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之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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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晋之皇-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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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朝廷当诏令凉州有司,围剿反叛的羌戎,缴械者诛,顽抗者夷其三族。”贾充看大家都没说话,抢先说道。

    “这是废话,羌戎反叛,当下只怕已经同树机能合兵一处,到那里去围剿。”侍中任恺站了起来,他长的又高又胖和瘦小的贾充形成鲜明对比,他听了贾充的话,讥讽道。

    贾充和任恺二人在朝中水火不容,早是人所共知的事,不论是谁出开腔,另一个总要寻对方的错漏。贾充听任恺说自己废话,心头恼怒,声音提高了几分:“朝廷名章正典,怎么是废话,凉州出了反叛的事,倘若不及下严旨尽诛逆贼,何以震众胡不臣之心。”

    贾充还想说下去,任恺抢过话头说道:“明知无用,却责其进剿,这种自欺欺人的明旨,将朝廷信用尊严置于何地,州郡受诏必然急功畏罪,处置稍有不当,到时激起全州戎狄大反,谁能承担。”贾充恨他抢话,大声道:“那朝廷不追剿叛贼,就有信义尊严吗。”

    “不该剿的就不应剿,秦凉二州地处偏僻,诸胡久已定居各郡,此次羌戎突然反叛,定有原因,朝廷当以安抚查明,再做打算,而不是这样急急忙忙将其屠戮殆尽。”任恺说道最后语气加重,激动起来。

    散骑常侍傅玄在地方任职多年,深知其中弊政,知道朝廷要严令凉州进剿树机能,下面的官吏未必敢出征平叛,只怕会诛杀尚未叛乱的羌戎来充匪邀功,到时候西北情势就更难收拾了,他清了清喉咙道:“陛下,臣赞成任侍中所言,此事当以安抚为主,弄清羌戎突然内乱的原因。”

    荀勖打定了主意要和贾充共同进退,大声道:“圣上,不论是何种原由,凉州内叛的羌戎必须得剿,这不单是一个凉州的问题,还关系到天下安宁,朝廷这次如不严处,反给各州叵测之人生侥幸之心。”贾充点头称赞是:“中书监大人想的比老臣透澈,陛下,西北羌戎各族虽居塞内,却怀谋逆之心,此风不可涨。”

    要论内叛的原因,寻来寻去最终要找到凉州刺史的头上,牵弘是冯紞极力向司马炎举荐的,在公在私,他都要替他报仇,想到这他说道:“陛下,任大人此言差矣,边关情势如火如荼,皆因以往施恩过重,对众胡行教化多,责罚惩戒少,今日逆贼围杀州牧,朝廷不可再枉纵,荀大人和贾大人所说才是老成谋国之言,当即刻申令凉州进剿。”

    尚书仆射李熹想起一事,说道:“陛下,这是剿是抚到不是当务之急,当前要稳定住局面,刺史牵弘兵败身死,凉州失主,扶风郡王司马亮虽或罪,却任然留守凉州,安西将军石鉴也在秦州驻守,应命二人带本部兵马奔赴凉州,辖制州吏,安抚百姓。”

    刚刚众人在讨论时,散骑常侍皇甫陶就想到凉州不能一日无主这个问题,听李熹说了出来,附和道:“陛下,仆射大人话有理,刺史身死,难免全郡震动,没有朝廷重臣前去镇抚,只恐祸乱顿起。”皇甫陶话说了一半,司马炎头点了下,说道:“两位爱卿,这个朕已经考虑过了,刚已让快马诏令扶风郡王暂代凉州之职。”

    “陛下圣明,既然有扶风郡王在凉州坐镇,未免逆贼逃窜无踪,当下旨安西将军石鉴,援金城攻打树机能,凉州有司率兵先行围住内叛之贼,与石鉴合兵一出,将本次叛乱的羌戎和树机能合围一起夹击。”荀勖坚持着围剿的想法。

    司马衷静静的听着,毕竟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军国大事,虽说他赞成先弄清楚羌戎为何反叛的原因再说,可终究对朝局一无所知,只他心里隐约有个念头,自古以来都是官逼民反,倘若不是压迫过甚,老百姓谁不希望好好过日子。

    司马炎不对荀勖的提议表态,看着还有几个大臣没有开腔,点名道:“大将军久掌军事,你有什么看法么。”他本想点汝阴王司马骏,却见他紧锁双眉,似乎在琢磨什么,便没有点他说话。

    大将军陈骞年近七旬,见点到自己,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他看了任恺一眼说道:“臣也赞成任侍中所言,现在弄清楚羌戎为何反叛,先不急进剿。”当年他都督扬州军事,牵弘任扬州刺史,是他的下属,却常常不听调遣,他那时便看出牵弘这人胆大心狠,刚愎自用,听不进他人的意见,以后定要出事。后来朝廷有意让牵弘任凉州刺史,他找司马炎密谈过一次,说牵弘有用勇无谋,好杀戮少施恩,做不了边关的郡守,那时司马炎主意已定,并不愿听。

    冯紞听大将军也赞成先了解清楚反叛的原因,有些着急,嘿嘿冷笑道:“军情紧急,等了解清楚,逆贼早就跑了,到时想剿去那里剿。”

    “那现在就没跑么,从凉州传消息,少说也要十日,胡人难道还好好的等着朝廷大军不成,以其进剿再生事端,不如弄明起因,该严处的追缉,该安抚的安抚。”任恺听冯紞冷笑满肚子不痛快。

    中书令庾纯从头到尾都没说话,他摸着自己下巴上的山羊须,小眼睛眨了眨,心里不停思量,贾充等人的话也未必没有道理,朝廷要恩威并施,不严惩内判,有示弱之嫌。不过他素来看不起贾充等人,就算同意他们的见解也不能说出来、他看了看旁边正襟危坐的卢珽,只见卢珽目光直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个低调的侍中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倒是要站在那一边,自己一直摸不透,不管他了,自己总是要表个态的:“陛下,任侍中所言极有道理,请皇上下旨彻查众胡内叛缘由,这事关系到朝廷下一步的处置。”

第四十一章 意气误事() 
大殿之中火烛摇曳,闪闪烁烁就好像太极殿内众人之心,此间大概只有卫瓘和司马炎知道羌戎反叛的原因,凉州密探早将奏报随他被杀的消息一起送来,密报里详细的说了,牵弘借领兵围剿树机能之机,沿路纵兵劫掠,掳获了大量奴仆送到内地,大军纪律松懈,烧杀掳掠之事不绝,凉州各郡百姓是苦不堪言,特别是塞内的胡人部落,牵弘派出使者通传他们,要求进献若干金银珠宝、美女、粮食、锦帛,倘有不从者,或不达到要求,则被其屠戮全族,几月的时间,被冠以勾结叛匪而获罪,惨遭灭族的部落就达十多个之多,这才激起了羌戎的内乱,联合了树机能兴兵把他围杀在了青山。

    卫瓘自说了开场白,便一直没有开口,他在揣摩着司马炎的心思,看着几人争吵,暗自考虑着自己下一步该如何行动,凉州刺史身亡,空下来的位置该由谁来补上,说到内叛的原因,这皇帝是知道的,可他到现在还按着不说,究竟是想些什么。

    不知不觉天际之间有些发白,一声高亢的啼鸣响起,引得四方鸡叫,太阳就快出来。太极殿内灯火亮了一夜,每个人都疲惫不已,司马炎领着群臣商议了整整一宿,可依然没有结果。任恺和贾充两派吵个不停,从礼法到刑律辩驳了几轮,却还没有定下主意,司马衷早熬不住了,哈欠连连。

    皇帝司马炎斜斜坐在龙椅上,打量着这些朝臣,头被他们搅的昏疼,内乱的详情他不能说,也不想说,要是追究起责任,刺史横征暴敛逼反诸胡,大晋的颜面何存。牵弘是冯紞等人向自己着力推荐的,里面真只是因才擢用,就没贿赂交易,他不相信没有,可这些名门望族,早已是叶大根深,相互盘根错节,连成一体,就算有了结果,又能做什么。压着不处理,那其他臣工岂会罢休,争端一起,双方必然要拼个你死我活,朝廷里还能有安宁吗,这个局面他不愿意看到,也不允许发生,现在是围剿还是安抚都不是最紧要的,而是朝臣齐心合力,提出个妥当的具体方法来。

    司马炎主意打定,现在不是追查牵弘的时候,他咳嗽了声,声音提高了几分:“诸位爱卿,这谈了一夜,大家可有定论了。”

    贾充道:“臣还是那个意思,严惩不贷,一定要引兵剿灭叛贼。”

    “臣附议”“臣也同意贾大人的意见。”荀勖和冯紞先后说道。

    任恺从坐垫上站了起来说道:“臣不同意,此时进兵于事无补,还是要弄清楚反叛的原因,再定策略。”

    傅玄脑瓜转了转说道:“陛下,臣有个想法,齐王司马攸,中军将军羊祜,卫将军杨眺颇熟军事,是不是快马传书,让几人进京共同商议。”

    司马炎还未说话,荀勖哈哈讥笑道:“这边关情势瞬息万变,等他们几人来商议,只怕树机能和羌戎早已经占领凉州了。”他本想说,只怕你就想的是齐王,不过看了眼贾充,又忍住了。

    “臣到觉得傅常侍的话没什么不可,这情势虽急,但事关重大,不能不考虑万一,骤然应对,难免有疏漏,传三人回来想个万全之策,也不无道理。”庾纯眼睛本来就小,这会眯着更是只剩下了一条缝,他悠悠的说道。

    贾充瞪了眼庾纯说道:“诸胡要攻陷了凉州,朝廷唯有举大军征伐,议出了万全之策还有什么用。”

    庾纯眼一睁,缓缓说道:“贾大人难道不知道,决胜本于庙堂之上吗。”

    “庾大人难道不知道,赵括纸上谈兵,四十万赵军被尽数坑杀的事。”贾充不甘示弱的回应道。

    两人正在争执,却听殿外传出一声尖细的轻笑,让二人不禁呆了一呆,是何人发出怪声,绕乱朝堂议政,符春见司马炎脸色难看,忙垫起脚步轻轻退到外面,仔细巡查。

    闭着眼想了半宿的汝阴王司马骏好像尖笑惊醒,猛的双眼大睁说:“陛下,臣突然想到件事,石鉴一直上书说剿叛有成,贼人不堪一击,逃去无踪,为何今日突然得到牵弘被杀的消息,让臣真想不明白。”

    旁边的李熹冷笑一声道:“王爷这又何不明,那是石鉴虚报战功。”

    司马骏呵呵一笑道:“哦,原来如此。”又不再说话,司马衷看着自己曾见过的皇叔祖,一时不明白他乍乍问句话是何用意,他不知道皇帝司马炎略一想就知道,石鉴虚报战功,让他和司马亮合兵围剿,只怕要误大事,坑了在凉州的扶风郡王,司马骏和司马亮一母同胞,自然要替自己的兄长多作考虑。

    不管怎样,陇西一地不能再由石鉴都督军事了,望着众臣,暗想该派谁去,贾充,对还是贾充前去,司马炎说道:“李熹提醒了朕,安西将军石鉴虚报军功,贻误军事,此事也要处置。”贾充和石鉴关系较好,可看皇帝说的决绝,不敢替他争辩,只装作没有听到,却朝李熹瞪了一眼。

    看出贾充眼中的恶意,李熹虽不怕,但此事对他讲略有冤枉,明明是汝阴王开的头,怎么算到自己身上,他很有几分不满,却不敢与皇帝争论,只能默默承担起来。

    接着司马炎说道:“前些日子朕同贾充聊过,让他都督秦凉二州军事,他也同意,趁今日就定下来,等齐王收了粮来,即可出镇长安。”

    听这话贾充头都大了,脸色难看,却不知该如何推脱,任凯却眉开眼笑,兴冲冲的说道:“陛下此言甚好,贾大人力主围剿羌戎,他向来忠心耿耿,且又久经战阵,由贾大人带兵出镇,必可一举歼灭树机能,安抚秦凉百姓。”

    满脸通红瞪着任凯,贾充几番想开口,却又不知如何反击,人家毕竟是说自己的好话,总不能说任凯讲的不对,自己没能力,不忠心吧,司马衷看着好笑,集中精神看贾充如何应对。

    事关紧急,贾充不能出镇,免得任凯他们做大,想了个托辞冯紞站起身来说道:“虽有忠心,也需量力,贾大人身体有恙,贸然出征,病在路上误了朝廷大事,贾大人怕担当不起吧。”

    听到冯紞说他身体抱恙,贾充假咳两声说:“臣的身体到无关紧要,误了战事可就成千古罪人。”

    庾纯到毫不客气的,一点面子也不给贾充留,直接说:“今日我看贾大人神气充足,祭月大典上连连举杯,肉也吃的不少,这那里像有病的样子。”

    任凯笑着对贾充道:“莫不是贾大人害怕了吗。”

    “笑话,老夫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当年高贵乡公引兵犯驾,老夫一人独挡几百刀甲兵士尚不惧,如今带大晋强军剿小小逆废,何惧只有。”贾充说的正气凛然。

    大家同气连枝荀勖不能不帮着说话:“任侍中话说过了,大家同殿为臣,怎可臆断贾大人之行为。”任凯听着脸上难看刚要开口说荀勖。

    见他们又要争执,司马炎忍不住手袖一甩“好了,好好的朝议,不要变作意气之争,诸位当齐心合力辅佐朝政,不要为点个人恩怨,搞的水火不容。”他一说话,殿内的众臣都不敢开口,司马炎接着有点丧气的说道:“朕疲了,诸位也吵累了,都下去吧,想好了再来回话,让朕好好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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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太子政见() 
贾充任恺等人还想再说话,这时一直没有开过口的侍中卢珽跪到在地上,大声道:“圣上保重龙体,不可太过疲乏,臣等告退。”他这样一说,余下的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行礼告退。卫瓘临走时回头望了望司马炎,欲言又止,心里叹了口气随着众人而去。

    司马衷也疲惫不行,刚想行礼告退,司马炎却招了招手说道:“你留下来。”

    符春忙着去安排早膳,司马炎来到司马衷身边说道:“出去走走,朕闷的很”,司马衷点了点头,跟着司马炎出了大殿。此时天空泛光,朝阳虽然还没有显出身影,丝丝彩霞已经在天际边,跃跃欲发,早晨的空气那样清醒,司马衷打了个激灵,偷偷伸个懒腰,感觉精神又好了几分,他望着司马炎,不知道他想要和自己说些什么。

    司马炎慢慢下着台阶,宫里的宿卫军士纷纷跪地,他摆了摆手,让大家起身,看着威武年轻的士兵朝气勃勃的脸庞,身后迎风林立的旌旗,突然想到当年灭蜀时,自己也是这样和群臣彻夜商谈,那会没有那么多纷争,那么多纠缠,大家兴奋的策划着如何进攻,如何受降,怎样治理蜀地,可这没过几年,怎么就变了呢,贪图享乐,眷恋权势,不再愿意进取。

    司马炎和司马衷走到大殿下的开阔地,司马炎淡淡的说道:“昨夜你也听了,谈谈你是如何想的。”司马衷在路上就整理了下思路,知道司马炎肯定要问自己,他正色道:“儿臣本赞同任大人他们所说的,先调查再处置,但也赞同迅速出兵剿灭叛乱,其实两边说的都有道理,为何不可同时进行。”

    近段时日常听少傅李胤说太子性情大变,用心学问,祭月大典的赋诗且不题,皇帝让司马衷随他听政,就是想观察他一下,听司马衷所说尚能入耳,虽是模棱两可,好在既不唯唯诺诺,也非大放厥词,司马炎快语道“说说为什么。”

    “其实诸位大人昨夜已经说的挺清楚,贸然出兵容易激起胡人更大的反叛,这点我很赞成,而且凡事都有因果,百姓都是胆小怕事的,如果不是逼上梁山,谁愿意造反,不弄清楚起因,以后怎能防止类似之事。但若不迅速剿灭叛乱,众胡做大,以后只怕更难收拾。”这一夜司马衷都在想,除了想到民众之苦,也想起五胡乱华,到时候中原战火升起,百姓死伤惨烈,让他实在为难。

    “梁山?是什么意思。”司马炎不解的问道。

    司马衷暗叫不对“水浒的故事要到明代施耐庵才开始写,这早了好多年了。”打了哈哈道:“这是儿臣听人讲的,说是有个国家里奸臣当道,逼的很多人走投无路,只有选择到梁山那个地方当了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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