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小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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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小驸马-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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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闹腾起来,庄里听到动静,一下涌出不少人。庄里人出来一看,却是姜家车驾临门,有人识得姜述,连忙上前问询。姜述递上名刺,指着河中家丁道:“这个奴才不知仗了谁的势,竟敢给我嘴脸看,还请通报姑丈,说我姜述来访。”

    孔氏初掌家事,只能控制少数家人,多数家人还是心向姜飞叶。问话之人还未反应过来,早有姜飞叶心腹抢上前来,接过名刺,道:“表少爷稍候,小的这就报给家主。”

    姜述见田家人将门房捞了上来,又谓姜丁道:“再将这个奴才扔下去。”

    姜丁闻令上前,不理众人劝阻,将门房重又扔入河中,有人上前来劝,姜述道:“你等不知情形,先让这个奴才在河中清醒一下,知晓大小贵贱再说。”

    众人还想上前去捞,姜述喝道:“我方才已经说了,你等没听见吗?凡事等我见过姑父再说。”

    姜述年纪虽小,身份却是姜家家主,还是田希妻侄,在田家是表少爷身份,众人皆是下人,见姜述倔强,不敢再动,眼睁睁瞧着门房在水里扑腾。

    孔氏在内宅听得消息,不知名刺已经递了进去,急忙来到庄门阻拦。孔氏到了庄门,一看门房被扔在水中,喝令下人将人打捞上来,借此发作道:“姜家借着谁的势?竟然上门来欺我田家?”

    姜述踱步上前,道:“请问你是那位?”

    孔氏傲然道:“我是田家妾孔氏。”

    姜述冷哼一声,道:“田家倒是场面得很,竟让一位卑贱女子抛头露面支撑场面。你这卑贱身份,能代表田家吗?”

    姜述说话之时,将卑贱两字咬得极重,不仅孔氏当场色变,田家下人也认为姜述欺人太甚。姜述望着孔氏气得扭曲的面孔,道:“族谱都入不得的卑贱之人,滚到一旁去,免得污了小爷的嘴。”

    孔氏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怒火中烧,疾步跑到姜述面前,指着姜述的鼻子,若同泼妇骂街般,道:“你这小畜牲,敢骂老娘,老娘剥了你的皮……”

    姜述脸色顿变,肃然道:“姜丁,掌嘴十下。”

    姜丁随在姜述身后,孔氏开骂之时,就已按捺不住,此时闻言上前,双手连番挥动,未等田家人反应过来,只听啪啪之声传来,孔氏一张粉脸顿时变形,两腮又红又肿,似是两侧脸上各长出两张脸来。

    孔氏受得这般折辱,此时气疯了,指着姜述下令道:“将这个小儿给我杀了。”

    田家家丁听令围上前去,姜家只有十余护卫,将姜述围在核心,一时间形势十分危急。姜述面无惧色,指着孔氏冷笑道:“你这入不了族谱的卑贱之女,还敢伤我性命?田家正妻是我姜家女,我与田家家主是姑表之亲,身份比你高贵百倍万倍,谁给了你权利?你就是个贱人!你这般毒妇,如何能掌田家之事?田家在你手中,定会败得精光!说不得还会引来大祸!”

    孔氏被气得两眼冒火,气急败坏之际,理智全无,喝令家丁道:“左右快些动手,给我打杀这个小儿!”

    家丁互望一眼,知晓姜述身份尊贵,若真伤了姜述,不须姜家出面理论,家主也定会重重责罚。但孔氏掌管家事,发令下来又不能不听,众人内心犹豫,又不能不行,一齐缓步向前,眼看一场厮杀难免。正在这个键时刻,只听有人大呼道:“停手!”

    田家姑父名希,字清正,年轻时俊俏风流,以文才闻名,是青州著名才子。曾任青州学官椽史,然其性情疏懒,又好风花雪月,家境又好,数年前辞官在家闲住。

    传唤翠花、田让皆借着他案名义,所涉公人得了丁谓嘱咐,案情一直没有外泄,田家上下皆不知此案真相。近日内宅出了丑闻,田希心中不快,听闻姜述、姜战来访,以为姜家探得消息,来为姜飞叶说情。姜述年龄虽小,却是姜家家主身份;与姜战又曾是同僚,出仕之初多受其恩惠;因而又不得不见,心中虽然不悦,却不得不出门相迎。

    田希来到门口之时,正好听到孔氏下令,心火腾得烧将起来,心道孔氏小户出身,果然见不得大场面,行事这般莽撞,如何掌管家事?姜家虽然低调,数百年都是青州第一家族,底蕴深厚,姜述若有损伤,两家之仇如何化解?所谓“杀人一千,自损八百”,姜田两家相斗,最终必是两败俱伤之局,孔氏不知深浅,田希身为大族家主,怎能不顾忌后续之事?关键时刻出面喝住家丁。

    孔氏见田希出门,尚不知方才差点惹下天大祸事,反而以为救星到了,上前扯着田希衣袖,泣道:“姜家小儿欺人太甚,万望夫君为我做主。”

    田希见孔氏粉脸肿得好高,若同鬼魅一般,不由吓了一跳,道:“这脸是怎么回事?”

    孔氏哭啼道:“是姜家人打的。”

    田希闻言一怔,见姜述狠狠盯着孔氏,似有深仇大恨一般,心中若有所悟,以为姜家来为大妇撑腰,寻个由头打了孔氏,心中更是不悦,但又不能失了大家身份,也不好对着九龄稚子发作,当下压住怒火,道:“述儿所来何事?”

    姜述道:“若是姑父认为此处是说话之所,我便在此与田家理论一番。”

    田希不明情况,不知冲突双方是非,不敢就方才之事随意表态;听闻姜述此言软中带硬,不似孩童之言,隐约间已有大族家主风范;田希出身大家,深悉礼道,自是不能意气用事失了田家脸面,强自按下心中火气,拱手道:“请入客厅奉茶。”

    姜战方才受了下人刁难,内心便生怒意,又见孔氏那般模样,心中怒火更盛。见到田希当面,便欲扔下供状与姜述回去,扭头却见姜述先前强横之气早消,眼神明亮,神色不愠不火,气度雍容大方,诧异之余暂不发作,静观姜述行止。

    田希陪两人在客厅落座,让小婢奉茶,谓姜战道:“世叔今日上门,不知何事指教?”

    姜战方才见识姜述行止皆含深意,生出考究之意,道:“清正勿要主次不分,我今日只是陪客,述儿虽然年幼,却是姜家家主。”

    田希一向对这位妻侄甚是喜爱,但前有姜飞叶丑事,后有孔氏挨打之事,内心窝着火气,只是面上不好失礼,强笑道:“述儿前来所为何事?”

    姜述正色道:“姑父治家如此,田家或有大祸。”

    田希心情本就不佳,闻言怒火更旺,冷笑一声,道:“如此说来是姑父不是了?此话怎讲?”

    姜述神色不变,不急不缓说道:“极西之地有一唐国,国王一后一妃。妃心机深沉,欲夺后位。妃有一女,生得伶俐可爱,甚得帝后欢心。后无子女,常逗此女为乐。某日,后至妃处,看望此女。妃打发下人皆到门外,室内只留后、妃及其女。在此期间,女竟被闷死。妃抱女尸寻帝,只是哭啼。帝询问下人情形,勃然大怒,下令废后,立妃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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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田家大妇 六() 
听到这里,田希忍不住说道:“后心狠手辣之极,如何忍心杀害小小女童?”

    姜述摇头道:“女并非后所杀。”

    田希一愣,道:“难道是妃所杀,天下安有害亲女者?”说到这里,田希猛然省悟,见姜战在旁只是冷笑,迟疑道:“难道另有内情不成?”

    姜战从怀里取出口供抄本,递给田希,语气不善地说道:“往昔以为清正豁达明理,家务却是如此糊涂!”

    田希读完翠花口供,已是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喝道:“贱婢安敢如此欺我!”

    姜述劝道:“姑父勿怒,事已至此,姑父做好善后便是。且请阅完供状,其中涉及人命,倘若处置不妥,恐于田家声誉有碍。”

    田希心中一惊,坐下又看田让口供,此案过程了然于心,霍然立起身来,吩咐下人道:“田句,带人去将孔氏那贱婢抓了!田远去请夫人过来。”话音未落,又止住田远,道:“我亲自去请夫人。”拱手又对姜述、姜战道:“失陪一下,请稍候片刻。”

    不一会工夫,田希与一位中年贵妇走进客厅,贵妇正是姜述嫡亲姑母姜飞叶,姜述上前见礼:“见过姑母。”

    姜飞叶遭此大难,险些名节不保,见到娘家亲人,感觉委屈异常,抱着姜述放声大哭。姜述见田希神色尴尬,劝道:“姑母别哭,事情已经查清,姑父为奸人所骗,事情既已过去,先安排善后为好。”

    姜飞叶止住哭声,上前对姜战行下大礼,道:“叶儿谢过六叔。”

    姜战扶起姜飞叶,指着姜述道:“此事不要谢六叔,实则述儿出力最大。”

    姜述忙道:“莫听六叔祖胡说,全是六叔祖一力操办。”

    姜战笑道:“述儿此番功劳不小,只凭打探来的消息,便将此事因果大致推断出来,六叔不过按此思路执行罢了。”

    田希夫妇又谢过姜述,重新落座,田希叹道:“所谓家丑不可外扬,然而此事涉及人命,已是遮拦不得。致家门蒙羞,实某治家无方所致。”

    姜述道:“不然,此事知者不多,叔祖思虑周详,担心连累姑父名声,已让所涉公人保密。若以家法处置涉案之人,然后到衙门销案,或可解之。”

    田希眼神一亮,拱手道:“多谢叙儿指教。”

    姜战见姜述所为,浑然不似九岁顽童,处事有急有缓,轻重有度,又有礼有节,一举一动与长相极不协调,心道:“述儿病愈之后,前后判若两人,神授之人果然名不虚传。”

    再说周氏在家,以为既有供状在手,田家一行定会非常顺利,不料陆续接到消息,可谓一波三折,心境大起大落。先有随去家丁来报:“门房无礼,少主命人将门房抛于河中。”

    周氏不由有些揪心,叹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如此行事太过鲁莽。”

    正逢姜阳等诸位管事在侧,姜阳劝道:“夫人不必过于忧心,依粮铺前例来看,述儿所行之事表面强横,然行止有度,乃谋定而后动。田家门房如此行事,应为孔氏心腹,得了嘱咐故意如此。少主如此行事,定会惊动田家人,此是入门捷径。”

    周氏放不下心,让姜虎带人前去接应,此时又有家丁传来消息,道:“少主此举果然惊动田家,多人聚于庄门,有人取了少主与六爷的名刺,已经报入府中去了。田家人捞起门房,少主又让姜丁抛其入水,不许众人搭救。”

    周氏奇道:“目的已经达到,何必多生枝节?”

    姜阳道:“与上次之事类同,述儿此举意在立威。”

    周氏心道门房卑贱之人,即便丢了性命,田家也不会与姜家翻脸,忧心不由去了七分。又有家丁来报:“孔氏到庄门与公子闹翻,孔氏恼羞成怒出口大骂,公子让姜丁上前掌脸十记。孔氏挨打后怒不可遏,让家丁围住公子,欲对公子不利。”

    周氏不由站起身来,又慌又急道:“案情将要大白,孔氏已将伏法,何须生出争执?述儿金贵之躯,何必与这般贱人计较?怎么这般糊涂!传令,集合家丁,火速奔赴城外田家庄园。”

    姜阳止之道:“孔氏初掌家事,人心不附,家人虽然不敢违背命令,却也不敢伤害述儿。再则姜丁等人护卫左右,田家家丁即使上前,也不会真心出力,定然无事。”

    所谓儿行千里母担忧,周氏虽知姜阳所言有理,但依然放不下心,让姜阳带人前去接应。姜阳还未聚起家丁,消息又传了过来,道:“姑老爷出门,已喝住家丁,请少主与六爷庄内奉茶。”

    周氏抚胸道:“述儿此行差点致身于险地,性情如此刚直,如何让人放心得下?”

    姜阳道:“夫人,我认为少主激怒孔氏,使她分寸大乱,是有意而为之。孔氏现身明处,则无法暗中使坏。公子让姜丁击伤其脸,也应是有意为之。孔氏得宠全凭几分姿色,若是其间蛊惑田家姐夫,或会另生枝节。孔氏脸部受伤,本钱顿失,于田家姐夫影响便弱到了极致。再则,少主并非鲁莽犯险之人,敢行此事定是拿捏好了时间,不然不会如此巧合。”

    再说田家庄园,田希见午时将近,让家人准备酒菜宴请姜家来客。席间夫妇两人询问详情,初时以为姜战吹捧姜述,细问其间过程,才知姜战所言非虚,田希夫妇不由对姜述另眼相看。

    姜飞叶听闻详情,又索来口供仔细读完,心中气愤难平,宴席未终,便告辞出去,去后园折腾孔氏。姜飞叶近期被软禁在内宅,直接被田希迎去客厅,不知庄门前姜述故事,待到见孔氏脸如猪头,内心倍觉解恨,询问左右其间细节。左右述说姜述怒斥暴打孔氏一事,姜飞心想娘家此番仗义出手,姜述身为九岁稚子,这般大义凛然,不畏凶险,不由感动万分。

    田希、姜战皆为文士,讨论完如何处置后事,不一时转向诗文时政,姜述听闻两人畅谈,不由勾起谈兴,不时插上几名,言语皆能说到点上。待到后来,姜述以两世记忆的观点加入讨论,让两人听得目瞪口呆,到了后来,浑然如同学论道一般,两名老文士与九岁小童讨论得热火朝天。

    饭毕,小婢端上茶来,三人停下话头,彼此各有所察,田希、姜战对视一眼,同时发笑自讽。姜述不由心生悔意,心中暗下决心,以后绝对不能如此显摆。

    姜述方才讨论文学,见解甚有独到之处,田希已是生异,又听姜述已能作文,问道:“可习诗赋?”

    姜述本不想彰显太甚,却又想姑母此次遭受委屈,与姜家日渐破落大有关联,否则他人安敢如此相欺?念及此处,姜述答道:“请姑父出题,诗作不佳,莫要取笑侄儿。”

    “民以粮为天,以农事为题吟诗一首如何?”田希道。

    姜战暗思田希出题有刁难之意,述儿自小深入简出,禾苗也未必识得,如何能作好此类诗句?

    姜述低头沉思一会,自是不会大费脑筋现场作诗,从记忆里搜寻唐宋时期的绝佳好诗,募然想起一首,道:“来时见农夫于田间锄禾,就以悯农为题。”接着吟道:“春种一粒栗,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田希拍手赞道:“好。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此所谓不虚为文也。”

    姜战亦赞道:“层层递进,收尾反结凝重,惹人深思,确实不错。”

    姜述接着吟诵:“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姜战抚案笑道:“此四句更妙,为上首之补述,使最后一句‘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蕴意深远,脱出空洞说教之无病呻吟,实为不可多得之妙句。”

    田希评道:“虚实结合,相互对比,前后映衬,虽然通俗易懂,却无单调浅薄之弊端,使人常读常新,诚为佳句。”

    此诗为中唐新乐府运动倡导者李绅所著,声韵方面很讲究,采用不拘平仄的古绝形式,用比较典型的生活细节和人们熟知的事实,集中刻画出当时的社会矛盾,说出了百姓的心里话,所以亲切感人,概括而不抽象。

    田希感谓一番,正色道:“所谓英雄不在年高。下月初三青州文友笔会,世叔带述儿同来如何?”

    汉末尚无科举,实行孝廉制征辟入官,首重德行名声。以姜述展现之才,若在笔会上再出佳句,将会大放异彩。只要崭露头角,再有名作佳文流传出去,很快就会名满天下。文名对官员仕途至关重要,田希发出参与笔会的邀请,只不过为还姜家情意随口而言,但对于姜述来说意义十分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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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田家大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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