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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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大将军- 第1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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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君可是想嫁祸于人?”

    宋崖余脸色一热,微有些窘迫道:“这,为夫确有此意。”

    女子温和应道:“成大事者不拘于定势俗礼,算不得什么,不过妾身以为这定天侯难杀的很,一时不慎怕是要损兵折将的。”

    “夫人认为可是会激怒于他?”

    女子缓缓摇了摇头,淡然说道:“这等人物不会因为己身动怒而大动干戈,此子心性阴柔,就算他知道是我南王府暗下杀手,若是不想战,他也不会出战的。”

    宋崖余嗯了一声,神情冷淡,不知在想什么。

    女子玉首微微转动了些许,映着烛光,玉容半隐半显,好一张精美绝伦的俏脸,只是神情淡漠了些,似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却又让人忍不住趋之若鹜,难舍难弃。

    无怪乎当年大甘武林之中倾倒在此女裙下的豪杰俊彦如过河之鲫,世家公子,浪子游侠,皆为搏美人一笑,不惜轻生死,淡名利。

    终了却是宋崖余抱得美人归,虽说也算一段佳话,却也可惜了不少痴情男儿。

    其中不乏声名家世可与宋崖余一较高下的俊才,正是大甘上一代武林之中闻名遐迩的一颦愁苦千国,一笑悦慕万家的美人虞红颜,论起才色之名,犹在淳亲王府兰妃秋露微之上。

    虞红颜见宋崖余痴痴的望着自己,微微一笑,幽幽问道:“他可有尝过水灵果?”

    “水灵果?有尝过,只是,夫人,这其中可有什么玄机?”宋崖余一震,凝神问道。

    “哦,那便好。”虞红颜端起茶杯,浅浅抿了一口。

    宋崖余颇有不解,追问道:“夫人,府中下属也曾详加查验,并未瞧出有什么隐秘之处,再者为夫和城中诸官皆都随意用了些,难道这其中有什么玄妙不成?”

    虞红颜淡淡一笑,放下茶杯,反问道:“夫君大人觉得有什么玄机呢?”

    “这,夫人曾言要在沿途之中请定天侯尝一尝水灵果,但却并未言明是何时何地,难道夫人真有这般手段能在有意无意之间暗伏杀机?”

    虞红颜娇艳一笑,缓缓说道:“有意无意之间,这等瞒天过海的本事妾身可是没有呢,夫君觉得有玄机便有玄机,若觉得只是一个玩笑也未尝不可。”

    虞红颜如此高深莫测,却是让宋崖余有些难以捉摸,沉声问道:“难道只是试探而已?若是如此,夫人又似不甚在意,难不成夫人另有算计?”

    “哦,若是夫君猜测会是怎样呢?”

    “混毒之术,虽是诡秘,但我南王府也是知晓个中两三,不过此举风险甚大,若是被定天侯察觉,和光天化日之下搏杀于他没什么差别,或许是南疆秘术。”

    宋崖余言语之声急转而下,低声说道:“倘若是防不胜防的南疆秘术,为夫深信夫人有此手段。”

    虞红颜娇笑一声,却未应言,展颜回道:“有意或是无意,夫君你又何必在意,也许只是妾身想要松解一下牧天狼与南王府之间剑拔弩张之气,夫君不用太过留心,或许有一日定天侯能记起此事,或许也便风过无痕了,夫君,就随它去吧。”

    宋崖余愕然望着虞红颜,良久苦笑道:“夫人心机,终究不是我能猜得透的。”

    “有之所始,以无为本。将欲全有,必反於无也。夜了,夫君早些歇息吧。”虞红颜柔声说道。

    宋崖余暗叹一声,道:“夫人还不歇息么?”

    “妾身再坐片刻,夫君不必等我了。”

    宋崖余静静退了出去,只余下虞红颜一人。

    灯下美人,几分闲愁,几分旖旎,似仙而近妖,又有几分透心的阴寒。

    初见惊艳,只恐天上人间,再见流连,踌躇欲近前,三见倾心,只盼垂首对涟漪,若得无心所见,却有一股寒煞似有似无,挥之不去,像谜,似雾,又如镜花水月,勾魂摄魄之中凶险暗藏,分外诱人。

    虞红颜挑暗了烛火,望着宋崖余落下的最后一颗白子,轻轻捡了起来随手放在一旁,沉吟半晌,缓缓落下黑子。

    残局过半,只见黑子落盘,不见白子踪影,只是虞红颜黑子入盘愈来愈慢,盘上空处,虽无子,却与黑子泾渭分明,是为白子之地,好一幅别开生面的暗棋。

    良久,虞红颜落下最后一颗黑子,轻吐了一口气,轻轻的支起柔荑,斜倚玉首,不知望着何处怔怔出神。

    一阵凉风偷偷跑了进来,湮灭了烛火,又再安安静静的退了出去。

    自李落入南王府,府中宾客络绎不绝,州官世家尽都前来拜会,亦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牧天狼众将入府之事,不过区区几日便已传遍了天南诸府,虽是有南王府从中斡旋,但多少也是不胜其扰。

    宋崖余回府之后会客礼见皆为素服,言道这王服不过是诸如迎接贵客时才穿,平日里还是惯于身着素服。

    不论南王府所为,这宋崖余的确有一股亲和之气,平易近人,礼贤下士,端有贤王之风。

    李落看在眼中,虽是略有讶然,却也不甚震惊,倒是入府之后未曾见到名扬天下、后起之势比之当年宋崖余犹有过之的无缺公子,让李落颇为遗憾。

    宋无夏言及其兄宋无缺年关之后便去了米南州,府中虽有传信米南,但宋无缺何时得返却不得而知。(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三章 皇家一章() 
李落听罢,微微一叹,想必此番南下是见不到宋无缺了。

    另有一人李落甚是在意,不过贵为南王王妃,后府之主,便是李落再想一见,也不便做孟浪无礼之举,唯有作罢。

    几日里只在扬南城走了走,出府之后,自有府中官吏和南王幕僚相伴,若有李落相询之事,随行之人尽都知无不言,似并未有隐瞒之心。

    李落亦不曾强人所难,偶有隐秘之事,李落见诸人面有难色,也多是一笑置之,不想回府之后竟有宋崖余亲身前来解说于李落,倒是让李落吃了一惊。

    南王府行事看似光明磊落,不惧于遮掩其实,其诚为一,彰显南府气势亦是其二。

    这日,府中大宴。

    李落入府,宋崖余恐诸人路途辛苦,并未大肆宴请宾客,接连数日,甚是清静,不过李落贵为大甘皇子,再如何也要与南府德望诸辈相见一面。

    得李落所允,宋崖余设宴款待南府之中的世家官商,虽说曾言诸事从简,终了却还是有近百人前来南王府,府中熙熙攘攘,甚是热闹。

    戴德堂。

    宋崖余居于主位,意气风发,谈笑自若,不时将堂下宾客指点与李落。堂中数十桌酒宴,皆满座南府德高望重之人,能文善武者比比皆是,端是人才鼎盛。

    就在众人相谈甚欢之时,突然有一老者举杯上前,遥遥敬了李落和宋崖余一杯,宋崖余急忙回了一礼,略是恭敬的唤道:“文大师,近来可好?”

    “尚好,有劳王爷挂念,今日王爷宴请卓城贵客,老朽不请自来,还望王爷海涵。”老者不卑不亢,颇有几分儒雅清淡之意。

    宋崖余转头向李落说道:“大将军,文老领袖南府儒生群伦,在南府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端属南府读书人的楷模。”

    “老朽不过一介布衣,识得几字而已,当不起王爷这般赞誉。”老者淡然回道。

    “可是撰写百家游记,以笔锋犀利,妙言生花著称于世的文愚人文大先生?”李落起身一礼,和声问道。

    “正是老朽,难得九殿下也知晓老朽薄名。”

    “文大先生过谦了,文大先生的才名怕是不止南府,便是大甘也鲜有人不知的。”

    文愚人淡淡一笑道:“九殿下言过其实了,老朽区区一个书生,自古便是百无一用,怎会路人皆知。”

    李落一怔,宋崖余哈哈笑道:“文老还是这般性子,不求闻达于诸侯,只可惜事与愿违,文老越是不愿人知,反倒知晓文老大名的人愈多了。”

    “哦,如此说来老朽亦是受宠若惊了。”文愚人清冷应道,只是却瞧不出有分毫若惊之意。

    “哈哈,今日借大将军声望,宋某得诸位高朋满座,实是幸也,文老随意,定要尽兴而归。”

    文愚人看也不看宋崖余,朗声说道:“老朽多年以前曾到卓城一行,所闻所见,都记载在百家游记之中,不知九殿下可是知晓?”

    李落缓缓点了点头,温颜回道:“我曾看过先生所书百家游记,先生卓城一行也略有耳闻。”

    文愚人淡淡应了一声,道:“当年老朽书写百家游记,被大甘朝廷定为忤逆之作,要取了老朽头颅,后为几个知交勉力相救才得以幸免,不过也被逐出卓城,终身不得再入卓城半步。

    这些年过去,昔年之事老朽并不放在心上,不过却有几事想请教九殿下。”

    宋崖余颇是尴尬的看了李落一眼,沉声说道:“文老,大将军远来是客……”

    话音未落,便被文愚人打断道:“文无先后,九殿下贵为大甘皇子,素有贤名,一举一动天下莫不相望,老朽是为百姓,平日难得一见九殿下尊驾,此番借王爷大宴,却想问一问百姓欲知之事。”

    堂中落针可闻,李落轻轻一笑,文愚人言辞咄咄逼人,便是南王宋崖余也似不看在眼里,请教为辞,考究为实,倘若李落示弱,难免在南府留下话柄,贤名云云只不过是一句笑话了。

    只是眼前这老者词锋极是了得,传言之中孤傲自赏,当年讥讽朝政无道,暗借古事嘲讽宫闱荒淫,藏污纳垢,万隆帝盛怒之下欲将杀之。

    却不料不少文人联袂上书,请命天子,一时满城风雨,天下书生群情激奋,万隆帝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免了此人死罪,逐出卓城,并下令若有一日再入卓城,定斩无赦。

    据说当年文愚人离京之时在城门处大笑三声,颇有傲睨天下之概。枢密院密报之中曾有记载,万隆帝当年密令宫中刺客暗杀文愚人,却不料文愚人离京之后行迹全无,似是凭空消失一般,蛰伏多年后才名显南府,个中就里,李落并不知晓,许是与这宋家脱不了干系。

    过了这些年,万隆帝早已忘记了此事,寻常刊印的百家游记也不曾收录当年沸沸扬扬的皇家一章,不过愈是没有,却更引人兴致,不知何故反倒是这皇家一章流传更广,虽无书记,但不少人俱能倒背如流,大甘朝廷威严受损之重,犹过边疆一场兵败。

    李落缓缓说道:“不知文大先生欲问何事?”

    “老朽所撰百家游记,大甘所传少了一章,不知九殿下可否知晓?”

    “哦,是皇家一章。”

    “正是,九殿下可曾看过?”

    宋崖余不悦道:“文老,此言不妥,大将军出身大甘皇室,文老所著百家游记之中皇家一章早已为朝廷严令禁止,大将军如何能明知故犯?”

    “非也,古语有云,贤而知其缺,圣而知其陋,德不以盈,谦不以满,是为知而可破,不知而为惧也。大甘朝廷妄言老朽忤逆,昭告天下罗织老朽罪名,却不敢列数老朽所书,只是惧怕显于人前,是为怯懦之举,不知不以例证,只称喉舌之快,殊不知公道自在天下苍生,万般遮掩,实属下乘,九殿下为大甘皇室翘楚,若也觉老朽所书为忤逆之作,当要先知而后破,是为天下信服。”(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四章 唇枪舌辩() 
文愚人话音刚落,席中不知何处传来一声喝彩,甚为突兀。

    宋崖余眼中厉芒一闪,却没有扬声责问。

    李落环目一扫,堂下众人齐齐望着李落与文愚人二人,神色各异,却是凝神聆听李落如何作答,弃武就文,端是一手妙招。

    李落轻轻一笑,缓缓说道:“文先生所撰皇家一章文辞锐利,环环相扣,借古讽今,若以文章而论,确是一篇上乘佳作。”

    “这么说来九殿下看过此章?”

    “是,多年前我曾见过……”

    “不知九殿下对老朽书中所述有何评断?”文愚人不待李落语落,便直言截道。

    李落神色如常,静静的看着文愚人。眼前老者面色清冷淡然,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似是没有何事能引动他的兴致一般,刻板之中倒显着几分不与常人为伍的冷傲之情来。

    李落淡淡回道:“先生欲我如何评断?”

    “九殿下何必问我,难道是不敢评断么?当年朝廷称之犯上作乱,造谣生事,却不知九殿下觉得老朽所撰皇家一章中有无含血喷人之词?”

    堂下已有人面露嘲弄之意,对大甘朝廷此举嗤之以鼻。

    李落展颜一笑道:“我确是不能评断。”

    堂下私语之声渐起,显然想不到李落会如此应答,亦有人面露遗憾之意,若是一场唇枪舌战便为李落一句不能评断而终,倒是叫人大失所望。

    文愚人似是也不曾料到李落会有如此一说,微微愕然,冷声应道:“莫不是九殿下以为老朽所书并无虚妄夸大之语,才无法评断么?”

    文愚人步步相逼,实不予李落喘息之机,若是此语传出南府,纵是李落再如何深受皇恩,恐怕亦免不了被朝廷罪责。

    李落和声说道:“文先生通古博今,当知道数百年之前先圣大师莘少语。

    此人才学品德之高后世之中鲜有能及者,只不过出身差了些,其父据传为一青楼东主,当年有人责问他,妇为饥而,笑之求饱,然则子述学,得卑苦之无忧,何以言圣贤之书?

    莘少语答曰,子述学,求学以为知理,笑无卑,是为苦,余当以自省,学以论己难矣,戒道诸自在,处旁观而悦,厌莫如近,吾不取矣,行之道,德孝诚谦,父之父,子言父之善恶以为恶,吾等得圣贤,可知贤有晦?

    从道圣贤,无圣贤道心,休也,去也。

    李落虽不算从道圣贤,但也读过几年诗书,先圣有言读书知理,知德孝诚谦,处世不可旁观而悦,厌莫如近,读书人知晓己身不及之处已是极难,犹戒指点旁人,更莫说自己亲人,这已是行恶。

    文先生为当世大儒,为何却要我评断?书者,记千秋诸事,阴晴圆缺,然不以众口归一为择,呈心,敬意,可足慰之。

    文先生所书百家游记,确属少有的大家手笔,只是书中所论并非人人得意于此,百家游记有人称赞,自然免不了有人微词,何意执念于此?”

    堂中众人听罢,尽都目瞪口呆,谁也不曾想到李落应变如此之疾,借古之圣贤指责文愚人,要知这文愚人词锋犀利为其一,诡辩之术更是称绝天下,李落以敌之强攻敌之强,不论胜负,确也是勇气可嘉。

    宋崖余听罢连连点头,面露赞许之意,似是不曾有半点罅隙。

    文愚人淫浸文道比之李落年岁还长出许多,自然不会轻易落了下锋,闻言冷笑一声道:“好一句冠冕堂皇之词,殊不知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一字之褒,宠逾华衮之赠;片言之贬,辱过市朝之挞,倘若行事堂堂正正,光明磊落,何惧旁人评说?

    大甘朝廷行事如何,天下人瞧的明明白白,九殿下一句不能说,依老朽看来,恐怕是羞于说出口才是,夙夜所为,得毋抱惭于衾影;光阴已逝,尚期收效于桑榆。

    九殿下位高权重,老朽还望九殿下能以天下苍生为重,莫要效行穷兵黩武之策。”

    文愚人最后几句已是有了些长辈教训晚辈的意思,言词之意第一天所作定要对得信自己的良心,光阴虽逝,却是希望晚年有所成就。

    堂下众人窃窃私语,猜测李落如何应对,前有李落语出惊人,诸人亦不敢再小瞧李落,收起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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