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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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婿- 第4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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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长宁点头间已是接过铜管,对着杜禹英正色道:“这一定是房大人对我所请的回复。”

    杜禹英颔首道:“快打开看看房大人怎么说?”

    余长宁剥落上面的泥封,拧开铜盖将里面的信纸倒了出来,刚刚看得一眼,一双眼睛陡然瞪大了。

    杜禹英见他神色不对,蹙眉问道:“怎么了?莫非是坏消息。”

    “不错,是一个坏得不能再坏的消息。”余长宁喟叹了一声,脸上露出了无比复杂之色,“十天前,突厥汗王甄云提兵二十万侵入漠南,漠南形势岌岌可危,房大人命我们一定不顾一切代价修补堤防,因为朝廷现在已经没有余力耗在治水赈灾上面。”

    杜禹英顿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水灾兵祸接踵而至,即便是强盛的大唐也疲于应对,房玄龄如此回复,就等于给余长宁下了一道死命令,必须想尽办法修好堤坝,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何其艰难!

    是夜,民夫大营正中的那片军帐彻夜灯火通明,余长宁等人正聚在一起商量如何筑堤。

    当提出了很多办法,却又被一一否决之后,即便是智计过人的余长宁、杜禹英也是茫然无计,相顾默然。

    萧锐绷着脸开口道:“余驸马,九天时间筑堤当真是天方夜谭,我们如何能够完成?”

    王敬直认同点头道:“不错,光是清理淤泥就甚是麻烦,别说还要修筑堤防,此天之失,非人力能够做到reads;。”

    “但是如此一来,我们岂不是辜负了朝廷以及父亲之托?”房遗爱忍不住怅然一叹。

    “是啊,”柴令武轻轻一拍长案道:“那突厥汗王甄云真会挑选时候,竟选择这个关键时候进攻漠南。”

    余长宁沉吟片刻,猛然开口道:“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必须依照朝廷的命令来做,若不能完成筑堤,实在愧对天子重托,愧对正在漠南与突厥浴血奋战的大唐将士,更愧对天下所有百姓。”

    杜禹英正色点头道:“所以现在留在我们面前的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立即修建堤坝。不过”

    说到这里,杜禹英苦笑了一下:“因为没有想到办法,所以只能够先清理淤泥,不知余大人你意下如何?”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余长宁轻轻颔首,俊脸上满是愁容。

    结束议事,余长宁返回军帐躺在榻上却是良久未眠,郁闷而又彷徨的心境反复地折磨着他,使他片刻都不能安宁。

    感觉到自己毫无睡意,余长宁干脆离塌穿衣,离开大帐朝着黄河堤坝走去。

    碧蓝的夜空星斗满天,凉爽河风的吹拂而过,将初夏的懊热已是一扫而空,但可惜却吹不走余长宁心中的忧愁。

    登上黄河大堤,浩荡东流的黄河之水壮丽地展现在了眼前,月光下的黄河更有一股有别于白日的动人之色,万顷空明,波光浩渺,巨浪惊涛拍岸,犹如玉石般的水珠漫天飞舞。

    而在决口那边,却是火把似海,喧嚣声声,民夫们业已开始清理淤泥,阵阵的号子随着河风隐隐地飘了过来。余长宁负手慢悠悠地前行着,河风吹得他的衣袂扬起,整人恍如已经融入了这片动人的风景中一般。“虽然是中华民族的母亲河,但这位母亲发起脾气来也是不小啊!”走了半响,余长宁忍不住喟叹了一声,目光巡睃了一圈,突然定格在了河堤边缘之处。

    。。。

第八五四章 什么仇什么怨() 
ct;一个纤弱的人影正矗立在河堤边缘,清冷的月光照在了她的长裙之上,一头长发随风飘舞,然而身子却一动不动地恍若石雕木俑。 乍见此等场景,余长宁以为遇到了河妖女鬼,顿时头皮发麻汗毛倒竖,但心头的恐惧也只是一瞬间的本能反映,作为坚定的无神论者,余长宁根本就不相信世间存在神魔鬼怪,自然知道眼前必定是人而已。

    顿了顿,他高声开口询问道:“是谁在哪里?”

    闻声,河堤边缘的人影陡然转过身来,虽然隔了老远,但那张明艳动人的小脸依旧清晰地出现在了余长宁眼前。

    “杜博士?”余长宁惊讶一声,没想到竟在这里遇到了杜禹英。

    杜禹英黛眉微微一蹙,略显冷淡地开口道:“你怎么也在这里?”

    余长宁轻轻一叹走上前来开口道:“还不是因为被筑堤之事搅扰得无心睡眠,你”

    “站在那里别动reads;!”杜禹英冷冷一句打断了余长宁的话,其后绷着脸道,“不许靠近我!”

    余长宁依言停住脚步,好气又好笑道:“今天议事之时不是好好的么?为何军师现在对我又是这般态度?”

    杜禹英冷哼一声道:“议事的时候我们乃是为了商谈公事解决问题,现在是我独处时间,我不喜欢看见你出现在我的眼前。”

    余长宁知道她还在为玉扳指的事情而生气,沉吟片刻一脸歉意地开口道:“对不起,我不知道那扳指对你那般重要”

    听他提及此事,杜禹英心里的怒气更甚:“大错既然已经酿成,任何道歉都是无用,我只是希望余大人你以后尽量不要出现在我的眼前,若你能做到此点,禹英便会很高兴了。”

    余长宁没想到她心头对自己的憎恨竟如此深刻,愣怔半响突然开口直言道:“杜博士,请恕在下说句不该说的话,人的一生有着许多回忆,有让人觉得美好的,也有令人感到痛苦的,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回忆,才使得我们的生命更加完整,也使得我们能够更加成熟地面对一切,怀念过去虽是无可厚非,但是过分地沉溺其中,到头来受苦的却只能是自己。”

    “余长宁,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比起刚才,杜禹英的口气更是冰冷。

    “是,我的确没有资格管你的事情,但是你这样耿耿于怀过去,伤害的不仅仅是你一人,还有无辜受到牵连的房姑娘,她有什么错?好心好意地帮你绘画送给那什么狗屁王子,没想到你不仅不领情,反而将所有的责任推到了房姑娘身上,杜禹英!你真是太自私了!”

    杜禹英被他这一席话气得俏脸惨白,怒极反笑道:“我自私?呵呵,你说我自私?余长宁,你什么都不懂就妄议我们之间的事情,当真是何其可笑也!”

    余长宁正色道:“人人心头都有一部衡量对错的天平,虽然只是一家之言不具有代表性,但是却改变不了我对你自私的看法。 杜禹英冷笑道:“好,那你说,我哪一点自私了?”

    “你的自私并非体现在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之上,其实一直以来,你不是因为那王子爱上了房姑娘而生气,你所在意的,是感觉自己在房姑娘面前丢掉了面子,狭隘的自尊心让你不得不寻找一个理由迁怒房姑娘,从而修补自己那可怜的自尊心,所以至始至终,房姑娘都只是一个可怜的受害者,可笑的是在你的影响下,她一直以为自己在这件事情中有着很大的过错,从而万分愧疚。”

    “你这恶贼,休要胡说!”杜禹英柳眉倒竖,一股愤激之情陡然涌上了头顶,“呀”地一声娇叱,竟朝着余长宁冲来拳打脚踢,模样犹如发疯中魔。

    没想到自己一席话竟将向来清冷的杜禹英气得这般厉害,余长宁顿时有苦说不出,但为了房玉珠,他依旧毫不退缩地开口道:“被我说中心事恼羞成怒了?至始自终,你杜禹英都是一个又小心眼又自私自利的女人,也只有单纯的房姑娘才相信了你的鬼话!”

    杜禹英气愤得嘴唇发紫,浑身哆嗦,竟忘了自己随身携带的袖箭,张开小口便狠狠地咬在了余长宁的手臂上。

    “哇嚓!你这**狗变的么?还不快快松口!”

    余长宁吃痛之下疾步后退想要摆脱杜禹英,没想杜禹英却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模样似乎恨不得生啖其肉。

    堤坝就两三丈宽度,眨眼的功夫余长宁就退到堤坝边缘,一不留神脚下踩空,带着杜禹英竟滚了下去。

    悴然不防之下,两人同时一声惊叫,好在这是一段舒缓的斜坡,加之斜坡之下又是民夫们堆积的草料,杜禹英身子撞在了草料堆上,虽是满身尘土,但所幸毫发无损。

    杜禹英皱着眉头好不容易站了起来,咬牙切齿向着躺在不远处的余长宁一望,却发觉他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见状,她怒气冲冲地走上前去狠狠地踹了余长宁一脚,高声喝斥道:“你这小贼少在这里装死,还不快点起来。”

    话音落点良久,余长宁依旧没有起身的意思,身体也没有丝毫的动弹。

    自觉自己刚才那一脚踢得不轻,杜禹英这才意识到了有些不对劲,但强烈自尊心使她放不下脸来察看余长宁的伤势,色厉内荏地冷声道:“你若再不起来,信不信我用袖箭一箭射死你?”

    余长宁依旧一动不动reads;。

    “喂,快起来,否者我真的要放箭了?”

    “余长宁,你可有听到我的话!”

    一阵威胁,紧紧闭着双目的余长宁根本没有转醒的意思。

    杜禹英终于有些慌了,急忙蹲下想将他扶坐而起,然而纤手刚刚伸到他的后背,却发现掌心一片温热。

    她疑惑之下摊开手掌一看,却是一片妖艳的红色,让人无比的触目惊心

    “血流血了”陡然之间,杜禹英俏脸一片惨白,娇躯也忍不住吓得瑟瑟地颤抖了起来。

    彷徨无助之下,杜禹英探出手指缓缓地靠近了余长宁的鼻端,然而等待了良久,却发现他根本就没有呼吸。

    “莫非他已经死了?”一个念头瞬间腾升而起,杜禹英只觉冰凉的感觉渗透全身,大脑也是一片空白。

    呆呆地愣怔了良久,她猛然站了起来,泪如雨下地开口道:“你不要死等等我马上便去大营叫人来”说罢,转身欲去。

    “我死得好惨啊!”随着一句低沉阴冷的声音,原本躺在地上的余长宁猛然坐了起来,脸色惨白得吓人。

    一阵冰冷倏忽漫过身心,杜禹英骤然生出了一阵身临悬崖绝境的眩晕,眼晴内尽是恐怖之色,颤着声音道:“你你你怎么了?“

    “我死得好惨啊!”余长宁又是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气氛诡异而阴森。

    杜禹英虽然不信鬼神一说,但毕竟是一个弱女子,第一次遇到如此情形忍不住大是恐惧,想要抬起右手射出袖箭,却发现浑身冷冰冰僵硬得根本无法动弹。

    余长宁翻着白眼吐着舌头哀嚎道:“我是鬼,我是刚死不久的新鬼,是谁杀了我,我要报仇!”

    杜禹英拼命摇头道:“不是我不是我,是你自己刚才不小心而已。”

    余长宁尖声道:“就是你,我认得你的样子,杜禹英,你拿命来!”

    言罢,他阴沉一笑犹如山野枭鸣,张开双手以手成抓,一蹦一跳地朝着杜禹英扑来。

    杜禹英陡然一声惊叫,正欲转身而逃,突然看见月光将余长宁的影子拖得老长老长,顿时恍然大悟,咬牙切齿地怒声道:“鬼是没有影子的,你这恶贼竟然装鬼骗我,看我不好好你收拾你!”说完抬起袖箭作势欲射。

    余长宁本只是想与她开开玩笑而已,一见这**又要发射让自己为之忌惮的袖箭,立即一个难看的懒驴打滚慌忙避开,又惊又怒地开口道:“哇,你这女人真是狠毒,竟连鬼都不放过!”

    见他果然是吓自己,杜禹英心头反而一阵放松,冷哼出声道:“即便真的是鬼,我也要收了你这小鬼将你打得魂飞魄散!”

    “我和你什么仇什么怨,用得了如此狠毒么?”余长宁顿时为之气结。

    “哼,谁让你刚才那般说我。”杜禹英冷冷一句,接着正色道:“我的事不需要你指手画脚,明白?”

    “但是我的事却需要你的帮助。”余长宁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刚才我的脚扭了,而且后背好像也划了一道口子血流不止,能否请美丽善良的军师大人扶我回营?”

    杜禹英闻言一愣,一脸不信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休想再来骗我!”

    余长宁一脸郁闷道:“刚才装鬼说假话你深信不疑,现在是人说真话你却怀疑不已,我怎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杜禹英见他口气不似作假,迟疑问道:“你真的扭到脚了?”

    余长宁肯定点头道:“是刚才踩滑滚下堤坝的时候扭到了,你难道没注意我装鬼吓你的时候都是一蹦一跳的么?早知道我就应该装僵尸了,这样更贴且一点。”杜禹英为之气结,冷冷道:“你扭到脚关我什么事,要回去自己爬回去,我走了!”说罢冷冷拂袖而去。余长宁望着她的背影一阵哭笑不得,只得感叹一声“最毒妇人心”。

    。。。

第八五五章 奇思妙计() 
ct;离大营的灯火已是越来越近,杜禹英原本急促的脚步也渐渐地慢了下来。' '…

    “就这样将余长宁丢在那里,究竟妥当么?”心头默默地思忖了一句,杜禹英俏脸上更显犹豫之‘色’。

    虽然那恶贼损坏了自己视若‘性’命的扳指,但是当时他也只是不小心而已,况且事后也很诚恳地向着自己道歉赔罪,刚才就这样不理不睬地离开,是否真的有些太小心眼了?

    想到这里,杜禹英心头的犹豫更甚,站定思忖半响,终于咬了咬贝齿转身返回。

    来到时才与余长宁滚下河堤之地,余长宁正一个人坐在草堆边发呆,脸上满是凝重思索之‘色’。

    “喂,你傻了么?”杜禹英低声说得一句,表情一脸的不情不愿。

    余长宁愕然转过头来,展颜笑问道:“你回来干什么?”

    杜禹英绷着小脸道:“好歹你也是济州治水大臣,若将你丢在这里被野猫野狗叼去,整个济州岂不是群龙无首?为了济州的百姓,本小姐只能免为其难地将你扶回大营。”

    余长宁伸出手来笑道:“难得军师如此好心,那么本官同样也勉为其难地让你扶一下。”

    见他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杜禹英顿时为之气结,冷声开口道:“上次打赌我欠你一个承诺,今晚也算是替你做了一件事,从今往后我们互不相欠!”

    余长宁摇头道:“不行,那个承诺可要到关键时候才能使用,现在用来太可惜了reads;。”

    杜禹英气咻咻地威胁道:“你若不同意,那我就只得将你丢在这里不闻不问,喂!我真的走了?”

    余长宁笑嘻嘻地开口道:“只怕现在军师舍不得将我丢在此地,因为我已经想到了筑堤的办法了。”

    话音落点,杜禹英陡然瞪大了美目,俏脸上布满了不可思议之‘色’。

    回到军帐,余长宁立即吩咐吏员将几位驸马,还有充当各乡民夫头目的里正们全部请到大营,开始商量筑堤之事。

    被人从熟睡中叫醒,不少人都睡眼惺忪犯困不已,余长宁吩咐吏员端上凉茶,一人一碗喝下去凉气透顶直渗心脾,困乏顿时烟消云散。

    余长宁端坐案前拍案高声道:“诸位,深夜将大家叫来,乃是因为本官已经想到了筑堤的法子,所以商议一番看看是否可行。”

    闻言,帐内众人‘露’出了惊讶之‘色’,瞬间全都又变成了振奋‘激’动,萧锐兴奋莫名地问道:“不知是余驸马想到了什么办法?”

    这一问也是众人心头所想,一时间帐内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了余长宁的身上。

    余长宁微笑开口道:“这个法子得来也算偶然,以前我曾听说过一个筑堤的故事,相传某县通往外界的一条主要道路因为被浅水浸漫,没有陆路可行,所以百姓出行一直不是很方便,几任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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