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纵横之凉州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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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纵横之凉州辞-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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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家的坐骑可能因为自己没有工具将它安葬,竟要被这一伙溃兵宰割吃掉。

    想要这里阎行呼吸加重,心中的怒意腾腾升起。只是害怕被对方发现动静,继续搜寻,阎行不得不再次屏气凝神,同时用眼神示意少女处境危险不可轻举妄动。眼下自己带伤在身,身边的少女虽然会点剑术,但是定然不是这伙人数众多的溃卒的对手,打又打不过,带伤之下逃也很难逃走,这个时候若是被这伙穷凶极恶的溃卒发现,那两人的下场,阎行知道会是怎样的惨状。

    幸好对方也明显没有再继续搜索下去的样子,那为首的屯长握着刀把,随意找了一颗树木,一边箕坐歇息,一边拔了一根杂草叼在嘴边,怡然自得。而其他的二十几个溃兵也有样学样,纷纷在旁边找块平地倒地休息。那些溃卒一旦倒地,就将手上的兵器随意扔在一边,只有几个还揣在手里。其中有一个凑近为首屯长身边的溃卒,也学着叼了根野草在嘴边,略带不满的嘟囔道:

    “屯长,这次为何你要让那何癞子先回去,他这一回去铁定会偷吃我等的那一份马肉。”

    那名溃卒一说完,其他的溃卒好像就被说到心中的痒处一样,也七嘴八舌地说起刚刚那个走没多远的何癞子不是来。看起来这一伙溃卒也是在逃亡路上临时纠集到了一起的,眼前歇息的是一伙,他们口中那个何癞子的也是一伙,刚刚何癞子口中的那一伙新卒怕又是另一伙,而眼前这一伙人数应该最多,所以他们的首领才被推举为大伙的首领,刚刚那个何癞子也要听从他的命令。但是实际上各自之间互相不服,一伙刚走,这一伙的人就开始数落起他们的不是了。

    那名屯长好像对手下的埋怨不满已经是习以为常了,他听着手下的污言秽语和满腹牢骚,自顾自地挑动嘴边的野草,玩了一会,他才索然无味地将口中的野草吐了出来,然后一巴掌拍在刚刚第一个出声的那个溃卒脑袋上。

    “屁,你等真当乃公看不出那何癞子的心思,嘿嘿,我这是用的兵法中的想要抓住他的把柄就先得放纵他的计谋,你们这些腌脏货色又如何能够看得懂?”

    说道这里,那名屯长好像说道了自己最得意的事情,腆着肚子就哈哈大笑起来。微微听出屯长刚刚那话中的意味后,那名被拍了脑袋的溃卒不怒反笑,笑嘻嘻地凑过脸问道:

    “屯长你的意思我们现在这儿等着,待会一回去就找这个罪名把何癞子那伙人给拿下了——”

    话还没说完,那屯长眼睛一瞪,头上的乱糟糟的毛发好像有了生命一样跳动,他伸出蒲扇般的手掌作势要再打,吓得那名溃卒脑袋缩了缩,不敢言语了。

    那名屯长看见对方识相,也收回了手掌,伸到自身的衣甲中抓虱子,他摸索了一会,很快就抓到一只虱子,直接就放到嘴里“咔嚓”一声清脆嚼了起来。咽下虱子之后,那名屯长又呼了一口气,叹道:

    “可惜没能追到那匹好马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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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牛尾聚() 
咽下虱子之后,那名屯长又呼了一口气,叹道:

    “可惜没能追到那匹好马的主人!”

    在他看来,能有这么一匹神骏坐骑的在咱联军中至少也是个独领一军、有头有脸的人物,若是能够找到他,自家回到凉州也就有着落了,最不济找到尸体切下首级去投靠汉军,多少又能做回汉天子的顺民,可比到处躲避着追击的汉军,在这山里钻林子好多了!”

    说道这里,那名屯长拔出环刀胡乱朝地面砍了几下,发泄了一下心中的戾气之后才意犹未尽地收刀起身,他站起来后,估摸着时间,伸腿开始踢那些三三两两躺在地上的溃卒,催促他们是时候了回去了。

    于是在他的吆喝声中,二十几个人陆陆续续起身分开乱草,按原路走了回去。

    看着他们走远,身影消失在树林中之后,阎行仍然不放心,他侧耳聆听直到确定对方的人都走远了之后,才慢慢松开了怀中的少女。

    那少女重获自由之后,顿时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跳了起来,她也不顾篮子和短棍,直接和阎行拉开一段距离,警惕地看着阎行,害怕他再一次扑过来。看着少女冷若冰霜的脸色,阎行暗暗心惊,刚刚被自己抱在怀里的时候可完全是另一幅模样啊,虽然,虽然,是自己强抱了她。

    “小娘子,刚刚情急之下多有冒犯,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那伙人皆是穷凶极恶之徒,若是刚刚被他们发现,只怕你我早就身首异处了。”

    阎行厚着脸皮,假装不知道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事,继续扯起溃军这张虎皮来吓唬少女。可惜这一次那少女已经不再轻易上当,她俏脸上的红晕还未散去,想起对方刚刚对自己做出的轻薄行为,现在却恬不知耻地用情急之下来做说辞,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少女杏眼圆睁,紧盯着阎行,咬牙切齿地说道:

    “那现在人都走了,我也可以走了吗?”

    “可以啊,我一直都说你可以走的,只不过你还要带上我!”

    阎行摊了摊手,一副无奈的样子。那少女听到他如此无赖的样子,气得跺了跺脚,厉色说道:

    “你就不怕到了山里的聚落,我就将你给卖了,或者杀了。”

    说到“杀”字的时候,少女明显感到对面男子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冷芒,她心里一惊,随即又想起现在是对方有求于自己,于是又争锋相对地瞪了回去,因为阎行比她高,她做出昂首怒视的动作时,不得不挺了挺胸。

    阎行看了看少女的胸口,别了别嘴,他当然知道现在不是跟少女争强斗气的时候,虽然这个少女生气的时候看上去也别有一番风情。他清了清喉咙,沉声说道:

    “刚刚那些人抓到的猎户是不是你们聚落的人?”

    听到阎行说到这件事,少女的脸色一黯,刚刚那伙溃军抓住的猎户确实是自己聚落里的人,因此她最初看到时才惊讶得挣扎了几下,可是随即就被阎行当成异动死死将压在身下,还对自己做出,做出那种事来。

    想到对方的无礼轻佻,少女又狠狠地剜了阎行一眼。若是眼光能杀人的话,从刚才到现在,足够阎行死好几次了。她别过脸,“哼”了一声,说道:

    “是,可是又怎么样,这并不关你的事!”

    阎行看着少女生气的样子,精神突然一恍惚,不知为何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小妹,这个少女生气嗔怒的时候,跟自己的小妹的神态上倒真是有点相似。

    自己离开小妹那么久,怕是现在她也在生气自己不守信,没有回去陪她去骑小红马吧。

    想到自己离家多时,家中的亲人苦苦等待,阎行脸色黯然,但他念及当下,脸色一变,口中还是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能帮你们抵挡这伙溃军,仅靠你们聚落的人不是这些人的对手,你们同样需要我的帮助!”

    听到阎行这样说,少女又转过头来,瞪着水灵的眼睛,直直地看着阎行,好像想要看穿他内心真实的打算。

    ···

    半个时辰后,阎行站在这个名为“牛尾聚”的聚中央的空地上,四下打量聚中居民的房屋和外围修建的用于防护的砦栅。

    原先不情不愿带路的少女在把阎行带到这里之后只是叮嘱他一句“想活命的,就不要乱动”,然后就自己撇下他先走了。阎行孤身一人留在聚落中央的空地上,看着远远避着他的老人妇孺,颇为无味,只能够四下打量一番。

    虽然说“小于乡曰聚”,但是经过阎行的实地目测,眼前这个牛尾聚的居民还不到六十户,若按“一百户为一里,里魁掌之”的算法来算的话,这个名义上的聚中人口还比不上汉帝国治下的一个里。但现下烽烟四起,黔首百姓接连遭受战火、瘟疫、蝗灾、水灾等天灾人祸,寻常的里闾之中也是十室五空,就更别提这种逃难人家聚集起来后逃到山中形成的野聚了。

    就像春秋的叔向在论述晋国季世的场景一样,汉帝国到了当下,也是“庶民罢敝,而宫室滋侈;道馑相望,而女富溢尤;民闻公命,如逃寇雠”,黔首黎庶除了要上缴田赋、口算钱外,还要时不时遭到下层官吏和豪大家的剥削,各种苛捐杂税层出不穷,加上一旦征发就会破家灭户的繁重徭役,普通人家就是想要老老实实当顺民也不能够了。

    于是被各种赋税徭役逼上绝路的黔首黎庶有的卖掉妻儿、苟延残喘,有的寄身豪强之家、沦为奴仆,而不愿坐以待毙的黔首往往就会背井离乡,逃入山林躲避官府的剥削,更有甚者啸聚山林,变成了危害一方的盗贼强盗。

    眼前这个牛尾聚,应该就是逃亡山林的黔首自发聚集起来形成的山野聚落,而且看起来,这些逃难的黔首在这里的生活还是过得去的。

    阎行自进到聚中之后所看到的,外围有一面砦栅虽然只有六尺多高,但修建得整齐有序,聚落的寨门处还有青壮看哨,而到了里面,民居建筑错落有致,都是按照里闾的格式排列的,四周的空地上还能够看到种植的桑树、榆树,那些走动的老人、嬉戏的孩子虽然也是粗布葛衣、衣着简陋,但脸上却不是一副面黄肌瘦、蓬头垢面的模样。

    “黄发垂髫,怡然自乐”阎行脑里应景地冒出了这样一段话,此刻看着安宁的山野聚落,血战余生的阎行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与世隔绝的桃花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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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刁难() 
身处牛尾聚的阎行回忆起自己以往在允吾城的一些里闾中常看到的脏兮兮、骨瘦如柴的孩子老人,再对比面前这个山野聚落里的人家,在心里不由感慨果然是“苛政猛于虎”,同时也对这个和那个身怀剑术的少女一样不同寻常的聚落产生了兴趣。

    再想到刚刚自己进来的时候还看到聚落的一角种植有桃花,阎行顿时有一种“几树桃花一色红,野人篱落见春风”的感觉,自己感觉恍若隔世,进入到了传说的桃花源之中。

    可惜几声不合时宜的冷哼声打断了阎行的遐想,阎行看到远远走来的一群山民,他们手里拿着各式武器农具,似乎是看到阎行只是孤身一人,还没走近前为首的几个青壮就已经发出了不屑的冷哼声。

    终于有人来了,阎行在心里想到,不管对方如何看待自己,愿意出面来见自己就是成功的第一步,哪怕对方看起来似乎对自己充满了敌意。

    “你就是那个挟持我们小鹿的人?”

    一个虎头虎脑的年轻山民最先走了过来,他身材粗壮,身上披着兽皮缝成的衣裳,颇有几分剽悍的样子。瞥了瞥阎行身上的弓箭和环刀,他脸上的肌肉动了动,大踏步地凑到跟前怒视逼问阎行。

    阎行对他口中的“小鹿”有些迷惑,心想莫非他说的是那个会剑术的少女。他沉吟了一下刚想要开口,跟在人群最后面的少女已经快步走了过来,她面露不满地扯了扯那个虎头虎脑的山民的兽皮,示意他不要说话,显然对他鲁莽暴露自己的名字感到不快。而那个虎头虎脑的山民在少女面前似乎颇为敬畏,看到少女不满的神色,立刻就不敢再出声,只能转而回头继续怒视阎行,两只眼睛充满怒火。

    人群中一个拄着鸠杖、头发花白的老者分开人群越众而出,他打量了一阵阎行,才缓缓开口:

    “敢问壮士从何而来,来我鄙聚所为何事?”

    听到对方充满警惕的询问,阎行不以为忤,咧嘴一笑,先朝对方的长者行了一礼。

    本朝提倡以“孝道”治理天下,这老者手持鸠杖,应该是年过七旬之人,若是按照朝廷的法令,就算是遇上天子、高官也可免于行礼,而且按照礼节还会得到官府赠送的酒肉谷米,以示尊老敬老之意。更何况现在这个老者看起来在这个山野聚落里地位崇高,来的路上都是被簇拥在人群中间的,阎行接下来有求于人,首先还是要把礼节做足了才行。

    行礼过后,阎行才面露恭敬地开口说道:

    “在下乃是凉州人士,护卫一伙商旅往长安去,中途遭遇乱兵,流落到了这里,幸遇贵聚的小娘子,心存善念为我疗伤。故此在下得知有乱兵要来袭击贵聚,虽是势单力薄,也要前来相助一臂之力!”

    那老者听完阎行的一番言论之后也不置可否,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少女一眼,那少女面对老者询问的眼光,脸上微微发红,轻微地点了点头。她没想到这个挟持自己的男子竟然如此无耻,明明是他逼迫自己为他疗伤和逼自己带他来到聚落,现在倒好,经他一说,就变成了自己伸出援手救了一个陌生人,而他这个陌生人就是个知恩图报的奇节伟丈夫,势单力薄还要过来助自己聚落的一臂之力。

    想到这个男子无耻的言论和之前轻薄的行为,少女紧咬贝齿,暗啐了一句。随后她眼光闪过一丝狡黠,心里暗暗想道:

    “好啊,你说你要过来相助一臂之力是吧,待会就让虎头、大牛他们给你好看!”

    想到,她朝人群中一个身材魁梧,粗壮如牛的年轻山民汉子使了一个眼色,那个年轻山民汉子顿时心领神会,他抢先上前一步,瓮声瓮气地说道:

    “我等何须你的帮忙,些许不知从哪里来的蟊贼而已,不来也就算了,来的话,我一拳就能够打死一个。”

    说到这里,那个身材粗壮如牛的汉子抡起硕大的拳头,冷哼一声,挑衅地朝阎行瞥来一记白眼,他话中有话,在他眼里,阎行大概也是不知来路的蟊贼,若是不识相自己一拳就能够打死。

    阎行面对这个粗壮汉子的挑衅,默不出声,他又看了看在场上其他人的脸色,果然从他们的脸上可以看到或自信或自负的神情,显然这些人对这个粗壮汉子所说的实力信任不疑。

    阎行重新看向这个粗壮如牛的汉子,从刚刚他走路的步伐来看,对方虽然会点武艺但也甚是粗浅,估计也就是有着一身的蛮力,一对一或许还可能真的如他所讲能被他撂倒几个乱兵,但放在战阵上,他若是依仗蛮力,不知阵型进退,也就是给乱兵一支箭矢就能撂倒的货色。

    阎行笑了笑,这些山民虽然有点特别,看起来是比普通黔首黎庶要强壮一些,但是跟一群持兵带杖的士兵比起来还是弱太多了,夜郎自大之下碰上一群凶悍嗜血的西凉残兵,就如同一群野牛群遇上了一群潜伏爪牙的饿狼一样,无知的猎物就算再强壮,也不过是再多挣扎一番而已,结局还是难逃被吃掉的命运。

    阎行耐着性子,从这个粗壮的山民刻意表现出来的言行举止,他已经知道对方绝不会是无的放矢,定然是有人暗中挑唆他出来刁难自己,所以他无视对方挑衅的眼光,两只眼睛越过了人群继续说道:

    “要袭击聚落的可不是一伙蟊贼,而是一群持兵带杖的溃兵,若是你不信,大可问问你身后的那位小娘子。”

    少女原本躲在人群后面正暗自为大牛让那个挟持自己的坏人吃瘪而偷笑,没想到那个家伙竟然如此厉害,竟然被他看出了是自己在唆使其他人刁难他的,眼光直接越过人群投向自己,少女脸色绯红,她朝那个虎头努了努嘴,得到信号的虎头虎脑的少年山民立马就跳了出来掩护,他叉着腰,像一只骄傲的大公鸡一样怒视阎行冷笑说道:

    “就算是一伙乱兵又能怎么样,对方乌合逃亡之众,我等依托砦栅齐心抗敌,难道还打不退一伙溃卒,反倒是你,你又有什么本事胆敢来说助我等一臂之力,真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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