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急忙上前拉住,那董承必然会被打个满脸桃花开。
“够了!”刘协一脸铁青的怒声喝道:“此处乃是朝堂,尔等皆为朝廷重臣,政见不合也是常事,如何可动起手来?还不都给朕退下!”
眼见刘协发怒,曹女王撇撇嘴,在荀彧等人的拉扯下,这才堪堪跪了下去。
刘协见众人跪倒,内心怒气不但没有平息,反而越发高涨,一拍龙椅喝道:“看看你们这些丞相大人提拔的人才,个个都不将朕放在眼中,难不成还想要学那王莽造反不成?!”
刘协的话刚一出口,荀彧和戏志才脸色立变,刚想要出声辩驳,就见武将之中又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冲了出来:“小协儿,你最近是怎么了?以前总是听你说主公乃是大汉栋梁,如今怎么变成王莽了?小协儿你变了哦。”此人正是安西将军、羽林军统领,陈涛麾下年纪最小的将领,管亥。
听闻此言,刘协一愣,脑袋中瞬时就想起之前陈涛种种,可才不过几息,脑中便一阵剧痛袭来,让他差点昏厥过去。
“退退朝!”刘协捂着自己的额头,像是逃跑般从龙椅上站起,跌跌撞撞的向后殿而去,只留下一众文武大臣面面相觑。
眼见刘协已经离开,文臣之中,老臣杨彪望了望刘协离开的方向,又看看荀彧等人,不着痕迹的轻轻摇头,心底暗叹一声向殿外行去。一旁的王允则是一脸忧郁之色,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是一言不发默默离开。朝会就在如此剑拔弩张的气氛下,不欢而散。
曹女王、管亥这样的武将,自然不会将事情放在心上,也不多说什么,直接离开大殿。而荀彧和戏志才则对望一眼,随即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
回到丞相府中,荀彧深感无力的颓然坐在案几后,拿起一份文书,刚想打开,却又叹息一声轻轻放下。
“文若无需如此。”轻柔的劝慰声中,一杯香茗递到了荀彧的面前。
“是志才呀。”荀彧抬起头认清来人之后,苦笑一声,接过香茗随即说道:“陛下如今年纪日长,日渐有了自己的主见。主公也曾说过,若是能够满足,便尽量满足陛下的要求。可是,如今帝都防备森严,羽林军已达万人规模,若是再要按陛下之意,组建一支五千人的重甲铁骑,这费用”
戏志才点点头说道:“财政之事,忠自是知晓。文若你已数次入宫,将去岁的财政收支交于陛下,可陛下却依旧坚持要组建虎贲营,这其中之意,文若可曾想过?”
听闻戏志才的话,荀彧面色一僵,默然不语。
戏志才仿佛没有看到荀彧的表情,自顾自的说道:“忠投效主公麾下时,陛下与主公如何,忠岂是没有见过?但如今的陛下”戏志才摇摇头,叹息不语。
荀彧转着手中的茶杯,螓首低垂,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主公一心想要为大汉尽忠,不管是民政还是军事,都极力将权柄集中。外人看来,像是主公极为专权,可你我还能不清楚主公的性子?若不是主公早早已经准备将这些权柄交给陛下,如何会这样做?按主公的性子,若真想要把持朝政,早已经把这些权柄分化给我等,如此一来,即便有一天他离开,陛下想要收回,也是件难事。”戏志才叹息一声,接着说道:“可惜,陛下已经等不及了。如今所谓重建虎贲营不过是想要抓住兵权,其实陛下也不想想,即便是给他五万大军,他又找何人来统帅?”
“志才,不要说了。”荀彧抬起头,面带无奈的说道:“陛下心中的想法,我等还是不要胡乱猜测。待明日,彧再进宫一次,希望能够得到陛下的谅解。”
戏志才无奈的望了荀彧一眼,心中叹息一声,只得点点头。只是,她很清楚,荀彧怕是又要无功而返。
皇宫中,刘协脸色苍白,扶着额头,背后冷汗直流。此刻虽然已不像之前那么头痛欲裂,但不知为何,他只觉得自己心中空空荡荡,像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一旁紧张关切的太监,几次想要招呼御医,都被刘协拒绝,此刻正愁眉不展,不知该如何是好。正在此时,御书房门外的小太监喊道:“宗正刘大人请见。”
“让刘爱卿进来。”刘协端正一下坐姿,沉声回道。
御书房的大门打开,刘艾走入其中之后恭恭敬敬向刘协行礼,而此时随身伺候刘协的太监也已经步出殿外,悄悄将殿门关上。
“陛下今日说话,可是过了。”见那太监已经走出,刘艾轻笑一声,靠近刘协几步。
刘协面色一僵,其实连他自己都知道,即便是真心厌恶陈涛也不该在朝堂上如此言语,但此刻被刘艾点破,他也拉不下脸面来认错。
“不过,陛下今日之言,也有好处。”刘艾话锋一转。
“此话从何说起?”刘协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的说道。
刘艾笑了笑,正色说道:“陛下乃是大汉正统,当今的九五至尊,而那陈涛即便权势熏天,也不过是陛下的臣子。以前,或许有不长眼睛的奸妄小人倒向陈涛,但那也是因为在他们看来,陈涛颇受陛下的信任罢了。如今,陛下言明陈涛以不像之前简在帝心,那些墙头草们想必也会好好思量。待到将来,陛下再与陈涛发难之时,这些墙头草会调转风向站到陛下身边。”
“那些成熟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多一个,少一个,又有何妨。”刘协摇摇手说道。
刘艾淡然说道:“若是托付军国大事,这些人自然是不当大用。可若是朝臣倾轧,这些人可是大有用处。就算是给陛下摇旗呐喊以壮声势,这些人也不可缺呀。”
刘协想了想,似懂非懂的说道:“宗正之意,朕明白了。只是,如今朕不慎说出心中之言,若是那陈涛有了防备,可如何是好?”
刘艾摇摇头说道:“陛下无需担忧。陈涛虽是奸猾,但却智计过人,若说他对陛下没有防范之心,绝无可能。既是如此,那陛下说与不说,又有何不同?陈涛与董卓之流截然不同,董卓之流出生草莽且小人得志,一旦掌握大权只会任意妄为,完全不顾天下声讨。而那陈涛却珍稀羽翼,每每做出事来,皆会先后思量,不给人以言论攻击的机会。以微臣看来,即便是陛下当面辱骂他,他也绝不会在人前与陛下为难。”
听完刘艾的话,刘协似乎安心了不少。片刻之后,刘协面色有些犹豫,张了几次嘴,想要说什么,但却始终未曾言语。刘艾一见,心下好奇,便问道:“陛下可是有什么想说?”
被刘艾点破,刘协也不再犹豫,轻声说道:“宗正,这些日子朕总觉得往事越来越模糊。今日管亥言及朕心已变,朕忽然想起,人皆言朕当初被袁绍囚在南皮,之后乃是陈涛所救,可为何朕就是想不起来其中细节?”
刘艾面色一僵,但很快恢复常色,只听他正色说道:“此皆陈涛谋算也。”
“哦?宗正知其奥妙?”刘协抬起头盯着刘艾问道。
刘艾面不改色,看似语重心长的说道:“那陈涛本是幽州涿郡一贫户出生,黄巾之乱中建有微末之功,后灵帝见其微有才华,这才提拔成陛下身边的侍读。此后董卓乱政,少帝又被逆贼王越刺杀,陛下也被其劫往南皮。如此种种,才有了陈涛晋身的机会。当年,袁绍号召天下群雄围攻司隶,陈涛焦头烂额,哪有心思去营救陛下。陛下得以脱困,多亏忠义无双的冀州刺史韩馥!陈涛奸邪,见陛下被韩刺史送回司隶,众目睽睽之下,他又如何能够拒绝?便顺水推舟,大肆鼓吹乃是他营救陛下。一来可让陛下对他心怀感激,二来可以让天下传颂他的贤名,三来又可以将陛下挟持在手中!想那韩刺史,立下如此大功,却没有丝毫封赏,甚至都无法留在洛阳朝中,只能回到邺城郁郁,都是那陈涛担心他对陛下言出真相罢了。”
“那陈涛竟如此可恶!包揽大功不说,还让忠臣不得见朕,实不当人子!”刘协一拍桌案,满脸怒色。
刘艾低头,嘴角微微上翘,轻声劝慰道:“陛下暂息雷霆之怒。如今最重要的就是掌握住兵权,只要将陈涛手中的兵权收回,他不过是一个文弱书生罢了,要杀要剐还不是陛下一言决之!”
“哎,若是如此容易,朕还会这么头痛吗?”刘协轻叹一声,摇摇头说道:“别说现在朕连虎贲营都无法得到,就算到手又能如何?羽林军一万精锐皆在管亥手中,外人休想插手半分。城防军三万之重,全在曹家贱人掌控之中,若朕有所异动,怕是顷刻之间就能攻下宫城。更何况,城外尚且有陈涛麾下精锐步骑大军。哎”
“虽处境艰难,但陛下也不是没有机会。”刘艾神秘一笑。
“哦?宗正快快说来。”刘协来了兴趣,急切追问。
刘艾上前几步,走到刘协的跟前,伏身在其耳边窃窃私语。
“这刘备倒是有趣,不去徐州陶谦处,竟然千里迢迢来到司隶?”陈涛将手中文书递给郭嘉,笑着说道。
接过文书,郭嘉扫视一番之后,秀眉微微皱在一起,沉默不语。
“嗯?奉孝这是为何?”陈涛眼见郭嘉反常的表现,心中有些奇怪,便出口追问。
郭嘉沉思片刻之后,一双玉手玩弄着手中文书,嘴角上翘,忽然开口答非所问道:“不知主公今后志向是成就帝王伟业,还是做那名臣肱骨?”
陈涛眉头一皱:“奉孝想要说些什么,直言无妨。”
郭嘉也不再卖关子,直接说道:“若是主公想要成就帝王伟业,便下令虎牢关徐荣将军,只许那刘备和孔融带身边近卫百人进入司隶。入洛阳之后,便将其杀之!”
陈涛的眉头皱的更紧,盯着郭嘉一语不发。
郭嘉似笑非笑的看着陈涛说道:“不过,主公必然是不会如此。所以,嘉只能说,若是放那刘备入了司隶,主公必须要回洛阳镇守,否则悔之晚矣。”
“奉孝姐姐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小吕布坐在一旁,好奇的望着郭嘉。
郭嘉伸手摸摸小吕布的螓首,轻笑着说道:“奉先,若是有人想要杀主公,你会如何做?”
“那还用说?”小吕布抬起小拳头,使劲挥舞了一下,恶狠狠的说道:“一拳打成肉泥!”
“若那人,是皇帝呢?”郭嘉双眼中精光一闪。
“皇帝?”小吕布一愣,“可是小协儿?小协儿为何要杀主公?”
郭嘉不语,小吕布却一脸正色的说道:“管他是谁,就算是小协儿,若是要杀主公,我也一拳把他打成肉泥!”
听闻此言,一直保持沉默的陈涛,终于变了颜色。
郭嘉却一阵娇笑,冲着陈涛眨眨眼,一半打趣,一半认真的说道:“主公可曾听清楚?细数主公麾下文武之才,与小协儿这般想法的可不在少数。若是主公心中犹豫不绝,将来怕是会多生事端。”
陈涛长叹一声,说道:“且看看。”
说完这句话之后,只见他提笔在回复徐荣的文书上写道:允刘备、孔融率部入关。驻兵洛阳北门军营。
这洛阳北门军营乃是空营,原本准备再年后招募新军“玄武”之时,用于玄武军驻地,如今却被陈涛划分给了刘备。虽然刘备麾下兵将不过两三万人马,但按常理也会驻扎在青龙等军之中,以便随时监控。如今陈涛的决定,等于是放任刘备军,也放任了某些人的野心
第二百五十四章 京师()
第二百五十四章京师
一夜之间,阳平关易手。当冬日的朝阳照耀到这座千古雄关时,城头已经插遍陈涛军中龙旗。几乎算是兵不血刃的拿下阳平关之后,虎牙妹子与贾诩等商议一阵,并没有急切向汉中盆地进发。冬日作战,将士们本就辛苦,这一路经过陈仓古道,更是艰险异常。虽然能够以极小的代价顺利拿下阳平关,但为了保持士气,虎牙妹子还是决定在阳平关修整一段时间,让将士们也能在关中养精蓄锐。
夺下阳平关之后,面前再无险地可阻拦张飞军前进。以汉中张鲁手中不到三万人马的军力,想要守住城池,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虎牙妹子在阳平关中一方面修整军队,另一方面则将捷报递往长安,同时希望陈涛能够增派援军,驻守阳平关。
一家欢喜一家愁。张飞军整戈待旦,养精蓄锐准备攻打汉中时,身处汉中的张鲁却像是死了老娘一样脸色难看。阎圃站在张鲁的身边,低头沉默不语,而那跪在大厅中间,冒死从阳平关逃出前来报信的将校,却浑身微微发抖。
“要你等何用,要你等何用!”张鲁将手中的茶杯狠狠砸向那名将校,面色铁青的怒吼道:“滚,都给我滚!”
那名将校如闻大赦,急忙连滚带爬的向厅外冲去。此时不走,他真怕张鲁一怒之下,便将他当成替罪羊,推出去砍了。
张鲁气急败坏的发了好一通脾气,一旁的阎圃始终沉默不语,仿佛像是木头人一般。也许是觉得发够了脾气,又或者终于面对现实,张鲁肥胖的身子,气喘吁吁的坐倒在锦垫上,转首望向阎圃说道:“军师之前不是说,靠那神药,就算不能打下洛阳,起码也能攻占半个司隶吗?如今司隶没有拿下,七万大军有去无回不说,连阳平关都被那陈涛夺去。你到是说说,这可如何是好?”
阎圃心中暗骂一声:之前攻打司隶,还不是因为你野心勃勃,现在倒好,打不下来就把责任全推给我了!
心中如是想着,可阎圃嘴上却不能如此说,自从刚才开始,他便一直想着该如何应答张鲁的问话,此刻心中也有了底子,当下便说道:“君师,陈涛军远来,如今又是冬季,行军必然艰难。虽然已经被他们拿下了阳平关,但是以我看来,一时半会之内他们也别想进逼汉中。如今汉中守军不多,若是以此军力防守,恐怕力有不逮。君师当行圣教令书,号召我圣教弟子回护圣地,以抵御陈涛!”
张鲁想了想,点点头说道:“军师言之有理,我这便行文。蜀中多有我教弟子,必可解燃眉之急。只是那陈涛麾下大将云集,兵强马壮,若是无有良策,仅靠死守,我怕”
阎圃接口说道:“若是君师向上庸张扬、宛城袁术求援,必能解眼前之危!”
张鲁皱眉说道:“我与他二人速来没有交往,此时求援,此二人如何肯来援我?”
“君师差矣。”阎圃自信的说道:“若无我汉中阻挡陈涛,他二人领地便要与陈涛直接接壤。汉中乃是蜀中门户,同样也是东进中原的门户所在。若是坐视君师被陈涛所破,那么来日陈涛大军攻入中原,彼得也必会为所灭!只要将这等厉害与此二人分说,必然会全力出兵助君师抵御陈涛。”
“哎,也只能如此了。”张鲁望向阎圃说道:“这等交涉之事,还是由军师亲去。”
“必不负君师重托。”阎圃躬身一拜,退出大厅匆匆而去。
几天之后,长安镇守府。
“本还以为文和和飞儿姐会急攻汉中,看起来冬日入蜀确实艰难。不过这样也好,文和在信中要求援军,想必也是想到可能会与张扬、袁术等联军作战。若是能在汉中杀杀他二人的威风,几年之内,这二人也不敢再踏入汉中半步,对我军长远作战有利。”陈涛看完手中文书之后,笑着对身边诸将说道。
郭嘉却是淡淡一笑之后说道:“主公可是要亲征?”
陈涛点点头说道:“长安有张济将军坐镇,待孟起将朱雀、白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