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蜚语流传,伤害了薛延陀与突厥汗国之间真诚的友谊,为此,真云深感焦虑,所以特请可汗召集大会,将一系列情况向大家解释说明,并接受任何人任何的指责。”
“好,我先来问你!”甄云的话音刚刚落点,曳莽已是迫不及待地亢声道:“去岁我奉父汗之命前往高句丽向汉和公主求娶和亲,曾在平壤燕儿居看见突厥国师余长宁正与高句丽大对卢渊盖苏文密议,说要合兵侵犯我薛延陀,不知此事汗王如何解释?”
面对曳莽尖锐的指责声,甄云微微地蹙起了眉头,冷声道:“此事既然我国国师牵涉其中,那么就请国师对诸位解释reads;。”
余长宁闻言起身,对着真珠可汗以及四周头人们抚‘胸’作礼后,望着曳莽正‘色’道:“在回答小可汗这个问题之前,在下有一个问题想先询问小可汗。”
曳莽恨他入骨,闻言立即不耐烦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好,在下想问问小可汗,你觉得余某乃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可谓天马行空,让曳莽一阵‘摸’不到头脑,他拍案怒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哼哼,问得好,你余长宁卑鄙龌龊,心‘胸’狭窄,仗着几分小聪明到处招惹是非,在大唐时你无端辱骂于我,在高句丽你又仗势对我大打出手,我都三番两次忍耐了你,然而没想到你却暗中与渊盖苏文勾结图谋我薛延陀,实在是不择不扣的小人。”
“多谢小可汗的回答。”余长宁笑‘吟’‘吟’地说了一句,又道,“但是小可汗还有一件事情忘了告诉大家,在高句丽王举办夜宴欢迎各国求亲使臣的时候,小可汗你当众向在下挑衅要求比武,在下多番忍让,然而你却一直咄咄‘逼’人,所以在下也只得无奈迎战,最后侥幸获胜,我想在那个时候,小可汗一定是恨我入骨,不知是否?”
高句丽比武一事令曳莽大跌颜面,所以回到薛延陀他谁都没有告诉,此刻余长宁旧事从提,不禁让他又急又怒一张脸也涨成了猪肝‘色’。
“曳莽,国师此言当真?”真珠可汗眉头一皱,已是厉声询问。
曳莽起身抚‘胸’道:“父汗,因为此事儿觉得并不重要,所以才未向你禀告。”
真珠可汗微微颔首,面无表情地开口道:“突厥国师,你继续说下去。”
余长宁耸了耸肩膀颇为无奈道:“可汗,各位头人,你们也听到看到了,因为这些事情,小可汗对在下的成见是多么的深重,大家不妨设身处地想一下,试问一个本身对你抱有敌意和不满的人,他会否编排一些流言蜚语中伤冤枉你?所以小可汗说在下与渊盖苏文密谋不轨的事情,大家是否首先应该心存几分疑‘惑’呢?”
此言一出,众头人纷纷默然,显然心里已是认同了余长宁的话。
。。。
第708章 收押大牢()
ct;曳莽怒喝道:“大胆余长宁,竟敢如此颠倒是非?你与渊盖苏文密谋的时候,除了我之外,东瀛王子古人大兄也是亲眼所见,难道还会冤枉你不成?”
余长宁一脸正经地开口道:“既然如此,那么请小可汗将古人大兄请出来当庭对质如何?”
曳莽闻言一愣,随即怒声道:“大兄王子远在东瀛,即便我有心请他前来,然而这一去一回再怎么也要半年之久,现在如何能行?”
“这么说起来,小可汗你现在是既无人证,又无物证呢?”余长宁口气淡淡地说了一句,心里已是笑开了‘花’。
他穿越之前本是律师出身,最不害怕的便是这样既没有人证又没有物证的口水官司,而且他回答曳莽问题之初,已经给了大家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那就是曳莽对他余长宁深怀不满,所以对曳莽所说的话只能持保留的态度。
甄云暗暗道了一声‘精’彩,脸上却不动神‘色’地开口道:“可汗,关于曳莽小可汗的指责,本王相信敝国国师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这个问题我们姑且先行搁下,就等到曳莽王子将东瀛古人大兄请来再做讨论,不知可汗尊意如何?”
真珠可汗捋须沉‘吟’半响,知道在这样说下去也是没有结果,点头道:“好,就依照突厥汗王的意思。”
话音刚刚落点,曳莽立即焦急劝阻道:“父汗,这一切都是余长宁妖言‘惑’众,请你不要相信。”
“坐下!难道还嫌不够丢人!”真珠可汗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口气自然也是生硬无比。
曳莽面红过耳,只得无奈就坐了。
他刚刚入座,咄摩支已是起身道:“启禀可汗,突厥国师说刚才小可汗并没有人证,其实不然,因为侄儿曾亲眼所见突厥与高句丽商议合兵进攻我薛延陀的盟书,完全可以成为小可汗的人证以及物证。”
此事,帐内所有人都已经知道,所以并未‘露’出惊讶之‘色’。
余长宁一脸沉重地叹息道:“想当初你我在突厥时,我还与特勤你把酒言欢,没想到现在竟‘弄’成了此等局面,实在令在下大失所望。”
咄摩支怒声道:“放屁!本特勤多久与你把酒言欢过?”
余长宁摇头一叹,也没解释这个问题,径直问道:“敢问特勤,你觉得余某乃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话与余长宁起先问曳莽一般无二,时才曳莽老实回答,没想到却着了余长宁道儿,此刻咄摩支听闻,立即‘露’出了犹豫的神情,言不由衷地冷冷道:“你余长宁与我无仇无怨,你是什么人关我鸟事?”
余长宁赞叹笑道:“特勤前来汗国的时,因为汗王领兵在外消息秘而不宣,所以在下曾多次阻拦特勤觐见汗王,原本按照我的猜想,特勤你一定是对我有所误会才是,没想到你的心‘胸’如此博大,丝毫不记仇,真是让余长宁敬佩不已。”
咄摩支回国后没少对真珠可汗禀告突厥的怠慢冷落,也没少在真珠可汗面前说过甄云以及余长宁的坏话,这些事在座的头人们不少都是知道的,此时咄摩支回答与余长宁无冤无仇,虽说是为证明自己的客观公正,然而也难免给人一个言语前后矛盾的感觉。
余长宁淡淡问道:“特勤说曾亲眼所见突厥与高句丽的盟书,不知是在什么地方。”
“在你们突厥王帐。”
“笑话reads;!突厥王帐守卫森严,特勤你怎能入内?”
“哼!国师真是健忘,那日你前来找你询问汗王行踪,不料谈话之时你却被高句丽汉和公主叫去,本特勤呆在帐内等你的时候,无意间便看见了那封盟书。”
“那请问特勤盟书放于什么地方?”
“放在案几下方,装在一个红木匣内。”
“那么盟书现在何在?”
“那是你突厥的重要盟书,我怎敢‘私’自取去?自然放回了原本的地方。”
得到咄摩支如此回到,余长宁突然对着甄云正‘色’道:“可汗,此人乘微臣不在帐内,竟偷偷翻看我突厥重要的文书,且还炮制出一封并不存在的盟书,实在欺我突厥太甚。”
咄摩支怒道:“休要狡辩,盟书乃是我亲眼所见,岂能有假?”
余长宁冷笑道:”亲眼所见?哼哼,那请问人证物证何在?”
咄摩支顿时哑口无言。
余长宁对着真珠可汗作礼道:“可汗,王帐乃汗王行辕,是突厥汗国最为机密之地,贵国使节如此仗势欺人,翻看突厥重要文书,不知该当如何处置?”
此言一出,真珠可汗不由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甄云见状一惊,急声道:“国师,不得对可汗无礼。”
余长宁领命点头,正‘色’道:“要不我这样说吧,可汗你邀请我前来薛延陀汗帐做客之时,我乘可汗你出去小解的时候在你帐内东找西翻,然后回到突厥便对我家汗王说:不得了了汗王,我在薛延陀汗帐竟发现薛延陀与大唐勾结准备进攻汗国的盟书。然后我家汗王大发雷霆,送一封国书给可汗你,要求你必须前来突厥解释,不知可汗如何作想?”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头人们全都惊疑不定地望着真珠可汗与余长宁,大帐内静得唯闻喘息。
“果然是牙尖嘴利英雄出少年。”真珠可汗冷冷一笑,突然绷着脸肃然道:“国师的意思,是否本可汗的儿子,侄子都是说谎,都是在冤枉突厥汗国呢?”
余长宁点头道:“从目前情况来看,的确如此!”
余长宁话音刚刚落点,甄云立即觉得不妥,她起身抚‘胸’道,“可汗,此事必定有我们还未察觉的误会,说不定双方都没有过错。”
真珠可汗威严道:“对于叛‘乱’,本可汗一直秉持宁杀错不放过的态度,突厥汗国虽然是我薛延陀的左右臂膀,然而如果脓疮肆掠,本可汗也会有断臂救生的决然,既然现在国师说没有证据,那好,本可汗就寻找证据,先让曳莽将东瀛古人大兄王子请来,然后与国师再行对质,在事情真相没有明朗之前,汗王你不能离开薛延陀,至于突厥国师余长宁,因为牵涉重大,所以本可汗决定先暂时将其关入大牢。”
这样一来,真主可汗等于软禁甄云,囚禁余长宁,此言一出,甄云与余长宁对视了一眼,都是为之‘色’变。
甄云立即有些气愤地开口道:“可汗如此处置甄云,甄云没有意见,不过国师何罪之有?为何要将他收押?可汗此举实在有失公道。”
“真云”拔灼低声提醒了她一句,显然示意她不要为了这点小事而得罪父汗。
谁料甄云看也不看他一眼,一脸倔强地望着真珠可汗,等待回答。
真珠可汗猛然觉得以前驯养的温顺小猫似乎想挑战主人的权威,这他很是不悦,冷冷地看了甄云半响,用一种上位者的口气平静清晰地开口道:“突厥汗王,对于本可汗的命令,你服从便可,用不着质疑。”
霎那间,甄云如遭雷噬,脸‘色’也陡然苍白无比,她慌忙低下头不让人看见自己快要留下屈辱的泪‘花’,沉声应到:“真云领命。”
眼见卫士入内准备将余长宁押下去,甄云突然上前正‘色’道:“国师放心,本王一定会想尽办法将你救出来。”
余长宁苦笑点点头,长叹一声道:“微臣的安危并不重要,汗王你乃突厥汗国希望所在,请你一定擅自珍重。”
甄云心头又是凄然又是苦闷,默默地目送着余长宁离开了。
就这样被真珠可汗关入了天牢,余长宁很是郁闷,然而郁闷归郁闷,他并没有多少惊讶和害怕,因为在来薛延陀之前,他就预料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只是没想到来得如此之快而已。
薛延陀的天牢乃是一排低矮的青石房,里面‘潮’湿而‘阴’暗,弥漫着阵阵说不出的臭味,幸好现在乃是冬天,若是‘春’夏进来,牢内必定到处都是老鼠蚊蝇。
关押余长宁的这间牢房三面皆墙,另一面则是铁栅栏,余长宁细细地打量了一圈,只有墙角有一片‘潮’湿的稻草,想必便是临时卧榻,这让长期锦衣‘玉’食的余长宁很是不习惯。
没多久到了正午,狱卒送来简单的饭菜,粟米生硬难咽,余长宁吃了小半碗便没了口味,负手在牢内转悠了起来。
是否能替突厥汗国以及自己洗刷罪名并不重要,他巴不得真珠可汗对突厥汗国猜忌越深越好,然而目前陷身囫囵,首先得想个办法先出去再说。
正在他冥思苦想之时,眼角黑影一闪,黑衣飘飘的秦清已是站在了他的眼前,一脸愁苦地开口道:“才来几天便进了牢房,你也运气也太差了吧!”
余长宁毫不在意地一笑,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哼,这点守卫自然拦不住我,想来便来想去边去容易的很,要不我救你出去如何?”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
秦清美目一闪,问道:”为何?“
余长宁若有所思地愣怔了半响,喃喃道:“要出去其实也很简单,就看看我在汗王心中的分量究竟如何呢?”
“宁弟弟已有妙策?”
“不错。”余长宁微笑颔首,便将计策详细道来。
秦清‘露’出了恍然之‘色’,轻笑道:“好,那我试试看,我走了,你小心一点。”
当余长宁含笑点头后,秦清嫣然一笑,转身消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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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9章 大火()
ct;从汗帐回到驿馆,甄云心头说不出的苦闷,连午饭也没吃便独自一人在驿馆后园踱步发呆。
软弱无力的太阳渐渐被乌云所掩盖,天空又‘阴’沉了起来,凄厉的北风呼啸而过,眼看又要下雪了。
甄云仰望‘阴’恻恻的天空良久,万般不是滋味。
当建立突厥汗国的那一天起,她便觉得似乎离自己宏伟的目标更近了一步,其后征讨契丹,西突厥,看着对手对自己俯首称臣,这种感觉不由更是强烈了,她深信只要再过几年,自己一定能够恢复突厥汗国昔日的荣耀。
然而刚才真珠可汗那句只需要她服从,而不听辩解的话,却将甄云从沉沉大梦中惊醒,她蓦然发觉,原来不管自己再怎么努力,突厥汗国也只是薛延陀的藩属而已,不,应该连藩属都不如,否者真珠可汗怎会如此藐视汗国,藐视自己?或许在真珠可汗的眼中,突厥汗国只是一条他饲养的走狗。
想明白此点,甄云心头说不出的难受。
然而又能如何?现在突厥汗国独自面对大唐还很吃力,若失去薛延陀的帮助,只怕要不了多久便会国破家亡,甄云何敢造次?
心念及此,她发出一声沉重无比的喟叹,受制于人的感觉仿若展翅翱翔的苍鹰被束缚了翅膀,徒奈何也!
又静静地思索了半响,她摇头喃喃道:“不行,如此坐以待毙也不是办法,若真珠可汗有心加害于我,岂不是大事休矣?看来得有所部署才行。( 广告)”
想到此点,甄云立即返回屋内召来耶律宁,开‘门’见山地问道:“若是苍狼卫强攻土城,有多大把握能够攻入城内?”
耶律宁闻言眉头陡然一皱,看着汗王严峻的脸膛,他顿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思忖半响回答道:“若是出其不意进攻,大概能有三成,汗王,土城周边全为薛延陀‘精’锐大军,苍狼卫即便能够闯入城内,到时候也出不去。”
甄云不为所动,继续问道:“若进城之内再闯入天牢解救国师呢?又有几分把握?”
寒冷的天气,耶律宁额头滚下了豆大的汗珠,如实回答道:“最多一成。”
甄云怅然一叹,沉着脸不说话了。
见汗王神情有些沉重,耶律宁单膝跪地抚‘胸’道:“汗王,若薛延陀预谋对你不愧,应该早作打算才是,不如悄悄出城,苍狼卫即便拼尽最后一个人,也要将你平安护送回汗国。' '”
甄云摇头苦笑道:“若是万不得已之时,恐怕也只能如此,但目前情况尚未坏到这一步,况且国师身在天牢,我们不能坐视不管见死不救。”
甄云闭上美目静静地思忖着,细长的手指也是很有节奏地敲击着案面,过了半响,她突然睁开双目,冷声下令道:“苍狼卫乃是我们现在唯一能够依靠的力量,不容有失,你持本王命令前去城外统帅苍狼卫,若听见响箭示警,立即发兵攻城来救。”
“末将遵命。”耶律宁起身抚‘胸’,大步去了。
耶律宁一走,甄云从案前站了起来,她披上一件风雪斗篷,骑马朝着拔灼府邸而去。
三更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