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纵横之凉州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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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纵横之凉州辞- 第3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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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达,孤听到温县辟除人才的掾史回报,说是你二弟称病拒绝了将军府的辟除,你可知此事?”

    一听到阎行问起这件事情,司马朗虽然心头一颤,但是打起精神,面不改色地说道:

    “下吏已经从家中来信知晓了此事。二弟身躯自幼孱弱,此番乃是他的时运未至,这才抱病无法应辟,有负将军提拔之恩,朗在此为二弟向将军谢罪。”

    “哈哈,不必了。”阎行看了一眼高大挺拔的司马朗,大手一摆,毫不在意,只是接下来一句话,却让司马朗大惊失色。

    “孤听闻:君子处世,邦有道,不废。邦无道,免于刑戮。如此想来,尊家父子,都有自己的君子处世之道啊!”

    “将军恕罪,家父及舍弟——”

    面色大变的司马朗也听出了骠骑将军心中的不满,他连忙下拜请罪,只是在心中斟酌已久的说辞此时在阎行的威严下却讷讷说不出口,只有黄豆大的汗珠顺着伏低的额头流下,一滴滴落到了冬日里寒冷干燥的土地上。

    “罢了,起来吧。人各有志,孤不强求。”

    阎行弯身拍了拍大气不敢出的司马朗的肩膀,温声说完后,就移步离开了。

    等到诸多吏士跟随阎行离开之后,司马朗这才敢重新起身,等待已久的佐吏也连忙上前搀扶。

    “府君?”

    “无事。”司马朗摇了摇头,头脑重新冷静下来,但内心还是不由感叹骠骑将军的威势日重,虽然刚刚是言笑相待,可他手中那生杀予夺的权力,就已经足够令人不寒而栗了。

    ···

    巡视完关城的武备,日色已暮,天空竟又开始飘起了雪花,阎行在亲卫的拱卫下,迈步返回关城内的大帐。

    邻近大帐,阎行看着地上的雪花,想起今天的事情,突然又转变主意,转身往别帐走去。

    这一次东行,除了怀有身孕的陆玥、阿其格二女没有随行,同来的还有裴姝、张蕊以及他们的孩儿。

    阎行快步走向裴姝的帐篷,接近帐门时,却听到了帐内传来一个女声。

    “要说这将军也是的,天寒地冻的,大队车骑人马出行也就算了,还把小公子带了出来,这帐内又没有地火龙,可让小公子到夜里怎么入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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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9章 吾妻妾之私我者() 
裹挟着帐外寒意入内的阎行站立在帐中,原先帐中之人或敛容行礼,或拜伏在地,甚至还有吓得瘫坐在地上,浑身颤栗的。

    阎行看了看裴姝、张蕊二女,又看了看自己那两个已经长到四五岁的孩儿阎硕、阎统。

    他们身上穿着保暖轻便的裘衣,帐中的火炉散发着温暖,住在厚实两层的毡帐里,起居饮食都有傅姆、婢女照顾,竟然还有人担心他们入夜受寒睡不着。

    阎行看着他们稚嫩的脸蛋,想到了自己,想到了今日屡屡提及的孙策、司马懿,心中突然涌现出一股莫名的悲哀。

    生于深宫、长于妇人之手的他们,虽然锦衣玉食,成长得比普通人家的孩子要健康强壮,可是他们已经很难再经历父辈陈仓大败时的痛苦和惶恐,很难再体会到父辈逆行向南依然碰上敌军的绝望和无助,倒是诸如家族中各房生隙的勾心斗角,他们有可能提前在妇人的言谈举止中深切感受到。

    假如自己突然像孙坚那样临阵战死,他们能否像孙策一样奋父辈之余烈,驾驭住骄兵悍将和智谋之士,又或者能像司马氏那样韬光养晦、隐忍待时呢。

    阎行不知道,但他知道,他的孩儿们的大母,能够做到。

    养尊处优、身姿丰腴的裴姝已经带着主母的威严,赫然下令。

    “将这个妄言的老奴拉下去,鞭十数,驱之敝帐。”

    帐内的婢女闻言连忙起身拉着那个刚刚出言抱怨,碰上阎行就吓得瘫坐在地的傅姆出帐,其他几个傅姆也如蒙大赦,慌慌张张跟在后面退到了帐外。

    一时间,帐内只剩下了阎行、裴姝、张蕊和各自抱着父亲大腿的两个孩儿。

    阎行一直没有开口,也没有去弯身去抱两个孩儿。

    倒是裴姝率先打破僵局,就像她处理家事总能够处理得井井有条,让其他人无从置喙一样,她很多方面的能力,远远超过寻常男子,如果生为男儿身,她的才干或许还要超过她的几位兄长。

    “好了,你们的阿父忙了一天也累了,别去打扰他了,回来阿母这里。阿蕊,你服侍夫君更衣。”

    裴姝伸手将两个孩儿都招了过去,又使眼色示意张蕊上前服侍阎行,张蕊点点头,绽开笑容,正要上前,却听见阎行说道:

    “不用了。刚刚那个妄议尊上的人,鞭十数,这家法是不是轻了?”

    张蕊当即愣住了,没想到阎行还在介怀这桩事情,她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裴姝,裴姝的脸上也泛出难色。

    刚刚出言埋怨的是她从裴家带来的一个傅姆,虽然年纪大了,倚老卖老,说了几句不该她这个身份说的话,但平日里照顾自家的孩儿尽心尽力,刚刚也是关怀自家孩儿才会这么说的。

    若是阎行不在,呵斥一句也就算了,可既然碰上了阎行,就得略施惩戒。只是没想到,今日的阎行不知为何还计较上了这件事情了,若是责罚重了,让那个傅姆有个三长两短,最后丢脸的,还是她这个主母以及裴家的人。

    张蕊也察觉到了裴姝的难色,有心替女君脱围,当即抿嘴笑道:

    “将军,那个傅姆虽有妄言之罪,但念在年老,就饶了她吧。毕竟她照顾的是将军的长子,非寻常人家的孩子,关心则乱嘛。”

    阎行闻言没有接话,慢慢转眼看向张蕊。

    当感受阎行眼里的寒意后,张蕊吓了一跳,花容失色,连忙跪在地上,口中说道:

    “妾无心失言,请将军恕罪!”

    那边的阎硕一见到自家母亲跪在地上,立马挣脱了裴姝的手臂,小跑到张蕊的面前,拥抱着张蕊说道:

    “阿母起来,地上冷。阿母,快起来。”

    张蕊摇头示意自家孩儿不要出声,但阎硕依旧不依不饶地叫着,张蕊一咬牙,狠心地把阎硕按跪在地,口中说道:

    “跪下,不要出声。”

    不明就里的阎硕哪里明白母亲的用意,自觉到没有做错事的自己被一反常态的母亲粗暴对待,当即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嗷嗷——呜呜——”

    “你养的好儿子!”

    帐中响彻着阎硕的哭声,阎行看向裴姝,见她抱住蠢蠢欲动的阎统小心安抚,冷笑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眼见着阎行负气离开,张蕊还不敢起身,也没有放开嚎啕大哭的阎硕,而是转首看向一旁站立的裴姝。

    “女君?”

    “先起来吧。”

    裴姝拉着阎统走了过来,伸手扶起张蕊,失去束缚的阎硕也停止大哭,跳将起来,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跑到裴姝身边抱着她的膝盖,埋怨地看向自己的母亲。

    裴姝莞尔一笑,摸了摸小阎硕头上的总角,以示安慰。那边站起身来的张蕊则又爱又气地将自己的儿子拉了过去,口中责怪道:

    “尽给阿母闯祸,你看,连你阿父都被你气走了。”

    “好了,阿蕊,不要责怪孩子了,不是他的错。”

    “那,女君,要不要派人去请将军回帐?”

    “他现在说不定还在气头上,请了也不会回来,还是等他先消消气吧。”

    “唉。”张蕊叹了一口气,点点头,小声说道:

    “将军的脾气。。。”

    裴姝摇了摇头,示意张蕊不要再提。阎行的脾气她是知道的,常人的喜怒哀惧痴慢疑,他一点都没少。甚至一些内心深处的禁区,就算是身为妻子的她,也不能去随意触及的。

    “也许是夫君百战艰难、忧心基业,又见不得妇人宠溺诸子,今夜才突然发怒,过一阵子就好了。”

    裴姝缓缓说着话,她心中想到的,之前自己劝阻阎行东行或许也是一个诱导因素。

    “那是不是要给孩儿们找位良师了?”

    张蕊这一问,让裴姝心中莫名一动,她看了出言询问的张蕊一眼,慢慢地收回了目光。

    或许,是时候为自己的孩儿找一位合适的师傅了。

    ···

    阎行一路走出了裴姝的帐篷,等到怒火逐渐平息之后,他的脚步也就慢了下来。

    只是看着已经进入宵禁的营地,一时不知道转向何方,内心又不免生出一股寂寥。

    阎行失笑地摇了摇头,莫非称孤道寡的自己,也不知不觉一步步走向孤家寡人的处境了么。

    站在原地想了一小会,阎行还是转头走向自己的大帐。

    只是一行途中,竟听到了一小段的琴声。

    “营中怎么有琴瑟之声?”

    阎行板起了脸,冷然问道。

    亲卫见状连忙近前说道:

    “将军,听声音的方向,应该是后营蔡大家帐中传出来的。”

    “哦。”

    阎行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再问,又继续迈动脚步。只是走出了几丈之后,他又突然转变方向,往低微的琴声方向走去。

    “虽是后营,但既然已经宵禁,还是要去看看。”

    阎行自说自话,快步地走向了蔡琰的帐篷。

    邻近帐篷,阎行留下了亲卫在外,独自一人走向了帐门。

    “是谁?”

    一靠近帐门,阎行在黑夜的里脚步声立马引起帐中侍女的警觉,她们低声喝道,有一个胆大的侍女已经掀开了帐门,借着帐外火把的光亮看向来人。

    “是孤!”

    阎行声音很平静,但侍女们见到是阎行亲至还是吓了一跳,连忙拜伏在地,行礼说道:

    “拜见将军!”

    “都起来吧,大家还未入睡?”

    “嗯,大家刚做了一个梦,心绪不宁,已经披衣起身。”

    阎行没有接话,走近了帐中。

    帐内有火炉供暖,暖热的气流熏得人懒洋洋的,有一股独特的清香沁人心脾,阎行一眼就看到了跪坐在素琴后的蔡琰,伸手示意准备起身的她不必多礼,环视了帐中几眼,就随意找了个席位坐下。

    “可是妾刚刚那几声琴声,惊扰了军中将士?”

    听到蔡琰询问,阎行微笑答道。

    “无事,只是入夜宵禁,孤途径此处,前来告知大家一声。”

    说着话,阎行也多看了蔡琰身上淡青色的广袖衫几眼,只见她姿态慵懒,不施粉黛,束在腰间的白绢腰带垂到了地上。

    “妾身处军中不适,郁郁不宁,不得已抚琴自聊,让将军见怪了。”

    “大家言重了。”

    阎行收回眼光,轻声回应,原本心里想说的话,却没有再说出口了。

    蔡琰对自己的主张,还是有埋怨之意啊。

    若是按蔡琰自己的想法,她就应该离开这里,回到陈留老家去。只是阎行一再挽留,先有修补蔡邕留下的古籍的理由,后有教授阎硕、阎统诸子的请求,蔡琰虽不会像其他人那样认为这位骠骑将军对她存在非分之想,但还是对与强权为伴心存芥蒂。

    没了之前想好的说辞,阎行沉默了一会,才突然开口说道:

    “孤知道大家思念桑梓,时下虽然鏖兵走不得。但观形势的变化,也许不用几年,大家就能够重游故园了。”

    “但愿吧。”

    蔡琰只是点点头,没有再接话。阎行原本想要起身离开,但正好此时有亲卫快步进帐,凑到阎行的身边低声禀告。

    “将军,夫人那边来人了,要请将军回帐。”

    “孤知道了。”

    阎行摆摆手,让亲卫退下,但他自己突然又没有了起身的意思。

    亲卫尴尬地退了出去,蔡琰看在眼里,却没有开口。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声提醒说道:

    “将军,是时候回去了。”

    “无事,纷争劳心久了,孤就想在这静静坐一会。”

    说到这里,阎行突然看向蔡琰,问道:

    “怎么,大家要赶孤走?”

    蔡琰摇摇头,脸上带着平静的笑容。

    “将军乃当世英雄,关西关东,千城百邑,吏士臣僚莫不畏君之威,权贵黔首莫不有求于君,妇人子弟莫不私君,又有谁还能够赶走将军呢,只是将军万众所望,不得不行罢了。”

    “是啊。”

    阎行也笑了。也许,那个初见蔡琰时,麾下兵不过千,身边将佐寥寥几人的自己,要比当下的自己活得自由。

    但是阎行还是没有起身离开,他说道:

    “孤再坐一会吧,也许天就亮了。”

    蔡琰闻言默然,有些事情,天色还没明朗,已经有人知道会比天黑时更加糟糕了。

    “那将军就再聊听一曲吧。”

    这一次阎行没有拒绝,蔡琰让侍女增加烛火,直到把帐中照个通明后,她就平静地坐在素琴旁边,轻轻地拂动琴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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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0章 安知名不名() 
蔡琰帐中彻夜通明,裴姝帐中的烛火也亮了一夜。

    天明进食之后,一切如常。东巡的人马继续前往弘农,途经湖县歇息一晚后,在第二天抵达了弘农城。

    嘈杂的人马刚刚宿营,就有弘农令匆匆赶来,向骠骑将军禀报,那一团代表祥瑞的紫气,又在弘农境内的秦函谷关遗址上空出现了。

    得知这个消息后,营中吏士颇为振奋,虽说骠骑将军此行没有点明弘农祥瑞之事,但今日初抵弘农城,就碰上了祥瑞紫气再现的奇迹,这冥冥之中岂不就是上天注定的事情。

    于是,一干文武臣属无不激动地簇拥着骠骑将军阎行的车驾出营登高,涌上了离传说中的祥瑞最近的一座山头。

    此时那一团象征着祥瑞的硕大紫气飘在空中,还没有退去,夹杂在金黄粉红的多彩霞光之中,尤为引人注目。

    亲眼目睹此等壮丽奇观,饶是司马朗、杨阜等人也惊叹不已,更有激动莫名的周良越身众人之前,来到了阎行的身边,拜伏在地,高声说道:

    “汉室倾微,海内板荡,万民倒悬,希冀救世之主。明公总揽万机,鞭挞宇内,破李傕,逐韩遂,近来又新破袁绍,攻取并州,可谓无敌于天下。正所谓五百年必有王者兴,其间必有名世者。如今又天降祥瑞,此乃顺天应人、千载一时之事,明公乃超世之杰,又岂可久处人下,宜早即大位,振奋士心,告慰上苍啊!”

    周良的话如同在湖面上投入大石一样,立马就掀起了轩然大波。

    有了天降祥瑞在前,又有了周良劝进在后,一旁其他文武联想起“天子气”、“西方有新天子出”的传言,再加上阎行东巡弘农一事,仿佛间也明白了过来,典韦、阎规、仆骨禄、乌楼棘等胡汉将校,以及孟达、孙资、阎温、张就等僚属佐吏,也纷纷拜伏在地,附和劝进。

    有了这些人在前,其他吏士也跟随着拜伏,就连傅干、游楚、法正、杨阜等人虽不愿从众,但眼见着众人如草莽一样迎风俯倒,也不得不下拜行礼,不发一言。

    阎行立在一众拜倒的人群之前,眼见着一人冒险劝进、千百人陆续跟从的乱糟糟景象,感慨万千,默然良久。

    汉室衰微多时,尽管都城一迁再迁,但丝毫不见中兴的迹象,纵然还有一些忠臣义士死死揣着复兴汉室的最后一点信念,但大多数脱离了汉室天子的人,已经萌生出了新的念想来。

    河北的袁绍虽然得不到袁术的玉玺,可这并不妨碍他私下命令能工巧匠雕刻出一枚新的天子玉玺来;许都的曹操虽说打着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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