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孤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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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海孤狼- 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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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怎么办?还有的部下、你的兄弟,你就不为大家想想退路?”

    “笑话!就是为他们我才要杀人报仇,不然还会有人被杀。”李孔荣声音小了一点,他忽然发现眼前的侯腾原来是这样想的、是这么委曲求全。他忽然笑了起来,道:“不要拿你那些可怜的想法套在我身上,我没你那么窝囊。别忘了老子是海军,天涯地角、星辰大海哪里去不得?怎么会像你们这些可怜虫一失宠就天崩地裂、痛不欲生。不要说失宠,就是受宠老子也不稀罕。国民党被人家干掉还有几年?有十年就要谢天谢地了,还当宝一样供着,我劝你早点去学门手艺吧,免得以后讨饭。”

    李孔荣说完便利索的甩掉了侯腾,他再要缠上却被上来的艇员架住了。没办法的侯腾只好隔着李孔荣一短距离,待走到码头,徐光英和谢代生已经跪在那了。徐光英还好,谢代生一路都在求饶,说话太多被艇员揍了一顿,现在是趴在地上哭嚎。

    “镜湖死了!”李孔荣立在舰桥上,看着前甲板白布盖着的苏镜湖、也看着甲板上的艇员,语调无比激愤。“如果我们不给他报仇,那以后谁还会再讲兄弟情义?我们靠什么拧在一起去重建舰队?一群乌合之众就能打败日本海军?那是放屁!

    我们能走到今天、能从柏林回到南海,靠的正是这种兄弟义气。这一路走来,我们彼此信任、我们从不埋怨,在北冰洋的时候我们挤在一个舱里抱团取暖,给养不够的时候我们人人谦让互相礼让。没有谁把谁当做外人,没有谁不把谁不当兄弟。可以毁掉我们的船,毁不掉我们的情,能杀我们的人,却杀不了我们的义,能毁掉这种情义的只能是我们自己。

    或许有人会说,此事应该法办,听从军法判决;也有人说,他们只是奉命行事,不得已而为之。但要注意,你们每个人都要注意,这个世界最难最难的事情就是弄清谁是自己人、谁不是自己人。镜湖是自己人,我们知道;那个姓侯的不是自己人,我们也知道,可还有谁不是自己人?!我说,除了整个舰队以及和舰队相关的人,全都不是自己人。不管他们权有多重,不管他们声望有多高、不管他们有多可怜,他们全是外人。

    没有什么狗屁军法、没有什么奉命行事,我只知道、我亲眼所见:有人杀了我们的兄弟、姓徐的下令,姓谢的开枪、连开两枪,所以要他们偿命。

    我们没有必要、更没有兴趣去遵守所谓的法律和其他规矩,哪怕全世界都认同,我们只按我们的规矩办事;我们没有必要、更没有兴趣去了解他们为何如此、有何苦衷,是否冤枉,我们只看眼前的事实,我们只为自己的兄弟!

    都有了!”李孔荣的话说到这里,嗓子已经沙哑,但他还是竭力高叫道:“举——枪!预备”

    甲板上站在的是全艇四十多名艇员,除了受伤的林祥光和那个厨子,在李孔荣的命令下绝大多数人的枪都举了起来,然而就在这时候,同在舰桥的高光佑没有举枪,“汉盛”

    “你想干嘛!”李孔荣双拳用力在舰桥上捶了一下,瞪着他发怒。

    “我们”包括码头上的侯腾,在场所有人都看着高光佑。“我们这样做不好,”高光佑大声道,大概想取得艇员的支持。“国家有法律,军人有军法,杀他们只是一时冲动,杀了人我们以后怎么办?我们已经有一个叛国的罪名,现在又要多了一个杀人的罪名”

    “哈哈,哈哈哈哈”李孔荣还没有出声,跪在码头一心受死的徐光英却大笑起来——李孔荣鼓动能力一流,用报仇为幌子把全艇的人捆在一切,可就是有傻子不懂他的意思,居然顾及那些伤不到一根毛的罪名,他不由大笑。

    “还有谁这样想?”李孔荣不理会将死之人的笑声,高声问前后甲板上的艇员。“有这样想法的人,请把枪放下,还有,请你下船!你们务必清楚眼前有两条路,一条:开枪做兄弟,从今死生相托、福祸相依、患难与共;第二条:下船做外人,以后各走各路、视而不见。”

    划下自己的规矩,李孔荣不再看高光佑,而是再次喊了口令:“都有了!举枪,预——备,放!”

    月色下跪在码头的徐光英和谢代生无比清晰,李孔荣一喊‘放’,甲板上冲锋枪、手枪便一起开火,徐光英和谢代生顿时被打沉马蜂窝,而侯腾见此急得跳脚,直呼完了完了。

    枪声半响才歇,李孔荣根本没管码头上的尸体还有侯腾,只高喊道:“带镜湖入舱。各就各位,马上绞锚!”

    月夜里可能有日本飞机,好在开枪只是一时,但李孔荣还是警觉的马上叫开船。随着他的命令,开完枪的艇员先是抬起苏镜湖的遗体,然后鱼贯入内。高光佑无奈的却吁了口气,他把枪交给李孔荣,摇头道:“我下船。”

    “走好不送。”李孔荣毫无所动,示意旁人接过他的枪。

    “汉盛”高光佑喊着李孔荣的字,苦笑道:“为什么我们就合不到一起呢?”

    “为什么?呵呵。”李孔荣拍打着开过枪的艇员,也笑,“要说为什么的话,那是因为你跟不上我的步伐。”

    “跟不上你的步伐?”高光佑知道自己走定了,所以想彻底把事情说清楚。“我为什么要跟你的步伐?我们是海军,不认常凯申但认这个国家,我们打仗是因为国家民族之大义,不是因为个人的鲁莽和悍勇。”

    “这就是我看不起你的地方。”李孔荣毫不在意高光佑的质问,刚才对他而已也是一种突破,过去就好了,而现在的他和以前的他截然不同。“一个当兵拿饷不得不打仗的人,为国家、为责任,呵呵,海军里有不少你这样的人吧,难怪甲午那时候打不过日本人。

    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说的国家只是一些人的私产,你的军饷、寓所、荣誉只是主子的赏赐,其他的跟你这条狗没有任何关系。你穿一个黄马褂,或者挂一个青天白日勋章,你的主子会羡慕你?狗屁!国都是他家的,他还会在乎这黄马褂和勋章?这些就是逗你们这些狗奴才争抢的肉骨头罢了。

    而你说的责任,什么责任?看门狗的责任?不看门就没饭吃对吧?如果这个国家真是大家的,又何必说什么责任?你会情不自禁扛着枪上战场,因为这是你的!你祖祖辈辈的!!人家来抢,你会不反抗?跟我提什么国家、提什么责任,真是笑话。”

    李孔荣看着高光佑,因为离的近,月色间只见他的眉毛紧锁着,他鄙夷的注视,然后道:“滚下去!别弄脏我的船。”

    在李孔荣的怒喝下,高光佑终于下了船,与他一起下船的还有两名年轻的见习艇员。显然,他们刚才下了内舱,可谁开了枪谁没有开枪大家心里有数,一下去他们就被赶了出来,连同他们一起出来还有自己的行李。

    目送着这三个人走上码头,上到舰桥的刘永仁道:“孚民走了,高家就得罪了。”

    “新的舰队就要用新人。”李孔荣不动声色,“要用新人就要划清界限,明白那些是自己人,那些不是自己人。我们还很弱小,不立下道儿明确自己的立场就会被溶解。你知道溶共吗,不知道噢,那总见过人家拌糖水吧?一点点糖如果不把糖和水差别弄清楚、不把自己人当中不愿意做糖的那些清出去,结果就是变成一杯糖水被人喝掉。”

    李孔荣的话说的玄奥,刘永仁细听不出名堂,他只好问道:“那些鱼雷怎么办?直接回基地吗?”

    “嗯。鱼雷不能用,说不定做了手脚。”李孔荣点头。此时柴油机已经启动,锚机正在绞锚。“不过还有一件事,完了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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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还小() 
深夜十一点零五分,u…38启动轮机,驶离钦州湾湾底的金鸡塘,艇上不但没有装载鱼雷,还少了三名艇员、多了一具尸体。轮机长苏镜湖的死亡让李孔荣不得不提升还未完全成熟的柴油机上尉陈尔恭,他懂动力,也大致清楚船艺,且苏镜湖留下了的学习工作笔记,有这些东西,陈尔恭勉强能胜任这项工作,只是他还缺少自信,很怕自己干砸。

    除了提升陈尔恭,李孔荣还提升了林祥光和刘永仁,两人将填补高光佑离开之后造成的空缺。这倒没有什么问题,林祥光不提,因为有李孔荣和林祥光在,刘永仁接手并无困难。起航之后,李孔荣除了让卢如平马上对外发电勒令国内外各部立即做出调整外,还召开了一次小型会议,目的是钦州湾外海的日军沉船——他想派出潜水员在两艘沉没的日军驱逐舰上寻找密码本,特别是中雷即沉没的日军驱逐舰春风号,它沉没的时间极短,舰上的无线电军官未必施行了销毁工作。

    “我主要担心艇上的氧气”新轮机长陈尔恭有些腼腆,他看了苏镜湖留下的工作表格,之后就一直沉浸在计算配平的浩大工作里,好在以前苏镜湖就教过他这些事情。

    “氧气难道不够?”李孔荣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他记得上次苏镜湖说还有四到五天的氧气。

    “艇上的氧气减去回程要预留的,只剩两天,而且晚上最好上浮或是用通气管通气。”陈尔恭道,他小心说话,生怕会引起大家的不满——轮机一向保守,反对任何出格的行动。

    “水深只有三十米,两天的时间足够了。”水手长薛奎光道,“就是就是日本人会不会也派人打捞吗?水这么浅,他们不可能不打捞的。”

    “打捞也没事,如果找到无线电室,把里面的人也扔出来,他们找不到密码本肯定会以为正电官带着密码本落水了。”李孔荣想过这个问题,在他看来这不是难事。“就怕密码本用的是水溶性墨水,被水一浸上面的文字全没了,要是这样,那我们就要花费大力气复原,字不管是印在上面还是写在上面,总会留下一些痕迹的,还有以前的电文、密码机也很有用。”

    “好,那我们现在就去安排人,出了钦州湾就可以捞。”薛奎光道,开始想着怎么捞密码本。

    “走的时候没有切断电话线,那个团副不会把这里的全靠告诉524团的吧,那个巢团长”刘永仁说起另外一件事,潜艇出海要经过龙门港,那里由524团把守。

    “我走之前跟他说了几句,524团是桂军不是中央军。即便重庆那边有命令下来,他们也未必会执行。”李孔荣根本就不担心龙门港,桂系能存在那么久,自然极为聪明。“倒是军统必须小心,戴笠手底下有一大批死士,虽不至于抱着炸药和我们同归于尽,但暗杀是免不了的,我已经电令国内外各处注意提防调整了。”

    李孔荣一说军统便把众人拉回到u…38以外的现实。军统是听戴笠的,戴笠听谁的大家都很清楚。如今自己与军统结仇,就是与重庆那位委员长、总裁结仇。

    见着几个人沉默,李孔荣说出自己老早就收到的电报。“你们不要以为事情是我们搞砸的,这次事件绝不是孤立的,在美国,动手刺杀陈司令的有极大的可能是军统。”

    “这怎么可能?!”林祥光最为吃惊,纽约刺杀大家都知道,可全以为是日本人干的。

    “这怎么不可能?”李孔荣反问,冷静而不愤怒。“有很多人把常凯申想的太好了,什么民族救星、抗战领袖,这只是无脑之人一厢情愿的阿谀奉承罢了。常凯申不管做什么,始终不会忘记的就是打压分化异己,抗战之前有湘军、川军、西北军、滇军、粤军,抗战之后绝不会有这些部队,他们全在抗战里消耗光了。”

    “可他这也是为了这个国家啊。”林祥光叹了口气,随之又解释道。“我不是赞成他的做法,我只是站在他的立场自然而然会这么做。”

    “谁的国家?”李孔荣并不生气,他知道林祥光和高光佑不太一样。“你的?我的?***的?中央军难道不是常凯申的私军?不是***的党军?为了一己之私而诛杀异己,这难道还有道理、值得表扬?他常凯申会把权力交给国家?交给那什么狗屁国会?别做梦了,他只会把这些交给他儿子常经国,常经国只会把这些交给他的儿子常孝文。父死子继、如此而已。”

    李孔荣说着历史,毫无感叹。“其他什么的我不管,谁要与我们为敌那我就要反击谁。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把日本人踩下去,特别是日本海军。常凯申不想我们重建舰队,怕我们由此坐大以后不好收拾,那我们就必须反击,不反击永无出头之日,这就是我的道理。

    这次回马尼拉先停航一段时间吧。我们内部要整顿一次,一些胆怯的、被谎言蒙蔽的、不和我们站一块的人要清理。已经确定和我站在一块的,也要进行梳理,最少要建立个人档案,每个人的过往经历、人际关系都要梳理一遍。这样做很有必要:第一,可以严防匪特奸细,第二,既然都是兄弟,你的家人就是大家的家人,你的关系就是大家的关系,要照顾就必须知道你身后还是谁”

    李孔荣想的是如此遥远,几个人都吃惊。陈永仁道:“要是家人里面有***怎么办?我的泰山大人就是*********那你或者你的泰山大人就要做出选择了。或者,你的泰山大人站在我们这边;或者,你站到你泰山大人那边去,最好不要有两头下注,对冲投机风险的情况。”李孔荣道。“我想最好是你的泰山大人站在我们这边,对重庆还有别的外人应付就可以了。”

    “真要这样吗?”林祥光面色凝重,“这样一来舰队还怎么重建?部长他们也未必会同意啊。”

    “一定要这样!”李孔荣强调:“底下的水兵能有什么复杂背景、社会关系?加入我们全家得益他们只会趋之如鹜,倒是一些军官、特别是高级军官在这个问题上很难办,就像你说的部长。这没什么,可以定下个规矩,少将以上军官不需如此,但不表明立场的他们也没有资格参与舰队的实际管理;上校以及上校以下军官都要彻底摆明立场,和以前的关系做个了结,如果不行,那就离开舰队,军饷不但停发,以后新中防务派发股份,他们也别要想。”

    李孔荣一提派发派发股份,几个人更难掩惊讶之色。他们大多是去过美国的,私下里都知道新中防务有多少钱,也隐隐约约听说这些钱基本挂在李孔荣名下。

    “新中防务是大家的,舰队也是大家的。只要成为其中一员,按官阶、入役年限自然能分一份,这是私产,可以代代传下去。现在我们所有资产加起来大概有一亿美元,我想打完仗会有更多,因为我们可以洗劫日本,占领日本还可以收取占领费。”

    “那海军陆战队怎么办?”陈尔恭一说到钱就脑子发热,抢在林祥光前面问起了陆战队。一亿美元一万人分就是一万美元,这是平均,按官阶他这个级别最少十万美元,好大一笔横财。

    “我们占领日本常凯申会同意吗?”林祥光的智力和眼界究竟胜过了机械师,他很担心战后自己这些人的地位。

    “他不同意又能如何?”李孔荣笑道。“抗战之后就是内战,他到时候肯定要求着我们帮他打**;这是国内,国外干掉了轴心国,接下来肯定是对付苏联,这是英美选择。我们打日本人的时候就可以和英美两国先达成协议,最少是签下备忘录:我们打下日本或者其他轴心国的领土,比如太平洋上的那些委托岛屿将全部归我们所有,不归我们所有也要归我们实际管辖。这些全是日本人意大利的东西,他常凯申有什么理由干涉?他干涉的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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