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二根急了,“你说什么呐,我会是那种出卖兄弟的人吗!”
聂政虽然和五叔两人之间隔着一个钱三,但出色的耳力还是让他把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听了个清楚。
原来之前感受到的那股无处不在视线的主人是二根。
聂政心中暗暗生出警惕,虽然能够肯定二根不知道洞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有这么个人在对救出苦力的计划来说终究是个不稳定因素,得想个办法除掉他。
他答应了恩人要作为内应协助唐军救出苦力的计划,还承诺了肯定会发动苦力中愿意响应的人,到时候一道起事,事实上也已经看好了几个平日里表现激进,和白狄人之间有深仇大恨的苦力,只等挑明关系了。
但现在二根横插一杠子认为自己有问题,之后肯定会寸步不离地跟着自己,而白狄守卫对这种明显带有跟踪监视意味的动作根本不会管。
距离约定的行动日期只剩下一天时间,如果明日结束前还没有和兄弟们商议好的话,恩人的行动肯定会受到影响,城里的中原人也肯定会被连累。
看来,如果二根执迷不悟,也只能让他先去阴曹地府和他的白狄主子相会了。
就在聂政为暴动的计划发愁的时候,方离正在他的大帐里对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流口水。
本来能在苦力营里面找到聂政这个香馍馍就已经够惊喜的了,老天爷居然还把他的妹妹送到了自己手上。
哈哈,如果说救母是你来我往的交易的话,那他方离在白狄人的马蹄下把聂政的妹妹给救了出来,这可就是实打实的恩义!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历史上的姐姐到春秋大陆却变成了妹妹,但聂政是个知恩必报的人,而且对自己的母国可没什么感情,这样的刺客可比荆轲之辈要可爱太多了。
思绪一乱飘就有点收不回来,等方离回过神的时候,对面聂政的妹妹聂荌已经在忍不住缩脖子了。
聂荌现在才十**岁,正是水灵灵的年纪,虽然因为各种原因显得有些灰头土脸,但隔着层灰都能看出是个美人胚子,如果不是时间地点都不对,方离还真不介意来个英雄配美人的佳话。
但现在肯定不行,方离笑盈盈地让亲兵把聂荌带下去安置,接着看向闻讯赶来的贾诩忍不住直乐:“文和啊,上天待寡人可果真不薄,本来以为只得了个聂政,没想到还附赠他一家子!”
“主公说得是,也亏得之前的晋地之乱让聂政放弃了去齐国逃难的打算,正巧暂避在北屈周围的钱家庄里,又正巧被白狄人抓了去,这才让臣等捡了个便宜,”贾诩附和着点点头,“不过,光凭苦力营的暴动还不够,我军攻城,肯定得要面对城墙上的老弱。。。”
本来以为在城内暴动时突然袭击可以打个时间差,避免残杀被掳掠过去的老弱妇孺,但没曾想鲜虞武狡猾至极,从第一次试探过后就再没让那批老弱下过城墙,吃喝拉撒睡都在城楼上,显然是时刻防备着唐军的突袭。
这种情况下,城内的暴动只可能保住那些还没被拖上城墙的百姓们的性命,唐军士卒还是得面临亲手屠杀百姓的心理压力。
这个时候,专门为攻城而生的先登营反而不管用了。
方离掀开账帘:“去叫张辽将军过来。”
亲兵领命离去,剩下帐篷里的贾诩了然微笑:“主公准备让文远将军带兵主攻?”
“正是如此。”方离的表情在灯火下显得有些晦涩,“高顺练兵打仗从不含糊,陷阵先登二营都是出自他手,但就是心有时候太软了点,恐怕担任不了如此大任。”
话说到一半,张辽嘹亮的嗓音在大帐外响起,然后是掀开账帘的声音,只穿着内里的军服,没有披上甲胄的张辽出现在方离和贾诩的面前。
贾诩先是一愣:“将军莫不是已经歇下了?”
“正是。”张辽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臣刚睡下,就听见有人来报主公有事召见,臣不敢怠慢掀开被子就赶了过来,还请主公恕臣失仪之罪。”
“行了,哪来的那么多罪名。”方离不在意地挥挥手,又把之前和贾诩说的那番话重复一遍,末了总结道,“因此,寡人想要让你带领陷阵营的将士作为先锋攻城,文远意下如何?”
常言道慈不掌兵,早在第一次看到敌人把百姓作为肉盾的时候张辽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听到方离的话毫不犹豫地应下,但又不免担忧:“主公,臣倒是没问题,但如此一来,下面的士卒难免会影响到士气。。。”
“放心吧,寡人会把踏白军安插在里面。”方离宽慰道,“一声令下,他们就会率先射杀城楼上的百姓,然后鼓噪士气,至于之前的准备工作,就要靠文远了。”
如果不跟士卒们事先通好气,到时极度的冲击之下战斗力大减,被残忍冷血的白狄骑兵反杀也不是没有可能。
三百零三怒火()
“主公!属下无能!”
张辽掀开帐帘低着头走进帅帐,刚,刚一进门就告罪。方离瞧见张辽一脸郁闷的样子,倒有些稀奇。
“文远,发生什么事了?”方离问道。
“唉!说来可笑,臣到陷阵营中鼓舞士气,可谁知道?这营中士兵,听说了对面北屈城上白狄人拿我中原老弱当挡箭牌,说什么也不肯攻城,臣正是无能!”张辽说完,长叹一声。一旁的贾诩听闻此言,朝着方离会心一笑,说道:
“陷阵勇士拼死敢战,都是我大唐的好儿郎,要他们去将弓箭对准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却是为难了些!”贾诩望向方离,“主公,臣去走一趟,也好帮帮张将军。”
“不了!将士犹疑,只有寡人这个主公亲自出面才能镇得住场子,文和便在此等候,让寡人亲自走这一趟吧!”方离看着沙盘上的北屈城,默默想到:鲜虞武,你个匹夫,你等着!
“主公英明!”贾诩拱手道。
校场上,方离满副武装,身披明黄甲胄。
“将士们!寡人的弟兄们!”方离喊道,“对面的这个白狄人,真他娘不是个东西!他们把我们中原的老幼赶到城墙上,拿他们当挡箭牌,兄弟们说,他们是不是不是人,不是个东西?”
“牲畜不如!”陷阵营将士回道。
“还有一点,大家对面的敌人还不是韩军,而是那白狄人,他的守将叫鲜虞武,这个叫鲜虞武的东西把我们的中原老弱来当挡箭牌,兄弟们说,该怎么办啊?”
“杀了他!”将士回道。但这之后,陷阵营中便有一小部分声音,
“可是这对面城墙上的毕竟是我们中原同胞啊!这怎么下的去手啊?”
“是啊!我是不敢的!”
方离不管这些声音,继续说道,“兄弟们,我知道你们的顾虑,寡人和你们一样,也不敢攻城,但是你们知道吗?如果不去击败敌军,那么敌军就会用同样的办法击败寡人和大家,如果大家被击败了,那他们又会用这卑鄙的办法击败中原的所有军队,到时候所有的中原老弱都会被他们控制,你们的父母,会遭到那白狄人的屠杀,你们家中的妻女,姐姐妹妹们,会被那白狄人奸杀,兄弟们难道想要看到这样的事情吗?”
“不想!不想!”陷阵营中士气开始被带动,方离知道,自己的讲话起到作用了,但是还是要趁热打铁,
“好!既然不想要这样的事情发生,那弟兄们就要击败对面的敌军,让我们把敌军全部杀光,让我们击败他们,让他们为他们无知的行为付出代价,因为!他们不知道,他们的行为,已经激怒我们了!”方离拔出剑,指向天空,“击败他们!”
“杀了对面的杂种!!!”
“杀光他们!!!”
“杀!!!”方离举臂高呼。
“杀!杀!杀!!!”
陷阵营将士齐声喝道,响声响彻云霄。此时此刻,方离知道,自己想要的效果得到了,自己将这只部队的士气达到了最高,目前陷阵营没了对敌人的恐惧,而等待对面白狄人的,则是自己这支陷阵营将士的怒火,这怒火能燎原,更不用说这对面一个小小的北屈城了!
次日北屈城内,壮子一边干着活,一边想着城外的情况,恩人救了自己的母亲,自己可不能耽误了恩人的大事,而且,这也不光是恩人的大事,也事关着被白狄人当做挡箭牌那中原老弱性命的大事啊!壮子又转念一想,这昨天自己那么大的举动,这敌人,会不会是已经注意到了自己呢?
“壮子!”一个人突然从背后拍了拍壮子肩膀。
“什么人?”壮子吓了一跳,迅速回头,做出要击打对方的动作。
“壮子!是我!”
壮子定睛一看,“啊!原来是五叔,你有什么事吗?”
五叔也被这壮子突然的一下吓了一跳,缓了口气,说道,“刚才我干活的时候啊,碰巧听到了那几个军官讲话,他们在说壮子你,好像是有人在盯着壮子你呢!你可要小心点啊!”五叔悄悄说道。
“好的,那你也小心点!”壮子心中暗暗想到,果然还是被人给盯上了,是那二根吗?壮士思考着,想来想去场子里再也没有其它人像他这么可疑,壮子望向二根,二根的举动更加坚定了壮子的预测。你等着,晚上有你好看!壮子心中浮现出一个计划。
黑夜来临,壮子吃完饭,便速速离开了大家,果然,二根没过多久也跟了出来,壮子暗子笑到,好戏马上要上场了。壮子悠着身子,慢慢的摸向大门,他要做出想要逃跑的样子,骗二根到大门口,二根果然中计,偷偷摸摸的跟着壮子,只是二根突然发现,壮子不见了,是突然跑了吗?二根不动脑子,往大门边四处来回张望。
“大人,看!那个家伙偷偷摸摸的在干什么?”趁着甩开二根的这段时间,壮子迅速的找到了场地的军官,将二根的情况告诉了他们,军官也迅速的来到大门口,果然发现了偷偷摸摸的二根。
“来人,拿下他!”军官拔出剑,“我说这几天怪怪的,还真他妈的有内奸!”
“啊!大人!我。。。我。。。不是内奸!”二根慌张了,并指向了壮子,“他才是内奸!”
“你放屁!”壮子倒打一耙,“你不是内奸你在大门口干什么?刺探军情?还是想要逃跑?”壮子像军官作揖,“大人,这家伙在场地里老是欺负小人,还时不时问大家一些关于其他的问题,我早就怀疑他了,请大人明察!”
二根还想再说话,但是军官没有给他机会,反手一个巴掌抽在二根脸上,“狗东西,瞧你那样子,一看就不想个好人!”军官又对壮子说道,“小伙子!你不用怕他,有我在,他什么都不是,你是个好人,以后只要在我这,就没有人敢欺负你,有事的话,和我说一声就可以了!”军官说罢,手起刀落,一颗人头落下,鲜血直流。
哼!和我斗,你还嫩了点!到阎王爷那里去做走狗吧!壮子想着。
三百零四()
二根人头落地,壮子也得到了守军军官信任,壮子可以展开自己的行动了,他迅速找到五叔,依靠五叔了在苦力营中的威望,迅速聚集了一批人。
“兄弟们,我们在这苦力营中,干着最最下贱的活,却吃不饱穿不暖,大家说,我们涂了个什么?”壮子轻生说道。
“是啊!这地方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一些年轻点的人回道,他们不想上了年纪的人,已经被驯服了,他们还是保留了骨子中的那一点气概。
“你说,我们以前为韩公做事,这也理所应当,但是如今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的几个白狄人,来我们头上作威作福,这我是无法忍受的!”有一个年轻人回道。
“在坐的各位多是这种想法吗?”壮子问道。
“是啊!”一些人开始激动起来,而壮子示意他们安静一点,“我们现在被他们控制着,我有一个办法,可以恢复自由,就是不知道大家干不干跟我一起干。”
“但说无妨。”五叔在一旁说道。
“我的想法有些大胆,如果听了害怕的,可以退出!”壮子看着大家。
“都这个样子了,还怕啥?”
“好!”壮子看着接话的年轻人,点了点头,“不错!那我说了,我其实是城外唐军的安插在城内的,城外的唐军马上就要进攻这城了,你我可趁此时间,与城外来个里应外合!打那个守将措手不及!”
“这?”一些人开始害怕了。之前有一小部分人尝试过逃跑,而他们被抓住后,是被守军用枪尖托着头颅,挂在营门之上,所以,害怕并没有错。
“怕什么!我们光脚不怕穿鞋的!”另一群人回道。众人开始将目光望向五叔。
五叔在这苦难营中时间较长,具有较高的威望,众人都愿意听他的话。
“壮子说的有道理,我们都成这副鬼模样了,继续呆在这是一死,搏一搏或许还有一条生路呢!”五叔说道。众人听了五叔的话,纷纷点头。
见众人统同意了自己的意见,壮子继续说道,“想要搏一搏,我们首先要吃饱,明天我们就在场地边上吃野菜充饥,只有吃饱了,大家才有力气!”
“来!大人!这边挖出了个宝贝!”内卫对着守将说道。
守将一听说有宝贝,便乖乖跟着内卫来到了场内一处隐蔽的地方。
“挖出了什么宝贝?”守将说。殊不知背后一人悄悄出现。
“那就是我!”壮子说道,守将没来得及反应,壮子轻轻一刀,鲜血从守将脖子中喷涌而出。壮子熟练的割下了守将头颅。看得出来,壮子的手艺并没有生疏。内卫在壮子一旁,看着壮子飞快的一刀,也暗自吃惊,听说他很厉害,没想到还是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壮子走到场地中央,大声喊到:
“兄弟们!时机已到!动手吧!”
众人应声从各个地方跑了出来,守将闻声迅速镇压,却不不曾想苦力人数众多,而且众人行动,一传十十传百,整个苦力营的人都开始了反抗,大量守将的兵器迅速被夺过,整个苦力营,有守不住的趋势!
“什么情况?”此刻的鲜虞武正在小睡,微微听到远处的躁动声响,惊醒过来。
一个属下慌忙跑进来,跪在地上,“将军不好了,苦力营造反了!苦力营守将也死了!”
鲜虞武冷眼看着仆人,“瞧你那没出息的样!不就是几个贱民吗?老子立马灭了他!”
轰!轰!轰!城外传来声响。
“又怎么了?”
“报!”
鲜虞武不耐烦了,“报个屁,快说?”
“城外唐军开始攻城了!大概五千多人,背后军阵貌似还有**万人。”将士哆哆嗦嗦地说道。
“哈哈!没想到还真敢来!十万人又如何?”鲜虞武狂笑着,“传鲜虞仲,令他领一千人去解决苦力营!老子倒要亲自看看这唐军要如何攻城!”
北屈城外,由张辽率领的五千陷阵营将士发动了进攻,陷阵营上下,介是热泪盈眶,自己要拿起屠刀砍向自己的中原老弱。
鲜虞武站在城头,轻蔑的望着冲杀上来的唐军,但是令鲜虞武没有想的是,登上城墙的唐军,尽然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将自己精心设计的挡箭牌砍杀,投过唐军的眼睛,鲜虞武看到的是,是那无尽的怒火。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鲜虞武狂叫着,他不相信,对面的唐军一点心里负担都没有,他所看到的,只是手起刀落,无情的唐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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