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孤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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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海孤狼- 第2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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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长官,船上这些人什么时候才能”刘永仁思索着之前的计划发现行不通,谢久子则希救上艇来的姐妹可以尽早上岸返家。

    “她们?”刘永仁回过神来,“如果你要上去,那为了你的安全,她们只能送到香港去了。”

    “我的安全?送到香港?”谢久子惊讶,她没办法将这两件事联系起来。

    “是。你有没有和她们说你的名字?”刘永仁问道。“你不要忘记了,她们可是亲眼看见你过来给我们长官治伤的,上岸后日本人肯定会调查,一调查你肯定逃不掉。”

    “我”从早上到晚上十二个小时,十二个小时十六个女人和五个孩子挤在狭小的士官生活舱,身边全是目光不善的士兵,久而久之彼此自然会小声说话。谢久子虽没说自己的全名,可姓是说过的;还有她慌忙间编造新京第一病院,她父亲谢秋涫就在新京开百川医院,四叔谢秋涛开大生医院。

    “你放心吧。长官说过,海军的荣誉不容玷污。这些人我们肯定会妥善安排,沉船的损失我们会赔偿,死亡的亲属我们会抚恤。海军司令部也会对所有遇难者深切哀悼和致歉。击沉一条邮轮,真不是我们愿意做的。”刘永仁说着海军的立场,这番话很能打动人心。他说罢再道:“谢小姐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我们先商议对策,商量好了在决定怎么办。”

    柴油机轰鸣,月夜中潜艇全速驶往长江口,刘永仁登上了舰桥,他对着林祥光道:“我们没有良民证,找渔船是不行的。”

    “什么?”林祥光大叫。“可我们现在正去长江口啊?那怎么办啊?”

    “只能是这样。”刘永仁沉默了一下才道:“在航道上拦截一艘去租界的英籍商船,表明自己的身份后把救起来的这些人全送上船,长官也假扮成乘客送上去。”

    “这怎么行?”林祥光吓了一跳,“我们根本就没有救男乘客上来。”

    “可谁知道?”刘永仁反问。“谁知道我们没有救男乘客上艇?这些女人上艇后就一直呆在前舱,根本不知道后舱有什么。再说,我们可以先让长官登船,然后再让这些人登船,她们根本不知道有谁和自己一起上了船。”

    “可日本人不会检查吗?”林祥光点头之余又担心日本人,就算乘客不会因此生疑,可日本特务机关肯定会审问这些人乘客,希望从中得到u…38的信息。

    “上船后我可以收买船长,只要他不说,日本人根本不知道我们往船上送了多少人。”刘永仁道。“不过最好是不要收买,越多人知道越不安全。”

    “那这个谢久子呢?”林祥光问道。“就你去吗,奎光呢?”

    “就我和长官两人,奎光就不要去了,谢久子和其他被救的人呆在一起。”刘永仁道。

    “就你一个人去我很不放心。”林祥光想了片刻才说出自己的意见。“我认为最好的办法是马上联系纽约,如果由纽约来安排,很可能英国人、美国人会派出炮舰把长官送入租界,最少英国人会,他们和长官的关系一向密切。”

    “派出炮舰又如何?”林祥光的办法不可谓不妥当,但刘永仁却不赞成这种办法,他道:“求英美方面帮忙是可行的,但谁能确保他们不走漏消息?你不要忘了,班乃岛号是怎么沉的,英国大使又是怎么死的。只要日本人发现长官在上海,他们肯定会置长官于死地而后快。”

    “可要是你们在船上被发现了呢?或者船长把你们出卖了怎么办?”黑暗中看不到林祥光的表情,可他后面的话显然认同了刘永仁判断,日军一旦发现长官在上海,哪怕是在英美大使馆,他们也会冲进去抓人。

    “我和陈在和一起去,带枪去,他枪打得准。衣服也要换,反正要是幸存者的打扮。”刘永仁又考虑了一会才拿出最终方案。“拦下商船后我们先上船,女人和孩子们后上。上船后我会去找船长,不说我们是海军,只说我们是生意人,因为不想靠岸后被日本人盘问耽误病人的病情,所以请他代为隐瞒。必须给他一些钱,不能给太多,可也不能太少。

    另外考虑到奎光曾对这些女人说过长官受伤,所以女人离艇前要找人扮作长官的样子绑着纱布躺在床上,她们离艇上舰桥前要对长官鞠躬致谢。对了,每个人都要谈一遍,她们随船沉没的东西我们赔偿;如果亲眷遇难,我们出丧葬费人命费。钱不要省着,往高处给,但要留下字据姓名住址之类。为了这些钱,她们肯定不会对日本人多说什么。”

    “那些孩子怎么办?”林祥光点头,刘永仁的办法听起来是可行的。

    “里面不是有个官太太吗,钱给她,让她负责将这些孩子转送给家人。”刘永仁道。

    “好。”林祥光说完又想到一个问题,“一条人命给多少钱合适?”

    夜里八点三刻,潜艇开始往南转向,刘永仁留在舰桥寻找航线上的外籍邮轮。这并不难找,因为u…38的原因,现在沿海航线上的外籍邮轮全都大开着灯航行,并且有好几盏大灯照着旗杆上的国旗,以表明自己是外籍邮轮。

    舰桥如此,下到指挥舱的林祥光指挥着艇员把李孔荣抬到艇尾鱼雷舱,一个身高相仿的艇员穿着他的衣服裹着头躺在床上。救上来的女人一个个被喊至艇长室面谈,先问财物损失,再问亲眷平安。损失财物的根据财物估价给予赔偿,亲眷死亡的则按一百到五百美元不等给予丧葬费人命钱。大部分人都很好说话,领了钱便安静坐在军官生活区等待离艇上岸,可也有少数不配合的,一个女学生哭着把交到手上的美元抛了一地,她一边哭一边道:“这些钱就能补偿我没有父母的损失?你们是妄想。我永远记得今天,我要恨你们一辈子!”

    哭泣是会传染,女学生一哭其他失去亲眷的女人也跟着哭。林祥光有些黯然,他忽然记起早上李孔荣说的那句‘我们都是罪人’。他站了起来,沉声道:“俞小姐,我对你失去双亲的痛楚表示理解,可请不要忘记这是一场战争,不管战争是怎么爆发的,但你、我都处在这场战争中,谁也不能幸免。

    现在,我、我的长官、我的部下正在极力挽回你的损失,最少我们早上冒着日军炮火救了你上来,现在还希望能够赔偿你。这些钱是不多,可我们被日本飞机、被日本大炮炸死的家人又有谁来赔偿?我们又有谁来安慰同情?没有,一个人都没有!我们只能自己安慰自己。你恨我们我们不怪你,这是人之常情。可你一个人以后还要过日子,还要完成学业,战争是不会马上结束的,最少三五年之内不会结束,你如果要想活下去,那就应该接受这些赔偿,这才对得起你的父母。”

    “我不要!我不要”俞佩兰之前的哭声充满怨恨,听完林祥光所言又全变作悲伤,明了事理的她不能说林祥光说的没有道理,可她没办法接受这种道理。

    “林长官,就先让她缓一缓吧,毕竟还是孩子。”黄澄美就是此前说自己丈夫认识常凯申的官太太,她此时俨然成了女人们的大姐,听到俞佩兰的哭声即过来了。

    “好吧。崔太太,她的事情也请麻烦你了。”林祥光并不因为俞佩兰而生气,他俯身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和那些美元一起递给黄澄美。“一人做事一人当,如果她放不下,可以让她的兄弟来找我们报仇。”

    “这是哪里的话啊。”黄澄美笑了笑,她对潜艇官兵是越来越有好感的,觉得他们是真正文明的军人,可惜的是他们长官负伤卧床,不然她肯定要当面致谢。

    “没有,我们长官说过,我们都有罪。有罪自然有罚,这是天理。”林祥光叹道。“好了,就剩那五个孩子了,我想请崔太太暂时代为照看,如果不能送回给他们家人,就请您代为抚养,一切开支由海军支付。”

    黄澄美的丈夫崔锦章是安东人,眼科医生,还是东北基督教信义会理事、安东教会理事长。教会本身就有育婴堂,所以这次林祥光是找对人了。他说罢又拿出另外一个厚厚的信封:“这是全艇官兵的一点心意,算是支撑崔先生在安东的赈济事业。”

    “上帝会保佑你们的。”黄澄美微笑中接过,和丈夫一样,她也是基督徒。

    “不,太太,我们有妈祖保佑。”林祥光婉拒她的上帝,只让她微微一笑。

    *

    下半夜的时候,从香港起航的山东号邮轮缓缓驶过长江口外嵊泗北鼎星外皇坟岛,这里暗礁密布,夜间尤为凶险,但只要不偏离航道,拐过此地就能进入长江直奔吴淞口。天很快就要亮了,本该睡下的船长多纳德布隆契先生依旧在驾驶室盯着——那艘中国人的德国潜艇昨天击沉了日轮奉天号,虽然每一个在远东的英国人对此都暗中称快,可布隆契船长却担心善于夜间活动的中国潜艇会把山东号当做日船,真这样的话,他就是被魔鬼诅咒了。

    “。”借助电罗经和丰富的经验,布隆契命令舵手转舵,最危险的地方已经过去了。

    “。”舵手喊着舵令开始缓缓转舵,两千五百多吨的山东号斜斜劈开海浪,驶向并不太遥远的长江口。

    “这里是,请马上停船!”左舷忽然射出一道强烈的光线,与之同来还有灯光信号。似乎担心山东号不会停船,伴随着信号的还有一声炮鸣。

    “上帝!,那艘中国人的德国潜艇。”布隆契拗口的道。他在中国的时间很长,皇家海军也曾通知过在华英籍商船有关华人志愿海军的消息,大副一念出‘’,他就意识到这些自己遇到了什么人。“马上停船。发信号:山东号向英勇的华人志愿海军致敬。”

    刘永仁认准这是艘英籍商船才开灯发号的,对方恭维自己英勇,他让信号员一边发出‘向伟大的不列颠国王乔治六世致敬’的信号,一边命令潜艇驶向山东号。

    “这是太古的船吗?”林祥光也站在舰桥,探照灯下他看了船侧的公司名。

    “山东号,应该是太古的船。”刘永仁已经换好了衣服,并且特别的把衣服在海水里浸湿。“祥光,等下就看你们的了。”

    “我明白。”林祥光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潜艇越靠近灯火通明的万通号速度就越慢,终于,它在距离山东号大约十米的地方并排停下,因为灯光他看不清甲板上的人影,他先是敬礼,但没等他开口便有一个伦敦腔十足的声音道:“少校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

    “船长先生,这里有十多名奉天号的幸存乘客,需要船只送往上海租界,劳驾帮忙。”林祥光道,还特别指了指甲板上身着西装满脸期盼的刘永仁、陈在和以及他们抬着的李孔荣。

    “当然,非常乐意效劳。”布隆契虽然只看到甲板上三名幸存者,可依然爽快的答应。“请稍等,我马上放下救生艇。”

第十三章 回电() 
山东号是一艘两千五百四十九吨的客货混装轮,1915年下水,隶属太古轮船公司。它长八十余米,甲板距离水面约六米,艏尾桅杆处有四根长长的吊杆,桅杆中间是白色的三层客舱以及黑色的烟囱。u…38号狭长的船身并不山东号短多少,两艘船一高一矮的停泊着,吸引着众多水手的目光,这些人终于见到德国潜艇的全貌。真是感谢老天,这一艘属于中国人。

    在水手们的打量下,u…38的艇员划着橡皮艇将刘永仁三人送去,山东号也放下了绳梯。刘永仁第一个爬上甲板,他找到船只便用英语道:“船长先生,下面有一个伤员,他也是大不列颠公民。”

    “哦,真的吗?”甲板上的布隆契没想到下面还有一个大不列颠公民,并且还是个伤员。

    “是的,船长先生。”刘永仁借着灯光打量着这个英籍船长,大胡子,四十多岁。因为太古轮船和海军并不生疏,他有些担心船长会认出自己。

    “不列颠公民?”布隆契有些怀疑的打量着刘永仁,因为特意穿的少,衣服又浸湿过,海风一吹刘永仁全身都在发抖。

    “是的,船长先生。最少他的护照是国王陛下政府颁发的。”刘永仁从怀里拿出一本护照,这是他从李孔荣私人储藏柜里找到的。“他的头因为爆炸受伤了,可他们救不了他。医生说必须马上送往最近的医院,不然会有生命危险。”

    仅仅看了护照封面布隆契就知道这确实是英国公民,只是此人是个华裔。他把护照还给刘永仁,“先生,你们可以住在a03号舱,那里空着。你们是三个人吗?”

    “是的,我们三个人。”水手正放下绳索吊伤员上船,陈在和则爬在绳梯上托着李孔荣。“船长先生,感谢您的帮助,这是一点点心意。”刘永仁接护照同时把准备好的信封塞了过去。

    久在中国的布隆契当然知道‘一点点心意’是指什么,他把信封捏了捏,又打开口子看了看,不是日渐贬值的法币,而是十元面值的英镑,大概有两百镑,这钱并不少。他再次打量起刘永仁:“先生,您还需要什么帮忙尽管开口?”

    “我希望能早一些赶到医院。”刘永仁直言,“我们也不想被日本人扣押审问,希望您能”

    “当然。”布隆契当即会意。“你们可以在租界码头下船,从那里能直接前往租界任何一家医院。愿上帝保佑lee先生。”

    布隆契毫不迟疑的把信封装入了口袋,并安排领舱员带刘永仁等人入舱,之后,他才看到潜艇舰桥上冒出来的女人和孩子,这些人同样是幸存者,她们正乘坐橡皮艇和救生艇登船。

    “船长先生,感谢帮忙。”橡皮艇救生艇一来一回,十几个女人和孩子全都送到了山东号舷下,收回橡皮艇的林祥光目光不舍的看着消失于甲板上的影子,这才向船长致谢。

    “不必感谢,少校先生,这是战争。”布隆契看着正驶离的潜艇大声回答道,嘴上烟斗咬的紧紧的。“好好教训那些日本猴子。”他最后一句声音太小只有甲板上的人能听见。

    “长”走廊上一身便服的陈在和刚开了口就发现自己喊错了。山东号船长是英国人,可领舱员却是中国人,他连忙改口道:“长这么大这次真是吓死我了。”

    “嘿嘿,”走在前头、拿过刘永仁小费的领舱员没听出什么异常,他嘿嘿笑过道:“拿可算捡回了一条命。晓得上日清早死了多少人伐?广播上说共死了五百二十四人,乘客有三百五十四个。真是造孽啊,嘎许多人全给汪主席陪葬去了。”

    “死了这么多人?阿弥托佛。”刘永仁也吃惊了,他记忆里奉天丸舱位不超过三百。

    “阿拉夜里厢听广播上讲的,常委员长和海军都说要抚恤这些乘客,哎”领舱员年纪已经不小了,驮着背,走路的步子扎实,应该是在船上呆了不少年。

    刘永仁得知伤亡数字只是微叹,他复又想问起上海租界的情况,可这在逻辑上不对。自己是奉天丸上的乘客,是从上海上船,怎么会不清楚上海市面上的情况呢?他只好问道:“我想请问下,船什么时候能到租界码头啊?”

    “靠码头要看日本人了。吴淞口要检查,检查的早,上半日能到,检查的晚,那就要到下半日了。”领舱员回头看了一眼两人抬着的病患,道:“伤要紧伐?船上就有医师。”

    “不要紧,不要紧。”刘永仁连忙婉拒,这伤不是船上医生能治的。

    “不要紧就好。”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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