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舰在东海海面上航行,张靖在船头盘膝坐好,迎着露出半边笑脸的朝阳吐纳,太史柔、王熙儿、王诗、荀熙倩、南宫风、公孙红叶诸女,在张靖身后围成一个半圆,再往后是太史族人,皆在盘膝吐纳。
船上兵将已经习以为常,并无一人在侧围观,各按职事忙碌。张靖数名弟子,周树、刘开、龚省、王小刀、管表、张鹤、廖开、何良等,这个时间也皆在船头吐纳。吐纳半个时辰,诸人或练兵器,或练拳掌,再练半个时辰以后,才到早饭时间。
张靖先与王诗、南宫风三修,又与王熙儿、太史柔三修,总结出不少经验,最后人数不断上升,最多时六女同时上阵。张靖吸收六女吐纳所得阳气,从中获益最多,五女所得也不少,真元日趋精纯。
其实道理很简单,练习吐纳,人体吸纳天地精华,这些天地精华每人只能吸收一部分,其余部分不但要浪费掉,而且要费心费力运功排掉。以张靖为媒体,实际上就是将诸人浪费掉的真元再次利用,人体修练的真元都不相同,需要的真元也不一样,诸女各吸纳一次,张靖等于吸纳了六次,功力自然提升极快。
对于巫西来讲,从占城到南夷新港,再到黄巾港,途中又见识了天迹之域东莱,见识长进不小。巫西在王小刀手下担任队长,管着美洲舰队唯一一队异族士兵。
大齐众多海港之中,除了东莱,最繁华之地是南海,就是今日的广州。临近海港,远远能够望见南海城,巫西拿着望远镜仔细观察一会,感慨万分,小声说道:“以前认为占城就是繁华之地,百姓十分富足,见识东莱和南海以后,才知道内州才是真正的人间天堂。”
张靖任管河县尉时,巫西引起占城异族人聚集事件,副队长拉马提击伤郡丞姜辉,与巫西同赴管河领罪,服役后便投奔张靖,张靖用为亲兵。张靖组建占城水军时,两人出了不少力,当初皆任伍长。后来张靖转任水军五营营将,以巫西为的五十余名异族人,情愿跟随张靖左右,张靖便在五营设了一队异族兵。张靖组建美洲舰队,巫西数次去寻周树、刘开等人,定要跟随张靖左右,这队异族兵因此又转到美洲舰队。巫西、拉马提等人没有文化,不认识汉字,悟性很差,也一直没立战功,职位并没有提升。巫西任队长,拉马提任副队长,两人也知自身水平有限,并未有何怨言,只是暗地里勤学苦练,以期尽快得入张靖法眼。
拉马提身高力大,是军内著名的大力士,只有蛮力,武艺却是不懂。王小刀见拉马提与巫西对张靖忠心耿耿,请示张靖以后,传了两人一路枪法,两人苦练之下,武艺提升不少。拉马提与巫西一样,这次来到内州,震憾不比巫西少多少,听巫西提起话头,接口说道:“我们族人很有福气,从安南到了占城,日子越来越好,如今我们当兵,军饷很高,退役以后又可以转为汉籍,那时到内州置办一所住房,也过几天神仙日子。”
此时旗舰靠上军港,军港管理归属姜阳,早有属官接到通知,上前接着张靖,请示补给等相关情况。张靖让周树、刘开负责诸事,带着诸女去游南海城。
南海新城规划不错,街道宽敞整洁,路旁种着不少花树,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分类十分清晰,汉商胡商皆在不同区域,每条商业街皆有特色商品。张靖与诸女身边只有梦瑶跟随,其余亲卫皆放了假,众人游走一圈,提了不少东西,张靖正想让梦瑶回去招呼一队亲卫过来,忽然看见巫西与拉马提正带着十余名异族士兵诳街,招呼两人过来,让他们将东西送回旗舰。
巫西等人赶紧上前,忙不迭地接过诸般事物,先行送回旗舰。张靖望着巫西等人远去,见对面有处馆舍,装修得甚是典雅,就带着诸女举走了过去。
这处馆舍名叫文雅居,是桩两层楼,饮食、装修很有特色,最适合举办各种文会。今日客人不多,一楼大堂几乎无人,张靖见状,也未去包厢,让诸女各自点菜,又要了几个特色菜肴,刚要下箸就食,只见一位异族部下匆匆寻了过来,见到张靖,叩头就拜,急道:“队长和副队长皆被抓到官府了。”
第433章蒯家子相中诸妻()
张靖不动声色,问道:“什么原因?”
此人道:“队长带我们搬着东西回船,行到半路,一名同伴被一辆马车撞了一下,人没受伤,但所捧的一尊瓷像碎了。队长急了,上前拦住马车,与车上人理论,不料车上人不讲理,反让护卫驱逐我等,副队长气不过,上前与护卫动手,将对方十余人打翻在地。这时,巡街兵丁过来,想是认得马车上的人,不加询问,径将队长等人抓了起来,又把将军交给我们的东西搬到车驾上,说是压惊的礼品。我当初在马路边上,见事不妙,瞅空躲入花树后面,悄悄跑出来报信。”
此事虽然不大,但关系美洲水军脸面,张靖正要让送信士兵回船报信,以公对公处理。门外突然进来一郡人,为者年约二十一二,长相不俗,只是脸色苍白,眼神暗藏奸邪。掌柜一见此人进堂,连忙上前招呼,点头哈腰地说道:“二公子请进,想要那间包厢?”
这时,报信人悄悄走近张靖身边,低声道:“撞倒同伴的车驾主人正是此人。”
张靖小声吩咐道:“今日刘司马轮值,你去旗舰汇报此事,让刘司马到郡尉衙门理论。”
张靖见客人渐多,又招呼掌柜道:“掌柜,将酒菜挪到包厢。”
掌柜方才见张靖气度不凡,点菜时只看喜好,根本不问价格,便知张靖身份不低,当下忙不迭地答应下来,招呼伙计即刻挪到雅间。
不想张靖说话之时,那位二公子移目一看,一双色眼尽奔着诸女而来。看完一圈,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略思一下,上前数步,对张靖拱手为礼,道:“这位朋友请了,在下荆州人蒯重,家父现任交州刺史,观朋友仪表不凡,不与一同饮宴如何?”
张靖笑着摇了摇头,道:“在下与家中妻妾吃顿便饭,不便打扰,多谢。”
张靖说完,拱了拱手,引诸女去了雅座。蒯重脸色立时沉了下来,阴泠的目光盯着张靖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面部抽动一下,小声交代左右一会。
掌柜姓藏,老于人情世故,方才这一幕瞧在眼中,见蒯重报出身份,张靖只是敷衍了事,并未将蒯重看在眼里,便知张靖必非常人,让人带着蒯重等人进了雅座,吩咐伙计小心侍候两伙人。
蒯重是蒯越嫡子,在交州国学分院混到毕业,不愿从军也不愿从政,高不成低不就,整天就知道招花惹草,惹是生非。蒯越对这个儿子打过骂过,但是蒯重屡教不改,无奈之下打到南海打理生意,又派了名老成的家奴约束钱财。
蒯重借助蒯越的地位,前来巴结的汉商胡商无数,根本不用花商铺的钱。南海太守吴景是孙策、孙尚香的舅父,见蒯重小错不断,大错不犯,训戒数次,也无计可施。时间长了,蒯重摸清衙门规矩,便在南海城内横行起来。蒯重十分聪明,虽然跋扈,但是大事绝对不办,大错绝对不犯,声名十分响亮,但是报到官府的状子,都是桩桩小事,最多罚点金钱,却不适应刑律,官府也是无可奈何。
蒯重声名越来越响,皆知他是蒯越嫡子,低层官员有不少主动上门巴结者,蒯重在南海逐渐掌握了一定的渠道。好在大齐律法严谨,各级官吏贪腐不法者少之又少,即使有少数不法者,伸手也不敢过分,南海郡大面并不乱。
蒯重自谓相貌英俊,生平最喜欢出入花街柳巷,后来玩得腻了,开始换口味,平常在街上溜达,见了喜欢的女子,便上前调戏几句,或以财势诱之,或以家势诱之,坏了不少女子名节。蒯重这个度控制得很好,从来不行霸王硬上弓之举,有些女子不愿,他反而以为是乐事,整着缠在后面,或送一盒脂粉,或送一件新衣,将追少女当成一件乐事。也有受骚扰的女子家长告到官府,属于恶少追求少女,只是纠缠,并未犯法,处置起来无法可依,只能口头告诫一番。蒯重胡搅蛮缠,还真有些女子被他感动,嫁给他为妾的便有数人。
蒯重自此更是得意,平常与友人聊天,自谓天下第一风流情种。今天之所以寻上门来,是一位帮闲在路上偶遇太史柔一行,不由惊为天人,寻着蒯重说起此事,直言诸女皆是国色。蒯重便让帮闲领路,一路寻了过来,直至亲眼见到太史柔等人,一个个果然美若天仙,本想邀请张靖同席共饮,摸摸张靖的底细,不料张靖理都不理,毫不犹豫地当场拒绝。
张靖既然不给面子,蒯重又委实记挂这些女子,还没等酒菜上齐,便派手下一名帮闲,悄声道:“你去那边寻事,只管惹出事来,只要别伤人命就行。”
这名帮闲姓马,排行第六,父亲是南海郡一名小官,原来就在南海混得有些名声,后来投了蒯重,平常跟随左右。马六年约十七八岁,跟着一名武官学了几年武,后来吃不了累,弃武不学,但手头有些真本事。
马六走到廊上一看,见张靖等人也在二楼,距离不远,有名伙计在门前侍候。马六也不说话,站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等候时机。正好房间内要些醋,伙计听了下楼去拿,马六便上前数步,立在门口处。
事有凑巧,房内又有人招呼一声,见无人应答,里面走出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女,正是跟随太史柔左右的梦瑶。梦瑶到了门口,见旁边站着一人,也未细看,便交待事务。
马六借势作起来,道:“那来的小浪蹄子,敢指挥你六爷?”
梦瑶见马六衣着华丽,并非伙计,听马六开口,也不好争辩,当下闪身回房。马六一脚踢开门,口里咒骂不停,明面上是冲着梦瑶,骨子里句句对着张靖。
张靖打眼一看,认得此人刚才跟在蒯重左右,知他上门寻事,让梦瑶先坐,上前走了几步,指着门外,变了脸色,喝道:“滚!”
马六猝不及防,吓得一呆,待回过神来,才知受了屈辱,不由暴跳如雷,上前一拳奔着张靖面部就来。这一拳略有些章法,前拳拳势弱,度快,力量小,是虚招,是后手重拳的探路先锋。
第434章因好色竟敢赌约()
未见张靖动手,只是往侧踩了半步,马六前拳便落空。马六见张靖轻松躲开,不得不收起轻视之心,右脚掌用力蹬地,带动腰部向左转,调动身体的惯性,顺势击出一记后手拳。过程连贯而且迅疾,这是马六往常的杀着之一。不料这记杀着依然没有见功,马六轻咦一声,待要再攻,张靖一掌掴了过来,好在掌势不快,马六要往后退时,却无论无何也避不过去,只听一声脆响,马六挨了这一掌。这掌击在脸上出脆响,按理说力道不应太大,马六却不如此认为。只觉劲分两道,一道打在脸上火辣辣地痛,另一道却带着一股暗力,马六借着掌势不断回退,力消时抬眼一看,正好到了门口外面。
马六身体下盘不是很稳健,退到门口,踉跄两步,回过神来,知道凭自己身手肯定不是人家对手。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讥笑道:“吃亏了?我来。”
说话的同时,一个人影如大鸟掠过,声音未落,人已到了门前。那人见张靖站在门口内侧不远处,倏然飞出一脚,眼前就要踢实。若是常人挨了这一脚,就是不死也得重伤,至少要卧床喝半年的内伤药。
张靖只待腿影临近,往后突撤一步,在腿劲消灭之时,用脚踢脚,带起一股风声。来人闻风变色,猝然收腿,临时改变踢打角度,左腿一弓,右腿迎着人再次踢出。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此人的腿已被一脚踢中,踉踉跄跄着后退四五步,眸瞳微缩,望向张靖。
张靖见此人脸面凶恶,身着武师打扮,肩膊宽阔,肌肉耸起,挡在门口如同一堵高墙。张靖一招便试出此人出身,问道:“你是墨门弟子?”
那人被张靖喝出来历,也不答话,一脚复又抬起进攻。眼见腿影近身,那人得意地狞笑一声,心道这脚足够对手受的,就在这脚踢中之时,那人忽然察觉到不妙,感觉踢中的不是,而是一块坚硬的铁板。
那人面上的狞笑还未消失,出一道惨呼,庞然身躯如被马蜂踅中,立时反震而回。张靖身形开始压上,嘭然一声巨响,这拳砸中那人左肩,只听喀喇一声脆响,那人半边肩膀如同来回摇动的钟摆,轻飘飘已不能用力。
蒯重那边听到声音,一齐出门来看,正好看见张靖一拳打伤那人。蒯重并未理睬张靖,让人扶着那人出去瞧病,又招呼马六一同进屋。掌柜在旁惶急地说道:“公子你们离开吧,二公子手下吃了亏,巡街士兵很快就会赶到。”
掌柜的话还没说完,门前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一名军官带人冲了进来。为军官是名三十余位的男子,面部有道斜斜的刀痕,显得十分凶悍,喝道:“是谁在这里打架闹事?”
张靖指了指蒯重房间,淡然道:“问他们吧。”
说完扭头进屋,顺势将房门关上。军官本是接了蒯重口信,早在等在附近,若是常人早就先行擒下,但是张靖气度非凡,不怒自威,军官想推门抓人,想想张靖的眼神,犹豫一会没敢下令。
军官怔了一会,就问掌柜伙计方才生何事,伙计到得最早,便将事情一五一十说明白,军官一听,知道是蒯重相中了人家女眷,因此在这里寻衅滋事。
军官虽然打心底里畏惧张靖,但那边是蒯越之子蒯重,又确实生打架斗殴事件,不能不理,当下硬着头皮,推门进去。打眼一看,不由傻了眼睛,心道怪不得蒯二少如此上心,原来这几名女子个个都是国色。
“你打架斗殴,致人受伤,跟我们去官衙一趟。”军官定了定神,指着张靖说道。
不仅张靖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就是诸女也毫无反应。军官受到轻视,心中不免有些恼意,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指着张靖,拔高声音道:“说你呐!跟我们走一趟!”
张靖平静地笑笑,道:“别说我没提醒你,跟你们走容易,到时放人就难了。”
军官极不耐烦地挥手道:“带走!”
这时蒯重恰到好处地出现在门口,带着一幅得意的笑容,挥手道:“且慢。”转向那位军官道:“黄山,你先带人在门口等一等,我与这位老兄聊上一句。”
这位军官名叫黄山,是荆州黄家的远房族人,在南海郡兵担任军侯,负责南海郡城商业区的治安。黄山与蒯重是老乡,平常关系不错,巫西等人的事情就是他处理的,将巫西等人抓进衙门,又将诸人手中搬的东西送给了蒯重。
黄山将巫西抓走以后,还未来得及审问,便接到蒯重口信,领着巡街士兵过来,就是要为蒯重出把力。黄山听蒯重所言,招呼部下出门,经过蒯重面前时,小声说了一句,道:“此人身份怕是不简单,还是小心点为好。”
蒯重一脸奸笑地关上门,趾高气扬地对张靖说道:“你现在犯了事,现在这种情况,我想让你生便生,想让你死便死。”
张靖抬头盯着蒯重,慢慢说道:“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只是依凭父亲的余荫,有什么了不起?”
蒯重盯着张靖,阴冷地说道:“也罢,我们来场赌斗,如果我手下的人赢你一场,你便让一个女人出来,如何?”
张靖哈哈大笑,道:“我没有拿女人当赌注的习惯,我先问你一句,你拿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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