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纵横之凉州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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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纵横之凉州辞- 第2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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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他让亲卫去将呼厨泉绑到了别帐之中,他要和这个栾提氏的子弟见上一面。

    在别帐中,灰头垢面的呼厨泉很快就被阎行的亲卫押了进来,虽然呼厨泉的手脚都被绑住,但他看起来似乎还没有完全丧失斗志,睁大了他那双血红的眼睛,目眦尽裂,狠狠地瞪着别帐中那个在等待的河东将校。

    阎行挥了挥手,两名亲卫犹豫了一下,齐齐踩住呼厨泉的膝盖窝,将呼厨泉逼着跪在地上后,才松开手,警惕地扶刀退到了帐外。

    呼厨泉气愤地唾骂了一句后,又不甘心地挣扎着要重新站起来。

    阎行目光关注着这个挣扎的俘虏,那张草原汉子黝黑中泛红的脸庞,粗壮的身躯,冒着青筋的手臂,手掌上粗糙的老茧,虽然身上还带着伤,可丝毫不妨碍他的奋力挣扎,看得出来,这也是一个能够骑烈马、搏斗虎狼的匈奴勇士。

    看到这里,阎行莫名地笑了笑。这一抹笑容也落到了挣扎的呼厨泉的眼中,他目露凶光,恶狠狠地瞪着阎行,似乎想要用牙齿将面前的敌人撕咬一般,但还是忍不住发出了自他从羊圈被单独带出来后的心里疑问。

    “你是谁?你又在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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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8章 兄死弟及单于位() 
呼厨泉厉声喝问,好像在维系着自己最后的尊严一样。

    阎行没有回答的他的问题,而是提着于夫罗的单于金刀来到了呼厨泉的面前,不等呼厨泉再次开口,他就已经夹带着一股刀风,挥臂劈了下去。

    刀锋劈开了呼厨泉双手间的绳索,阎行移开了刀锋,移步从案上端来了一个木椀,里面盛放着新鲜的乳酪,木椀慢慢递到了呼厨泉的面前。

    “这是你们草原的乳酪。”

    呼厨泉目光中的凶光,从阎行的脸上移到了他手间的木椀,他有点迟疑,不过想到了对方刚刚劈刀的娴熟手法,还有帐外被甲持兵的敌军士卒,只是被松开了手上束缚的呼厨泉在权衡过后,心中还是放弃了徒劳无功的反抗。

    对方想要杀死自己,也用不着使用一椀乳酪。

    呼厨泉心里如是想着,直接活动了麻木的手臂,然后就伸手从阎行的手中接过木椀,一仰脖子,咕噜咕噜就将一木椀的新鲜浓稠的乳酪尽数吞入腹中。

    “啊!”苦战一番后久未进食,嘴唇也早已干裂的呼厨泉发出一声惬意的长长感叹。

    不过他很快就收住了自己的声音,因为那个递了乳酪的敌将的另一只手,将单于金刀的刀锋抵住了自己的咽喉。

    呼厨泉看着面前的金刀,苦笑一声,语气中透出一股苍凉。

    “死前能够喝到自家牛羊的乳酪,也算是一桩痛快的事情了!”

    阎行看着这个粗壮的匈奴汉子,开始问出自己的第一个问题。

    “你的兄长不见了,他的亲卫穿了他的旃裘,带了他的金刀,替他引开了追兵,可他也抛下了他的部落,还有你们。”

    呼厨泉听得懂汉话,他冷哼一声,没有开口接话。

    匈奴人攻战不利,从来不以逃遁为耻。故其逐利,如鸟之集;其困败,瓦解云散矣。

    于夫罗在指挥作战时,凶猛无比,但一旦大势不可挽回,他会撤走得比任何人还要快。

    与汉人的“重名节、轻生死”不同,匈奴人从来就将生死看得比其他东西要重得多,那活下去的人,才是他们这些人真正的希望所在。

    “听说西河郡除了你们这一支匈奴的人马,匈奴人之中,还有左部和屠各胡种,其中那些屠各胡种是休屠人的后代,是现下的匈奴人中,最强大的一支?”

    呼厨泉冷冷瞪了阎行一眼,别过头去,依旧没有理睬他。

    阎行问出了自己的第三个问题。

    “你觉得,于夫罗会不会逃亡屠各部?”

    听到这里,原本默不作声的呼厨泉突然转过头来,紧紧盯着这个再三发问的敌将,看了一会,他突然仰头发出了一阵疯狂的笑声,他摇头晃脑,狂笑地得意说道:

    “汉家儿,你们也怕了么,那我就告诉你们,我的兄长一定会去找屠各部,他们会尽起匈奴的人马,将你们,尽数杀个干净,用你们的鲜血,来祭奠匈奴人的祖先,你们的头颅,将会被制成器皿,作为庆功欢宴的盛酒的酒杯,你们的妻子将会被——”

    呼厨泉疯狂的叫嚣突然停止,他的脖子上已经被阎行手中的金刀划出了一道口子,鲜血正在从那道伤口不断地冒了出来。

    呼厨泉甚至能够感受到带着自己体温的血液,顺着的自己的脖子,向自己的胸膛流淌下去。

    “那你有没想过,你的兄长已经死了?”

    在呼厨泉叫嚣戛然而止后,阎行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可能!”

    呼厨泉面色狰狞的吼了一句,但很快就因为牵动了脖子上的伤口,而痛苦地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不可能?”

    阎行冷笑一声,反问道:

    “难道在你心中,就没有想过,也许你兄长死了,你就是匈奴的单于了,也许就没有了强大的屠各胡,也没有了句龙部、沮渠部、薁鞬部这些抗拒的国人。”

    “甚至乎,你的兄长的一切都是你的,所有匈奴部落,都是你的!”

    呼厨泉闻言,身子猛地一震,他目眦尽裂,眼睛几乎就要滴出血来了,他拼命地睁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这个语出惊人的陌生敌将。

    他想要看明白,这到底是蛊惑索命的草原鬼魅,还是长天生的命中馈赠?

    ···

    看着呼厨泉带着单于金刀走出帐门之后,阎行回到了自己的坐席前,轻轻咳嗽一声,戏志才从帷幕后慢步走了出来。

    “将军,已经决定了么?”

    阎行点了点头。

    此次奔袭于夫罗的匈奴人马,大获全胜,消除了河东郡西北边界的威胁。

    可是深入到了西河郡之后,身临其境的阎行预感到了一股更大的威胁。

    曾经经营百年的汉家郡县一旦废置,草原上各种豺狼虎豹就会从黑暗中窜了出来,竭尽所能,想要争夺占据这一片土地。

    而汉家的州郡中,不管是自己,或者是并州的高干,乃至关中的李傕、郭汜,幽冀的公孙瓒、袁绍,都没有额外的力气来干涉这片土地上豺狼虎豹的角逐。

    若是虎豹豺狼的实力差距太多,其血淋淋搏杀的最后,就是弱肉强食,强者愈强。

    也许屠各胡种会重新统一匈奴,甚至乎不知生死的于夫罗也会从某个屠各胡部落中再重新冒出来,使得河东西北城邑面临着更大的威胁。

    阎行想要尽可能遏制这种可能,就算没有人马兵力、人力物资去干预匈奴内部的战事,他也要尽可能地使匈奴人各个部落重新维持一种新的稳定的平衡,如有可能,还要是一种自己一方喜闻乐见的平衡。

    于是,阎行将目光投向了于夫罗的弟弟,呼厨泉。

    按照匈奴人兄死弟及的传统,一个新的匈奴单于,可以抵消掉前一代单于给自己带来的不利因素,而河东也可以利用匈奴单于的名义,以最低的代价,去干涉匈奴内部,使得没落的单于本部、匈奴左部、屠各胡种三方形成一个可控的稳定平衡。

    为此,刚刚阎行就把单于金刀放到了呼厨泉的面前。

    如果他愿意带着剩余的单于本部的人马投向河东,那么阎行也会像朝廷设置使匈奴中郎将一样,临时派出人马,帮助呼厨泉重返美稷单于庭,去继承单于之位。

    呼厨泉将从一介囚徒,变成了匈奴的单于,拥有他兄长拥有过的和不曾拥有过的一切,也无需再向屠各胡种低头妥协。

    而阎行,则暂时换来了河东西北边境的稳固,还有来自匈奴单于的效忠。

    不管从哪一个方面考虑,都是战败被俘的呼厨泉获得了最大的利益,可是呼厨泉还是犹豫,他预感对方想要的,还远远不止这些。

    阎行当时在看到了呼厨泉的犹豫之色后,笑了笑,毫不迟疑伸手就要将金刀拿走,就在这个时候,呼厨泉那只冒着青筋、老茧横生的大手,搭住了刀鞘。

    呼厨泉接受了,不管是草原鬼魅索命的蛊惑,还是长天生的命中的馈赠,他都别无选择,只有冒险一试。

    阎行回想呼厨泉刚刚刺臂出血,低头宣誓向自己效忠的那一幕,转头看向了戏志才,淡然一笑。

    “今日的天景不错,希望接下来的日子里,北部的草原上都能有好天气!”

    ···

    对于胜利者而言,战后的好天气是必备的,而在于战败的俘虏眼中,无疑是凄风苦雨,一片灰暗。

    呼厨泉踏进这个帐篷之外,充血的眼睛中看到的都是黯淡的灰色,可是在艰难踏出了那个交换灵魂荣耀的帐篷后,呼厨泉看向天空,感觉似乎天际又有了一点亮色。

    他握了握那把挂在自己腰间的单于金刀,脸上露出了一抹苦笑不明的表情,在两名河东军士的带领下,前往属于自己的帐篷。

    阎行许诺过,效忠的自己,将会得到他兄长拥有的,和不曾拥有过的一切。

    不曾拥有的,暂时还无法兑现,但他兄长拥有的,阎行毫不吝啬地都给了他。

    这其中,就有他兄长残余的单于卫队,牲畜部民,还有的就是他兄长的妻妾子女、珍宝财富。

    呼厨泉呼出一口气,走入了自己新的住所。

    毡帐内,他兄长享有的金银器皿、宝石美玉,还有旃裘丝绸、精良兵甲,还有妻妾子女,都尽数归属了自己。

    自己的嫂嫂都还很年轻,因为于夫罗迟迟没有能够返回美稷继承单于之位,所以她们也都没有获得阏氏的名号。

    尽管如此,部落中,没有一个人胆敢冒犯她们。在兄长的麾下,呼厨泉一直小心翼翼,害怕引起兄长的忌惮,也不敢用男人的目光去看她们。

    呼厨泉或许也曾经想过会继承自己兄长的一切,但是这一次,他是离得那么的近,他甚至能够近距离感受到皮裘下剧烈起伏的胸脯,还有属于单于女人身上的那股独特的胭脂味。

    可惜,于夫罗的妻妾都像是看待仇人一样看着他,她们盯着呼厨泉,警惕着逼视着他,其中有人愤怒地斥问他。

    “呼厨泉,你投降了敌人了么,你拿着单于金刀,是想要篡夺你兄长的宝座,你这头扑咬自己人的恶狼,你终将不得好死,你的尸首一定会被群狼、鹰鹫分食,你——”

    那个女人的斥骂声还没完,呼厨泉已经走上来朝她腹部狠狠甩了一拳,痛得她弯曲了身子,眼泪都落了下来。

    呼厨泉狠狠将她摔倒了床榻上,脸部扭曲而凶残,他终于想明白了那个敌将在承诺授予他兄长一切的时候,脸上那一丝诡魅的笑容。

    自己背叛了长生天,背弃了单于、族人,现在只有依靠魔鬼,才能够维持他所给予的一切。

    他自嘲地苦笑一声,然后盯着帐中的其他人说道:

    “我不会去管那些失败者的目光,我要告诉你们,于夫罗已经死了,我,呼厨泉,才是草原上真正的天命之子,是匈奴唯一的撑犁孤涂单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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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9章 必以李侍中为质() 
兴平二年,春意盎然、风调雨顺,去岁的天旱灾年似乎不复重现,可是自去岁饥荒遗留下来的刀兵相交声,却是一如既往地响起,并且还要无尽地蔓延持续下去。

    开春过后,烽火从中原腹地蔓延到了北方草原,乱世的豁大篇幅,也从万里广袤的塞北,延伸到了草长莺飞的江左吴地。

    中原腹地,因为饥荒蝗灾而停战的兖州,兵戈再起。

    在兖州的地界之内,北面的东郡是袁绍麾下的臧洪驻守,袁绍作为曹操的盟友,张超作为臧洪的恩主,介于这种错综复杂的关系,这支兵马就驻扎在大河北岸,迟迟没有南下,去襄助竭力搏斗的任何一方。

    兖州西面的泰山、济北等郡,已经掀不起任何波澜,只有陈留郡作为张邈、陈宫的大本营,还在竭力争斗,这一东一西的兵马交锋处,就集中在兖州中部济阴、山阳这两个富庶的大郡的争夺上。

    而一开始在州郡皆反的背景下,看似占优的吕布、张邈军已经渐渐陷入到了下风,吕布在济阴乘氏被豪强李进用计击败,率军转入了山阳郡,但随后驻扎在山阳巨野,由州中大姓薛兰、李封统领的一支兵马,也被曹军击败,前去救援的吕布,也吃了败仗,不得不连忙撤军。

    如今吕布、张邈、陈宫等人聚集在山阳的东缗城,收聚剩余的万余兵卒,准备寻机再与鄄城的曹操主力决战,生死胜败,尽在接下来的一战之中。

    河北幽冀,袁绍和公孙瓒看似势均力敌的对峙,也迎来了关键性的决战。

    号称全据幽燕的公孙瓒,后方起火,幽州大姓鲜于辅、鲜于银在蓟城高举为幽州牧刘虞复仇的旗号,联合了在胡人之间素有恩信的阎柔,招集胡、汉之众,得兵数万人,进攻渔阳郡,大败了公孙瓒所置渔阳太守邹丹,斩首四千余级。

    此战过后,幽州反抗公孙瓒的人马此起彼伏,辽东郡的乌桓也加入到了反抗公孙瓒的联盟之中,鲜于辅等人的势力大涨,也开始联合冀州的袁绍,准备迎接身处河北避难的刘虞之子刘和返回幽州。

    身处幽冀边境的公孙瓒,面对这种凶险的局面,不得不急忙回师,准备平定幽州内部的叛乱。

    于是,一场决定河北霸权的战争降临了。

    麹义的兵马,在这场战争中,再次彰显了他河北第一名将的用兵才能。

    他和刘和带着河北兵马,西逾太行山脉,通过飞狐陉、军都陉,联合代郡、上谷的乌桓部落,避开了幽冀边境公孙瓒布下的防线,大军迂回绕后,直插公孙瓒的后方。

    出其不意的麹义、刘和出现在了幽州,与鲜于辅、乌桓峭王等人的胡汉兵马,号称十万,与救援渔阳郡的公孙瓒大军在鲍丘水决战,联军大败公孙瓒,斩首二万余级。

    这场大战过后,代郡、广阳郡、上谷郡、右北平郡等郡完全叛离叛离公孙瓒,纷纷起兵攻杀公孙瓒所置长吏,公孙瓒彻底失去了对幽州的控制,剩下的领土仅有涿郡、河间郡北部几座城邑,还有孤立无援的平原郡等飞地。

    曾经威名赫赫的白马将军,只能够带着残兵败卒,龟缩到了易京,而麹义带着河北兵马也随即追至,展开了对公孙瓒的四面围困。

    在江水流域,后来被曹操称为“猘儿难与争锋”的孙策,也在袁术麾下,讨回了自家父亲孙坚一部淮泗精兵,在周瑜、吕范、黄盖、程普等人的支持下,利用两个扬州刺史对峙交战的时机,渡江进入吴地,开始了征战江左的历程。

    尽管扬州刺史刘繇、各郡长吏、强寇王朗、严白虎都纷纷抵抗,但孙策渡江之后,迎难而上,愈战愈勇,大有其父之风。

    江水上游和中游的益州和荆州也陷入到了交恶的境地,刘焉死后,益州的将领沈弥、娄发、甘宁起事反对刘璋,被刘璋任命的赵韪打败后,纷纷逃奔荆州。

    已经解除北面威胁的刘表接纳了这些益州降将,这很快就引起了双方更大程度的交恶,只是碍于益州内乱未定、荆州南部郡县也多有叛乱,两州边界才能够勉强维持着和平的境况。

    在这些地方中,唯独强兵在境的关中,则出现了诡异的平静。

    只是李傕、郭汜的日子,同样也不好过,原本是天府之国的关中,经历了小钱泛滥、征讨内乱、凉地入侵、内斗攻伐、旱蝗饥荒等天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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