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入夜时分,官军大营中十万雄师饱餐一顿,早早休息。待到月上中天时,数万大军分批从各个营门中鱼贯而出。
左中郎将皇甫嵩率本部人马三万,携大量引火之物,悄悄从黄巾大营东南方向靠近,占据上风口以待时机。
右中郎将朱儁,率本部人马三万两千,兵锋落于黄巾大营正北方向,只待火势一起,就趁乱杀入黄巾大营。
幽州参军同别驾陈涛,率本部人马三万六千,早一个时辰离营,悄悄行至黄巾大营西南方约十五里处,静待黄巾溃兵。
子时末,皇甫嵩一声令下,三万身负稻草、火油等物的洛阳官军,不再掩藏痕迹,在主帅的带领下,快速冲击到黄巾营地周围。守卫营中的黄巾军也算是反应快速,不但及时敲响了警钟,并且有一支近两千人的弓弩手,迅速占据营寨的各处要害,对着蜂拥而来的官军放箭阻敌。
然而,在皇甫嵩亲冒箭矢的冲击下,官军不计损失,迅速靠近黄巾大营。不出片刻后,当第一缕火星燃起时,一道火线便从黄巾大营的西南面开始向营内蔓延。
黄巾大营本都是木质建筑,营中又多杂草,此刻火借风势,顷刻间成燎原之势。飞鸟怕火,野兽怕火,人更怕火。几个大胆的黄巾士卒勉强扑打几下,很快被火焰吞没之后,黄巾军士卒们再无任何想要扑灭大火的打算。狂喊着四散奔逃的乱军,已不是黄巾大小头目可以弹压。匆忙间,这些只想着逃跑的贼军,慌乱中打开了北侧营门。
见到火光四起,埋伏在黄巾军营地北侧的朱儁立刻率部冲击。原本,坚固的营地大门还是他们的阻碍,但此刻却没想到乱成一团的黄巾军竟然自毁长城,打开营门四散逃跑。如此机会老将朱儁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当下,三万虎狼之师,如下山猛虎般杀入营中。
皇甫嵩放火,朱儁破营时,黄巾军主帅张宝张梁二人还因夜间饮酒醉倒在营帐中。待到亲卫们将二人硬拖出营帐时,整个东面营地已经是一片火海。乱哄哄,像是没头苍蝇一样四散的黄巾士卒已经冲击到主帅营地附近。大惊失色的张宝,拔刀连杀几人,狂喊一通,也没有阻止住那些乱军的脚步。
眼见事不可为,张宝张梁二人,在亲卫的帮助下,跨上战马,带领还能控制的少数黄巾军从西门突围,准备趁夜逃回广宗。至于那些被丢弃在营地里的黄巾军,他二人连多看一眼的心思都没有。
西门外一片安静,隐约的月色照耀下,张宝张梁二人长出一口气,不甘的回望一眼已是一片火海的营地,二人喊一声走。催打战马,带着身后三四万如惊弓之鸟的贼军匆匆向西南方向奔去。
广宗本在颍川的东北方向,但此刻二贼哪里还敢硬闯官军的军阵,只想着反其道而行,西进甩开官军,进而北上入司隶边缘,最后东返逃回广宗。虽然要绕一个大圈子,但总比被堵在官军的口袋里一网成擒好。
行出十里,化为火海的营地中,震耳欲聋的呼唤声已隐约不可闻。直到此时还未遭遇到官军,也让张宝张梁二人松了口气,就连他们身后那几万贼军也自觉逃出升天。
刚下令军士放慢脚步,骑在马上的张宝忽然右侧不远处的树林中,朦胧中冲出无数身影。还未等他看仔细,就见无数星星火光出现在那些身影手中。
“不好!”张宝的惊呼声才刚刚响起,就见一片火星腾空飞起,瞬间笼罩向黄巾残军的头顶。
“啊!”
惨叫声中,无数黄巾士卒被那突如其来的火箭射中。而他们身上引燃衣物的火光,又成了下一波攻击的最好目标。
突遭袭击的黄巾军乱成一团,直到第四轮火箭落下时,才在各自大小头目的弹压下,向西逃亡。然后,此刻他们的身后,那片小小的树林后,却想起了隆隆马蹄声。
数千战马,正如黑夜中的死神般冲出树林,直杀向乱军的中后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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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破二贼平定颍川()
眼见飞速靠近的黑甲铁骑,张宝张梁二人,差点把自己的眼珠子瞪出来。就是他们两个是毫无才能的军事白痴,也知道在平原上,一支只剩下轻装备的步兵,遇到全副武装的枪骑兵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二哥,快走!”张梁的反应明显要比张宝快,后者还在发呆的时候,张梁已经一拉他的手臂,死命拍打战马向前逃去。至于那些什么亲卫,什么部下,根本就丢在脑后。
黄巾军中本就缺乏战马,此时又是仓皇出逃,除了少数几个亲卫能身骑战马跟随二贼之外,其他人等无不是靠两条腿走路。别说是能够追上张宝张梁,就算是想跟在他们身后吃灰,也绝无可能。
黄巾军再次发挥出打仗不行,逃跑一流的特长。还不等那些骑兵冲阵,就已经哇哇乱叫着四散而逃,只是这一次他们打错了算盘。
数千骑兵接近黄巾军之后,并没有直接向中央冲阵,而是在各自将领的统帅下,一路向左,一路向右,迅速形成一个硕大的包围圈,将三四万黄巾军围在其中。凡是想要靠近这道包围网的贼军,必有一骑策马而上。散发死亡气息的寒光过后,鲜血冲天而起,带走脆弱的生命,只留下一具失去灵魂的残骸。
黄巾军士卒也不是傻瓜,眼见着根本冲不出去,而远处那些手持弓弩的官军,又已经列着整齐的队形缓缓逼近。那些官军手中的弓箭虽已上弦,可却始终蓄而不发。很快,有机灵的黄巾军士卒丢下手中的刀剑,跪在地上大声呼喊:“我等愿降,我等愿降!”
既然有人带头,剩下的人自然是有样学样,不一会,除了几个冥顽不灵的凶徒还紧捏着手中的武器,恶狠狠的等着策马围绕在周围的官军骑兵之外,数万黄巾尽数归降。
太史慈停住战马,抽出背后的硬弓,将腰间的箭囊横摆在腿上,开弓上箭,抬手就射。众人只能看到一团裹夹着淡淡绿芒的光团,刹那间飞跃数百步之远,没入一名依旧站立的黄巾凶徒咽喉。
“将军神射!贺!”
一名百人将高声喝彩。
“贺!”
千军万马声震长空。
又抽一箭,相同的动作,相同的姿态,同样冰冷的目光下,同样匪夷所思的箭矢,再次没入另一名黄巾士卒的额头。
“贺!”
又一次,全军上下同声喝彩。
如此神乎其神的箭术,让那些依旧站立的黄巾士卒,不由心胆俱裂。三名悍不畏死的凶徒,互相对视一眼,高举手中长刀,狂喝一声:“杀!”竟直扑向太史慈。
东莱太史子义凛然不惧,似乎丝毫不将他们放在眼中,不紧不慢的从箭囊中又抽出三根长箭,同时搭上弓弦。一声轻鸣过后,三箭齐出,各自扑向不同的目标。让人费解的是,明明三名凶徒所站位置前后不一,但那三根长箭竟同时命中咽喉要害。
嘴中吐出血沫,却发不出一丝声息,只能翻着白眼,带着些许无奈和无尽的恨意,仰天倒地。
如此一幕,不光是那些黄巾士卒双股打颤,满眼恐惧,就连一旁的官军将士们都是一阵冷场。坦螅淙欢鸬暮炔噬负跻鹚斓亍?
再也没有一名黄巾士卒敢于站在太史慈的面前,偌大的战场上,哪怕是上千米外,原本站立之人都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恐惧,掩饰不了求生的渴望,坐倒在地,垂头丧气的松开了手中的武器。
“太史将军辛苦了。”在官军士兵们开始打扫战场的时候,负责统领两万步卒的田丰,在亲卫的保护下,来到太史慈身边,笑意满脸的恭贺太史慈。
“主簿大人严重。”太史慈回了一礼,随即将目光投向远方,轻声说道:“也不知道参军大人那边战况如何。为求不让二贼逃跑,一万步卒分为十队各守一方,大人身边只有千骑”
“太史将军无忧,张将军,两位赵将军,两位曹将军虽各自统帅兵马镇守一方,但老师身边依旧小管亥回护。以此刻张宝张梁二贼的能力,想要威胁到老师,绝无可能。”田丰自信的说道。
“嗯”太史慈点点头,忽然目光坚定的说道:“此处就赖主簿大人统领,慈往参军大人处一行!”话音落下,太史慈一拍战马,只带着身边五十骑亲卫飞马奔驰而去。
望着太史慈离去的身影,田丰面带笑意,轻声说道:“老师身边,尽皆忠义之士,让人不得不羡慕三分。”
“陈大叔,我困了。”将手中口袋里最后一根鸡腿啃赶紧之后,同坐在马上,被抱在怀里的小管亥揉揉眼睛抬头望向陈涛。
“那,最后一包了,慢点吃。”陈涛无奈的从马背囊袋中拿出一包松仁,送到小吃货的手中。前一秒还差点闭着眼睛从马背上栽下去的小吃货,此刻已经双目瞪大,精神抖擞的接过了松仁,迫不及待的送入口中。
“哎,就算是十二年没吃饭,这些天也该都吃回来了吧。”陈涛苦笑着摇摇头。
“报,探马来报。三十五骑接近,距离十里。”背插小旗的传令官飞马到陈涛面前,抱拳大声说道。
“嘿,果然没有猜错。那张宝张梁二人,也不算蠢,起码逃命很有本事,知道南北多山,周围数百里又大多荒芜。若是弃马进山,怕是再也走不出来了。等在这里果然没错。”陈涛轻笑一声,抬手拍拍小管亥的脑袋。
“陈大叔,我知道了,你都说过几十遍了。若是一会有人冲出阵去,我就杀了他。若是没有,我只管吃自己的。”小管亥不满的嘟囔道。
“好好,记着就好,吃吧。”陈涛也不多话,宠溺的摸摸管亥的小脑袋。
说起来,这小吃货会如此无法无天,也和陈涛的宠溺分不开。当初,女王曹孟德刚来时,小管亥被赵灵儿的美食所诱,让这小萝莉撑场子大骂女王大人,气得女王大人要揍小萝莉。哪想到正好遇到陈涛路过,抬手就让赵云制住曹洪,自己狠狠瞪了一眼女王大人之后,一言不发的抱走了小萝莉。此后三天,陈涛硬是没有理会过女王大人半句。自此以后,女王大人也沦落到只能靠美食去诱惑小萝莉的地步
十里路程飞马之下,片刻就到。当慌不折路的张宝张梁二人,率着可怜的几十名亲卫发现远处有朦胧人影时,无数火把在他们眼前瞬时亮起。只见千军丛中,一名青衫文士,怀抱着一个埋头大吃的小丫头,策马在上百亲卫的护卫下,缓缓走出阵来。
那青衫文士抱起双拳,遥遥对着张宝张梁二人一拱手,朗声道:“在下涿郡陈涛陈随波,见过地公将军、人公将军。还请二位将军随在下往颍川大营一行。”
“放屁,狗官休想活捉我等!”张宝脾气急躁,大怒着喝道。
“哎,为什么有的人总是喜欢敬酒不吃吃罚酒呢?”陈涛无奈的摇摇头,抬手一直,厉声大喝道:“张宝张梁,你二贼恶贯满盈,若还敢负隅顽抗,今日就是你等的死期!”
话音落下时,陈涛身边的上百亲卫,张弓搭箭,遥指二贼。而周围数百铁骑,长枪竖起,战马焦躁不安,似随时会发动冲击。
“二哥,狗官人多势众,不要与他废话,快撤。”张梁沉稳许多,拉住张宝就要调转马头。却没想到,身左,身右,身后,同时奔出上百骑兵,竟已将他们封在不过千米的狭小范围中。
“三弟若是怕了,你便下马向那狗官求饶。二哥我,就是死也不做那阶下囚!”张宝眼见已无路可退,顿时激起了他的凶性。也不与张梁废话,一拍战马挥舞着手中的九环大刀,直向陈涛冲去。三十多骑中,有一半忠于张宝的亲卫,当下各自抽出腰刀长矛,紧跟在张宝身后策马而出。
张梁脸色数变,最终一咬牙,高呼:“二哥小巧梁也!你我兄弟二人,生则同生,死则同死!”说完带着自己的亲卫,拍马追上张宝。
“好!教那狗官看看我张家兄弟的豪气!”张宝见张梁追来,像是得了千军万马,顿时豪气大增。
三十余骑,冲击上千铁骑的包围,若是换成赵子龙尚且有三分可能,可他们只是张宝和张梁罢了。
见二贼犹做困兽之斗,陈涛将手挥下,周围亲卫们顿时百箭齐发。别小看这些不出名的亲卫,作为保卫陈涛的最后一道屏障,无论是虎牙妹子还是赵家兄妹,又或者是太史子义,几乎每个人都悉心教导过他们弓马武艺。光以箭术论,这些亲卫各个都能担当起神射手的称号。
眼见弓矢迎面袭来,张宝张梁二人手中九环刀镔铁枪舞成一团,竟成功打落箭矢。只是他们身后的亲卫却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三十多人中,最终只有四人成功突出。
双方距离本就很近,再加上马速迅疾,此刻已不容陈涛身边的亲卫们再射一箭。可他们也不慌忙,弃了手中的弓弩,抽出长刀,将陈涛团团围主。对于他们来说,张宝张梁是生是死都不重要,唯一重要的就是保证陈涛安然无恙。
与那些亲卫不同,手持长枪的铁甲骑兵们则跟随在箭矢射出,便已经策马迎向张宝张梁。
二贼自知今日必无幸理,口中狂喊着飞马扑向陈涛,似乎还想将他拖来垫背。而那些铁甲骑兵们却是一声不吭,排列着早已经演练过无数次的紧密阵型,从各个方向围拢过去。
双方刚一交手,张宝费劲全身力气,架开一柄刺来的长枪,可还不等他反应,四五柄同样犀利的长枪,就已经穿透了他那身尽量的将军铠透体而出。
突着死鱼般的眼睛,张宝喉头发出一连串不明所以的呜咽声。似是在诅咒陈涛不得好死,又似在懊悔当初举起反旗,翻身掉落战马。
大字形仰面躺在地上的张宝,瞪着半空中隐约可见的明月,感受着气力一分一毫离开自己的身体,最终张大嘴巴,像是要说什么,但却什么声音也未发出,抽搐两下,再无声息。
此前幸运冲破箭雨的四骑黄巾亲卫,几乎在张宝被刺的同时,各自伤到要害,跌落战马。唯一剩下的张梁,因较为靠后,才逃过一难。然后,这也不过就是苟延残喘。
当数十骑围绕在他身边,即将发动致命一击时,脸色苍白毫无人色的张梁丢掉手中镔铁枪,狂喊一声:“梁愿降,梁愿降!”
黑甲骑兵们手中的长枪并未因张梁的呼唤而停止,数十支寒光闪烁的长枪,同时探出。
正当张梁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却见那些长枪从他的腋下腰侧擦过,形成两个巨大的交叉枪架。忽然一股巨力传来,几个时辰前还威风凛凛统帅二十余万大军的人公将军张梁,已如死狗般被枪架抬起,四肢身躯落在半空,丝毫动弹不得。
“参军威武!”
“参军威武!”
“参军威武!”
响彻天地的欢呼声中,肆虐司隶、冀州长达半年,屠戮、裹夹百姓无数,让数百万良善乡民家破人亡的黄巾贼首张宝张梁二人,最终于此无名荒地,一死一擒。
不绝于耳的欢呼声中,陈涛越过众人的身影,远远望见,一道娇俏的身影,正策马狂奔而来。他的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丝令人倍感亲切的笑容
大汉中平七年六月下旬,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儁,幽州参军同别驾陈涛,率部十万,于长社火烧黄巾大军。此役,杀敌七万余,擒获一十七万。贼酋张宝身死伏法,贼酋张梁生擒被囚。自此,肆虐司隶冀州等地数月之久的黄巾主力被完全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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