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太史慈无恙,陈涛心中安稳不少,却也不急着冲入院内,反是向周围百姓拱手行礼,询问起其中内情。
或是见他衣着华丽,又或是实在不岔院中男子的所为,一名上了年纪的大爷,拉着陈涛悄悄走出几步,这才带着几分小心说出实情。
原来太史慈母女二人,本居住在离城二十余里的一处小村庄中。太史慈从小就有勇名,几年前又随一名道士外出游学,直到去年末才回到家中。
这近一年来,青州黄巾四起,贼寇横行,北海太守孔融广招天下闲事,多次出兵清缴境内流寇,太史慈身入军中凭借一身武艺,数次立下军功,孔融也多有赞叹。为让其安心军中效力,孔融使人接来她老母,又赐下这座小院供其生活。即便是平日里,也多有接济。
孔融如此作为,不管目的为何,毕竟是对太史慈家施以恩惠。太史慈的母亲本是官宦家小姐出身,知书达理,又深感孔融之恩,便让太史慈安心为孔融效力,以报其恩惠。正因如此,这才有之后单骑突围求援种种。
可就在数月前,青州战局糜烂,黄巾大军四处攻城略地,青州六郡国竟有五处被黄巾军攻占,仅仅北海一地暂时幸免。在州府临淄被攻破前,刺史龚景率着残兵退往北海,城中的大小官员富商门阀等等自然也在其中。其中,便有一王姓豪门。
说起这王家,据说是山西太原王氏的分支,本家在大汉朝可算是数一数二的上等豪门。家族中不但有多人在朝担任各地主官,更出了名叫王允王子师的才子。而在院中耀武扬威的年轻男子,正是王子师的内侄王平。
此人在临淄时就是一个凭借家中权势,横行乡里的纨绔子弟。像这种人,若是在京师洛阳,或许还会收敛几分,可在青州仅凭他的家世,又有几个官员敢对其呵斥?青州刺史龚景此人,本就是靠阿谀奉承行贿卖好才得到刺史之位。若要他为了区区几个受了冤屈的贱民,就去得罪朝中显贵家眷,那是想也别想。也正因此,王平的气焰一天比一天嚣张,在临淄多有恶名。
虽然临淄老家被黄巾军占去,可逃来北海的王平也没安分两天。一次偶然的机会下,让这王平遇上了国色天香的太史慈。一时之间惊为天人的王平,自然是做了纨绔子弟该做的事情,二话不说就准备让身边的狗腿子把太史慈抢回家去做小妾。
太史慈是何人?不说一身武艺,就算是其嫉恶如仇的个性,也觉不会让王平得手。羞怒之下,太史慈出手狠狠教训了王平一顿,差点没把他双腿打断。
按说,有此一劫,那王平也该偃旗息鼓,绝了心中那份龌蹉。可没想到,此人是色胆包天之辈。既然无法强行将太史慈掳回家中,他便又想出迂回行事的“妙计”,整天开始纠缠起太史慈的母亲。竟然数月之间,上门提亲二十余次。
本来按照王平的想法,一个寡居的老妇人,在他的威逼利诱之下,自然是手到擒来。在这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如天的时代里,一旦只要太史慈的母亲收下婚书,那么太史慈除非是做出不孝之举,否则就必定落入王平的掌心。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太史慈的母亲竟然深明大义,深知王平的为人绝不是自家女儿可以托付终生的良配,不管王平如何纠缠死活不从,让那王平又气又恨。
北海被围,太史慈单骑突围之后,王平确实安分了一段时间。可前几日,北海之围被解,太史慈再回北海军中之后,那王平的心思就又活泛起来。今日,正事那不知死活的纨绔,带着一众手下狗腿,再次杀上门来,对太史慈老母纠缠。
听罢老丈的解说,陈涛摸摸鼻子有些想笑。来到这东汉末年也已经一年有多,可如此狗血的事情他还是第一次碰上。仔细想想,自己身边一众人多是国色天香的美人,更何况如今朝政糜烂,各地恶霸横行,直到如今才遇上色胆包天之辈,也算是奇迹了。
王子师是谁陈涛不知道,但王允的大名,他却是十分清楚。虽然不清楚现在王允是否已经是大汉司徒,但陈涛可以肯定那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可那又如何?对陈涛来说,不管是汉灵帝还是王子师,都只是路人甲和路人乙的区别罢了。
“走,别让子义等久了。”陈涛一挥手,带着众人便向太史慈家中走去。
才刚上台阶,守卫门口的三四名狗腿子便冲上前来,狐假虎威的喝道:“哪里来的小子,还不给大爷滚哎呦。”话还没说完,几人就已被陈涛所带的亲卫,一顿拳脚打到一边。
陈涛所带的亲卫,都是涿郡军中精选出来的大汉。平日里更是多受到赵云张飞等人的指点,虽然不能说武艺天下无双,但也不是一般武者所能相比。更何况,出身军伍的亲卫,身上自然带着沙场征战中激发的几分杀气,哪是这些狐假虎威的狗腿子所能相比。
门口的动静立刻引起了院中众人的注意。小小的院子里,此刻站着二三十人,除了被围在中间的太史慈,周围众人多穿仆役服饰,只是腰间也悬着刀剑兵器。
眼见陈涛等人二话不说,就将三四个狗腿子打翻在地,这些家奴顿时刀剑出鞘围了上来。
王平虽然是个纨绔子弟,但是却也有几分眼色。眼见陈涛气度不凡,又身着一般百姓不能穿着的绢衣,还以为是哪里来的门阀子弟。当即便挥手先制止住一干手下,脚步虚浮的走上前,假惺惺的对陈涛一拱手,开口问道:“不知兄台何方人士,为何出手伤我家奴?”
陈涛实在懒得搭理这三角眼龅牙歪嘴的丑汉,笑着对太史慈招招手:“子义走的如此急,让涛好不容易才追上呀。”
太史慈一见陈涛,不知为何原本急躁的心立刻平静下来。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陈涛算无遗策的沉稳,早已经让她心折。如今见他赶到,太史慈顿时面色放缓,笑容也出现在其娇美的脸上。
“先生,慈心念老母,倒是让先生辛苦了。”推开身边的狗腿子,太史慈走到陈涛面前。
轻轻一拍太史慈的肩膀,陈涛把头靠到太史慈的耳边,轻声说道:“内里详情涛已略知一二,子义一会只看不语,且看涛收拾此人。”
小小的耳垂在陈涛的言语中被气息所动,一阵麻痒顿时让太史慈周身泛起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是醉酒一般,太史慈竟觉得浑身无力,险些倒在陈涛的怀里。一时之间,面红耳赤,只能勉强点头表示知晓。
陈涛也未注意太史慈低着脑袋娇羞不已的样子,反倒是身边的赵灵儿撅着小嘴,心中不满的暗自想道:这大恶人又作怪,哼哼。
一旁的王平见陈涛与太史慈亲近,平日里拒人千里之外的太史慈,此刻就像个小媳妇一样乖巧,不由心中大怒。更见陈涛周围的赵灵儿美艳无双,虎牙妹子又是别有风情,就连小管亥也是娇俏可人,心中更是嫉火中烧,恨不得立刻左拥右抱,将几个小美人带回家中。
可还不等王平发话,陈涛就已经斜着眼睛扫视周围众人,不屑的把手一挥说道:“本少爷横行幽青二州,还从未遇到敢和本少爷抢女人的傻逼。来人啊,先把这些贱奴丢出去。”
陈涛话音刚落,周围十名亲卫当即上前,根本不用虎牙妹子等人出手,赤手空拳抢入那些狗腿的刀剑丛中。一阵拳脚翻飞之后,除了王平身边还剩下三名战战兢兢的狗腿之外,其余众人竟皆被打出门去。
“你,你,你可知我是谁?”王平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从没见过的华服公子竟然比自己还要嚣张,二话不说就把自己一众手下打出门外,只能色厉内荏的想要靠家世压住对方。
“你什么你,谁管你是路边的哪条野狗。凭你也想跟本少爷抢女人?”陈涛斜着眼睛不屑的望了他一眼,双手将身边的虎牙妹子和赵灵儿左右抱入怀中,得意洋洋的说道:“看到没,她们是本少爷从涿郡抢来的。先前也是一万个不肯,如今还不是对本少爷千依百顺?如今太史姑娘也被本少爷看上眼了,今日正准备上门拜见老娘,你这条野狗,不知好歹,还不给本少爷滚!”
陈涛心里爽呀,一直都羡慕斗鸡遛狗,欺男霸女的纨绔子弟,如今总算也是过把干瘾。如果左右腰侧两只小手,不要掐着他的腰肉转圈圈,那就更好了。
王平先是面现惊怒,但随即却三角眼一转,脸上带着笑容,把手一拱道:“哈哈,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没想到兄台也是同道中人。兄台的眼光果然不错,这些小娘子个个美如天仙,兄台好福气。只是,兄台已是左拥右抱,这姓太史的小娘子不如就让给兄弟我吧。嘿嘿,若是兄台愿意,小弟愿出千贯赎买兄台身后这名小娘子。如何?”说着,王平把色眯眯的目光落到了小萝莉管亥的身上。
小萝莉虽然不善人情,但也不傻,一见那王平恶心的目光在自己身上转来转去,顿时吓的小脸发白,拉着陈涛的衣摆躲在他的身后。
陈涛见那王平,不光不肯乖乖滚蛋,还把主意打到小萝莉的身上,顿时大怒,双手放开双姝,抬手指着王平大骂:“放你个狗屁。连少爷本边的女人都敢打主意,给我打!”
亲卫们才不管那王平有什么家世,既然是陈涛发话了,哪里还有半点迟疑,更何况,这些军中大汉,最恨的就是欺男霸女的恶贼,当即不发一言上前三拳两脚把几个家奴收拾了之后,数人围着王平拳打脚踢,将那自以为是的纨绔子弟打得满脸鲜血直流,也不知道打落几颗门牙,直让他抱着脑袋在地上苦苦求饶。
“把他给我丢出去。若是下次再遇上,就打断他的腿!”陈涛眼见火候差不多,当即让亲卫们把打成猪头的王平丢出门外。可怜嚣张成性的王平,竟然连放下几句门面话都不敢,在一众家奴的搀扶下,仓皇逃离。
让人关上院门之后,赵灵儿娇笑着对陈涛竖起大拇指:“大恶人,你果然是大恶人,得了离魂症之前,你肯定是个欺男霸女的坏蛋。嘻嘻。”
“嘿嘿,小娘子,要不要跟本少爷去乐呵乐呵?”陈涛怪笑着单手抬起赵灵儿娇俏的小下巴,顿时让这天不怕地不怕的野丫头满脸羞红。
“你,你,小心我揍你。”小丫头手足无措,一下打开陈涛的手,跑到虎牙妹子身边,抓着她的手腕撒娇道:“翼德姐姐,大恶人欺负我。”
“哈哈。”陈涛一阵畅笑,就连身边的亲卫看到小赵将军小女儿家的样子,也是偷笑不已。
“今日多谢先生解围。”太史慈上前一步,拱手恭敬的对陈涛说道。
陈涛摆摆手,却正色说道:“子义家慈可有恙否?”
第五十一章 离北海赴冀州()
听闻陈涛的话,太史慈面色一暗,但还是开口回道:“家母本有气急之患,如今又常常受那王氏子弟的纠缠,今日又有发作。'77nt。千千'(;8;0;0;小;说;网; ;W;w;w;.;8;0;0;B;o;o;k;.;N;e;t; ;提;供;T;x;t;免;费;下;载;);幸好,旁侧就有孙医师居所,这才能保得平安。”
虽然太史慈嘴上说的平淡,但从她的语气中,众人也能知其心中牵挂。只不过,这毕竟是她的家事,就连陈涛也得避嫌,不可深问。
赵灵儿无所顾忌,满不在乎的说道:“小丫头,你的武艺不在本小姐之下,为何不揍那姓王的?”
太史慈苦笑一声,难得不与赵灵儿争锋相对,幽幽说道:“原本那纨绔前来纠缠,我母对其也不假颜色。慈厌烦其人纠缠不清,也曾想过将此事禀明太守大人。只是我母却不**慈如此。母亲曾言,太守孔大人对我家多有关照,若是此事被太守大人知晓,以孔大人的为人,必对那无耻之徒呵斥。只是,山西王氏乃是显贵之门,万一那无耻之徒从中挑拨,平白为孔大人竖立强敌。慈思之,所言甚有道理,因此”
众人这才明白,为何以太史慈的武艺,竟然会受困一小小的市井纨绔。
说来也是,此时的大汉朝为门阀势力所把持。寒门弟子,哪怕是有经世之才,若不得门阀中人的赏识,又或者是不愿攀附权贵,想要为朝廷效力也不过是个笑话。就好比陈涛,最初若不是田丰推荐,根本不会入刘焉的眼中。即便是如今,陈涛依旧能够从青州大小官员的眼中,感受到他们对寒门弟子的不屑。
太史慈虽然武艺出众,又有太守孔融的关照,但是在北海城中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伯长。说来确实可笑,如幽州邹靖之流,出身门阀贵族,加上善于逢迎上司,竟能做到幽州武将第一人。( )可如太史慈这样有真才实学的顶级武将,却只能统管寥寥数人,做个小小的伯长。也难怪,当日涿郡大军遭遇黄巾军时,陈涛让其帅军一千,太史慈会惊喜交加。
略微思考一阵之后,陈涛说道:“气急之兵很难根治,平日让伯母多服用一些银杏茶,会有一定的帮助。子义如今在北海也不得志,我等又毕竟不是青州之民,终有离去之日。若是子义不弃,不妨将伯母送往涿郡。虽不能说让伯母从此无忧,但只要涛在涿郡一日,必能保伯母一日。不知子义愿否?”
认真说,太史慈的为人陈涛很喜欢。太史慈是个类似赵云的武将,对忠义看的很重。若不是如此,以她在北海的经历恐怕早就已经弃了孔融,出走他方另谋出路。如今,借着王平之事,陈涛也算是抛出了橄榄枝,对她正式招揽。
听闻陈涛的话,太史慈面上先是一喜,随即又流露出犹豫之色,半饷才咬咬牙说道:“先生对慈如何,慈心中明了。只是家母尚在,如何决定去留尚且需要家母抉择。请先生恕慈”
陈涛不介意的摆摆手:“不管如何,自然是要伯母同意,否则涛不就真成了欺男霸女的恶霸了。”
陈涛的话,引的众人一阵轻笑,原本有些僵硬的气氛也有所缓解。当下,陈涛不再劝说太史慈,而是和张飞等人一起,去里屋拜见太史慈的母亲。
虽然这栋小院不大,里面的陈设也大多显得陈旧一些,但是还是可以从赶紧整洁的环境看出,太史慈母女两人的用心维护。只是从床上那些带着补丁的被辱上,众人不免心底唏嘘,想来两母女的日子也过的比较拮据。
太史慈的母亲看起来五十来岁,此刻刚喝了孙医师开的药,沉沉睡去。陈涛等人也不打扰,稍后便告辞离去。
离开太史慈的家,一路上众人也有些沉默。毕竟遇到如此事情,再加上亲眼见到了太史慈生活的环境,就连两个小丫头也没了继续闲逛的心思。
“大恶人,那小丫头虽然可恶,但是但是总之,你得想个办法让她跟我们一起走。”赵灵儿咬咬嘴唇,好半响才说出这句话。
知道赵灵儿心中在想些什么,陈涛拍拍她的小脑袋,轻笑着说道:“子义可比你懂事多了。若是她心中不愿,即便是我设计让她跟随我等,最终还是让她心中遗憾。你也不想看到子义,整天愁眉苦脸心绪不宁的样子吧。一切随缘吧。”
“哦”小丫头是懂非懂的点点头。
当众人回到孔融安排的临时住所时,只见北海太守府中的一名书办,正守在门口,眼见陈涛等人,便急步上前,一躬到底说道:“太守大人有急务召见陈大人,可否请陈大人移步太守府?”
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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