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斯“无奈”之下临阵换帅,又任命乐羊为攻赵主将,谁知大军出征之前乐羊的儿子又“因病逝世”,乐羊再次辞去主将职位,魏斯改任尉缭为伐赵主将。
来来回回,折腾了将近半月,魏将尉缭才率五万兵马离开邺城,向北进攻赵国的涉县、武安等地。
就在这时,战事再次发生了巨大的转折,方离率虢虞联军杀的魏丑大败而逃,七万晋军折损了五万,最后仓惶逃入魏国,才避免了全军覆没的局面。
看到晋国偷鸡不成蚀把米,非但没有占领虞国的土地,前前后后反而葬送了七八万兵马,又被赵军趁火打劫。魏斯这才命乐羊率五万兵马与魏丑北上联合先轸进攻邯郸,方才迫使赵军撤退到太行山以东,晋赵之战暂时告一段落。
只是让晋、赵、魏三大强国做梦都没想到的是,他们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反而给方离做了嫁衣,让这个籍籍无名的家伙在这个冬天迅速崛起,将虢虞二国合并成了一个实力不俗的唐国,并获得了周王室的承认。
“卧榻之侧安容猛虎酣睡,寡人苦心积虑反而为这厮做了嫁衣?”魏斯得到消息后气得暴跳如雷,牙疼了好几天。
只是唐国已经形成规模,而且民心归附,又和赵、韩形成了盟友关系,魏斯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等待机会。
但在魏国君臣的眼里已经把唐国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在北有赵国,南有韩国两大劲敌的情况下,如果西面再崛起一个实力不俗的唐国,那魏国真的可以去死了!
所以魏斯暗中调兵遣将,与晋国约定等天气变暖之后同时出兵,两面夹攻唐国,争取一鼓作气平定唐国,平分土地。
就在这时,周瑜率唐国主力大军离开荥阳南下讨伐申国,唐国国内空虚。早已觊觎多时的魏斯不等姜焕的求援信送到,便命庞涓、乐羊二将率十万魏军离开邺城,直扑平陆。
邺城到平陆大约七百里的距离,十万魏军全力急行,仅仅只用了六天左右的时间便兵临平陆城下,使得城里的唐国百姓人心惶惶,各个自危。
看到十万魏军满山遍野的席卷而来,密密麻麻,犹如潮水一般。旌旗遮天,战车与马蹄扬起的尘土好似乌云,城里的唐军也有些害怕,许多人纷纷请求纪灵撤兵,主动放弃平陆,暂避魏军的锋芒。
纪灵经不住麾下将校的请求,急忙来见太守审配,抱拳道:“审太守,魏军来势汹汹,我等不如放弃平陆,保存实力,等南征申国的大军归来后再与魏军决战如何?”
“食君之禄当报君恩,难道纪灵将军是个不战而逃的鼠辈么?”
审配听了纪灵的话勃然大怒,直接开喷,“国家领域,寸土不让,我审配虽然只是一介文官,也愿意为国死战!若纪将军不战而逃,对得起主公的器重,对得起平陆的百姓么?”
“我……”
纪灵为之语塞,涨红了脸辩解道:“谁说某要不战而逃了?我纪灵岂是贪生怕死之辈?某只是想要保存实力,避免无谓的牺牲而已……”
审配手抚佩剑,视死如归的道:“如果纪将军想走,我审配不留你!哪个将士想走,我审配也不留他!但我审配必然会在城头上坚守至最后一刻,哪怕血流干了,也要洒在平陆的城头!哪怕头颅断了,也要落在平陆的城墙上!”
“廖化愿与太守共存亡!”
廖化被审配的气概感染,抱拳宣誓,“只要我廖化不死,决不让魏军踏进平陆一步!”
纪灵面露惭愧之色,叹息一声道:“既然两位不愿意撤兵,我纪灵又岂是贪生怕死之人?那就与平陆共存亡,血战到底,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纪灵当即带着审配来到城墙上,拔剑在手,大喝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兵来将挡水来土屯,谁敢再提撤退,便如这滚木一般!”
纪灵话音未落,一剑砍向斜靠在墙垛上的一块碗口粗的滚木,登时拦腰断为两截。
审配这才抚须露出欣慰的笑容:“这才是我们唐国大将应有的气概,岂能像之前的虢虞两国武将那样胆小如鼠,不堪一击?只要我们众志成城,将士同心,魏军纵有十万,也休想轻易踏入平陆一步!”
一百二十二 天下第一车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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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喊马嘶,战车粼粼,十万魏军距离平陆城愈来愈近。
“停车!”
全副甲胄的庞涓在战车上眯着眼睛,一身黑色的战袍与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看起来既威严又有气势,姿态像极了神话传说中的巫师。
作为仅次于五大强国的大国,魏国依旧没有放缓发展战车的速度,到目前已经拥有一万三千乘战车,也因此成为了全天下战车仅次于齐国与秦国的国家。
作为最受魏斯器重的大将,庞涓酷爱战车,整日里脑子里想的都是如何发明新的战车,妄想着凭战车扫平附近的敌国,继而一统天下。
“既然敌国放弃了战车转而发展骑兵,如果我们大魏也跟着发展骑兵的话,谁强谁弱难以预料。而如果我们继续发展战车的话,我们大魏的车兵定然远远胜过其他国家,以我之长,攻彼之短,何愁不胜?”
庞涓在邺城的大殿上用这席话说服了魏斯以及魏国的文武,使得魏国采取了以战车为主骑兵为辅的战略,继续大规模制造战车,训练车兵。
庞涓对于车兵的研究颇有心得,甚至自诩是天下最强的车将:“论指挥大兵团作战我不如白起,论山地用兵我不如蒙恬,但论战车的指挥,我庞涓要是称第二,这天下没人敢称第一!”
“那齐国的军师将军孙膑呢?”有人问庞涓。
庞涓露出轻蔑的笑容:“我真不明白,齐公为何如此器重一个只会夸夸其谈的家伙?孙膑不过一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侥幸认识了我师父,学了几年兵法便出来招摇撞骗,我早晚会拆穿他的骗子面目,让齐公看看自己倚重的军师简直就是一个白痴!”
在庞涓的主持下,魏国的战车除了普通的两驾、四驾战车之外,甚至还发明了前所未有的六驾战车,而且改良了攻城车、运粮车等车型,使得魏国的车兵规模庞大,声势非凡。
魏国这次出动的十万大军之中就有三千乘战车,其中两驾战车八百乘,负责在前锋发起试探性的进攻。四驾战车一千八百乘,负责正面决战的时候碾压敌军,最后还有四百乘巨型的六驾战车,专门用来克制敌方的战车,以大欺小。
随着庞涓一声令下,十万魏军很快停止了前进的脚步,显得很是训练有素,军容整齐。
“平陆城里的唐军逃走了么?”
庞涓气势十足的端坐在帅车上,双手撑在膝盖上,眯着双眼问道。他喜欢用这种姿态和属下说话,认为这样会显得自己很有气势而且神秘。
斥候单膝跪地答道:“回将军的话,平陆城四门紧闭,唐军都上了城墙防御,并无弃城逃走的迹象!”
庞涓缓缓睁开眼睛,站直了身躯朝数里之外的平陆城眺望:“哦……唐国的官员倒是有些骨气,本将还以为这个刚刚建立的国家一盘散沙呢!”
副将乐羊策马来到庞涓的战车前,手抚佩剑道:“庞兄,看起来唐人已经有所防备,兵贵神速,我们必须尽快攻城,争取在周瑜返回救援之前拿下平陆。”
庞涓颔首,扫了左右的两名武将一眼:“左驷、邓庐,本将命你二人各率一万混合兵团向平陆发起试探性进攻,试试平陆城中的唐军战力如何?”
“喏!”
两员魏将答应一声,各自点起盾卒、弓卒、力卒的混合编队,在号角与战鼓的助威下踩踏的烟尘滚滚,向平陆城发起了进攻。
剩下的八万魏军在距离平陆五里的山坡上列阵,分成八个编队,车兵居于中央,由庞涓亲自统率,乐羊则负责统率骑兵与弓兵。
“杀啊,冲啊!”
“大魏雄师到来,还不开门投降?”
在左驷、邓庐两员魏将的率领下,两万魏军分头向平陆的东城门与北城门发起了进攻。
快速冲锋的魏军由盾卒头顶盾牌,手持长戈冲在最前面,力卒扛着云梯次之,弓兵挽着弓箭缀后,迅速越过护城河,直扑城墙脚下。
为了抵挡魏军的进攻,审配将城里一万五千守军分作四支,每面城墙四千人,剩下的三千人则作为机动部队,随时驰援危险的城墙。
“给我狠狠的射!”
负责防御平陆东城墙的廖化挽弓射倒一名魏卒,大喝一声。
随着廖化一声令下,城墙上的一千三百名弓弩手乱箭齐发,将飞蝗一般的箭雨倾洒下去。
其他的士兵则把滚石、擂木等提前准备好的器械砸下城墙,瞄着魏军的头顶,毫不留情。一时间惨叫声此起彼伏,中箭倒地的魏军此起彼伏。
左驷一手提着盾牌护住要害,一边挥剑大声指挥:“弓兵再给老子向前推进十丈,都他娘的躲在后面看热闹么?”
三千魏军弓兵只能再向前挺进,最前面的队列甚至已经把脚尖悬空在了河面上,纷纷弯弓搭箭,朝城墙上仰射。
一瞬间,箭矢如雨,数不清的羽箭划出一道道弧线,带着呼啸的风声,落在平陆的城墙上。
魏军的弓箭经过庞涓改造,力道十足,而且人数超过唐军弓兵一倍有余。虽然由于仰射导致力道有所减弱,还是对城墙上的唐军形成了有效的压制,许多人四处躲避,给攻城的魏军盾卒创造了机会。
“攻!”
左驷提着盾牌跨过护城河,亲自将第一架云梯搭在平陆的城墙上、
紧接着“咄、咄、咄”的声音此起彼伏,一架又一架高达四丈的云梯鳞次栉比的靠在了城墙上,蚁群一般的魏卒开始顶着盾牌向上攀登。
“快射,狠狠的射!”
唐军有些慌乱,弓弩手纷纷弯腰朝云梯上的魏卒爆。但收效甚微,大部分都被盾牌遮挡,中箭者寥寥无几。
“愚蠢,给我射远处的弓兵!”
廖化侧头躲过一支流矢,举起一块滚石狠狠砸向一名爬的最高的魏卒,登时脑浆迸裂,一头栽下云梯,“滚石、擂木狠砸云梯上的敌军,弓弩手朝护城河边上的魏卒集射!”
随着廖化一声令下,城头上的弓兵这才改变了目标,把瞄向云梯的弓箭射向护城河边上的魏军弓兵方阵。
弓兵虽然可以远射,但防御力能力却相对薄弱,此刻被唐军弓兵居高临下的爆射,顿时乱作一团,伤亡惨重,至少被射死射伤了两百余人,阵脚大乱。
“用竹竿撑倒云梯!”
趁着魏军弓兵遭到压制的机会,廖化大喝一声,摸起一根竹竿狠狠的撑向云梯,三四个人同时用力撬动,云梯登时轰然歪倒。
这时候的云梯虽然叫做云梯,但比起后来经过改良的云梯不可同日而语,坚固性与安全性无法相提并论,与其叫做云梯还不如叫做加高的竹梯。
在廖化的指挥下,城墙上的唐军齐心协力,弓兵猛射城墙下面的魏军弓兵,其他兵种则用竹竿退到云梯,用滚水、擂木狠砸攀登的魏兵,成功击退了魏军的第一波进攻。
就在廖化击退左驷的时候,纪灵也在北城墙挡住了魏将邓庐的进攻,使得两万魏军铩羽而归,至少在城墙下填上了近千条性命,而唐军也付出了伤亡两百人的代价。
庞涓在城墙上看到出师不利,脸色有些铁青,缓缓扫向旁边的乐羊,沉声道:“看来唐军还是有些战斗力的,接下来只能麻烦乐将军亲自指挥攻城了!”
乐羊点点头,佩剑出鞘,点起三万兵马杀下山坡,与左驷、邓庐会合,卷土重来,分别同时攻打平陆四门,誓要攻破平陆城门。
一百二十三 攻守道()
“全军冲锋!”
乐羊手提佩剑,在乱军中策马驰骋,督促魏军朝平陆城发起了潮水般的进攻。
乐羊并没有平均分配兵力,而是在东、西、北三面城墙脚下各投入了八千兵马,剩下的两万六千人则猛攻审配坐镇的平陆南城墙。
“与其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臂!”
乐羊的思路很清晰,只要攻破一座城门,魏军就能拿下平陆。之所以分兵同时攻打其他三门,是为了牵制其他三面城墙上的守军,不让他们过来增援。
“冲啊,杀啊,降者免死!”
在乐羊的指挥下,将近三万魏军踩踏的尘土飞扬,潮水一般卷向平陆南城墙脚下。
“噗通、噗通”的响声中,一架又一架竹梯搭在护城河上,然后由高举盾牌的死士把木板夹在腋下冲到河边,把一张又一张木板铺在竹梯上,迅速的搭建成浮桥。
不消片刻功夫,魏军就在平陆南城墙脚下搭建起了至少数十座浮桥,使得魏军可以从容的渡过宽达三丈,里面遍布荆棘、竹签的护城河,直抵城墙脚下。
平日里峨冠博带,长袍大袖的审配换上一身戎转,亲自上阵杀敌,举起一块滚石狠狠的砸向扛着云梯冲锋在最前面的魏卒:“儿郎们,建功立业,就在今朝,给我狠狠的痛击魏寇,保家卫国!”
“咚”的一声,滚石不偏不倚砸在魏卒头上,登时一跤跌倒,旋即被后面潮水般涌来的魏军踩在脚下。
“登城!”
一架又一架云梯在城墙脚下竖起,排排行行,一眼望不到尽头。数不清的魏军先登死士把圆盾扛在头顶,手里拎着大刀奋不顾身的向上攀登。
七千名魏军弓兵顺着护城河列开阵势,疯狂的朝城墙上仰射,用密集的箭雨压制唐兵,掩护魏军死士登城。
“给我还射,一定要压住魏军弓兵的气焰!”审配咬牙大喝一声,狠狠的砸下一块磨盘般的滚石,咆哮一声。
城墙上的唐军弓兵得了命令,纷纷冒着箭雨朝护城河边上的魏军弓兵还射,虽然数量上远远不及魏军,但胜在居高临下,弓箭力道大增,倒也射的魏军人仰马翻,纷纷躲闪。
但南城墙脚下的魏军数量委实过于庞大,扛着云梯冲锋的士卒超过万人,一浪接着一浪,层层叠叠,密密麻麻,无穷无尽,好似不把平陆吞噬了就决不罢休的样子!
尽管城头上的滚石擂木倾泻如注,但依旧无法遏制魏军汹涌的攻势,踩着云梯攀爬的魏卒多如过江之鲫,看起来随时都会跳上城墙。
见形势岌岌可危,三千待命的唐军准备投入防御,却被审配大声阻止:“不要过来助战,我们还能继续坚持!魏军更加凶猛的攻势还在后面,绝不能暴露出我们全部的实力!这次艰苦的防御战此刻刚刚开始而已!”
在审配的阻止下,三千唐军只能继续在内城墙脚下待命,俱都忧心忡忡的向城墙上眺望,听着震耳欲聋的杀声直冲云霄,一个个几乎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用热油狠狠的烫敌军!”
审配扭头朝内城墙脚下望了一眼,只见在万余百姓的忙碌之下,在街巷上就地支起的近千炉灶上油锅滚滚,散发着呛人的油烟味,遂大喝一声。
数千精壮百姓答应一声,纷纷用锅碗瓢盆端着沸腾的热油冲上城墙,瞄着魏军头顶浇灌下去。登时惨叫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焦糊的味道,让人闻之欲呕。
甲胄可以挡住弩箭流矢,可以挡住滚石擂木,但却挡不住见缝就钻的滚烫热油。一盆盆从天而降顺着脖颈灌进魏军甲胄里,登时烫的皮开肉绽,惨叫连天。许多人熬不过剧痛,当场晕死过去,犹如下锅的饺子般跌下云梯,摔了个七荤八素,死活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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