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影都好模糊,蒋小悦耳朵边嗡嗡嗡的,身体感觉好累,她好想躺下来。
“小悦!”付译然见蒋小悦快要跌倒,一个箭步冲过来接住,见她呼吸还算正常,连忙抱起送往医院。付译然不知道蒋小悦会突然出现,他什么都还没跟小悦讲,刚刚蒋小悦那张不敢置信的惨白的脸,付译然很是心痛。
脑袋很沉,肚子很痛,耳边总有人在跟自己说话,蒋小悦死死地闭着眼,拼命想忽略耳边的声音,忽然身体一沉,周遭变得明亮。不远处走来一个人,蒋小悦眯了眯眼,努力地想要看清眼前的人,那人走近,他轻轻拍了拍蒋小悦的头,蒋小悦努力看着,终于看清了那是蒋父。
眼前的人和蔼地说道:“小悦,爸爸要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怪译然,也不要怪自己,爸爸我是去找你妈了。”蒋父一如往常的慈祥,面上不再惨白,精神也很好,他丝毫没有怨怼生气的样子。
“爸,你不要走,是女儿不好,我不该惹你生气的。”父亲的突然出现,蒋小悦十分惊喜,着急地想要伸手抓住眼前的人,可是蒋小悦根本无法伸手,她使尽全力伸出右手却抓了个空,人也清醒了过来,这才看见守在床边的付译然。
幻境消失,蒋父也消失了,果然梦醒了就要回到残酷的现实,蒋小悦的眼角流下一滴泪。
医生跟付译然说了蒋小悦没什么大碍,虽然有动了点胎气,但是总体没什么问题,只要蒋小悦情绪起伏不要太大就好了。此刻,见她醒来,付译然连忙问道:“小悦,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肚子还痛不痛?”
没有回答付译然的问题,蒋小悦冷冷地掰开付译然的手,脸朝向另一侧躺着,她现在不想见到他,付译然那张得意的脸,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只要一看到他,她就会想起蒋父那张没有生气的脸。
“小悦,你不要生气,现在你的情绪起伏不能太大,等你气消了,我们再好好谈谈,好吗?”付译然也是刚刚才知道蒋父去世了,怪不得蒋小悦会这么生气,蒋父走得太突然了,现在这种情况,付译然是百口莫辩,他明白现在怎么跟小悦解释都无济于事了。
蒋小悦仍是不说话,只有眼角的泪不断地流下浸入枕巾,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蒋小悦觉得眼前的人怎么那样陌生,他不再是与自己追追闹闹的付译然,也不再是对自己千依百顺的丈夫,蒋父的去世决然地斩断了她与付译然之间的情分,几乎没有修复的可能。
付译然看着蒋小悦的后背,颓然地低下头,地面上隐隐有水渍浸开。
蒋氏集团的董事长去世也算是一个大新闻,即便蒋小悦没有通知任书心,任书心也还是知道了,她边把手里的乐谱收到包里,边往蒋小悦住的医院那边赶,因为心烦意乱,她也就没怎么看马路。
一个刹车,车子还是撞到了任书心,任书心手里的东西全部掉在了地上,那几张乐谱也随着风到处乱飞。
任书心自己还没发觉发生了什么事,就有人跑到身边,着急地问:“书心!伤到哪里没有?”语气中有令人恍惚的关怀与疼惜。
愣愣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布峻羽,任书心只是恍惚了一会就一把推开扶着自己的手,默不作声,一瘸一拐地在马路上捡起乐谱来。昨天说好会把乐谱还给她,布峻羽果然还了,可是乐谱是托人送来的,他连见一面也欠奉,既然不想见,那现在也没必要出现。
任书心的伤不是很严重,只有右腿有些擦伤,她不需要布峻羽的搀扶,自顾自地一遍又一遍地弯腰捡东西。
“别捡了!我送你去医院。”拉过任书心的手,布峻羽甩开已经捡起来的乐谱,这些乐谱现在还有什么重要,刚刚看到任书心被车撞倒,他的心跳都停止了,他对于任书心此刻的固执很生气。他本不该来的,他吩咐了人将乐谱送到任书心的手里,可是因为思念挂念,他不由自主地就跟来了,远远地望着,知道她生气却也只能忍住。
对布峻羽的着急、生气,任书心视而不见,更加不说话,甩开布峻羽的手重新弯下腰去捡,布峻羽看到任书心的小腿上有鲜血从裤子里浸出来了,心一紧也不管不顾地一把抱起。
此时,任书心说话了,她说:“放手,我捡我的东西,我受我的伤,你是什么人,关你什么事?!”任书心也忍了很久,她很想大吵大闹,什么事情都不说清楚,她也很烦。
“别管那些了,我会再写一份给你的,你的腿都流血了,先送你去医院。”任书心只是闹别扭,布峻羽知道,这不能怪她。
分手就分手了,任书心不想再要布峻羽的任何关心,“我不要去医院!我要捡回我的乐谱!”任书心不安分地在布峻羽怀里乱动,布峻羽无法抱稳,无奈之下,只好先放下她,自己迅速地把乐谱捡好,和包一起塞给任书心,然后再重新抱起。
任书心又气又急,他凭什么说出现就出现,说分手
第一百八十六章 赌气()
几天后,hele硬拉着任书心一起去看电影,说是为了让任书心报答自己这几天这么照顾她,所以让她请自己看一场电影。计划是偶然的,
那些不得已是什么,任书心并不知道,那她该去把它们找出来,否则自己不会甘心。hele看着任书心出神,知道她在想布峻羽,心痛的同时默默地站了起来,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病房。
望向窗外,任书心忽然想起刚刚蒋小悦说的一句话:“有时候两个人走不下去了,不是因为有谁错了,而是因为有太多的不得已。”
“我知道,谢谢你。”蒋小悦的事让自己静下心来,任书心知道是自己太贪婪了,人生怎么可能十全十美,有时候失去都是那么突然。没有得到时总那么渴望,得到了又会变得不知足,其实她该心平气和一点,努力接受这个事实或者不顾一切去找寻那个症结,不论怎样,她都不该跟布峻羽发脾气,更何况对方还有那个所谓的“苦衷”。
帮任书心在床上坐好,hele笑了笑,无所谓地说道:“没事,我理解,我不会当真的,其实,……情侣间要多为对方想想,你们……算了,我也搞不懂,你先休息吧,等我忙完了再过来看你。”hele本是想劝慰,可是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他真的没有那么伟大。
从蒋小悦的病房里出来回自己病房,任书心散了之前的尴尬,主动道歉:“hele啊,那个,刚才,对不起啊。”没了刚才赌气的情绪,任书心的理智回笼。
跟蒋小悦说了一会儿的话,任书心就被催促着离开了,一方面蒋小悦需要休息,另一方面任书心她自己的腿也需要注意。任书心知道蒋爸爸逝世了,蒋小悦需要时间走出来,她并不能帮上什么忙,能陪伴的她会陪伴,需要空间的,她也会给小悦空间。
“小悦,坚强一点,别太伤心了,身体要紧,你还有孩子要照顾呢。”任书心抱了抱有些憔悴的蒋小悦,生老病死谁都逃不了,任书心希望蒋爸爸一路走好,小悦尽快恢复。
蒋小悦安静地躺坐在床上,拉着任书心的手,勉强笑了笑,说道:“爸爸老了,一些身体上的问题长年累月地积攒,一下子爆发了而已。”付译然的事,蒋小悦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想再去说,她也不想任书心担心。
来到蒋小悦的病房,任书心在床边坐下,担心地问道:“怎么回事?蒋爸爸的身体一向很好,怎么突然就去了,要不是我打电话给你,我可能都不知道你住院了。”上回也是任书心打给蒋小悦,才知道蒋小悦家出了点问题,但具体是什么,小悦也不说。
“是吗?我不知道,一起去吧,我扶你。”hele还是一个实习医生,除了跟在师傅后面学习,还要打打下手,平时病人多了会相对忙一点,幸亏今天还好。
听到hele说话,任书心才意识到身边还有人在,连忙理了理情绪说道:“没事,不严重,对了,小悦住院了,我刚想去看她的,你要一起去吗?”
从刚刚就注意到了,任书心的腿受伤了,hele蹲在稍微了查看了一下,轻声问道:“腿怎么了?伤得严重吗?”布峻羽的离去与任书心的眼泪,hele选择不去细问他们发生了什么,这样情侣间的赌气,hele明白,也很心伤。
看了hele一眼,布峻羽沉默了几秒才说道:“好,……随便你。”说完,布峻羽转身,离开了医院。背对着他的任书心也没有回头,生气委屈,眼睛红红的却硬是没让眼泪落下。
任书心的话扰乱了hele,也扰乱了布峻羽,布峻羽知道任书心在说气话,可听到她那样随便让别人当她的男朋友,他还是很生气,不过大部分是生自己的气,自己已经没机会站在她身边,又怎么能怪别人“趁虚而入”呢?
不曾想今天才刚遇上就听到任书心说让自己当她的男朋友,hele以为自己正在做梦,不过这梦没有维持几秒。任书心的话虽是对自己说的,可是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向他,甚至还会时不时地偷偷向布峻羽望去。顺着任书心的视线,hele看见一旁黑着脸的布峻羽,热情全部冷却,思想回归现实,他不去问真假,也不问怎么回事。
“书…心,你……”被巨大的惊喜暂时冲散了理智,hele忽视了一边的布峻羽,自从上次爬山偶遇,hele就没再见过任书心了。他不去主动找任书心,任书心也不会主动来见他,虽然夸下海口说自己不会放弃,但确实没有那个信心能够比得上布峻羽,所以这几个星期以来,hele都在努力学习,希望尽快成为一名合格的医生,成为一个有能力的人,然后再出现在任书心的面前。
直到遇上任书心,hele才想要在a市安定下来,这一天就是他寻常上班的日子,出来巡视病房的时候见到了任书心,喜悦刚浮上脸庞就看见她身后的布峻羽,可是在失望之后听见了这一声天籁之音。
“hele,当我男朋友吧。”清晰却又令人恍惚的声音响在耳畔,hele以为是上天听到了他的祈求。他在这家医院已经实习好几个月了,虽然每天跟各种疾病、细菌为伍,但他感觉到从所未有的充实,在医学院的时候,hele很是排斥这种每天拿刀的生活,渴望潇洒自由的他在医学院毕业后毅然放弃了这份工作,边四处打散工边旅游。
第一百八十七章 分离()
蓝琳听她那样讲也不在乎,人之将死,往事了了,其实蓝琳还是有些害怕的,归根究底薛青青也是因为自己才会这样。。|不过她知道薛青青并
病房里只有方少帆与蓝琳两人,薛家倒后,薛家的那些亲戚就作鸟兽散了,薛父也已经被判刑,能送她最后一程的只有他们两人,可是薛青青仍是表现得那么讨厌蓝琳,丝毫不在临死之前做任何伪装。薛青青就是薛青青,她并不会因为身边没有人陪着而伤心,也不会因为蓝琳的好意而心生歉意。
“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看见你。”依靠在床头,薛青青的精神出乎意料地好,即便知道自己即将死去,她也仍是一副高傲的样子。她昏昏沉沉了两个星期,身上的痛她根本意识不到,每次她想走却总是被留下,这回终于可以走了。
蓝琳说不清对薛青青是怎么样的心情,对她是有恨的,毕竟她那么害过她;但也有歉意,毕竟这一刀本该刺中自己。此时,生命即将消散,过往的一切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残忍的话彻底捏碎了方少帆祈求的心,这两个星期,方少帆每天都在祈祷,希望薛青青能够恢复过来,她不该替他承受的。
时隔两个星期,一直昏迷的薛青青终于醒了,但是医生却说那是回光返照,如果有什么事尽快交代。
下午四点,a市某医院。
到了下午,付译然打电话去f城蒋小悦的外婆家,却被告知蒋小悦并没有回来。窗帘飞舞,从外面吹进一股清凉的秋风,付译然闻到了离别的味道,上好的楠木桌上砸出了清脆的声响,之后在话筒里传出几声“喂,喂”。
蒋父的事情,付父付母也只了解了一点点,付译然让他们不要参与,所以他们也没插手蒋小悦离开的事。
直至大厅里喇叭称飞机已经起飞了,付译然才木然地转身离去。昨晚,付译然想了很多,蒋小悦现在肚子大了去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调养也是不错的选择,等到孩子出生的那天,他一定赶去迎接他跟小悦第一个宝宝的降生。而他在a市也要将后续的事情处理掉,他不能辜负蒋父。
第二天,付译然说了好久才让蒋小悦同意自己送她去机场,在登机口处,蒋小悦走得毫无留恋,没有回过一次头,付译然站在外面,显得十分无助,他好想就这样叫住她、拉住她、留下她。
付译然颓然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拽着自己的头发,眼泪从指缝间溢出。
“小悦,……”喊了名字却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付译然只能悲伤地看着蒋小悦回房收拾行李。
拉开付译然的手,蒋小悦站起身冷静地说道:“我已经考虑很久了,我不能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就这样跟你生活在一起,这段时间我们分开一下吧,你之前不是还让我去f城养胎吗?就让我安安静静地呆着吧,在这里我一看见你就会想起我爸,我心静不下来。”
付译然的脚步顿了顿,回身走到蒋小悦的身边,轻轻地说道:“小悦,……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你打我骂我好了,是我对不起你,但是你不要走啊,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孩子想想啊。”孩子已经是自己唯一能够挽回小悦的筹码了,可是……
两人安静地吃完这顿冷淡却又和谐的晚饭,付译然让蒋小悦去客厅看电视,自己去收拾碗筷,却听到蒋小悦说:“我明天会去f城。”
蒋小悦吃了几口,也知道自己烧的不好吃,但并不多说,略微夹了几下就放下了筷子。付译然知道太咸的东西对孕妇不好,主动将咸的菜往自己饭碗里倒,将适合孕妇吃得清淡一些的推到蒋小悦的跟前。
付译然也不介意蒋小悦的冷漠,他知道这件事对她打击很大,他愿意慢慢等她。洗了手,付译然在蒋小悦的身边坐下,见她没有排斥,付译然欣喜地笑了笑说道:“今天我一定会多吃几碗的。”说完,付译然夹了菜扒了好几口饭,蒋小悦的确是刚学厨艺,桌上的菜要么就是太酸就是太咸,但虽然如此,这对于付译然来说已经是美味了。
蒋小悦面无表情地抽出自己的手,淡淡地说道:“洗手吃饭吧。”随后,她在餐桌边坐下,安静地吃着饭。小芬收拾好东西,说了一声就离开了。
“小悦,你愿意跟我说话了?!”付译然惊喜地跑过去拉住蒋小悦的手,从蒋父去世,无论付译然怎么解释,蒋小悦都不愿跟他说话,今天她主动开口,付译然以为她终于气消了。
这天,付译然下班刚一进门就听到蒋小悦对他说:“我学做菜学了很久,你来尝尝。”蒋小悦洗了手,边擦边吩咐小芬把碗筷摆好,面上虽然没有往日的温情,但至少蒋小悦开口说话了。
蒋父的病,付译然其实有很大的责任,他也很自责,可是事已至此,追悔也来不及了。
付译然每天回家的时候面对的只有紧闭的房门,有时候一连好几天,他都没有见到蒋小悦一面,只能从小芬那里知道每天蒋小悦的动向,比如吃了什么,胃口好不好,肚子里的孩子有没有在闹腾。付译然知道蒋小悦还没有原谅他,只希望给她空间,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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