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启有六王爷和凌将军,正是朝廷之福,百姓之福啊”
“”
各种富丽堂皇的溢美之词是一点儿都不吝啬,看那一个个卑躬屈膝,谄媚连连的模样,凌清幽是各种冷漠。
宫亦寒今日心情难得不错,只是冷冷的看了几人一眼,“各位大臣的心意本王心领了,但本王想各位大臣要做的事不是在这儿吧!”
“是,是,是,不妨碍王爷了,臣等先行告退。”这些人都是精明的主,要是往日怕是还没靠近一步就被吓退了,今日正主可是算给了面子,这些人还不得感恩戴德?
马车早已经在城门口等着了,凌清幽咋一想到来时的抑郁和沉闷,不禁生出一丝躲避来。
“王爷,凌公子,请”赶车的男子一手拉开了帐幔,一只手做了请的姿势。
自己今日来的目的总算没有白费,看,有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早上门来了。凌清幽极快敛去眼中的冷笑,看了马车一眼,正准备上车,只听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六王爷,凌将军请等一下。”
凌清幽眼睑半垂,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眼底的沉思和幽暗,宫亦寒有些不悦的蹙了一下额角,先转过身子,凌清幽装作不明所以的侧过身子。
“凌尚书?”宫亦寒看了一眼来人,淡淡的说了一句,显然没有想到他会来找自己。
“老臣参见六王爷”来人不是凌清幽的爹――凌志云还能是谁?只见他冲着宫亦寒行了行礼。
对于凌志云,宫亦寒是提不起一丝的兴趣,或者说能有几个人让他看上一眼的?再者说,凌志云是谁?除了是六部之首之外,他还有另外的身份,太子的舅舅,皇后的哥哥,那可是一心扶持太子登基的。说句不好听的,二人本就是水火不容的敌人,此时他来找自己,又能安几分好心?
“有事?”只见宫亦寒瞥了他一眼,冷酷的俊容沉寂的可怕。
“老臣其实并无什么大事,只是有件小事想问问凌将军。”凌志云知道宫亦寒不待见他,可从看到凌清幽那一眼起,他的心里隐隐的不安起来,所在这会儿是厚着老脸来的。
“她?”宫亦寒再次蹙了蹙额头,见视线转向凌清幽。
“不知道凌尚书找末将有何事?”凌清幽微微一笑,只是那笑却未抵眼底,总让人看不透。&l;
百思不得其解()
“凌将军,不知道可否近一步说话”宫亦寒那似有似无的气息总让人有退避三舍之意,在加上那冰冷的目光,这凌志云哪里顶的住?只见他小心的看了一眼宫亦寒,冲着凌清幽说道。
宫亦寒不冷不热的瞥了他一眼,然后淡淡的看了一眼身侧的人,沉厚的声音响起“我在车上等你。”
他没有用本王,而是自称我,古代的尊卑何其重,可他却舍弃了自己的身份,与她平等。那种自然的亲昵,又夹杂了多少温情?
一个等字,对于别人来说不过是一个简单的不能简单的字而已,可从宫亦寒嘴里说出来,却让凌清幽听到了一种承诺和柔情。她不是一个容易感动的人,可不知为何,刚刚那瞬间让只觉得浑身一怔。仔细回想起来,这已经是他第四次说了吧。每一次都跟简短,但每一次都让她有一种依靠和归属感,
“你要是有事可以先”不知怎么了,凌清幽居然鬼使神差的开了口,仿佛早已经知晓了她的心思,就在她最后一个字还未说不口之前,宫亦寒的回过头来,漆黑的双眸直直的看向她,好似不悦,又好似微怒。
他不说话,却让人觉得此时无声胜有声,那冷凝的视线可是一点都不含糊,只见凌清幽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开口道“如果你没事那就现在马车上等着。”
怎么听着有一种小夫妻闹别扭的感觉,小夫妻?凌清幽也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比喻吓了一跳,忍不住看了一眼宫亦寒。这一看不要紧,刚好二人的视线碰到了一起,不过好在时间不长,宫亦寒先收回了视线,一声不吭的上了马车,厚厚的帐幔还在慢悠悠的椅。
这六王爷何时如此谦和了?他不是一向冷傲、不近人情吗?怎么刚刚会,看他的样子好像很在意这位凌将军,估计能让他等的人怕还真是没有。而这位凌将军居然敢公然挑衅他的威严,不得不说这胆子确实不小,否则在朝堂上也不敢让太子下不了台。
怪不得,原来身后有六王爷这座大靠山。而且这六王爷居然会甘愿降低身份,恐怕这二人的熟识程度非同一般。
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他同时也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可这世间又怎么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犹记得当时那死丫头的凌厉之处,出手何其狠辣,还有当时她最后的警告,现在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就是一个痴傻之人怎么会突然变了一个人?他后来特意问过府中的下人,所有人都说那死丫头是个傻子,平日里并没有任何的异常,府中的人没少欺负她,也不见得她反抗过,总是一个人傻傻的笑。
可自那次落水之后,性情大变,这件事总让他有些疑惑,后来为了以绝后患他派人去四处找了,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快一年了,也超不多将这件事给忘了,谁曾想今日上朝居然会,心里的惶恐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试探()
凌志云此时的心里好似翻腾的潮水,越想觉得哪里越不对劲,可又说不出到底问题出现在了哪里。就在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之时,只见凌清幽踱着碎步朝他走来。
她走的很慢,白色的衣摆随着她的动作勾勒出一个个冰冷的弧度,澄澈的双眼黑如曜石,灿若星辰;红唇微抿,精致的小脸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之至。“凌尚书这是在想什么想的如此入神?”
“呃,老臣失礼了”淡淡的声音透着几分懒散,好似一阵凉风袭过心头,让凌志云心头一紧,这才回过神来。
“凌将军好像很害怕末将?不知这原由出自何处?”凌清幽那双眼睛可是利的狠,哪里会看不出他的小动作,不过这正是她要的效果不是么?猎物越是害怕,越是惶恐,越是挣扎,这样玩起来才越有意思。
“怎,怎么会?凌将军与老臣初次见面何来害怕一说。”凌志云没有想到凌清幽居然能看的出来,难道是自己表现的太明显。殊不知他早已经是别人刀俎上的鱼肉,只见他不自然的笑了笑,借此掩饰自己的心虚。
“不害怕更好,末将以为这朝中的大臣立场明了,可难保以后没有个变故,末将这刚进京自然不想与人结下梁子,但是如果有人使堊樱筒缓盟盗恕!绷枨逵睦晾恋牧闷鸫乖诙叩姆7浚饔幸幌旅灰幌碌陌淹妫垌胙冢捌恪?b /》
“将军说的极是”凌清幽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别人不知道,凌志云这个老狐狸自然明白的很,只见他眼神先是一变,很快的点头附和道。
“不知道凌尚书找末将有何事要问?”凌清幽缓缓的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便移开了,淡淡的声音倒是一改往日的冷冽,多了几分随意和散漫。
也真是她的这种漫不经心,越发的让凌志云心里打起了鼓,只见他忍不住再次打量起眼前的人来。像,真像,只是眼前的人是个男子,还有那气势,那魄力,那浑然天成的张狂又一次让他犹豫起来。
凌清幽继续把握这手里的发丝,丝毫不在意那道探寻的目光。
“凌尚书要是还没有想好,那就等尚书大人想好了到六王府来,末将随时恭候。”只见她红唇微微向上挑起,勾勒出一抹似有非有的弧度,懒懒的声音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磁性。
“不,不用”六王府?别说人家主人不待见,就算待见这个时候他去恐怕也会落人口实,他可不傻,只见他连忙出口拒绝道。
“凌尚书这是何意?让末将好生费解,是尚书大人觉得六王府不值得您老去呢,还是觉得末将没那资格让您老跑着一趟呢?”她幽幽的瞥了一眼,漫不经心的话语可是给这凌志云戴了一顶高帽了。
“不,不,不,老臣并无此意,将军严重了。”看到他诚惶诚恐的模样,凌清幽唇边的魅笑越发的深了几许。只见那凌志云咬了咬牙,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开口道“其实老臣找将军并无什么重要的事。只是看到将军让老臣想到了一位故人,将军与老臣的那位故人很是相像,这才会”
好笑的‘故人’()
这就等不及了?这就心里开始捣鼓了?也只有这么一点儿胆量,有趣的猫捉老鼠才刚刚开始,太快结束就没有意思了,凌清幽心里一声冷笑。
只见她眉角一挑,故作惊讶的问道“故人?末将真是荣幸居然与尚书大人的故人如此相像,怪不得尚书大人会如此上心。”
“是啊,刚见将军第一眼,老臣还以为是眼花了?”凌志云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凌清幽的表情,希望从她的细微动作中看出点儿什么来。
只是他不知道,眼前的人即便是他女儿的相貌,可早已经换了灵魂,她的深又其是别人这么容易看的出来的?想在她面前试探,打太极,好比是跳梁小丑。
“能让尚书大人如此精明的人都眼花,绝非一般的相似。末将倒是对尚书大人的这位故人很是有兴趣,看来有机会非要见见这位故人不可。”她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凌志云,漆黑的双眸带着大海般的深沉,淡淡的声音格外的轻,特别是说道精明一词之时,那不言而喻的讽刺可是一点都不掩饰。
凌志云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儿,堂堂尚书大人有多少人巴结着,可这会儿居然被一个小小的将军给连嘲带讽,心里的窝气自然是有的。可碍于凌清幽身后有六王爷这座大靠山,他也只能憋着。
“怕是要让将军失望了,老臣的那位故人怕是已经不再人世了,哎”凌志云不免悲从中来,眼里全是惋惜和愁容,如果不是知道他的为人,估计会被他戚戚然的模样给骗了,末了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凌清幽半垂的眼底瞬间闪过一丝的冷笑,极尽讽刺,极尽冰冷;只见她缓缓的抬起眸子,绯色的唇边噙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尚书大人何以如此说。”
“老臣的那位故人脾气有些怪,起初老臣也是游说他来府中居住,好有个照应。可他向来脾气执拗,老臣也不好勉强,但还是隔几日让下人送些吃的过去。可几个月之前,他突然消失了,后来老臣也派了不少人去找,奈何杳无音讯,怕是凶多吉少了。”
凌志云这现场编故事的能力确实高,就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即使合情又是合理,再加上他那一副悲天悯人,乐善好施的虚伪,可真是好编导。
送些吃的?是送些连下人都不吃的残羹剩饭吧!只见她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的冷厉,不过掩的极快,只见她继续把玩这手里的发丝,手指漫不经心的打着转,整个人给人一种懒散的不羁。
“尚书大人不愧是朝廷重臣,不紧重情而且重义。对一个下落不明的故人都能如此关心。末将想着,即便是大人的故人已经不再人世,能得大人如此照顾,必然也会时刻记住大人的好,会想着如何报答大人的。”
她笑了,那点点星星的笑意汇聚在眼睛里异常的灿烂。她的声音放的格外的低,格外的轻,仿佛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一般。可听在耳中,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一路好走’()
“老臣只求心安就好,至于报答一说倒是没有想过。”凌志云总觉得哪里很怪,特别是刚刚那句话,给人一种话中有话的错觉,可再一回想,好像又没有什么异常。
“尚书大人真是高洁之人,不过呢,末将倒是听过一句话。”凌清幽的故意停顿了一下,嘴角始终挂在一抹高深的弧度。
“将军请讲。”凌志云看了凌清幽一眼,笑着说道。
“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尚书大人的恩德老天爷可都记着了,末将说的是也不是?”只见她红唇一动,一字一顿,含笑的眸子,淡淡的声音,那一撇一顾,一动一静,看似懒散,其实早已经危险丛生。
凌志云心里一紧,顿时感到周身的气温越发的低了,浑身冰凉凉的。仿佛被人戳中了心事一般,眼睛不可置信的瞪大,慌乱的看了一眼凌清幽,只见她半垂眼眸,浓密的睫毛遮住了那漆黑的双眼,也遮掩了那一缕杀意。
还好,还好,她没有看到,凌志云在心里安慰自己,其实他的一举一动早已经被眼前的人看的一清二楚。
“是,是,将军说的极是”不愧是老狐狸,这变脸的功夫更真不是一般的厉害。只见他急忙点头附和道。
“看来真是老臣眼花了,将军一身正气可是老臣的那位故人所不能比的,既然如此,那老臣就不打扰将军了,怕是六王爷也该等急了,让将军笑话了。”凌志云是个会武功的人,自然感到了来着凌清幽身上的那股冷冽的气息和压迫感,让他觉得越来越压抑,越来越惶恐。
“尚书大人可真是看得起末将,既然无事,那末将就先告辞了,祝尚书大人一路走好。”凌清幽慢悠悠的放开了手里的发丝,垂下的眸子缓缓张开,那晦暗深明的眼神,那邪佞的浅笑,那漫不经心的话语,让凌志云原本就闹腾的心此时更加的不安起来。
特备是最后‘一路走好’几个字,凌清幽笑的越发的灿了,浑身透着一股邪魅之气;就好比罂粟,越是花开正艳,娇美无比之时,越是危险至极,而她就是最好的写照。
“告辞”凌志云强装镇定的扯了扯嘴唇,露出一丝笑容,冲着凌清幽点了点头。
凌清幽微微敛了脸眼眸,在转身之际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那幽幽的暗光莫测难猜,让凌志云浑身一僵,仿佛有无数只手正紧紧的勒住他的脖子,有一种窒息的压迫感。
白衣轻风,青丝肆意,好比下凡的谪仙,高贵清冷;慢慢踱步,慵懒,随意
凌志云站在原地,怔怔的注视着,直到帐幔遮住了他的视线,直到车轱辘声渐渐远去,他才缓过神来。
自己刚刚到底是怎么了?好像失了魂一般,只见他双手不自觉的握在了一起,好凉,没有一丝的温度,可他却全然不知。回想刚刚她最后那晦暗深明的眼神,还有那似有似无的笑,凌志云顿时感到脊背发凉,心里渐生一种被恶魔盯着的恐惧感。
惴惴不安()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到马车上的,隐隐的不安好似雨后的春笋不断的向上蹿,直压的他心里烦闷的难受。
“停车,快停车”只见他突然掀开帐幔,冲着前面赶车的小厮急促的喊道,那着急的模样与平日的一派镇定可是相差甚远。吓的赶车的小厮急忙勒紧缰绳,这才稳住了急速奔跑的马儿。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小厮也感觉到了凌志云的不对劲,急急的跳下马车,问道。
“没,没事”凌志云看到小厮狐疑的眼神,这才意识到刚刚的失态。
“那,现在是”老爷不肯说,做下人的自然不能问。
“掉头,回皇宫。”这件事如果不解决掉,估计自己的心很难平静,凌志云心里暗想仿佛也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
“现在?老爷不是刚刚从皇宫出来吗?”赶车的小厮有些迟疑的问道。
“废话怎么那么多,老爷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过问了?”凌志云心里本就压着事,这语气自然是好不到哪里去。
“是,是,是,小人知错了,这就回去,这就回去”赶车的小厮这才意识到自己越矩了,急忙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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