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能忍嘛?
钱慧道:“这不是强龙不压地头蛇,这是在纵容。”
“吴少奎会得寸进尺的。”
“几百条人命,就这么算了?”
如若是吴少奎接受招安,那也还能接受,可这人逍遥法外,卧榻之下岂能容其安睡。
钱忠道:“凭我们在张家岭这点人,凭张霖手里的废物,我们真拿吴少奎没有办法。”
“吴少奎有人接应。”
“这事你甭管了,踏踏实实做你的买卖。”
钱忠是当年事件的参与者,一百名护卫,二十多名全副武装的骑士,最后活下来的只有他一个。
他亲眼看到匪徒如何凶悍,当时,吴少奎身负重伤。
事后,全力盘查,几乎将云中城翻了个底朝天。
吴少奎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想必,定有人援手解救。
时间,将拼图拼接完整。
吴少奎在张家岭现身,还以如此嚣张姿态示人。
不难猜测,底牌何止透露的那点。
钱忠在猜测,张家岭哪股势力,与吴少奎勾连。
在这张家岭,自己可没有胜算。
钱慧能看出钱忠的忌惮之神情,道:“那让他们狗咬狗吧。”
“向张虎点了吴少奎,怕是两人必将起冲突。”
“张虎也不是善茬,想来,应该治一治这悍匪。”
钱慧从吴少奎手里拿到,郁金香放镖局股权契约质押的客户资料,这是张虎的命门。
这事要是捅出去,怕是张虎得找吴少奎拼命。
钱忠眉头深锁,道:“这会不会是个套?”
“我在想,当年,是谁救了吴少奎。”
现在可以缩小范围,接应吴少奎的人,一定在张家岭的众多势力之中。
钱忠继续道:“张虎有很大嫌疑。”
“记不记得,当初回张家岭的时候,张虎与张横江的人交手,单枪匹马挑翻七八人。”
“而后,有人看到三个高手,又再次收拾了张横江的泥腿子。”
“就算张横江的人再垃圾,二十多号流氓,那也不简单。”
“以前,张虎身边有一个壮汉,去了张震山的镖局骑士团青训营。”
时间,能将拼图拼接完整。
张虎的嫌疑非常之大,身手不凡,以一当十,身边有高手。
很可能,便是吴少奎擎天大贼窝中的一员。
钱慧道:“不可能吧,两人截然不同。”
“张虎在生意场上很得意,天马行空,一点也不像走黑道上的人。”
“他的伎俩全都摆在明面上,只是推翻前人的旧有想法而已。”
钱慧与张虎接触很多,光是听这人满嘴跑马车,那便可以断定,根本不是黑道上的人。
她道:“吴少奎,跟我们接触几次里,藏匿得极好,若不是深查,根本就不能拔出萝卜带出泥。”
“这两人不可能是一伙的。”
吴少奎更多的是藏在阴影里做事。
张虎则在阳光下耍阳谋。
钱忠道:“确实,我仔细对比过两人的身手。”
“张虎太过稚嫩,出手拘谨。”
“吴少奎则不然,太狠厉了。”
钱忠又道:“也许,张虎也只是表演而已。”
“要知道,这两人都是人精。”
“张虎也许同样藏得很深。”
“不管怎么样,都要留意。”
这浅滩里,卧虎藏龙。
钱忠感觉到有些疲惫,一代新人换旧人,在买卖上,钱家受到的阻力越来越大。
张家岭的买卖,利润最大的,让两个新草莽,张灵鹤,张虎牢牢把控。
在新游戏里,钱家根本不占优势。
仅仅如此还好,钱家的资金雄厚,以张灵鹤稳健的性格,不敢明刀明枪的对抗。
张虎虽然胆大妄为,但始终受阻于实力太弱。
他们拿到郁金香当铺的镖局股权契约质押业务的客户资料,想必能来上致命一击。
可是,突然杀出一个擎天大贼王。
隐隐让钱忠感觉不对劲。
一切都还在掌控之中,一切又似乎不在掌控之中。
吴少奎的目的仅仅是为了赚卖商业机密那点小钱?
不应该。
钱忠又找不到其他的理由。
从这一点想下去,吴少奎与张虎那应该不是一伙。
钱忠道:“会不会是张灵鹤。”
“我查过张灵鹤,早些年,也是在云中城讨饭,后边突然就干了几笔买卖,翻身了。”
这贼窝越往里揪,看谁都像。
钱慧道:“张震山,看着正义凌然,我看也未必。”
“听说,从韩国拉回一批刀枪铠甲。”
“少说也得几十万贯。”
“就北岭那点家当,连养活人都成问题,怎么可能拿出那么多钱。”
不怀好意的揣测,那谁都不是好东西。
尤其有了吴少奎藏得那么深的例子,那看谁都像装出来的。
钱忠道:“搞不好,张霖也参与其中,演个废物罢了。”
越想就越多,越想就越乱。
吴少奎这一干扰,在他们两人的眼里,这张家岭,全都是悍匪,藏污纳垢的地方。
钱慧道:“这事,没头绪,张家岭也不是我们的地界。”
“只能先对付张虎了。”
“局势不太好,这张虎太能忽悠,民众呼声很高。”
“若是让他成事,后果不堪设想。”
“得从源头,将这火给掐灭。”
第234章 血腥残忍()
灵鹤山庄,占地面积相当大,长宽都得有几公里,比之张家镇,领主的窝还宽敞不少。
李文祥是灵鹤山庄的管事,这上上下下由他打理,他六十来岁,两鬓斑白,是张灵鹤的亲信之一。
这个年纪,他的身体状态不好,已经不能外出再打拼了,看家护院倒也是个养老的好活计。
青山绿水,假山楼阁,颐养天年,最适合不过。
“祥爷,鹤爷品味还很高哈,这灵鹤山庄,真闪人眼呀。”
张虎第一次进灵鹤山庄,纳闷了,这庄园不对头,张灵鹤不好钟情声乐,女色,美酒,压根不喜欢。
那是一个草莽,策马奔腾,在这世道里,闯出一席之地,恐怕才是张灵鹤真正要做的事情。
在张虎看来,这庄园真没有任何价值,种点粮食,种点奇珍异物,那才能挣几个钱呀。
相反,那么多钱建这么个玩意,亏本买卖呀,尤其对于新草莽单薄的家底来说,实在不划算。
李文祥客套回应,道:“哪里哪里,虎爷,过奖了。”
张虎粗略的看了看庄园的格局,越看越像个堡垒。
不过,想这些,没用,与自己没关系。
他今天来的目的,要向张灵鹤求救。
亏空的那260万贯,始终是个隐患,像定时炸弹一样,随时可能会引爆。一旦引爆,整个郁金香当铺将如多米诺骨牌一样,各项业务将相继停摆。
张虎挪用了太多的金钱,账面可以通过作假掩盖隐藏,可是实质上还是个窟窿,到用钱的时候,那就完了。
他一直寄希望于张霖,能勇敢站出来,支持自己一把,却没能等来,怂人始终是怂人,肉送到嘴边,依然不敢张嘴去吃。
张虎心下暗叹,张家岭衰落,也不仅仅因为河风地凌家的压榨,凌雪云的肆意掠夺,这些是外部原因。
内部原因也非常严重,张霖,张天明兄弟两,被打怕了,胆子越来越小,不敢放开手脚轰轰烈烈的干一场,错失太多机会。
带不动,带不动,气死了。
张虎想骂街,他付出的够多了。
他鼓动张凯,张凯鼓动张霖,搞起张家镖局,刮起一阵旋风。
他又替张霖,养着北岭的军队。
张虎都替张霖揪心,难道这货就不怕自己图谋不轨。
要知道,沈万三替朱元璋犒赏三军,那差点就要了老命。
人和人的差距,实在太大。
习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
领主老爷不要。
张虎相当尴尬,无奈,还得自己想办法解决问题。
狡兔三窟,他也留了退路。
他肯定,张灵鹤会帮忙,一起分肉。
之所以敢这么肯定,第一,自己的条件足够好,他设置的陷阱很成功,已经将钱家人,凌家人架在火上烤,只要有人帮忙买单,便可以开开心心的吃掉。
第二,张灵鹤具备吃肉的能力,260万贯,或许让张灵鹤直接拿出来,周转上有很大的不便,但是,灵鹤当铺有足够多的质押的镖局股权契约,因此,进场援助不难。
第三,张灵鹤行事谨慎,胆子却不小,不鲁莽却果敢。当初,张霖筹钱搞镖局,凌雪云从中作梗,阻拦南岭的富商,不让参与这场盛宴。结果,张灵鹤果断的抛弃男爵夫人,选择拥抱张家镖局,支持的力度还不小。
而且,张灵鹤的翅膀早就很硬了,别说张家岭领主,就是云中城四大家族,也并不是很惧怕,其买卖,早已往更远的地区渗透。
只是,张家岭刮起旋风,才将重心放回这边。
传言中,张灵鹤很不干净,早年间,混黑起家,干的勾当那可是要杀头的。
此人已经硬到不畏强权的地步。
张虎需要的帮助,张灵鹤完美的契合。
他笃定,张灵鹤一定会帮自己的忙。
张虎第一个找的不是张灵鹤,主要怕割肉,这哥们是狠人,逮住机会,定会下黑手。
张虎与钱家人,凌家人鹬蚌相争,大家都是火架上烤的肉,全都得看张灵鹤的脸色。
要知道,云中城四大家族中的另外三家,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出手帮助钱家人,凌家人,他们要给面子,但不会给里子,因此,不会下绊子,却也绝不会伸援手。
那么,整个张家岭的各方人马中,仅有张灵鹤,能左右战局,他的选择很多,既可以站在钱家人,凌家人一边,也可以站在张虎这一边,还可以保持中立。
以张灵鹤的狠辣,自然不会保持中立,看着别人吃肉而无动于衷。
以张灵鹤的精明,更不会站在钱家人,凌家人这一边,因为代价太高昂,拉抬镖局股权契约的价格,自己也会被架在火上烤,风险太大。万一,张虎又从什么地方,将亏空补上,亦或是拖延住,随着时间的流逝,对于镖局股权契约的多头方,极为不利。上山容易,下山难,镖局股权契约的价格亦是如此,涨上去需要付出代价,跌下去只是地球引力。
不出意外,张灵鹤一定会选择跟张虎这一边,轻松太多了,只要让郁金香当铺填补亏空,度过危机。钱家人,凌家人,只有割肉,或是等待。随着时间的流逝,镖局股权契约的价格有利于空头。
灵鹤当铺里质押的镖局股权契约,比郁金香当铺还多一倍,这里的主打业务,便是镖局股权契约质押。
400万份镖局股权契约,如果挪用,加二十倍杠杆,在郁金香当铺开空单,那是一副什么样的场景。
可以想象,瀑布,大瀑布。
市场上流通的镖局股权契约,至少百分之四五十在两家当铺的手里。
光是郁金香当铺砸,已经让钱家人,凌家人精疲力尽。
两家同时火力全开。
加上张虎在民众中的影响力。
配合郁金香当铺的杠杆赌场。
山崩地裂!
一般的小鱼小虾,张灵鹤这个级别的鳄鱼,可能看不上,不愿意折腾。
但是,钱家人,凌家人,几百万贯,全扔进赌场里。
干什么买卖,能在短时间内,收到那么高的回报呢?
与印钱,抢钱相比。
让市值蒸发,也不逊色,甚至更血腥残忍!
第235章 意下如何()
“虎爷,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
张灵鹤早已摆好了宴席,等候张虎过来。
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整个张家岭,张霖若是不伸援手,那就只有自己,能让郁金香当铺度过危机。
“鹤爷客气了。”
“您叫我名字就成,可不敢在您这摆谱。”
张虎回应道。
张灵鹤道:“半年前,你让我叫,都不愿意搭理你。”
“不过,今天,你是位爷了。”
“整个张家岭,水让你搅得足够浑。”
张灵鹤倒不是恭维,事实摆在那里。
他继续道:“如果当初,我要是把价格再给你抬点。”
“现在,你见着我,就得叫东家了。”
“挺遗憾,我错失了机会。”
这事,张灵鹤也挺后悔,当时价格开高点,买下张虎。
比现在搞一个灵鹤当铺,估计赚得更大。
张灵鹤道:“事已至此,只能叫爷了。”
张虎道:“您抬举!您抬举!”
话说到这,正好,接上此行的目的。
张虎道:“鹤爷,今天来,就是想让您,当郁金香当铺的东家。”
“我们混不下去了,给人逼到墙角,没办法,来跟您求援。”
都是明白人,都看得清楚,也都想得清楚。
两人边喝边聊,都达成了共识。
他们联手,能宰杀钱家人,凌家人,这两头小肥羊。
猎物已经进了陷阱里,那接下来,就该讨论如何分配利益的事情。
张灵鹤道:“开门见山吧,我给你交个底。”
“我打算关掉灵鹤当铺。”
“并入郁金香当铺。”
“灵鹤当铺,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属于钱慧。”
“我要洗掉这部分。”
“你说说看法吧。”
张灵鹤觉得能干趴郁金香当铺,因此割肉,让利于钱慧。
不过,失败了。
郁金香当铺很硬。
他也认清一个事实,在这个游戏上,自己不是张虎的对手。
不仅自己,至少在这一带,谁都玩不过张虎。
这人是一奇才。
张虎道:“鹤爷,这怕不容易洗吧,有契约在,难不成要违约。”
张虎很是吃惊,张灵鹤够狡猾,够狠呢。
这让他想起二十一世纪的中国股市,招数如出一辙。
创始人借壳吹牛逼,讲故事,推高股价,再利用增发,股权与债权互转,一系列操作干完之后,钱也搂得差不多了。
接下来就是一记重锤,监管不是不让卖嘛?
得,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哥们不卖,哥们质押,打八折,打五折,打三折,打骨折价质押。
尼玛币,2400百点挡得住嘛?挡得住个屁,流氓会武术,怕不怕。
这倒是提醒了张虎。
他也可以这么玩,这个时代,连监管都没有,跑马圈地,规矩胡来。
张虎更吃惊的是,张灵鹤坑钱慧,四大家族钱家的大小姐,胆子真够肥。
张灵鹤道:“那会,条件是钱慧放弃对郁金香当铺的支持,我给她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这不,没干赢你们郁金香当铺。”
“灵鹤当铺还没实现盈利,你说,违约不违约的,算个屁。”
“全他娘的打嘴炮。”
灵鹤当铺远落后于郁金香当铺,戳合镖局股权契约买卖的业务,基本等同于停摆,就放那。
质押业务,放贷,周期过长,全是账面盈利。
张灵鹤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毕竟是契约,咱得有契约精神。”
“你鬼点子多,说说,怎么洗,才能洗得合乎道义。”
真要翻脸洗股份,那不难,方法有一万种。
尤其自己还是裁判员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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