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纵横之凉州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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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纵横之凉州辞- 第2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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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他们真当马腾、韩遂,还有那些割据郡县的豪强、叛军真是好相与的不成?

    李傕可还记得,与第五巡、韦端合称“京兆三休”的金尚,赴任兖州,就被先入为主的曹操打得大败而逃,尔后他借助袁术之兵,也没有染指兖州半分,最后曹操遣使来朝,朝廷还不得不捏着鼻子承认了这些割据关东州郡的掌权者的名位。

    想要出掌兵马,那就先去试试凉人的刀刃吧!

    李傕拊掌冷笑,挥挥手说道:

    “尚书既然以为可任,那就由台阁拟诏,委此二人,本将并无异议。”

    李傕摆出不干预朝廷分治凉州、委任刺史的态度,朝政事毕,贾诩也就应诺告辞,行礼退出了车骑将军府的大堂。

    看着贾诩离开大堂,李傕转而看向面色不虞的李儒,笑问道:

    “侍中可有心事?”

    李儒的马脸拉得很长,李傕叫他和贾诩来到府中,明显地告诉两人,他们的权力已经被李傕再安插进来的亲近削弱了,而李傕决定的“六府并列,架空三公”、贾诩禀报的“分治凉州、委任刺史”这些事情,也都没有给他李儒置喙的余地。

    李儒自诩为李傕的“智囊”,能够襄助李傕驾驭众将,统御天下,可李傕却这样对待自己,李儒怎么可能在心中没有意见,只不过当着李祯、左灵这些人的面前,不好坦诚而已。

    李傕却乐于见到如此,他摆手让李祯、左灵退下,然后笑道:

    “侍中现在可以说了吧。”

    “将军此番行事,确实深有谋略,只不过为何——”

    李儒之前赞同贾诩的“安抚朝堂、关中,再挟天子、朝廷名义,进取关东”的大略,但眼下看到李傕想要安插亲信、撇开朝廷的士大夫的行为,权衡之后,李儒也毫不犹豫地倒向李傕,不再选择规劝多疑猜忌的李傕。

    反正任由李傕如何折腾朝政,最先受损的都是贾诩的尚书台,贾诩尚且没有规劝,自己何须多言惹来李傕不喜。只要李傕不和天子撕破最后一丝颜面,这大汉朝廷的幌子依旧可以握在手中,他李儒的地位,反而会随着贾诩、朝臣地位的削弱,而不断得到提升、巩固。

    可是今日见到了李祯、左灵这些人,李儒心中泛起了危机感,李傕已经能够绕过自己,与他人谋划这些大事了,若是再照着这个趋势下去,自己只怕迟早也会被排挤出李傕阵营的核心圈。

    相同的遭遇,李儒已经在董卓麾下体会过一次了,他可不想再被李家那些子侄们挤兑出来。

    李傕看到李儒出言犹豫,他哈哈一笑,指着李儒说道:

    “可是想说,为何少了你李侍中?”

    李儒陪笑一声,点头说道:

    “儒虽不才,但确实有此疑问。”

    “哈哈,因为本将对侍中,另有重用。”

    听了李傕的话,李儒心生疑虑,开口问道:

    “不知将军所言重用之事是?”

    “夺取西河城邑之事,可否算得了重用!”

    李傕冷笑连声,李儒却是眼睛一亮。

    “将军已有定计?”

    “众将校之中,樊稠以武勇自矜,阎艳以诡计惑众,郭阿多索取西河几座城邑,河东的甘陵不肯交还,我想要让你帮助郭汜,夺取西河那几座城邑。”

    李儒听了李傕的话,没有再开口。李傕若是动用朝廷天子的名义,再加上郭汜兵力的威慑,河东就算再强横,也不得不掂量后果,选择妥协。

    而若是想要动兵,更是轻而易举,李、郭双方合兵,帮助郭汜夺取西河的城邑,甘陵再善战,河东的阎艳再多谋,也不可能守住临晋城。

    像这点小事,交给李利、胡封去做就可以了,哪里称得上是对自己另有重用。

    可听李傕的意思,是想要让自己去为郭汜谋划夺取西河几座城邑的同时,还有其他方面的考虑。

    “城邑可以给郭阿多,但却不能够让他有了吞并河东的机会,可以让他们两家自相残杀,却不可让郭阿多将脏水泼到我等的身上。”

    李傕径直说出了自己的谋划,李儒沉思片刻,他知道肯定还不止这些,但他不露声色,已经点点头,向李傕拱手说道:

    “将军之谋,儒已知晓。”

    李傕哈哈一笑,上前握着李儒的手腕笑道:

    “李侍中知我,此事非你不能胜任。”

    ···

    离开了车骑将军府,李儒想了想,没有往宫城方向,也没有往自己府邸,而是往郭汜的后将军府而来。

    郭汜此刻正在府中,他准备先离开长安,借着平定冯翊羌的名义前往高陵指挥战事,听奴仆说是李儒到来了,脸色变幻了一下,竟然也亲自跑出府来,迎接前来拜访的李儒。

    “李侍中,你亲自登门,这可是少有的事情啊。”

    郭汜笑脸相迎,这可是少有的事情,下车的李儒也陪笑说道:

    “后将军,儒冒昧登门前来拜谒,实是——”

    李儒客气寒暄的话还没说完,郭汜就已经亲切地拉着李儒的手臂,往府内走去,同时哈哈说道:

    “李侍中能来,就是给我郭阿多的面子,往昔在董营之时,汜就对侍中钦佩已久,快随我入府中。来人,速去准备宴席,今夜我要与侍中畅饮!”

    郭汜格外的热情,将李儒拉入堂中,两人入席坐下,李儒看着郭汜淡然说道:

    “车骑将军听闻后将军要前往高陵指挥平定冯翊羌,特派儒随军参赞军事,为将军效力。”

    “好好好。”郭汜脸上笑得欢,可是心中却对李傕大骂起来,想要自己出力为他制服桀骜不驯的樊稠,可对自己索要西河的需求,却只是口头上的支持,迟迟没有威逼河东,也不肯动用兵马,俨然真将自己当成统领众将,可以空口许诺的车骑将军了。

    “不知车骑将军可有后续兵马、粮草调拨?”

    郭汜笑着问道。

    “并无后续兵马、粮草。”

    听到李儒的话,郭汜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他生硬地笑了笑,有些好气地说道:

    “那车骑将军到底是何意思?”

    “依车骑将军所见,取临晋数城,只可智取,不可强攻。”

    郭汜听了李儒的话,冷笑连连。他原本以为李傕将李儒派来襄助自己用兵,定然是有后续兵马、粮草支援,可听李儒的意思,竟是他自己一人只身前来。

    这能顶多大的用处!

    敢情想要自己为他出力对付樊稠,却不愿出兵帮自己对付河东的人马。

    郭汜越想越气,脸色愈发难看,他讥笑说道:

    “李侍中,不知道你想如何智取临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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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今晚有事,明天补上更新。() 
明天两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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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机关用尽不如君() 
十月中旬,百草枯黄,千树叶落。在肃秋的寒风中,繁忙的河东郡在完成了八、九月份的诸多政事之后,渐渐进入到了一个相对安闲的阶段。

    担任太守主簿的裴辑垂绶佩印,规行矩步,亲自捧着几卷文竹册,沿着庭廊,往大堂左侧的厢房走来。

    在裴辑被父亲派往河东之后,裴家的善意已经十分明显,阎行也喜欢裴辑的年纪干练,就将他任命为郡府主簿,留在郡府中,成为自己身边的亲近吏员。

    在这一岁里,河东官营盐铁,大兴屯田,修建水利,实行酒榷,修缮学校、加固城防······郡府推行了诸多政令,平息战火的郡县百业俱兴,虽然其间不乏有针砭之声,但无碍大局,河东整体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蓬勃景象。

    按照汉家的制度,八月算民、九月计断,刚刚过去的这两个月,是河东郡县官吏这一年里最忙碌的时候。

    裴辑身为太守身边的主簿,自然也不例外。郡府接待各县的上计、考核官吏、核查案狱宗卷、陟罚臧否,上至太守、下至书佐,所有郡府掾史都忙于政事之中。

    裴辑负责和集曹、仓曹一同,把秋收各种谷物的产量登记造册,把屯田的收获储藏于仓禀之中,他现在手中拿着的,就是河东郡今岁入库谷物的账簿。

    走到了厢房前,裴辑并没有看到阎行,他有些讶然,这个时候身为太守的阎行既不在大堂上接见掾史,也不在厢房之中处理政事,莫非是去了城内的军营?

    秋收过后,乡亭组织农夫训练备寇,幕府组织农闲的屯田士卒演兵讲武,戍守的将士修缮战守军械,也正是忙碌的时节。

    裴辑迈步入内,将文书放到厢房的案几上,又出房来到堂下,询问了值守的小吏后,才知道阎行此刻正和将作掾在后院之中,并特意吩咐过,若有要事,可直接进入后院寻他。

    于是裴辑又绕过大堂,往后院走来。一走进后院,裴辑一眼就看到了太守阎行、已晋升为主记室的孙资、将作掾还有几个吏员正在池边交谈,旁边还放着一架有着一节一节矩形长槽的木制器械。

    “文衡,来了,可有要事?”

    阎行听着将作掾的话,间或颔首,出言询问细节,抬眼看到裴辑来到后院,当即笑道。

    阎行和裴家的联姻,裴家的家主裴茂已经同意,而阎行一方,由严师操持婚娶之事,婚嫁纳彩问名、纳吉纳征的程序已经走完,迎娶的日期也定了下来,就在本月下旬的吉日。

    此时阎行看到裴辑,笑容更浓。主记室孙资、将作掾和几名吏员,也知道眼前这位裴主簿,即将成为太守的妻弟,纷纷也笑盈盈地与裴辑见礼。

    “府君,辑会同集曹、仓曹,已经将入库的谷物登记造册,今日将账目书册一同携来,就放在厢房之中,等待府君过目。”

    裴辑知道众人礼敬自己的原因,他随侍在朝为官的父亲,见识过宦海的沉浮,因此虽然年轻,但并不倨傲,也恪守礼节地拜见太守,和众人见礼,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这是将作曹新制的翻车么?”

    裴辑走近打量了这具木制器械,很快就认出了是用以从低地取水的翻车,只不过这具翻车小了很多。

    翻车,在灵帝时,由宦官毕岚带领雒阳的能工巧匠制造而成,用于从低处引水,清洒街道。裴辑跟随父亲去过雒阳,见过这种时下还未推广、尚属新颖的引水工具。

    阎行笑了笑,点头说道:

    “正是,河东郡推行屯田,兴修水利,怎能少了此物,若能够在郡中推行此物,平日灌溉可省人力数十倍,而得了翻车之利,郡中许多高处的贫瘠之地也可开垦为良田了。”

    说着话,阎行又对将作掾说道:

    “翻车制成,尔曹功不可没,郡府这两日的赏赐会尽早发下,那几个制成翻车和新犁具的工匠也应该嘉奖,晋升为匠师。”

    将作掾连忙应诺,他所在的将作曹职主工程兴建,管辖着郡府控制下的百工匠户,而这位新太守行事与众不同,格外注重将作营造之事。

    他却不是要大兴土木,而是要制造改良军用、民用器械,还立下规矩,工匠若能够制成军国利器,并经过郡府的检验,不问出身、不论男女,一律给予赏赐。

    匠师一职就是新太守定下的,分级设置,又如同掾史一般,拥有俸禄名位。

    翻车在裴辑来前就已经展示过了,阎行很满意,定下了制作和推广的意向,但此事还涉及到田曹、水曹等曹,又需要从金曹、仓曹、尉曹调拨人力物力,具体事项还要郡丞严授、功曹卫觊等大吏过目。

    于是,众人行礼告退,孙资在前,将作掾在后,几名吏员抬着小型翻车,出了后院,而阎行则和裴辑往厢房而来。

    入到厢房,阎行并不急于去看账目竹册,而是看着裴辑笑道:

    “文衡,朝中近来可有书信传回河东?”

    “府君,自月初来了书信后,至今暂无书信。”

    裴家和阎行联姻,河东与长安朝廷就多了一层密切的联系,阎行对于朝堂之上的动静,也能够获知得更加及时、详细,而裴辑就是河东与长安朝堂的联络人。

    “眼下朝中,定当还是着眼于分治凉州、并列六府之事。”

    裴辑向阎行说道,阎行闻言,点了点头。

    分治凉州,确实不失为治理凉州的一个办法,凉州的郡县势力已经尾大不掉,出兵攻伐收复在眼下行不通,通过这种方法来削弱凉州的势力,对于长安朝廷而言,是稳妥之策。

    至于六府之事,阎行思来想去,还是有些不解。这是西凉军为首的李傕、郭汜、樊稠三人,对抗朝堂士大夫的产物,西凉军获得与三公府一样辟除之权,李傕、郭汜、樊稠等人就可以堂堂正正将自家的亲信、心腹罗列至朝堂之上。

    可是对于李傕而言,却是对他自身的地位有威胁的。西凉军将校在大帐庆功聚饮时,发生攻讦内斗的事情,阎行已经通过甘陵快马送来的书信,得知了经过详情。

    西凉军内部,在扶风战事过后,李傕、樊稠、郭汜三人之间的冲突也渐渐激烈,庆功宴席上的争斗就是明证,这个时候郭汜、樊稠开府,对李傕的地位冲击不小。

    那眼下,究竟是郭汜、樊稠对李傕的逼迫,迫使李傕让步,还是李傕以退为进,别有图谋?

    若按阎行的先知,李傕、郭汜等人起冲突是必然的,但是在多了自己这个不稳定因素之后,原本内部构隙不断、最终内讧的西凉军会不会有了别的目标。

    比如,像对付益凉联军一样,来对付河东?

    长安朝廷波谲云诡,天子、朝臣与西凉军,西凉军与关中大姓、西凉军内部的李郭樊、马腾、韩遂与西凉军、西凉军与河东,利害关系错综复杂,阎行不得不防。

    “府君可是在担心西河的将士?”

    裴辑看到阎行沉思不语,心中也在思索,不禁开声询问道。阎行已经和裴家联姻,裴家子弟今后将会是阎行倚重、亲信的麾下,自然没有太多隐瞒。

    “嗯,西河来信曾言,郭汜向叔升索要西河的城邑,未能遂意,只怕会对西河用兵。”

    “李傕、郭汜、樊稠等人互相掣肘,貌似同心,各怀异志,其麾下还拔刀相向,郭汜在这个时候,只怕不敢对西河用兵吧。”

    裴辑轻声劝慰道,阎行却摇了摇头,有些担忧地说道:

    “李、郭、樊三人攻讦内斗,只是表面上的,此次益凉联军败退一事,足于看出西凉军中并非无猛将谋士,也并非无联合的可能。如今马腾已败,若其合谋对外,西河之地只怕会有一场恶战!”

    听阎行说得这么严重,裴辑也变得脸色沉重,他并不能够为阎行献上良策,而朝堂上自马腾之事后,朝臣也是偃旗息鼓,避让李傕等人的锋芒,虽然自家父亲在朝,也无法联结朝臣,在朝中为河东的阎行助势。

    这当真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阎行倒是没有想那么多,看到裴辑也脸色沉重,他忽地笑了笑,差点忘了自己身边站着的,可不是多谋善断的戏志才,而是还年纪轻轻的裴辑,让自家的妻弟为自己担忧幕府的事情,可不是自己这个姐婿应该作的事情。

    “文衡此事无需多虑,忘了告诉你一桩事情,我正准备上表举荐你家大兄为雒阳令,辟除你家三兄为北部督邮,他们二人此时还在闻喜家中操办两家联姻的婚事,你若休沐得闲,就不妨返回家中告知他们。”

    随着两家的联姻,阎行对裴家的子弟更加重用,新得的雒阳之地,靠翟郝这个武夫是无法治理的,如何在雒阳招揽流民、恢复生产,还需要一位地位名望、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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