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公子还有问题么?”情绪自控一向是她的专长,心烦意乱也只是一时,她极快的调适好心底的烦闷,眼睫微微一抬,毫无预兆的看向沐辰。
“你刚刚在他们面前为何装作不认识我?”其实,这才是沐辰最关心的问题,特别是听到她那么随便的,冷淡的说出‘不认识’三个字时,他的心狠狠的刺痛了一下。
凌清幽没有马上吱声,而是低眉看着手里的杯子,指腹在边沿处细细的摩擦,闲适中透着优雅,淡然;沐辰的视线紧紧的跟着她,许是二人的距离不远,他能看到她长长的睫毛,好似两把小刷子,在细微的颤动。
淡淡的烛光下,除了二人的呼吸声,只剩下一片静默;暗黄色的光晕打在两人的身上,细细的,密密的,暖暖的
同样白衣胜雪,同样俊美非凡,却是不一样的气息,一个懒散随意,一个紧张凝眸
“认识又如何?不认识又如何?不过是有过两面之缘的陌生人n来认识一说?”殷红的唇轻轻一动,可说出来的话却让沐辰心一点一点的变凉,脸色一点一点的沉寂。
“也是,在凌公子眼中任何人都是陌生人,难敢问什么人在凌公子眼中是可以认识的人,或者可以深交的人。”
沐辰只觉得有一种窒息的感受,嘴角微微一扯,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淡然的眼神瞬间犀利无常,直直的逼向凌清幽。
“你”低低的一个字,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吐露出来,在这样寂静的夜里格外的清晰。一下子又让沐辰从地狱拉回了天堂。
只见他唇边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刚刚的犀利,冰冷瞬间消失无踪,整个人呆呆的愣住了,完全一副不在状态,呆滞的模样。
“沐公子还有问题么?”凌清幽抬眸瞥了他一眼,似有似无的浅笑在她嘴角勾勒。
“没,没有了”沐辰也发觉了刚刚的失态,握了握手里的杯子,茶水已经微凉了,可他的心却热热的。
“既然没有,那沐公子打算坐到什么时候?还是沐公子舍不得手里的茶杯?如果真有那么好,倒是可以带走。”凌清幽看了一眼他手中紧握的杯子,故意打趣道。
提醒()
“呃?”沐辰微微愣住了,下意识的低眼看了看手里的杯子,脸上出现一丝不自然的尴尬。他不似其他人一般,或冷,或邪,或魅,或柔,他就好比一张白纸洁净,单纯,干净。
和他在一起,让人没有压力,更没有负担,这也是为何凌清幽会理睬他,更甚是‘欺负’他的原因。如果是她看不上的人,或许连一句话都是奢侈,所以,沐辰应该是幸运的。
“这就走,时辰也不早了,你早些休息。”他故作镇定的朝着窗外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嘱咐道。
可他的视线却始终没敢往凌清幽身上瞥,因为他的眼底是失措,是流光,他怕触碰到那道洞察一切的清澈目光,他怕自己强装的镇定会土崩瓦解,所以他选择了逃避,躲开
他紧了紧手中的杯子,凉凉的,可却不想放手;就好比眼前的人儿,清冷至极,疏离淡漠,好像没人近了她的身,进了她的心,那道无形的距离将别人隔绝在外。可却占据了很多人的心,明知道会痛,可还是贪恋那一丝丝的甜!
停了片刻,只见沐辰轻轻的放下手里的杯子,晦暗深明的眼里是看不透的沉思,不动深色的看了一眼凌清幽,闪的极快,起身,踱步,离开
而凌清幽低眉信手,绝美的容颜在昏暗的光晕下越发的朦胧,惑人;慢条斯理的把玩这手里的杯子,好不乐哉!
门咔嚓一声打开了,夜色浓浓,一阵凉风从外面蹿了进来,让她硬生生的打了一个寒颤。
“你是聪明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红唇亲启,冷冷淡淡的几个字很快就淹没在寒风中,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告诫。
沐辰迈出去的步子停在了原地,背对着凌清幽而站,静静的,阵阵凉风袭来,白色的衣袍在肆意的鼓动,黑亮的长发在身后张扬起落
“我知道了”停了片刻,他缓缓的回过头,清润的眸底,似乎酝酿着汹涌,又似乎什么都趋于平静。他的声音从风里传来,轻轻的,暗暗的,哑哑的。
“嗯”凌清幽垂眉低敛,红唇微抿;那双锐利的双眼里总是像蒙上了一层薄纱,里面是看不穿的深沉;
只见她漫不经心的摇动着手里的杯子,杯中的茶水随着她的动作慢慢的晃动,一圈圈的漩涡在杯子里旋转,好似无底的深渊,吸附人脆弱的灵魂。冰冷的嘴角勾起一道莫测的弧度,整个人慵懒中透着优雅,魅惑至极!
门缓缓的关上,隔断了沐辰的视线,却隔不绝他的心沉沦!
凌清幽瞥了一眼门的位置,深邃的眼眸,锐利而冷漠;
她轻轻的放下手里的杯子,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整个人好像一头刚刚苏醒的狮子,懒懒的,却丝毫不能忽略她的危险。
沉闷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内格外的清晰,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了人的心上,总让人觉得有一种无端的压迫。
‘暧昧’()
独自坐了片刻,身上一阵阵的凉意让她觉得有些冷,便早早的熄灯休息了。
可今晚却是一个难眠的夜,注定有人辗转反侧,比如沐辰,还有
宫亦锦独自一人坐在房顶上,猎猎寒风袭来,淡蓝色的衣摆在风中飞动,俊逸的面容上是冷冷淡淡的沉默,含笑的眸子此时也蒙上了一丝的落寞,还有失望。静静的看着远处的黑夜,思绪却早已飘远。
次日,天色有些低暗,风刮在脸上有一种刺刺的疼痛。
早膳之时,萧思雅还是没有胃口,守在夜瑾的身边,便没有过来。
餐桌前夜千羽和凌清幽二人到的比较早,凌清幽本就话少,便悠哉的品着茶水;夜千羽或许还在为上次的事有些耿耿于怀,倒也不主动开口。只是那双桃花眼却总是似有似无的往凌清幽身上瞟,其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不多时,沐辰与宫亦锦二人也来了,几人打了招呼,顿时,沉默的气氛消散开来。
就在早膳接近尾声时,凌清幽放下手里的筷子,开口道“这两日多谢夜公子招待,在下有事要办,特向各位辞行。”
“辞行?”宫亦锦与沐辰二人同时出声重复道,而且同时看向凌清幽。
“嗯”凌清幽点了点头。
“凌公子怎么这么着急离开?莫不是嫌弃本公子照顾不周?”夜千羽慢慢的也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妖冶的眸子看向凌清幽,淡淡的问道。
“夜公子客气了”凌清幽眼睛一转,不着痕迹的迎了上去。
夜千羽不动深色的将视线收了回来,可心里的震惊远远没有表面这么平静。他没有想到凌清幽居然敢这样肆无忌惮的与他对视,他的那双红眸让多少人害怕,惊惧,可她却如此的淡然。还有那双黝黑的眼睛,犀利睿智,宛如一个无底的深渊,让人甘愿坠落。
“凌公子这是打算去哪?亦锦刚好也要离开,看是否同路?好有个照应。”醇厚的声音总是带着柔和,他的笑容好似三月的微风,撩动平静的湖面,暖暖的,柔柔的,让人移不开眼。
“在下喜欢独自一人”凌清幽看了他一眼,冷冷的回答道,言外之意显而易见。她向来寡情,即便温润如宫亦锦,她也清冷如此。
与此同时,沐辰刚刚拧起的心瞬间开朗了不少。
“你昨天晚上怎么没告诉我今日你要离开?”沐辰剑眉紧蹙,视线打在凌清幽身上,口气多多少少带着些抱怨和不满。
或许他没有发觉到不妥,可那哀怨的模样,暧昧的语气,怎么看怎么像是被丢弃的小媳妇,一时间,气氛一下子变了。
凌清幽眉角一挑,颇有几分无奈外加扶额长叹,而宫亦锦浑身一僵,温润的眼中闪动着一丝的黯淡。只有夜千羽嘴角上扬,不怀好意的视线在凌清幽身上扫来扫去。
“昨夜?本公子都糊涂了,难道沐辰你昨夜不是在自己的房中,而是在”夜千羽故作不懂的皱了皱没有,先是一惊,而后故意在重要的地方停了下来,将视线再次转到凌清幽身上,那双潋滟的双眸邪气正浓,笑意深沉。
‘暗度陈仓’()
谁都未曾注意到,一旁的宫亦锦垂放下的手紧了紧,又放开了。
“夜千羽,你少胡说,我昨夜只是去,去”沐辰猛然想起,昨天答应的事不能说,眼睛不自觉的看了看凌清幽。
“去做什么?难道是去吟诗作对?”夜千羽凤眸一转,瞟向沐辰,眼底的笑容让人感到恶寒。继而又故作姿态的摇了摇头,“不对,不对,本公子可是记得清楚,二位昨日可是说不认识彼此的,难道是一见如故?或者”
“或者什么?”沐辰总觉得他话中有话,特别是他最后那一眼,意味深长,让人浑身不舒服。以为夜千羽是想知道从他的嘴里套出凌清幽的那份,心里顿时警铃大作,警惕的看向他。
“呦?看把沐辰你吓的,本公子只是那么一猜,你用的着如此防范我吗?怎么说我们也认识了这么多年来,即便是真有什么,兄弟我也不会四处宣扬的。”
夜千羽故意将‘真有什么’咬的特别重,看了一眼沐辰,眼睛再一次转到了凌清幽身上。妖娆的桃花眼波光潋滟,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挂着一抹放荡不羁的微笑。
凌清幽半依在椅子上,白色的长袍将她的身子勾勒的越发的纤瘦。只见她撩起一缕垂落的发丝漫不经心的打着转,缠绕,松开,卷动,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安静沉着,淡然处之,随意中透着散懒,仿佛早已挣脱凡尘,坐看世俗纷扰。
夜千羽不由的心里一堵,心里的不甘越发的加剧。为什么她可以这么坦然,为什么她可以这样幽雅,为何她可以做到如此的清贵,即便是如此不堪的言语也仿佛丝毫不能将她沾染。
不,他不信,她只是在装,只是在强装镇定,一定是,一定是这样,倒是要看看她伪装下又是怎么样一张嘴脸。夜千羽心里一阵冷笑,暗红的眸底蹿过一缕幽暗深沉。
“夜千羽,你到底想说什么?”沐辰总觉得今天的夜千羽有些奇怪,特别是看向凌清幽的目光时,带着一种莫名的探视,让他觉得不安。
而一旁坐着的宫亦锦与凌清幽一般,格外的沉默,气氛有点怪异。
“本公子想说什么难道沐辰你不知道?还是说这就沉不住气了?你看看凌公子可是镇定的很呢?”夜千羽嘴角一勾,风流的凤眸亦正亦邪,淡淡的瞥了一眼沐辰。
“把话说清楚,什么沉不住气了?关凌,凌公子什么事?”沐辰剑眉一蹙,心里很是不悦,眼中无端的露出几分凉意,就连语气也低了几分。或许真的是急了,所以差一点就将凌清二字喊了出来,好在他意识的快,及时改了口。
夜千羽看着沐辰的小动作,眼底的笑意越发的邪了几分。
“本公子是想说,二位做的可真是隐蔽,面上是互不相识,不会私下早已经暗度陈仓了吧!比如昨晚”夜千羽的声音本就有一种阴柔的性感,而此时他刻意压低了几分,让人更加的浮想联翩,特别是他的那双眼睛,不笑即邪,笑而越媚。
沐辰生气()
沐辰一听,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只听‘啪’的一声,桌上的碗筷都颤动起来。
“夜千羽,你胡说什么?你当所有人都与一般,美人在怀,满脑子苟且之事?我二人堂堂七尺男子,行得正,立得端,既遭你如此污蔑。既然如此,再多说无益,凌公子,我与你一道离开,省的有人在此任意编排。”
沐辰这下是真的生气了,脸色铁青,双目怒叱,冰冷的寒光直射向夜千羽,让他也微微有些吃惊了。
只是转向凌清幽时,眼中的寒冷渐消,却多了几丝的愧疚和尴尬。
反观凌清幽,低眉垂眼,长长的睫毛遮住了那汪深潭,只是手上的动作却不见丝毫的停顿,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这,仿佛刚刚的话她没有听见一般,淡然的让人心悸。
而想要看笑话的夜千羽心里一突,看向凌清幽的眼睛顿时深了几许。没想到该发怒的人没有泰然处之,却难得看到沐辰那双怒不可遏的眼睛,连他都有些疑惑了。
他与沐辰相交多年,自然知晓他的脾气,沐辰好医,却不随意出手;他性子虽然不及宫亦寒冷,却也是个不多言的主。能让他上心的,就是他的宝贝药草,可那是以前,现在好像不同了。他居然怒了,而且还拍了桌子。
夜千羽再次看向凌清幽时,赤红的眼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探究和狐疑。
突然,他意识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夜瑾的毒,视线立刻收了回来,“沐辰,你不能走,我爹的毒还没清除,你要是走了,可如何是好?”
“不,夜公子说错了,沐辰走了,不是还有北麟神医么?人送华佗在世,自然可解夜老爷的毒。”只见凌清幽慢慢的放下手里的发丝,红唇一动,低低的声音传了出来。双眼微抬,不动深色的看了过去,只是眼中的清冷却让人发寒。
沐辰没有想到凌清幽居然会开口帮他,心里一暖,而一旁的宫亦锦脸色渐缓,嘴角扯动了一下。
“你”夜千羽没曾想到昨日为了激沐辰说的话,被凌清幽用在这里,刚好堵的他哑口无言,没有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转而去看沐辰的反应。
沐辰冷哼一声,直接将他投到身上的视线无视了。
“沐辰?沐公子?沐大哥?我那不是为了骗我娘,让她老人家放心吗?这天下之大,谁能与你沐神医的医术相比?你就大人有大量,不要生气了。而且你要是真的走了,依我娘对我爹的感情,又该以泪洗面,肝肠寸断了,你忍心么?”
夜千羽说的绘声绘色,在加上他满面愁容,凤眸半垂,叹息常在,倒是一副知错可怜的模样。见沐辰还是没有好脸色,继而将视线幽幽的看向宫亦锦。
凌清幽看着他自导自演,冰凉的嘴角难得扬起一抹细微的浅笑。其实对于夜千羽,她不喜,却也不厌,只当是一个转眼即忘的陌生人,一个陌生人的任何小心思,小手段,她只是抱着冷眼观之的态度。
她‘好男色’()
“自作自受”宫亦锦只是看了他一眼,赏了他四个字,倒是合情合理。
虽然话虽如此说,可毕竟夜千羽之于他好似亲兄弟,而萧思雅对他更是真心的好,所以与公与私,他都不会让沐辰就这样走的。只是他心里也知晓夜千羽这次确实有些口不择言,索性灭灭他的性子,省的以后闯出事端。
夜千羽没有想到连宫亦锦都不帮他,心里一凉,看向凌清幽的视线不由的冷了几许。
这两人都与自己相交多年,可今日居然为了一个认识不过两天的小子置自己与不顾,让他情何以堪。
既然如此,那么
只见夜千羽暗光一闪,嘴角的邪气越发的肆无忌惮,“自作自受?锦,你这话可说的不对,本公子说的可是实话,沐辰,念你是兄弟,才好心提醒你一句,别到时候被人家骗了,还一无所知。”
话毕,他深深的看了一眼一旁坐着的凌清幽。
“什么意思?”沐辰不悦的看着他,冷冷的问道。
他从心里不喜欢夜千羽用那样的眼神看凌清幽,仿佛自己的东西要被别人抢走了一般,极度的不舒服。
“什么意思?就是我们的凌公子,他,好,男,色”夜千羽眉角一挑,邪恶的看了一眼凌清幽,眼角斜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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