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价格,还算一般。”
“做个假设,如果郁金香当铺还有灵鹤当铺正常运营,那么质押再购入股权契约的游戏就能一直玩下去,质押率是百分之六十,那么我们可以计算出一个倍数值。”
当张虎说出可以计算出一个倍数值的时候,钱慧,张灵霜以及钱忠听得一头雾水,不知所云,无言以对。
镖局股权契约无疑是张家岭的热点话题,无数人都在试图预测其价格,可决定价格的因素千千万万,稍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这个不可预测。
钱慧道:“你怎么知道现在张家镖局的股权契约价格还没有到顶。”
张虎其实不想跟她扯这个,第一是因为难懂,第二是因为干嘛要跟她说这些,不过眼下必须说,道:“郁金香当铺与灵鹤当铺以质押的形式,不断地向外放出现银,质押率高达百分之六七十,我们就以百分之五十计算。”
“假设市场上有一半的人是赌徒,其实不需要假设,发生血崩一定是出现了一群赌徒。”
“他们会通过质押,不断地炒卖镖局股权契约的价格。”
“如果一个赌徒有一百贯铜钱,全梭哈了镖局股权契约,然后再到当铺质押,加杠杆,拿回五十贯铜钱继续买股权契约,再继续质押拿二五十贯铜钱……”
“你算算看,这个人靠着一百贯铜钱,能变出多少钱来炒作镖局股权契约。”
钱慧还有张灵霜都属于好学实干型,立即拿笔计算起来。
这个文明相对落后的世界,数学水平基本也就是加减乘除,让他们计算倍数值,用最笨的方法确实也可以计算,但耗费的功夫巨大。
张虎直接给出答案道:“别算了,质押率百分之五十,那么倍数值就是2。”
一百贯的乘除法两人倒是能计算出来,确实倍数值如张虎所说是2。
张虎继续道:“最初股权契约的价格是一百文一份,总体量是八千四百万份,我们的当铺真能逐渐吃下,会给每一个赌徒2倍的杠杆,也就是每份的价格会涨到两百文一份。”
“但我们当铺才吃了一点点,价格已经推高至八百文一份,试想一下,如果当铺还持续吃掉,再乘以2,那就是十六倍。”
“我们仅仅只算了那么一点,就已经可以知道,镖局股权契约的价格能飙升至十六倍。”
“钱小姐,十六倍不是顶,想想到十六倍,我们就已经能收很多利息。”
钱慧已经懵了,如果计算倍数值,脑子还是清醒的,那么数额变得巨大之后,头已经疼了,她无法计算下去了。
张虎道:“钱小姐,计算镖局股权契约价格会到什么地方的脏活累活就不劳您费心了,交给我们来办就行了。”
钱慧盯着张虎,企图看穿这个人,太令她惊骇了,这一堂课,不仅让她学到了算术,还让她清楚的知道,镖局股权契约这场骗局的复杂性,远远超过她的认知范围。
张虎再放出大招,道:“钱小姐,你害怕票据价格血崩,给当铺带来巨额亏损,人之常情。”
“但我告诉你,我手里还有一张底牌没用,不仅能保证当铺不受牵连,而且……”
张虎不说下去了,来到这个世界,他被卖了很多次,扑克牌新型赌场的创意,被陆平抢走,渣都没吃到。公开募集资金来办镖局的创意被张凯抢走,渣都没吃到。当铺票据买卖的生意,被张灵鹤抄袭,现在还在拼个你死我活。
秘密武器不能再告诉这群王八蛋了。
张虎可清楚,钱慧是个聪明的女人,至少相较于这个世界而言是人尖,出生于富可敌国的大家族,从小见识广,钱庄,盐,铁……各种最挣钱的买卖都有接触过。加上好学肯干,可是真真的女强人,能干具体的事情,又能站在高处制定战略,着实有真功夫。
在钱慧面前,他不会提自己肚子里那些歪门邪派的捞钱术,否则以后可就只有看着别人用自己的秘密武器搂钱的份了。
见钱慧陷入沉思,张虎觉得有必要再展现自己的一些技能,点到为止,只唬人,不讲实质,道“钱小姐,现在当铺是烧钱,可一旦稳住脚步,还有其他生意可做,现在的镖局票据买卖,镖局镖局抵押,只是牛刀小试。”
“你现在烧一些钱,便能分享到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以后我的秘密武器展现神威的时候,这百分之三十绝对能让您赚得盆满钵满。”
第88章 撕破脸皮()
钱慧心里也在权衡,眼前这个年纪不大,手中却操持着近百万贯铜钱生意的张虎,令其捉摸不透。
在云中城第一次面试张虎时,钱慧就能看出此人有能力,脑子活络,不可多得的人才。
当钱慧进驻张家岭时,经过近半年的观察,她知道张虎可不仅仅是个人才,而是鬼才,奇才。
两手空空,竟能搞出一摊子事情来,在帮她开拓钱庄,旅店,酒楼,土地生意的同时,还弄出了一个当铺。
凭借着一张能忽悠的嘴,手头上握着七八十万贯的生意。
钱慧见多了推家族前进一个台阶的富家精英,一夜暴富的土鳖,却没见过一个农奴,仅在半年的时间里,折腾出这么大的局面。
前几日,张灵鹤曾找来,以灵鹤当铺百分之四十的股权为交换,要求终止惠丰钱庄对郁金香当铺的借贷。
张灵鹤的条件十分诱人,不需要烧钱,也不需要付出其他代价,便能拿百分之三十的干股。
钱慧没有答应,既不是张灵鹤的条件不够诱人,也不是因为看重张虎与郁金香当铺的实力,而是因为,她想要更多的。
她方才犹豫没开口,就是想听听,张虎所谓的秘密武器到底是什么,但没探到,也不在意,毕竟张灵鹤做了一个好榜样,自己有钱,有人,抄袭就可以了。
钱慧道:“我烧钱撑起了整个郁金香当铺大大小小的开支,而我只拿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你觉得这合理嘛?”
“而你张虎,除了搭一个班子,忽悠我为你投钱,就再没有其他贡献,却拿了大头,你觉得这合理嘛?”
“虽然票据买卖是新行业,是你张虎开拓的,但不是只有你可以经营。”
“钱家不缺钱,我搭一个班子,自有资金,拿大头,岂不是更舒服。”
这才是钱慧的真实想法,东家觉得伙计拿得太多,要从碗里拿走一些。
清楚了钱慧的目的,张虎整个人瘫在椅背上,眼神瞬间失去焦点黯淡无光。
张灵霜一路跟着镖局走过来,其中的艰辛最清楚,不想就这么轻易的放弃,道:“钱小姐,并不是搭一个团队,就能顺利的经营票据买卖的业务。”
“更不是随随便便一个团队,就能如郁金香当铺成员这般出色,你应该看得出来,灵鹤当铺展开凌厉的价格战,我们岿然不动。”
“我们现在的团队,处理当铺的事上,绝对远比灵鹤当铺更精细。”
“呵……”
钱慧笑道:“当铺什么都可以换掉,唯独不可或缺的只有钱。”
“我也是账房里走出来的,即便你们能玩出花,又能怎么样,没有东家,缺钱,能玩下去嘛?”
张灵霜无言以对,弱肉强食是丛林法则,资本就是拳头,碾压一切,资本血鳄,就是可以肆意压榨伙计们。
张虎胸中烈焰翻滚,气冲天灵盖,额头上的青筋凸起,表情因怒气而变得狰狞。
他知道此时说什么也无济于事,可心里苦,心里怨,心里恨,那句妈卖批就算不当讲,也要讲。
“啪!”
张虎重拳砸在桌子上,碗碟震得叮当响,咆哮道:“钱慧,你这是过河拆桥。”
“口口声声说老子烧你的钱,良心不痛嘛!”
“惠丰钱庄五十万贯的存银,请你告诉我,哪里来的?”
“是老子带着兄弟,一个一个村子跑,磨破了嘴皮子,给你拉回来的生意。”
张虎为了讨好钱慧,下的可是硬功夫。
带着二瓜,两人将张家岭所有的村庄跑了个遍,或哄,或骗,或利诱,所有能用的方法全都使了。
替惠丰钱庄打响了名头,加上张家岭大兴土木搞基建,无数投机客纷至沓来,热钱涌进入,借着东风吸纳大笔存银。
两人完成了一个奇迹,三个月,替惠丰钱庄揽回五十万贯的储蓄,这样的成绩碾压陆,李,钱,林四大家族中的其他三家。
“五十万贯相当于整个张家岭一年的税收。”
“你给过老子一毛钱嘛?”
张虎心底压的火气全部释放出来,不再顾及颜面,张口闭口就是老子。
“你们钱家牛轰轰,有钱,有人,你们特么倒是去拉储蓄呀!”
“你试试,让你钱庄里那群蠢货出去逛逛看能不能拉回一个铜板。”
张虎继续开怼:“钱慧,别跟老子说你能搭个队伍搞当铺。”
“我呸……”
“就你带来张家岭的队伍,有一个算一个,全特么的是蠢货。”
“你就说说,你在张家岭挣的哪一枚铜板,跟老子没关系。”
钱慧脸色铁青,她的队伍在张家岭确实表现平平,主要靠四大块挣钱,第一,钱庄放高利贷,第二,炒地皮,第三,投资入股酒楼,妓院,旅店……第四,镖局股权契约。
惠丰钱庄超过三分之二的存银是张虎拉回来的。
地皮也是张虎通过关系,低价买进。
投资入股的一些生意,倒是与张虎没有太多的关系。
钱慧很能沉得住气,任由张虎泼妇般骂街,除了脸色难看点外,表情很平静,回应道:“张虎,你是觉得我钱家缺了你,就要不能行了?”
“那行,今天把话说开。”
“如果你不交出郁金香当铺百分之六十五的股权,那么我将停止向郁金香当铺借贷资金。”
“我就想看看,是我钱慧缺了你张虎不行,还是你张虎缺了我钱慧玩不下去。”
“呵呵!”
张虎冷笑道:“你钱慧敢断掉对郁金香当铺的资金借贷,就是毁约,按照协议,老子不需要还钱,那之前烧的钱打水漂。”
张虎站起身子,摊开双臂,“来呀,互相伤害呀,谁怕谁。”
话谈到如此状况,出乎了钱慧的意料之外,她本意是打算以断贷作威胁,逼迫张虎交出郁金香当铺的股权,并没有想要真的彻底撕破脸皮。
她万万没料到,一贯对自己唯唯诺诺的张虎,竟然一改往日奴才的脾性,突然变得强硬起来,话赶话使自己的境地陷于尴尬之中。
一旁钱忠知道钱慧的意图,见到此番场景,知道不能让局面再崩下去,出言道:“张虎,注意自己的身份,你现在的行为是在向钱家挑衅,你知道后果嘛?”
钱慧接上话头:“钱家损失几十万贯铜钱,虽然挺痛,但也仅仅是痛而已,你想过你得罪钱家,以后会是什么下场嘛?”
第89章 提鞋之约()
钱姓人话风里依旧带着威胁,但也软了下来,透露出有转圜余地的可能。
张灵霜听出话里的意思,看看脸红脖子粗的张虎,赶紧拉他的衣角,示意冷静,还有得谈。
她清楚,要是失去了钱家人的借贷,郁金香当铺的资金断裂,就会被对手灵鹤当铺趁机抢占市场,最终的结局是倒闭关门。
郁金香当铺不仅是张虎的心血,张灵霜,张三金,以及当铺里的很多人,都像养娃一样,百分之百的付出心力,付出汗水,付出情感。
这是整个团队一群有梦人,追梦人的希望。
一路以来,张虎一直在被人狙击,而今当铺这头即将下崽的老母猪,遭人觊觎,他不能忍了,让钱家人的东西已经够多了,帮钱家人的事也够多了,脸也让钱慧踩得够烂了。
最后的底线,他不可能放弃,一次次的退让,也明白了,这些资本血鳄,一定会将自己吃得骨头都不剩,榨取所有的权益。
凭什么,他做了那么多事,到头来全给了这帮贪婪的资本血鳄。
这帮人是流氓,是土匪,是抢劫犯。
张虎不甘心,胸口的火根本压不下去。
“咣!”
“兵兵乓乓……”
张虎再也不压抑自己,桌子被他掀飞,重重的砸在墙上,碗碟摔个稀碎。
噌……
钱忠反应迅速,以身子护住钱慧,拔出铁刀,顶在张虎的胸前,一旦有异动,随时可以出手。
“张虎,别过分了,我分分钟能取你狗命。”
张虎毫不在意顶在胸前的刀,道:“钱慧,老子给你当奴才,你不赏也就算了,居然要吸老子的血。”
“今个,老子就要告诉你,爷不伺候了。”
钱慧处变不惊,仍旧保持着优雅高傲的姿态,道:“好啊,张虎,你今天敢在我面前这么放肆,那就准备好钱家对你的封杀。”
“现在跪下来求我,还有机会,出了这个门,以后你休想在生意场上打滚,我说到做到。”
钱忠不想丢了张虎这个人才,配合着强硬姿态的钱慧,说起软话:“年轻人,有骨气是好事,但也要明白人在屋檐下要低头。”
“替钱家做事,有后盾,将来你得到的,会远远多于现在所失去的,为了一个当铺,与钱家为敌,真不值当。”
“你即便再有能力,被钱家盯上了,也再无出头之日,一身好武艺,不该被埋没于沙子里。”
这种话,骗骗愣头青,骗骗胆小怕事者还行,在张虎听来,那就是狗屁话,脸都笑烂了,“我呸……”
“真当老子是你们钱家的奴才嘛?一个大棒一个萝卜,连哄带打就能唬住。”
“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
“为了利益,老子可以装成狗,给你们钱家演一回狗。”
“但是,你们不给老子分肉吃,那对不起了,老子不演了,老子是条狼,老子就是要吃肉。”
太嚣张了,很多年了,钱忠没见有人敢在钱家面前如此这般,顶在张虎胸口的铁剑加重了些劲道,“放肆,信不信,现在我就能宰了你这只狼崽子。”
钱慧确实被张虎唯唯诺诺的演出给骗了,当利益发生冲突,狗会妥协,狼不会。
她道:“张虎,不管你是狼还是狗,都给我装出狗的模样,如果不装,我会让你失去一切。”
她指着门道:“你胆敢不向我赔罪,走出这扇门,日后定会追悔莫及。”
既然无法降服桀骜不驯的饿狼,钱慧就要宰了他,以绝后患。
她要制裁张虎的办法太多了,断掉对郁金香的资金支持,再与陆,李,钱,林四大家族在张家岭的钱庄打招呼,那么整个张家岭有能力支持当铺烧钱的人,都不会伸出援手,张虎的下场只有破产。
钱慧舒了口气,平复心中遭张虎冒犯的怒火,她还是想再争取一下张虎,毕竟作为钱家在张家岭的代理人,这条野性十足的饿狼贡献很大。
“陆,李,钱,林,只有四大家族的钱庄可以支持你的郁金香当铺继续经营,但我开口,他们会给我面子,任凭你舌灿莲花,也忽悠不了他们。”
“如今张家岭还有能力支持你的,还有男爵。”
钱慧看着张灵霜继续道:“如果你真能得到男爵大人的帮助,我想就不会来找我了。”
话锋一转,矛头突然对准张灵霜,继续道:“张灵霜,你在你老爹那里似乎不怎么得宠,家族地位不高哈。”
身份尊贵的男爵千金,应该活跃在酒会上,在奢侈品店铺里,而不是在钱慧面前卑躬屈膝的汇报当铺经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