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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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婿- 第4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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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仆役对着余长宁一个长躬,缓步而退。

    过得半响,又有七八个人上前将右手放在铜钟上,铜钟皆是没有半点动静。

    余长宁一直冷眼旁观眼前这一切,他很敏感地注意到张少晨的那三名好友一直站在后面裹足不前,竟没一人前去抚摸铜钟。

    见状,余长宁一拍惊堂木沉声问道:“严清、白明,聂政,你三人为何还不上前证明自己的清白?”

    白明拱手答道:“小人马上前去。”言罢,已是大步上前将手按在了铜钟之上。

    。。。

第977章 有鬼的是人心() 
ct;铜钟依旧没有响动,白明对着余长宁又是拱了拱手,退下站到了一边。全集下载/(s

    轮到严清时,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大气,这才大步而上来到铜钟之前,双目瞪了瞪,咬牙将手放在了铜钟上面。

    当看见铜钟既不晃动也未出声,严清原本皱着的眉头一瞬间便松开,默默无语地退到了一边。

    直到所有人都抚摸了铜钟,铜钟却依旧没有发出声响,刘德威不由惊奇地问道:“余大人,这么说来他们都不是杀害张少晨的凶手?”

    余长宁与杜楚客对视了一眼,嘴角溢出了一丝神秘的微笑,对着刘德威和宇文节作礼道:“两位大人不妨跟本官下阶一观。”

    刘德威和宇文节点点头,跟随余长宁与杜楚客步下了台阶,走到铜钟之前。

    余长宁目光扫视了一圈站成一排的嫌犯们,突然出言道:“你们全将自己的右手举起来。”

    嫌犯们闻言面面相觑大是不解,但在公堂上,主审官说的话就是命令,只得纷纷举起了右手。

    余长宁举步缓缓走过,目光落在了他们的右掌之上仔细察看,当走到了严清之前,余长宁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他似笑非笑地看了严清半响,突然黑着脸下令道:“来人,将此人给我绑了。”

    旁边站立的两名衙役立即高声应命,冲上前来将尚在愣怔中的严清按在地上捆了起来。

    严清又惊又怒挣扎不断,颇觉委屈地高声道:“大人,小的又没犯事,你这样做所为何也?”

    宇文节看不下去了,上前冷冷道:“余大人,公堂之上讲究真凭实据,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便将人绑了,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吧?”

    余长宁冷哼一声道:“本官做事条理清晰有证有据,岂会无故冤枉于他!各位,这严清便是杀害张少晨的真正凶手。”

    话音落点,满堂皆惊,严清跪在地上气急败坏地高声道:“大人,我与少晨乃是知己好友,怎会无端杀害于他?你休要冤枉我!”

    余长宁冷笑道:“你杀害他的原因现在还不得而知,不过本官可以肯定你就是凶手。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严清愤然地盯着余长宁,声嘶力竭地喊道:“你凭什么认定我是凶手?这天下还有没有公道了?余长宁,我父亲的官职虽然比不上你,但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信不信我告上朝廷,治你一个陷害忠良之罪!”

    余长宁大手一挥,肃然说道:“既然认定你是凶手,本官自然掌握了证据,现在大家不妨摊开你们的手掌看看。”

    闻言,嫌犯们纷纷摊开了自己的右手,却惊讶地发现手心上有一片漆黑的炭灰,而严清摊开的手掌中却是干净得一尘不染。

    余长宁对着严清冷冷笑道:“不明白自己手掌中为何与别人不一样吧?这正是本官认定你是凶手的因由。”

    言罢,余长宁大步走至铜钟之前,朗声开口道:“各位,想必大家也很想了解事情的真相,子不语怪力乱神,朗朗乾坤岂会有妖魔鬼怪横行?这张少晨的鬼魂,乃是本官命人假扮而成,森林,你可以出来了。”

    铜钟里面应得一声,时才那白影已是飘出了钟内,安然落在了地上,正是假扮张少晨的焦森林。

    在众人一片惊诧莫名的眼神中,余长宁继续解释道:“本官令这位轻功高强的侠士装扮成张少晨的鬼魂,并让他诈称真凶抚摸铜钟时铜钟会自行鸣动,其实此乃诓骗凶手之言,目的便是为了让凶手感到心虚,与此同时,本官早就令人在铜钟表面撒上了一层炭灰,心中无愧者,自然会将手放在铜钟上面证实自己的清白,反之那些心中有鬼者,虽然朝着铜钟伸出了右手,然而手掌却以毫厘之差并未接触到铜钟表面,以至于掌心没有染上炭灰,现在所有人掌心皆黑,唯有严清一人手掌干净,谁是凶手自然一目了然。”

    话音落点,公堂内外的人们这才恍然醒悟,再看严清,却是面色惨白,浑身瑟瑟颤抖了起来。

    张大象犹如愤怒的狮子一般冲上前来,抓住严清的衣襟将他提起,咬牙切齿地怒声道:“我问你,可是杀死了晨儿?老夫要将你千刀万剐凌迟处死,方能一泄心头之恨!”

    余长宁示意衙役将张大象与严清分开,正色开口道:“张大人稍安勿躁,此案本官一定会还你们张家一个公道。”

    张大象身为朝廷命官,自然知道在公堂上动手多有不妥,对着余长宁感激地拱了拱手,两行老泪已是忍不住夺眶而出。

    余长宁回身步上台阶重新落座,拍了拍惊堂木沉声道:“来人,将严清押上公堂。”

    衙役闻声应命,将早就已经吓得懵懂一片惊恐不已的严清押至堂中跪在了地上。

    余长宁冷峻开口道:“严清,铁证如山,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严清身子抖得如同糠筛一样,低下了高傲执拗的头颅,额头上冒出了涔涔细汗,却是良久未言。

    余长宁可没有耐心等下去的好脾气,冷冷威胁道:“你若再不从实召开,本官唯有大刑伺候!”

    严清抬起头茫然望了望神色冰冷的人们,伏地痛哭流涕道:“大人,我,我认罪,认罪!少晨的确是我杀死的。”

    “张少晨乃是你的知己好友,你为何要将他杀害?”

    严清哽咽说道:“启禀大人,我的确与少晨是好友,但由于我生性好赌,在赌坊中输了不少银子,因为不敢对爹爹言明,所以很多时候都在少晨那里借取,久而久之,竟借了少晨三千两银子,欠债还钱乃是天经地义之事,无奈我囊中羞涩还不上银两,致使少晨心头一直十分不快。那夜少晨与大人你们在群芳楼内大起冲突吃了暗亏,我们离开群芳楼之后各自离去,不意我又在平康坊外面遇到了少晨。”

    说到这里,严清懊恼无比地重重叹息道:“当时少晨又让我还他银两,我也不知是被什么东西迷了心窍,眼见四下无人,便乘他不备之时用匕首狠狠地刺入了他的心窝,少晨倒在地上猛烈地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呼吸,见他死去,当时我吓坏了,情急之下想到了一个办法,将少晨的尸体拖至墙角,并用手指沾上鲜血在墙上写下了大人你的名字,希望嫁祸到你的身上,最后才仓皇逃去。”

    故事讲到这里,案情已经真相大白,余长宁与杜楚客三人商议了一番,沉声宣判道:“严清杀害张少晨一事证据确凿,根据贞观律斗讼规定,本官现判处严清斩立决!择日行刑!”

    高亢的尾音堪堪落点,严清登时吓得全身瘫软,口诞直流,身子犹如一团烂泥般倒在了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两旁侍立的衙役见状,立即将他扶起押往了大牢。

    刑部尚书刘德威轻轻一声喟叹道:“原来此案并无鬼魂作祟,有鬼的是人心啊!”

    余长宁深有同感地点头道:“人心若此,鬼神莫测,即便是知己好友,咫尺之间也是不能预料,佛家常说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善恶之道本就在一线之间,其实有些人本性并不坏,只是经不住一时间的诱惑,才做出这等抱憾终身的事情reads;。”

    此时,张大象走上前来对着余长宁深深一躬道:“多谢驸马爷明察秋毫替少晨查明了真凶,以前在下多有得罪,请驸马爷见谅。”

    余长宁上前扶起了他,叹息道:“张大人突遭丧子之痛,激愤之下也是情有可原,况且大人你配合我们演了这么一出好戏,这才骗得严清俯首认罪,说起来本官还要感谢大人才是。”

    宇文节愕然道:“原来你们早就已经串通好了的?”

    “当然,”余长宁颔首笑道,“不仅是张大人,杜大人也是事先知道此事的真相,若没有他的暗中帮助,森林岂能在大理寺装神弄鬼这么多天?”

    刘德威这才明白了事情的所有缘由,佩服一叹道:“余驸马果然智计过人,略施小计便擒获了真正的凶手,张少晨被害一案也算尘埃落定。”

    余长宁点点头,很是感触地喟叹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即便智计过人又能如何,死去的人终究不能复生啊!”

    一席话听得张大象心头悲恸,浑浊的老泪涌出了眼眶,扑簌簌落满衣襟。

    翌日清晨,朝阳喷薄而出,整个皇城沐浴在了混沌的霞光中,巍巍然俨如九天上的宫阙。

    忙碌了整整一夜,余长宁才将涉及张少晨一案的所有卷宗整理完毕,此刻他缓步悠悠地走入皇宫广场,望着万里晴空朝阳冉冉而起,一阵海阔天空的感觉忍不住跃上心海,若非龙首道两侧站着手持斧钺威风凛凛的甲士,他非大吼大叫一泄心头块垒不可。

    一旁的杜楚客微笑提醒道:“驸马爷,陛下给你七天时间破案,算起来今日正好是第八天,时间可谓刚刚好,咱们还是快点进宫面圣吧,免得陛下等久了。”

    余长宁点头一笑,与他相袂来到了两仪殿前通禀。

    。。。

第978章 纸鹤随风() 
ct;李世民早已坐在殿内处理朝政,一听余长宁和杜楚客到来,立即宣召觐见。

    余长宁两人昂然入内见礼后,便向李世民备细讲述了昨晚审理案件的经过。

    当听见真正凶手业已查清,并落入法网之后,李世民老怀大慰地捋须道:“这桩喧嚣尘上,在朝野间引起极大轰动的要案终于有了结果,余卿、杜卿,你俩实在功不可没啊!”

    杜楚客拱手一礼道:“启禀陛下,臣也只是按照余驸马的计划按部就班做事而已,真正功不可没的乃是余长宁驸马。”

    余长宁连忙禀告道:“这次若非陛下英明神武圣心独到,只怕臣已经成为了枉死之鬼魂,臣实在不敢邀功。”

    李世民点头一笑,轻叹出声道:“若非你一天四处惹事生非招惹祸端,岂会惹上这等麻烦事情?记住,以后一定要谨言慎行,万不能再像以前那般四处给朕闯祸。”

    余长宁立即点头应是。

    李世民挥挥手道:“你们忙碌了一夜,先回去休息吧,朕会令尚书省将此案布告贴于城门,平息民间流言蜚语。( 广告)”

    杜楚客拱手谢恩,转身离去。余长宁却是站在殿中犹豫不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李世民暗暗好笑,绷着脸问道:“余卿,你为何还不退下?“

    余长宁犹豫尽扫,拱手正色道:”陛下,长乐公主殿下已经在宫中待了许多天,不知臣能否将她接回家呢?“

    李世民搁下了手中毛笔,似笑非笑地说道:”长乐离开皇宫多年,这次回到宫中小住,心情颇为愉悦,余卿何必要不通人情地催促她归家呢?”

    听李世民此话暗含揶揄,余长宁大感无可奈何,腆着脸恳求道:“常言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臣多日不见公主,心里实在甚为思念,以至于白天茶饭不思,夜里辗转反侧,几天下来人都已经瘦了一圈,请陛下念在臣忠心耿耿为国操劳的份上,恩准公主返回府中。”

    李世民冷哼一声道:“茶饭不思辗转反侧?哼哼!你有什么房玉珠啊,陈若瑶啊这些陪着,只怕没这么严重吧?”

    闻言,余长宁更是尴尬,说道:“臣启奏陛下,你也知道臣像来命犯桃花,以至于红颜知己的确多了些许,但臣可以保证对公主一定是真心真意,皇宫在公主心里虽美,然而没有臣相陪公主左右,只怕公主也会觉得美中不足吧。”

    听到这番说辞,李世民哑然失笑,笑罢又是一叹道:“长乐秉性善良,待你一片情深,这次为了你不惜跋涉千山万水前去弘农寻找房玉珠,你一定要好好对她才是,万不可辜负了长乐的一番情意。”

    听李世民口气有松动的意思,余长宁立即拱手应道:“微臣遵旨。”

    李世民轻轻颔首,说道:“另外还有一件事须得提醒你,汉和公主车驾已经进入了潼关,只怕要不了几日就要抵达长安,你的家事原本朕也不应该多管,但长乐现在身子特殊,你万不能因为汉和公主的到来,而冷落了长乐。”

    一听瑶瑶马上便要抵达长安,余长宁心里止不住的兴奋,不过随即又有些纳闷,暗暗想到:“长乐公主身子特殊?陛下此话是什么意思?”

    李世民却没有开口解释的意思,淡淡笑道:“长乐人虽然在朕这里,但心儿却在你身上,她住在住在朝凤宫内,你快去吧,不要让她等久了。”

    余长宁心头一热,长躬作礼后告辞离开。

    绕过层层叠叠的宫殿,余长宁满是欢喜地来到了朝凤宫前,一问矗立在殿门口的内侍,才知长乐公主并不在朝凤宫内,而是去了望云亭。

    望云亭位于宫中西海之畔,离朝凤殿却是不远,余长宁沿着宫道匆匆前行,走得片刻,一座高大的阁楼出现在了眼前。

    这座阁楼高越十丈,飞檐斗拱黄瓦红墙,俯视皇宫各色宫殿犹如鹤立鸡群一般,实乃卓尔不群。

    此际微风吹过晃动着飞檐下的铁马,一片叮铃铃的清脆响动立即入耳,直是听得人心头暗生愉悦之感。

    余长宁正在仰望这座高楼之际,突然发现微风带来一个莫名之物,撞在他的肩头后悠悠然飘落在地reads;。

    余长宁俯身拾起一看,这才发现是一只折叠得惟妙惟肖的千纸鹤,此际停在掌心被微风吹拂,仿佛又要展翅而去了一般。

    “是公主”

    余长宁梦呓般地喃喃一句,一股无法言说的思念如潮水一般汹涌而至,他呆呆地望着高耸的阁楼半响,将千纸鹤小心翼翼地放在金鱼袋中,朝着阁楼飞步奔去。

    渐行渐近,风中飘落的千纸鹤亦是越来越多,在晨风的带动下仿佛雪花一般懒洋洋地落在余长宁的身上。

    余长宁步履急促地冲入了阁楼,扶着楼梯扶手“咚咚咚”地攀蹬而上,不消片刻便一口气不歇地登上了五楼。

    五楼正厅长宽五丈,三面及腰高的白墙,几扇精致雕花窗户镶嵌在墙上紧紧闭合着,另一面朝着西海大开,过堂风悠悠而过,吹得厅内轻纱摇曳,熏香四溢,视线也是豁然开朗。

    一个高挑婀娜的背影正矗立在凭栏前远眺,柔弱的身段如弱风扶柳,落寞孤瑟之情如幽居在广寒深宫的嫦娥仙子,此际她幽幽一身叹息,纤手从旁边提篮前捧出一些千纸鹤,缓缓撒在了晨风里。

    余长宁怔怔地望着长乐公主曼妙的身影,这才明白公主折叠这么多的千纸鹤登上阁楼,目的乃是为了给自己祈福,因为自己曾给她说过,每只千纸鹤承载一点心愿,折一千对纸鹤,结一千个心愿,最终会凝结成为深深的祝福,为深爱的人带来幸福与好运

    渐渐的,余长宁的眼眶湿润了,也在这一刻,他才真正懂得长乐公主对他的深深情意,含蓄执着的深情如同长河一般不会断流枯竭,当它绕过了代表着艰难困苦的群山峻岭,余长宁才惊然发觉,眼前已是平原万里一片开阔,此生能有长乐公主相伴白首,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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