我去探一探朝雨慕云楼。”(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九章 情况有变()
释纤巧点点头道:“这未尝不是一个法子,不过你们一定要当心。
半分楼虽说可以打着江湖同道的名头,只是一旦官府介入,有些事就很难说上话。”
说完释纤巧微微一顿,道,“老夫也可放出些风声,将朝中几个势力牵连进去,互有提防,便于你们行事。”
“前辈这样做风险太大了。”谷铁心劝道。
“哈哈,你们来卓城连命都交给老夫了,半分楼若是连这点气魄都没有,有何颜面在江湖同道面前立足。”
四人心中一暖,诚颜称谢。
释纤巧和颜笑道:“不过巡检司就免了,定天王李落是大甘中兴之望,又出身王府,知晓官道取舍。
如今多事之秋,既然他不愿多事,我们也不必替他惹上麻烦,搅入这摊浑水中了。”
“理该如此。”谷铁心朗声应道。
屋中诸人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不过心中都知道此行凶险,稍有差错就是身死之危。
谷铁心和释纤巧定下联络暗记,几人正要离去,楼外突然传来风声,一道人影急速掠上阁楼,到了门外沉声说道:“楼主,有变。”
屋中几人脸色一紧,释纤巧沉声说道:“是周放,进来。”
屋门微微打开,一道人影闪身进来,轻轻掩上房门,向着屋中众人抱拳一礼。
来人三十上下,生的玉树临风,是一个翩翩不凡的浊世佳公子,正是半分楼中内三堂麒麟堂堂主周放。
“周兄。”谷铁心起身一礼道。
周放回了一礼,也不客套,沉声说道:“楼主,谷大侠,疯丐大侠,楼前有变,和气会关七侯连同蛇堂董叔义登门造访。”
释纤巧眉头一皱,道:“关七侯和董叔义?朱家不在?”
“朱堂主未见其踪,只有关七侯和董叔义。”
“朱家不会不来,恐怕是隐在暗处。
他们登门造访有说是为了什么事?”
周放看了谷铁心一眼,沉声说道:“是为了谷大侠四人而来。”
谷铁心四人脸色一变,一路小心谨慎,没想到还是落到了旁人眼中,此刻卓城中的眼线着实有些骇人。
“他们来要人?”释纤巧冷声问道。
“虽没有明说,但言下之意就是如此。”
“释楼主,是我们连累半分楼了。”谷铁心略显懊恼说道。
释纤巧摇了摇头道:“卓城四下都是眼线,怨不得你们,不过就算他们知道谷贤侄此刻在我府上,但未必敢断言你们和半分楼的关系。
和气会与蛇堂什么时候开始在一个鼻孔里出气了。
哼,任他们倾巢而出,想要半分楼折腰只怕还差了些。”
“楼主,这次有些棘手。”
“还有旁人一道登门?”释纤巧讶声问道。
“正是,除了关七侯和董叔义外,大理司总捕人惊鬼惧聂千愁和都卫总领陆随风也来了。”
“官府来人了?”释纤巧一惊,沉声喝道,“有公文?”
周放点了点头,道:“聂千愁要楼主去了之后再宣读衙门公文。”
谷铁心一怔,与疯丐相视一眼,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这纸公文多半就是大理司中被压了几日的海捕公文。
释纤巧沉吟几息,淡然说道:“谷贤侄不必忧心,老夫前去会会他们,来者不善,不过半分楼还不怕了他们,只要老夫有一口气在,谅他们也不敢雷池半步。”
“释楼主,我们……”
谷铁心刚要说话,释纤巧扬手止住,温颜笑道:“天大的事我们一同担待,你们切莫轻举妄动,若不然就落到他们算计中了。
周放,传令守住听心楼,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踏入一步。”
“属下遵命。”
释纤巧长身而起,洒然说道:“你随我去前院。”
周放应了一声,离屋之前转头向谷铁心几人和颜一笑,神态自如洒脱,虽然没有多说,却尽在不言中。
半分楼,前院。
灯火通明,两方人马泾渭分明。
入楼一侧站着十数人,当先四人,其中一个正是蛇堂董叔义,居中两人身穿官服。
一人是大甘将领,年逾四十,脸上泛着金光,似乎修习独门内功,双目开合之际冷光流窜,是一个武功高手,不苟言笑,瞧不出喜怒神色来。
另一人身穿捕快官服,与寻常捕快着装没什么分别,不过袖口处镶着七朵梅花,正是大甘天下捕快总领人惊鬼惧聂千愁。
瞧着相貌苍老异常,似乎有半百年纪,又似乎还要老上一些,脸上布满了横七竖八的皱纹,一脸苦相,后背微微有些佝偻,看似让操劳的事压弯了腰身。
最左边是一个和和气气的中年胖子,一脸富态,笑容可掬,衣着甚是华贵,神态异常的轻松平和,唯有细长的眼睛偶尔绽出的一丝厉芒才能显示出此人的不凡来。
另一侧,半分楼。
两人隔五步外相候,一个年纪稍长的半百老者,华发丛生,面容慈祥随和,一个英挺大汉,剑眉入鬓,仪表堂堂,不卑不亢的看着眼前来人。
“项堂主,贵楼楼主再不现身,莫怪我等硬闯了。”都卫总领大将陆随风寒声喝道。
“陆将军还请息怒,鄙楼释楼主正在闭关行功,周兄弟已经入内通传去了,少顷便有回话。
几位大人深夜而来,鄙楼上下礼数欠周,请入堂喝一杯热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