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听后问道:“不知太子如何筹措,若中途资费不济,反而不美,不如多加考虑,等周全后再做事不迟。”
本想悄悄的征得皇帝同意,把学堂办起来,将少傅说的那个杜预捞出来,等学堂出了成绩,为自己争脸面,控制了一支军官部队,增强大晋军队实力,剿灭树机能,遏制五胡乱华的惨事发生,一举多得的事却被任恺和齐王几次横加阻拦,司马衷气的小脸通红。
望太子气色不善,在旁边听了会的荀勖开口说道:“陛下,太子为大晋强兵殚精竭虑,令臣感动,臣愿捐钱五十万,资助太子建学堂。”他这一说,贾充也开口道:“臣也愿捐五十万钱。”
杨珧犹豫了会说道:“臣觉得可以让太子试一试,建学堂既不需朝廷公帑,成则可喜,败也无妨。”
司马衷感动的都快哭出来了,暗想荀勖和贾充还真是不错,朝议一直支持自己,如今还肯出钱,若不是他们俩撑着,今天的事只怕要黄,朝中有人好办事,以后更要多同他们结交,贾充看着奸诈,关键时候也挺仗义的,回去后要去他府里答谢,拉拢他一下。
见几人表明了立场,齐王笑了一声说道:“卫将军所说也有道理,既然大家都觉可以一试,那臣弟愿助太子一臂之力,臣弟也捐五十万钱给太子。”齐王突然转变态度,另司马衷不知所措,搞不明白齐王司马攸在想什么。
齐王一笑,大家把目光转向了他,司马衷更是看不透,齐王有什么好笑的,只听齐王道:“太子真是长大了,刚刚我故意阻拦,也只是想试探下太子的应变,看太子进退有节,很是让臣弟高兴。”听齐王赞扬司马衷,司马炎也笑道:“衷儿这几个月学业比以前用功了些,但处理事情尚不够老练,还需要你们多多教诲。”
司马衷却一旁看着齐王,他也有点疑惑,刚刚司马攸真是故意试探还是无奈下改变的策略,让人一点也摸不清、看不透,看着司马攸一脸的笑意,他不知是真诚,还是假意,心头泛起一阵烦躁,转而看看杨珧,见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司马攸,却好像在想些什么。
司马炎想着趁热打铁把事定了,免得再做争论,说道:“既然大家都不反对,那太子就去办吧,只是朝廷绝不会拨资费给你,希望你认真办事,别辜负了皇叔和几位大人的期待。”
听皇帝拍了板,齐王也表态支持,也不好多加阻拦,任恺由自坚持道:“太子用心虽好,臣还是觉得此事多为无用之功。”
管别人再说什么,这会司马衷心里高兴,他所要就是皇帝的许可,否则在京师募兵,可比仪仗入宫严重,朝臣们的非议只多不少,想着杜预之事,看贾充刚刚支持自己,荀勖也在,便想索性现在提出,免得后面又惹事,说道:“儿臣想借一人来主事。”
看来司马衷今天有所准备,司马炎眼睛一眯,对着众臣们笑了笑,好奇的说道:“你想要何人。”
司马衷说道:“儿臣想要丰乐亭候杜预主事学堂。”
第五十一章 冰火两重()
听是此人,大伙们都吃了一惊,太子怎么想起此人来了,却都微笑着没有说话,司马炎微微变色道:“你可知道杜预身为刺史,不尊都督军令,畏战通敌之事,”
司马衷说道:“儿臣略知一二。”司马炎接着问他说:“既知道,为何还要用此人,若不是看他皇亲的身份,杜预早定死罪,朝中正议论此事,莫不是你收了他的好处,来朕这里替他说好话。”
司马衷正色道:“儿臣那里敢,陛下可以去查,要是我收过一文钱,儿臣甘愿受罚,也是听人说起杜预不出战,起因是他觉树机能刚打胜战,士气正盛,时值夏秋之交,兵广马肥,而手中只有几百困乏之兵,贸然出征也只是送死,他本是朝廷郡守,为大局审时度势也属应该,至于通敌之事,也多有不通之处。”
皇帝听司马衷说的坚决,不是收了贿赂来替杜预说情,神情恢复自然道:“关心国事固然是对,但非事事你都可以过问,要知道天下刺史皆学杜预不奉军令,都督们如何指挥下属。”皇帝和亲信们细细议过通敌之事,都觉并不可信,只朝廷尚没替换都督石鉴回朝,为求西北局势稳定,所以暂时将杜预押在牢中议罪,若非皇帝和朝臣已有共识,司马衷乍然说出来,不被骂才怪。
侍中任恺深知其中关系前线稳定,说道:“陛下说的对,通敌之事暂且不提,杜预畏战不出,影响前方士气,给于小惩也是为天下计,并无不妥之处。太子热心国事无错,只是缺少磨练,多学个几年,经历的多了,自然就会明白其中关键。”
司马衷气任恺暗贬自己,又说杜预影响士气,按捺不住道:“任侍中这话不对,杜预当时只有三百士兵,而树机能几万大军,若听石鉴之命勉强出战,只怕也是以卵击石,胡刺史刚刚被杀,新任刺史要再兵败身死,西北士气才更加受损。”
听着司马衷的话语,齐王司马攸眼睛看着他,心里有点吃惊,才几个月没见,司马衷就像变了个人,不但开始插手国事,而且话语也有了条理,顺口说道:“太子不明白用兵之道,石鉴让杜预出征本就是用他做个诱饵,自然知道他那几百士兵是无力剿贼的,为了防止其图谋被人窃知,未提前告知杜预,而杜预却不听其命,使得整个计划没有得成。”
司马衷接着他的话道:“既然如叔父所说的,杜预并不知道石鉴本意,只以为石鉴故意逼他出战,是借敌之手设计害他,起因可循,其情可悯,如今获罪进了诏狱,也给了天下官吏警示,如今正是用人之际,陛下能否网开一面,让杜预待罪立功。”
一直在观察司马衷的皇帝,边听几人的对话,边在寻思,他不是觉得司马衷的话有道理,而是高陆公主时常来求见,已经挡了她几次,杜预再关下去,怕她闹腾上朝堂不好看,司马衷办军事学堂,非朝廷官职,将其安置在那里,也是种办法,他看了眼杨珧问道:“卫将军以为如何。”
不明白司马衷为何想帮杜预,但杨珧作为外戚深知自家荣辱和与太子挂在一起,于情于理他都要支持太子的决定,再者他听宫门校尉说过,高陆公主来了好几次,都被挡了下来,走时骂骂咧咧十分生气,皇帝不问别人只问他,应该是想借此机会把他放出来,免得公主惹事,他想了想慢慢道:“太子所言非常有理,陛下一向待臣下宽厚,杜亭侯获罪有因,又受了惩戒,陛下让其暂离诏狱,可安皇室之心,也彰陛下仁义之德,杜预重新当职,岂不要尽心竭力报效陛下。”
机敏的荀勖早看出皇帝的心意,只是先问的杨珧,等杨珧说完话,他也跟着说道:“太子所言甚是,杜预领过军政,又知前线情势,用他教学作训适当其用。”
听杨珧和荀勖为自己说话,司马衷再次从心里感激他们,果然朝中有人果然好办事啊,众臣们已知道皇帝动了心,任恺也知自己再要坚持,只怕会皇帝起疑心,也就不再说话,只偏着头看着司马衷,猜度起他为杜预说话的目的。
“既然太子替他说情,就按朝廷八议之法,先免了杜预的死罪,暂时放出诏狱,让他去军学堂做个主事吧。”司马炎起了心思,这样说杜预便知是太子为他求的情,石鉴那也不会多想。
司马衷欣喜异常,他道:“儿臣谢过父皇”司马炎却严厉的说道:“此事多得朝臣们支持,太子要认真去办,不可贪玩。”司马衷应诺拜谢,太极殿内所有朝臣眼睛都望向太子,各自想着心事,莫非从今日起大晋太子便要垮进朝堂,影响天下苍生。
朝堂之上哪知西北苦寒之地,今年冬天来的特别早,洛阳城中虽冷,可比起这里来算的上有冬夏之别,此刻白毛大雪纷飞,原是水草丰美的祁连大地而今白芒芒苍凉无比,飞鸟提前了时日飞向南方,野兽们或睡或藏也不见影踪,偶尔有那么一两只野兽耐不住饥饿出来觅食,却不想自己没找到食物,反而进了饥民的肚皮。
布哈河边广袤的草地被饥民们挖的东翘一块,西翻一处,从高处望下去,就像黑墨杂乱的洒在张雪白的纸张上,显得那样突兀,那样难看,饶是如此,能吃的东西也很难找到了,生命一条条眼睁睁消失在人潮里,却引不起半点波澜,白天将人浅浅埋了下去,入了夜就被胆大的挖了出来,洗剥干净,成为续命的干粮,四处是人间惨象,不时有人伦悲剧发生,哭喊声早已饿的发不出来,就是能叫唤出声,又有谁会来应他呢,是天?还是地?
秃发树机能的甲士们沿布哈河两岸驻扎,战士是宝贵的财产,他们的生活必须要保障,前些时日四处劫掠来的粮草,勉强还够支撑两三月,至于外围被强掳裹胁行军的饥民,谁也管不着,任由他们自生自灭,却不能逃亡,若想逃,刀便向着逃亡者脖子砍下。
北来冷风不停的吹着草原,让人叫苦不迭,夜晚寒风如魔鬼的呼吸,尤其的冷,能把人耳朵冻掉,只有躲在小帐内,燃上盆炭火,才稍稍觉得心安,可那是各部落首领,战士头领才有的待遇,更多的甲士只有挤在一起,面前燃着堆不大的篝火,用相互间的体温来取暖。
靠近水边的开阔地,一顶灰黑的羊毡大帐内,正中架着只烤的金黄,香脆的肥羊,油脂滴滴落在下方的火盆里,滋滋作响,火光中轻烟夹着肉香飘满大帐,让里面的二三十个大汉口水直流。
树机能正坐大帐上方,下面围坐的是各部首领,树机能年轻充满力量脸上满是笑意,端起碗酒向大家敬了碗酒说:“大家连破晋兵,还把那狗刺史牵弘给一刀杀了,甚是痛快,我想趁此尚没有冰封,攻下张掖和凉州,那这片大地都是我鲜卑一族的了,为了那一天早些到来,我们用这碗酒敬天地真神。”
第五十二章 民为鱼肉()
连番的胜利让树机能的威望达到了顶峰,大家高声喝着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坐在树机能右手边的安定鲜卑首领吉轲罗心潮澎湃,脑子中盘算着凉州拿下后,地盘如何划分,他和北地鲜卑侯金多的部众最多,在树机能大军中势力最强,此次树机能亲自邀约反叛朝廷,夺取凉州,他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悄悄派了三千战士参于进攻,不想大晋军队不堪一击,晋朝几万大军被只有一万多精兵的树机能打的丢盔卸甲,连刺史牵弘都葬身青山。
如今凉州城缺兵少粮,已是盘中之餐,外面天寒地冻的,迅速拿下凉州城,大家也好过冬,吉轲罗大声说道:“树机能首领所讲的正是我心里所想的,也是大家心里想的吧,鬼天气比地狱还冷,大家都盼着早些进凉州睡娇滴滴的晋朝女子的吧”
众胡联军副帅候弹勃已有三十七八,魁梧有力,可他却是外粗内细的一人,幼年曾随汉人读了不少书,他平生很钦佩蜀将张飞,所以学着留了口络腮大胡,毛茸茸很是威武,听吉轲罗首领说话,哈哈笑道:“我军气势正盛,破凉州易如反掌,树机能首领智慧过人,定能带领我们打下西北,到时候再挥军南下,将汉人的天下全部夺来。”众胡首领听后,哈哈大笑,仿佛明天就可攻进秦州,直指洛阳。
树机能还算冷静,并没有被几次胜利冲昏头脑,虽然他也在笑,神色忧虑的望着帐外飘飘而落的大雪,喷香的羊肉烤熟,两个女奴用小刀将羊肉分割,很快将一只熟羊剔的只剩下了骨架,两个大汉又架上新剥洗的白森森的肥羊,小心的翻烤起来。
望着眼前的羊肉,树机能叹了口气,旁边的北地部族首领阿罗多心思最细密,听树机能叹气,问道:“大首领可是担心天气。”
树机能望着他说道:“是啊,这天气越来越凉,随我们来的饥民缺少衣食,已经冻死了几千人,还有许多逃亡的,再这样冷下去,要生变故。”
手里抓来块羊排的候弹勃说:“是,是,抓来这些人可不容易,虽然他们还抵不上头羊有用,但作为奴隶奖赏给英勇的战士还是不错,如果全冻死光了,或者逃了,损失太大。”
这个问题在树机能脑子里已经想了段时间,他带着大军东征西战了两三年,好不容易有了十几万人在手里,不论是作为劳力,还是战士,还是给战士的赏赐,人都是笔巨大的财富,各部族在外面,还有二三十万部众,联合这些首领们,将人全部集合在一起,占领整个凉州,建个鲜卑国家,才有进一步和晋朝争天下的可能,树机能越想越觉的不能再放任饥民死下去,他对着候弹勃说道:“副帅说的对,他们是我们的财产,不能让他们这样死去,每死一个就等于我们掉下一块金子,我决定了,分一点粮食出来给他们吃。”
“树机能首领,你疯了吗,冬天到了,我们的女人和孩子们都没吃饱,你却要将粮食分给那些贱民。”吉轲罗第一个跳了起来反对。
阿罗多却赞同树机能的提议,他说:“吉轲罗首领,若是把人都饿死了,我们拿什么奖赏勇士,若是把他们都饿死了,谁又替我们干活。”他扫了眼在场的首领们说道:“汉人也时常虚情假意安抚百姓,我们为何不学一学,今年不用去抓,许多的饥民都来投靠我们,为什么,只是为吃饱饭嘛,如果我们把他们统统饿死,那以后谁还会再敢来替我们打仗,干活呢。”
“对,阿罗多首领说的很对,蜀国君主刘备,再遇上多大的困难都不抛下百姓,最后才当上皇帝,我们也应该这样才对。”树机能高声说道,说完话他吩咐甲士,安排着分出一部分军粮给了饥民,没多会分粮的消息就传遍的布哈河沿岸,饥民们激动万分,纷纷高呼着树机能的名字,不断赞颂他的恩德。
听到外面震天的欢呼声不绝于耳,树机能高兴的抬起了酒碗说道:“大家可听见,只是一点点粮食,就让他们如此兴奋,此刻便是让他们上战场也可以,众位首领也不要心疼一点点粮食,等打下凉州城,还怕不够你们拿吗。”众胡首领们,有觉得对的,也有不以为然的,各有各的想法,不过天下事本如此,永不能统一,也不奇怪,就在树机能安抚着饥民,准备进一步攻打凉州时,洛阳城里顺风顺水的太子,从没想到一件悲喜交加的大事,开始紧锣密鼓的上演。
东宫之中司马衷的威望一天天高了起来,得到了皇帝的首肯,筹建军事学堂,还没开始呢,就有不少官吏得到消息,纷纷前来送钱,少的一万,多的十万,很快太子手里就有了七八百万钱,训练一年的费用轻松筹够。
刚刚睡了午觉起来,接手军事学堂没两天的杜预,到东宫同太子奏报选址,装备的情况,杜预因为树机能一事被石鉴构陷获罪,虽说有皇亲的身份,八议免了死罪,但已听说是太子向皇帝求情,才将他从诏狱放出,并让他来任这个军事学堂主事。
两人商量了下学堂之事,便聊起了西北的战况形势,杜预眼睛弯起道:“殿下也觉的我说有理。”司马衷点头道:“丰乐亭侯当时所说,鲜卑杀了胡烈未久,此刻士气高涨,水草丰美,马匹肥壮,而晋军路远困乏,应当把军资粮草兵士修备整齐,待到春天气候合适,方能用兵。”
没想到太子还记得自己的话,杜预叹口气道:“臣正是和石鉴这样说的,可他并不听,只一味让臣出征。”
“我对这鲜卑突发树机能的事,只是稍有些了解,丰乐亭侯从前方归来,可否和我细细说一说。”
“鲜卑一族,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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