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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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婿- 第3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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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不妨说说看。”李义府顿时‘露’出了一个欣喜的笑容。

    喁喁的低声回‘荡’在屋内,摇曳的烛火将两人的影子映照在了窗棂之上,久久没有离去。

    第二日清晨,前去帐房的王敬直、房遗爱、柴令武三人沮丧来报:监察御史李义府因昨日伤了筋骨,躺在‘床’上一病不起了。

    王敬直气恼地开口道:“没想到那厮竟使出这般伎俩,余驸马,我们要怎么做才是?”

    余长宁皱着眉头在房内踱了数圈,轻叹一声道:“他们拖得,可是本官拖不得啊,这李义府若是不查案就这样在‘床’榻上躺着,也是一件麻烦事。”

    萧锐沉‘吟’半响问道:“既然已经无法履行刺史职责,那我们何不前去好言相劝让他离开济州?我相信以李义府的明智,他应该懂得如何取舍,因为得罪了我们,也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余长宁认同点头道:“好,那我就去见见他。”

    来到李义府所在的院落,一名老年吏员将余长宁恭敬地请入了房中,指着榻上一句“大人正在休息”,便掩上房‘门’出去了。

    余长宁慢悠悠地来到了‘床’榻边,望着李义府开口道:“听闻李御史重伤不能起身,不知现在情况如何了?”

    李义府故作虚弱地笑道:“下官从小本就身体虚弱,昨日被房驸马与王驸马这般痛打了一顿,自然是伤筋错骨不能起身,还望余驸马见谅。”

    余长宁寻来一个软墩坐在了‘床’边,正‘色’道:“李御史若是无法正常履行公务,唯有让御史台另派御史前来彻查之案,虽然济州府的账务有些絮‘乱’,但在顶替御史尚未到来之际,本官有权命令济州府库出银修筑堤防reads;。”

    李义府默然了一阵,笑道:“大人此言虽是不错,但下官并不打算离开济州。”

    余长宁摇头道:“但是以李御史的身体,我想应该无法嗯?”

    余长宁一言未了,李义府竟然轻而易举地坐了起来,不禁让他神‘色’微变。

    见状,余长宁陡然沉下了脸,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义府抱拳一躬道:“余大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的目的是济州府库的银两,而下官的目的是济州的贪官污吏,如今很明显是那些贪官污吏想借着大人你来阻扰下官查案,不知你是否明白?”

    余长宁淡淡笑道:“来此之前,本官的确想将掣肘银两支出的李御史赶走,不过当听闻了赤髯龙王显灵的故事后,本官又觉得李御史离开一定会遂了有些人的心愿,但是李御史紧紧封住济州府库不放,这样的情况本官也不希望看见,本官的目的很简单,先治水,后查案。”

    李义府沉‘吟’了一番,点头道:“好,下官可以暂停查案,不过有一件事情下官想拜托大人。”

    余长宁见李义府同意了下来,心头不由大觉高兴,笑问道:“不知何事?李御史但说无妨。”

    “若非紧急情况,请大人不要离开卢县,下官担心有人会因为这账簿,做那狗急跳墙的事情来。”

    “你是要本官留在这里震慑那些‘阴’险之辈?”

    “不错,下官暂停查案解封府库,那么无可避免就要让济州府的吏员们进入帐房支出动用银两,这个环节若是有人故意捣‘乱’,下官幸苦的调查就会付之东流,请大人能够理解下官。”

    余长宁沉‘吟’了一番,提议道:“本官光守在也卢县不可能,要不这样,每日打开帐房后,都由李御史的人、本官的人,以及济州府的人共同清点账务,并监视对方,不知御史意下如何?”李义府琢磨了半响,猛然点头道:“这也不失为一条良策,好,就这么做,先治水,后查案。”眼见与他取得了共识,余长宁不由‘露’出了笑容,心里也觉得这李义府看起来并不是那么讨厌了。

    。。。

第八四九章 人祸大于水患() 
ct;阳谷县县衙内,赵满志盯着刚刚飞马传来的信件,沉着脸良久无语了。…

    耿‘精’国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不知余驸马赶走了李义府没有?”

    赵满志思忖半响,这才喟叹一声道:“余长宁虽然与李义府闹出了不少矛盾,但是目前似乎已经与他取得了某种共识,李义府已经吩咐解封济州府库,如今各地钱粮支出再也不受限制。”

    耿‘精’国‘精’神一振道:“既然如此,那岂不是很好,只要我们的人一进入帐房,便可以篡改账目,将假账做得更加天衣无缝,让李义府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混’账!你以为李义府是那般好糊‘弄’的么?”赵满志喟叹了一声,“虽然我方吏员能够进入帐房,但一切行动都在李义府与余长宁的人的监视之下进行,来往账目都要经过他们过目后方才生效,看来不仅是李义府,就连余长宁也对我们产生了怀疑。”

    “那那可如何是好?”耿‘精’国生‘性’胆小,闻言立即脸‘色’大变。

    赵满志一拳砸在了长案上,脸‘色’愈加狰狞了起来:“看来必须用最后之计,掘开卢县黄河堤防,将整个卢县淹成泽国,也将所有的账簿府库沉入河水之中,即便事后追查,也是毫无对证。”

    耿‘精’国惨白着脸道:“可是大人偷偷掘开黄河堤防,那可是杀头的死罪啊!”

    赵满志冷哼一声道:“我等主持修葺黄河堤防多年,一直偷工减料中饱‘私’囊,难道这不是死罪么?唯有这么做才能有一线生机可言。”

    “但是千千万万的老百姓”

    “‘精’国啊,一将功成万骨枯,本官也是无可奈何而已,本官立即去信给高长史,让他立即行动。”

    喁喁低声犹如九天之上的诸神般轻易地决定着无数人的‘性’命,当大唐朝廷关注于黄河水患的时候,却没发觉**始终大于水患。

    夜晚,清冷的月光照得滚滚黄河一片‘波’光粼粼,河水撞击在岸边的大石上溅起万丈‘波’涛,发出惊天巨响,长长的河堤犹如双臂一般将河水与平原阻挡开来,任凭怒涛拍岸也是纹丝不动。

    以往每天夜晚,这段河堤都有巡夜的民夫来回走动,他们密切地关注水情变化,也检查河堤是否出现渗漏,但不知为何今晚却是空无一人,只有虫鸣鸟叫轻轻地响彻在黑夜里。

    一群身着黑衣的人影犹如鬼魅般冲上了河堤,他们手持铁锹锄头,黑巾‘蒙’脸只有双目‘露’在外面,警惕地察看了四周的动静后,为首黑衣人单手一挥低声道:“这段河堤最易破坏,大家赶快行动。”

    一阵沉声应答,黑衣人们立即用手中的工具将河堤上原本拍得牢固的夯土挖开,渐渐的,浑浊的洪水透过缺口反复冲击着河堤,冰冷而无情。

    大半个时辰后,缺口越来越大,水流越来越多,牢固的河堤终于被破开了一条丈余宽的口子,黄河之水已是顺着这道口子蜂拥而入,带着泥沙尘土,枯枝断木朝着东南方涌了过去。

    “呼总算大功告成。”为首黑衣人拭了拭额头冒出的细汗,沉声下令道:“走,下堤返回卢县。”

    黑衣人又如同鬼魅般潜入黑夜消失不见,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唯有河堤决口在洪水的肆掠下渐渐扩大。

    决堤之处东南三里乃是卢县的民夫大营。排列得杂‘乱’无章的营帐密密麻麻,绵延数里,数不清的风灯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就象一颗颗妖‘艳’的宝石镶嵌在黑‘色’的绸缎上,显出摄人心魄的光芒。

    大营打响了四更的刁斗,民夫们的鼾声似乎更浓了,犹如‘浪’‘潮’一般此起彼伏经久未绝。

    在鼾声的‘诱’‘惑’下,负责把守营‘门’的民夫王壮正靠着寨‘门’打着瞌睡,朦朦胧胧的睡梦中,他似乎梦见了自己正在一条小河中游玩嬉戏,几个绝‘色’无比的丽人正陪伴在他的身旁曲意奉承。

    正在他‘春’梦旖旎,‘欲’仙‘欲’死之际,原本火辣热情的丽人突然变成了狰狞可怖的妖魔鬼怪,张开血盆大口向他扑来,而平静的河水也是翻起了滔天‘波’‘浪’,扑击而至寒冷入骨。

    王壮吓得周身冰凉,大惊之余已是惊慌醒来,当发现这只是一个梦的时候,立即松了一口气。

    正在他细细回味之时,突然发现自己的脚下竟是流水淙淙,愕然抬头一望,四周的平原竟闪动着无数妖异的银‘色’‘波’纹,那是水面反‘射’的月亮光彩。

    霎那间,一股巨大的恐惧蔓延了王壮的身心,他犹如被毒蛇咬了一口般猛然大叫一声,敲打手中刁斗惊惧高声道:“大家快起来,黄河决堤啦——”

    撕裂的嗓音久久回‘荡’在夜空,整个民夫大营顿时‘骚’‘乱’了起来。

    余长宁是在卯时得到黄河决堤的消息,犹如一盆冷水当头罩下,他瞬间便清醒了过来,望着前来禀告的高长史沉声问道:“是多久决堤的?为何巡逻民夫竟没有发现?”

    高长史哭丧着脸禀告道:“大人,昨夜巡视那段河堤的民夫正巧值守大营,因吏员安排错误所以未派人前去顶替,以至于决堤河水蔓延到民夫大营方才发觉,如今民夫们已经向着决堤之处赶去,希望能够堵住缺口。

    余长宁闻言脸‘色’更见‘阴’沉,立即披上衣服沉声道:“走,我们出城去看看。”

    此际天刚‘蒙’‘蒙’亮,余长宁带领百余骑兵飞马疾驰出了卢县,然而刚刚没走多远,积水已是漫过了骏马的马蹄。

    别看目前积水尚浅,余长宁深知只要河堤决堤,缺口两端将会被河水冲刷得越来越大,越来越难以合拢,到时候就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回天乏术,所以必须立即堵住缺口,目前正值关键时期。到得黄河岸边,无数民夫正在抗沙袋,搬巨石,响亮的号子听起来却是那般紧张无比。余长宁也不在此久留,沿着河堤飞马赶至决堤之处,然而刚刚看得一眼,顿时手脚冰冷,脸‘色’惨白。

    。。。

第八五零章 众志成城() 
ct;眼前岂是短短的缺口,而已成为了一道骇然所见的大瀑布,恶‘浪’汹涌的河水正顺着不下十丈的决口蜂拥而入,岸边良田通通淹没在了齐腰深的泥水里,民夫们犹如鱼贯不停的蚂蚁般将沙袋丢入缺口之中,然而水流甚急,似乎根本就无济于事。……

    余长宁蓦然愣怔了良久,突然高声下令道:“高长史,将所有民夫都叫到这里堵塞缺口,另外传令济州东南各县民众立即向高处转移。”

    高长史嘴角掠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高声应命道:“遵命。”

    黄河决口非同小可,整个卢县都是为之惊动了,官府不仅开始组织老幼‘妇’孺转移,而且征召剩下的民夫全都赶赴河堤修补缺口。

    刺史府内,李义府得到全县转移的消息,不由立即惊得跳了起来,怒声喝斥道:“什么,竟要我们转移?那账簿怎么办?案件怎么办?”

    高长史一脸为难道:“御史大人,目前城内水深已有尺余,加之所有的马车牛车都已经赶赴府库腾运存银,这账簿恐怕也只能先放在这里,待到洪水退后”

    “放屁,若是洪水不退将账簿淹没了怎么办?”李义府厉声一句,一脸坚定道:“不行!本官一定要将这账簿带走,你快去给本官找马车来拉,找人来抗。”

    高长史犹豫半响点头道:“大人执意如此,那下官就只得找衙役前来将账簿装箱,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李义府嘴‘唇’兀自哆嗦着,也意识到了这是唯一的办法,只得万般不乐意地点头道:“那好,你一定要找可靠的人装点账簿,一定不能出现丝毫的差错。”

    高长史双目一闪,急忙拱手去了。

    不消片刻,十余名衙役走入帐房将所有的账簿清点装箱,足足装了十多个大箱子。

    李义府又是无奈又是忐忑,只得下令自己的亲兵以及吏员扛上箱子出城。

    蜿蜒粗长的马车牛车长龙堵在城‘门’口,李义府好不容易借来一辆马车将十余个箱子全部装上,但一看这架势立即更是焦急。

    目前城内的积水已过人的膝盖,望着四面一片***,李义府这才意识到了黄河决堤有多么地可怕,若是决口再是扩大洪水汹涌而至,只怕眼前的一切都会化为乌有。

    好不容易出得城‘门’,李义府吩咐亲兵护卫着马车朝着西方疾驰,谁料没走多远涌出来一大堆难民,瞬间便将李义府的马队冲得支离破碎,装箱子的马车也湮没在了茫茫人群之中。

    “箱子,保护箱子——”李义府撕心裂肺地大吼一句,想要挥鞭赶走围在身边的人流,然而一切却是徒劳无功,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马车渐渐远去。

    黄河大堤,余长宁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已经第一时间将卢县决堤的消息飞送上游的杜禹英知晓,并派八百里加骑飞报位于濮州治水大营的房玄龄,此刻眼见决口越来越大,洪水越涌越多,不管投多少沙包进去都是无济于事后,余长宁不由茫然无计了。

    此刻,萧锐等几名驸马敢到了大堤,就连房‘玉’珠、谢千仇、焦森林等人也来了,大伙儿望着滔天洪水狂涌而入,全都脸‘色’惨白。

    “余公子这这要如何办才好?”房‘玉’珠毕竟是‘女’子,眼见此等情形不由颤抖声音一问。

    余长宁鼓着腮帮子咬得牙齿咯吱咯吱作响,半响才长吁一口气正‘色’道:“不管如何,都必须堵住缺口,否则下游的百姓将有‘性’命之危,高长史何在?”

    高长史立即急急慌慌地跑来拱手道:“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余长宁正‘色’问道:“如今卢县百姓转移得如何了?”

    高长史拱手答道:“全城百姓都已经转移出城,另外监察御史李大人也已顺利出城。”

    “共聚集了多少民夫?”

    “启禀大人,目前已有五万。”

    余长宁重重点头道:“好,立即吩咐民夫们装运沙袋填补缺口,另外再安排善水之死士在适合之段打木桩圈伍水,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将缺口堵住。”

    余长宁号令一下,五万军民全都为之动员了起来,无数的草料、土块、沙包通过车拉肩扛投入了决口之中,虽然收效甚微,但好在缺口终于未见扩大,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余长宁负责居中调度指挥,又喊又叫没过几个时辰嗓子便已经为之沙哑,但他连水都没顾上喝一口,一直在抗洪前线奔跑指挥着。

    望着余长宁忙碌的背影,萧锐几位驸马面‘露’犹豫不决之‘色’,他们想上前替余长宁分担一下压力,但发现自己竟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只得犹如木头人般傻乎乎地呆在原地。

    看到爱郎承受着犹如泰山一般沉重的压力,房‘玉’珠娇躯微微颤抖着,两行清泪已是忍不住为之滑落,猛然间,她提起长裙飞一般地朝着一辆拉土的推车跑去,竟伸出纤手帮那拉车汉子一道将推车推上了斜坡。

    看到一个如此靓丽的姑娘帮自己推车,汉子‘露’出了惊讶莫名之‘色’,然而随即他又为之恍然,抬起手抹了抹额头豆大的汗珠,一言不发地推着车子远去了。

    萧锐看得全身热血沸腾,解开披风狠狠地掷在了地上道:“弱‘女’子尚有如此胆识,难道我们身为大好男儿,天子帝婿,竟呆在这里什么都不做吗?几位驸马,我们一道前去推车拉土如何?”

    房遗爱重重点头道:“萧驸马之言正合我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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