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白手起家,小有身价,含冤入狱,意外穿越的张虎,来到文明程度低,诸侯争霸,变革图强,硝烟弥漫的新世界。经济战争中粮价暴跌,一介农奴怎样翻身?豪门大家掌控钱庄,一名小商人能否分一杯羹?诸侯筹钱打仗发行减重铜钱,商行巨头如何狙击?……乱世中,大滑头张虎削剪平民羊毛,抢夺豪门利益,狙击贵族暴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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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骑马找马()
夏末,太阳依旧调皮,暴晒着大地。
牛角村东头长着一棵百年老榕树,树干如小山包那般,枝繁叶茂笼罩住一大块地方。
榕树下建着庙宇,庙门前四四方方的土台子上,一座雕像位于正中间,这里是牛角村人祭祀的地方。
这一天是周帝国的传统节日,村民们聚集在老榕树下忙活着,有的劈柴火,有的架锅,有的赶牛羊。
全村几百口人,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在里长的带领下有条不紊的为祭祀做准备工作。
今天是个好日子,伺候张大老爷祭祀之后,便可以尽情的大吃大喝,常年不沾荤腥的人们可是乐坏了,脸上洋溢着笑意穿梭吆喝。
庙背面的柴火堆上蹲着一少年,约摸十六岁,他是牛角村里长的孙子张虎。
张虎嘴里叼着根稻草,对柴火堆下拿斧子劈木头的四五个少年骂喝道:“怂包,再慢悠悠,没肉吃。”
“咕咕。。。”
劈柴的少年们肚子不时叫唤,饿得头晕眼花,挥动斧子的手软绵绵没一点干劲,毫不在乎张虎的喝骂。
一年到头吃不了几次肉,像今天这样的日子可不多,他们从早上就没进食,空出肚子,以便等会能吃多点。
张虎估摸这样下去柴火肯定不够用,跳下柴火堆,大脚揣在一少年屁股上,笑骂着:“吃啥啥没够,干啥啥不行,一点小事还要大哥亲自动手。”
他夺过斧子,左手抓起木头,搁在木墩垫子上。提着斧子的右手高高抬起,松开抓木头的左手,斧头落下将木头破成两半。
咚咚咚。。。。。。连串的斧头斩击声,没一会,张虎就比其他少年劈出更多木柴。
张虎膀大腰圆,比起同龄的孩子块头大些,平时在里长爷爷高压教导下,无论下田刨地,还是刀枪剑戟都玩得不错,干什么一人都能顶三四个。
张虎手上不停,对着小伙伴们摇头叹息道:“怂货,一顿肉而已,至于从昨晚就饿肚子等嘛?”
“我们是怂货,虎哥,你是傻。”
“我爹可说了,这一顿不吃撑,那就亏大了。”
“去年,三蛋叔嘴长包,吃不了东西,回去躲被窝里哭呢。”
小伙伴们你一言我一语驳斥张虎。
张虎无言以对,也理解,人穷志短,生活在这么个世界,一顿肉的诱惑太大。
他不是这个世界本地人,从二十一世纪的地球穿越而来,抗拒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类奴隶生活,更难找到有共同语言的人。
“虎子,虎子。。。。。。”
就在几人劈柴闲聊时,一中年大妈火急火燎地奔向他们这里,喘着粗气,边跑边嚎。
张虎抬起头,知道麻烦事又来了,作为里长的孙子平日无大事,芝麻绿豆的小事一箩筐,“桂花婶,别急,什么事慢慢说。”
张桂花气还没喘均,着急忙慌道:“虎子,三蛋还有二狗他爹去宰牛羊了,这可怎么办,耽搁了张老爷的事,可了不得。”
劈柴少年二狗听到他爹去宰牛羊,非常高兴:“婶,宰牛羊就宰牛羊呗,不宰等会咱们吃啥,好事,急啥呢。”
张桂花眼里,张老爷的事就是天,可不敢有纰漏,急得话都不能说明白,别人还没听懂她的意思,更加着急:“哎呀,你个瓜娃,哪哪都缺人,虎子这该怎么办?”
越急越乱,这话还是没说明白。
张虎摸着额头,到这个世界几年,他已经习惯人和事,虽然张桂花没把话说明白,但他听懂了。
原本二狗,三蛋的老爹安排砌灶台,可杀牛羊的人手不够,应该是临时调走了一些,岗位人员空缺。
张虎放下劈柴的斧子,对张桂花安慰道:“婶,这事我知道了,问题不大,你先去忙你的,交给我了。”
张桂花的男人负责砌灶台,人调走后忙不过来。
要是耽误张老爷的事,她们家要受责罚。
听到张虎打包票,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下来:“虎子,知道你主意多,事交给你我放心。”
张虎打发走火急火燎的张桂花,咬断嘴里的稻草,指挥道:“别劈了,二狗,猪毛,你两把你们家还有我家劈好的现成柴火拉过来。”
“其他人跟我去砌灶台。”
猪毛跟三蛋听到拿自己家现成的柴火,心里可不高兴了,脸皱的跟苦瓜似的:“虎哥,为啥拿我们家的柴火,别人家的不行嘛?”
张虎头大,心累,大脚踹在二狗的屁股上,“脑子里装的是不是蒜头,大哥让你吃过亏嘛?不白拿你们家的。等会空下来,我们给你一起劈柴,帮你拉到家去,再多给你两捆,能不能行?”
猪毛穿着不知道补了多少个口子的麻布衣,头发不常洗乱糟糟,因此得外号猪毛,摸摸挨揣的屁股,再挠挠脑袋,心里把账算了一遍,傻乐起来,欣然答应:“呵呵,能行,能行。”
祭祀的准备工作繁杂,过程却很快,张老爷在祭台上念祝语,摆祭品,焚香跪拜。
礼毕之后对着村民发表一番慷慨的感言,大体的意思,加油!努力!干得漂亮老爷我还会带牛羊过来犒劳大家。
村民的事更简单,跪着看完就可以了。
祭祀之后,便是丰盛的大餐,大榕树下欢声笑语。喝多的醉汉叫嚣着还有谁,吃饱的熊孩子爬到树上扔榕树子搞恶作剧,大妈大婶们忙着打包没吃完的食物。
张虎住的房子位于村西头第一家,红泥修墙,顶上封瓦。见惯高楼大厦,张虎眼里觉得寒酸,可这已经是整个村子为数不多纯土木结构的房子,称豪宅也没错。
虽说房子材质工艺显得寒酸,但足能容纳十几架马车的大院落,旁边绿油油的菜园子,村口清澈的小溪,远处的大山,清新的空气,蔚蓝的天空,这格局搁二十一世纪的地球,一般人他住不起。
红日西悬,张虎在院里挥舞一柄脸盆般大的锤子,满头大汗嘴里嚷嚷着,横扫千军,落日无情,冲天望月,捶他腰,敲他头,怼下巴。。。。。。
这个世界,这个年龄,张虎不用当学霸,要当村霸。里长爷爷要求他变成全村最能打的人,乃至越能打越好,最好可以成为周帝国第一猛士。第一猛士不太敢想,不过得往这个方向发展,于是他的生活与村里的其他孩子稍稍不一样,白天刨地,早晚多了附加项,学习打架的各种技能。
九百捶。。。。。。九百九十九捶,噗,张虎把大锤子扔到地上,卷起漫天粉尘,长长舒一口气,“他娘的,总算够数了。”
抬头看看天色,“还不错,比之前快了。”
稍稍松膀子,扭扭腰,活动活动腿之后,张虎拿弓,搭箭,拉弦,朝院门外大树岔子上的靶子射去。再搭箭,再拉弦。。。。。。。
张虎射箭的准头一般,速度却极快,大水缸装的几百只箭没一会就给打光了,日常任务完成。
张平年过七十,腰不弯,背不驼,除了满头的银发,再也找不出任何老态。
他悠闲坐在躺椅上,左手抱着一块扁平的木板,右手拿匕首在上边刻东西,一旁的桌子放着酒壶,时不时泯上一口。
张虎喘着粗气进屋,“嘿,老头,玩什么呢?”
张虎夺过张平抱着的木板,上边刻的是地图,整个周帝国的地图。
他眼中,张平是一个有见识的文盲,大字不识一个,却能从周帝国的西边吹到东边,再从北边侃到南边。
张平经历周帝国最不平静的四十年,耕过地,当过兵,走过南,闯过北,参加三场最惨烈的诸侯大战,被裹挟着游历整个帝国,最后还能活着回到故土,升斗小民精彩却终归平凡的一生。
张平看着整日无所事事还乐呵呵的孙子,板起脸斥责道:“说了多少次,别赖在家里,收拾东西,给张大公子当侍从去。”
每个村子里长家的男丁,都有为这片土地领主服役的义务。
要知道,里长比普通的人拥有更多的土地,更少的赋税。在张家岭,普通人唯一的上升通道只有一个,替领主服役,以优异的表现获得赏识。
张平对于孙子迟迟不肯动身去服役非常着急,若是领主大人满意,他们的特权随时都能被收走。
张虎厌烦张平每天不停地唠叨督促,不耐烦道:“哎呀,我不去。”
侍从要当领主老爷练习砍人的陪练,替贵妇人干杂活,巡逻整个领地。总结来说,保安兼保姆,外送人肉沙包的服务。工作琐碎繁杂,全年无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有生命危险,管吃管住低工资。唯一的盼头,将老爷伺候高兴,退休之后当个里长,但是从几百人中脱颖而出的概率相对低,加上职位空缺不多,大多数侍从最终还是普通农奴。
作为一个现代人,综合分析下来,张虎不想要这份工作。与其用青春去拼一个不确定性极大且收益较小的未来,还不如趁着老头子还握有里长的权利,搞些能实实在在收益的事情。
“咚!”
原本悠闲的张平,面对无赖的张虎,恨铁不成钢,气冲天灵盖,手中的酒壶重重的砸在桌上,紧咬牙根,鼻息粗重道:“行,行。”
“你就等着张老爷收走我们家的土地,我看饿不死你个小畜生。”
“反正我是半个身子埋进土里的人,早一天晚一天都一样,你自己看着办。”
张平往日里很少发脾气,对谁都是和和气气,雷霆震怒更是罕见。
张虎没想到老头子对这件事看得那么重,心里发怵,也不敢再造次,上前为张平捶背,安抚道:“老头子,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听我说。”
“平日里,你跟我讲那么多外面的见闻,为了什么?”
“希望我能混得更好对不对。”
“你说过,在很多诸侯国,军功可获爵位,有自己的封地。显然张家岭领主不能给这待遇,天下之大,何必吊死一棵树上。”
这些话,戳中张平的痛点,他跟随张老爷在整个周帝国转了一圈,战功卓著,结果只是一村里长,心里多少有些不平衡。
张平情绪平复不少,语气放平缓:“如果粮价一直保持现在的价格,我会送你去鬼谷学院,但这不可能。”
前两年,齐国教训自己的属国,抬升两倍粮价,作为赵国普通百姓,他们获益不小。
农奴的收益只有土地里的产出,粮价不可能一直持续高价,风头一过,日子又会恢复重前的样子。
鬼谷学院近年来出了不少封侯拜相的普通平民子弟,人们将它视为阶级上升通道。可鬼谷学院远在千里之外的天子之都洛邑,那里的繁华,靠土地为生的农奴根本支付不了生活成本。
“命运,早已注定。别多想了,为后代守住这份家业。”张平想过很多,可最终还是找不到跳脱农奴阶级的路子。
作为现代人,张虎可不信命:“老头子,保住里长之位又不一定要服役,用钱抵也可以。”
“兔崽子,能拿出五千石粮食,还当个屁里长。”张平只想笑。
张虎摇摇头,不认同道:“老头子,你是骑马找马,给我点时间,里长的头衔我肯定给你守住咯。”
第2章 借粮()
太阳落山夜色降临,牛角村一片漆黑,草丛下,水沟里,树木上,小溪中的蛇虫鼠蚁开始活动,叽里呱啦的声响环绕整个村庄。
张虎腰里揣了一小袋盐,一大块腊肉,拉上自己家的牛车,摸黑沿着入村的路,来到最近的猪毛家。
猪毛家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小孩,一共九口人。地不多,生得却不少,两间茅草屋,一道篱笆墙,挤挤勉强住得下。
猪毛的老娘看着张虎手里提的腊肉,乐得眼睛眯成一条缝,点上平时不舍得用的油灯,热情接待:“虎子,坐着,每次都带东西来,下次别这样了。”
孩子们看到肉,眼睛里闪着光,直勾勾的看着老娘将大块腊肉拿进厨房。
猪毛的老爹放下正在修的锄头,毕竟里长的孙子,他作为一家之主,不能怠慢贵客:“虎子,要不要喝点。”
张虎回道:“叔,等会还有事,就不喝了。”
猪毛已经上床睡觉,听到张虎的声音,光着膀子窜起来,“虎哥,是不是去打猎。”
张虎家有硬弓,铁器,打猎的家伙事一应俱全,还是村里第一猎手。猪毛作为跟班,跟着混分到不少肉,想着又要出动,兴奋起来。
“今天不打猎。”
张虎的话一出,猪毛耷拉着脑袋,一脸失望。
“不过,等会给我帮忙,有烤肉。”
猪毛瞬间满血复活,干什么不重要,吃肉才是目的,“啥事,你说。”
张虎没再理会猪毛,转头对猪毛老爹道:“叔,是这样,我想跟你家借点粮食。”
“借粮?”
“借粮?”
猪毛的老爹和猪毛的老娘听完之后,异口同声惊呼。
他们疑惑不解,里长家地那么多,怎么可能缺粮。
自己家也没有太多余粮,该卖的粮食在去年已经卖了换钱贴补家用,虽然还剩下些,但那是防备不时之需,轻易不敢动用,更别说借出去给别人。
再说了,富的人跟穷的人借东西,不合适。
稍稍沉默,猪毛的老娘面露难色,开口道:“虎子,你看,我们家地没你们多,吃饭的嘴反倒是比你们家多,家里没余粮啊。”
张虎对于村中各户的情况不说了如指掌,大概还算了解。赵国安定了十年,民间摆脱赤贫,基本能解决温饱。
他不在有没有余粮的问题上纠缠,直接了当道:“马上就要秋收,耗不了多少粮食,有多少余粮,你们先借给我。”
张虎没给他们辩解和拒绝的机会,双手合十鞠躬作揖,果决道:“叔,婶,我有急用,拜托了,谢谢。”
又是一阵沉默。
“这。。。。。。”猪毛的老娘内心矛盾,犹豫着没给出答案。
猪毛的老爹一言不发,眉毛收缩,低头双眼无神的看着地板,手掌快频率轻拍大腿。要知道,他们一家子乃至整个村子没少接受里长一家的帮助。尤其战争刚刚平息的那段艰难时期,没有犁具,没有耕牛,没有种子,甚至口粮都没有,张平倾尽所有救济众人,末了不图任何回报,拒绝的话他们难说出口。
不仅是里长,就连张虎也对他们家有恩,大儿子猪毛平常没少占便宜,一年到头一半的时间跟张虎混吃混喝,还往家里带不少东西。
“嗯。。。。。。”思来想去之后,猪毛的老爹无法拒绝张虎,“行,虎子,家里的余粮,你先拿去吧。”
成功借粮,在张虎意料之中,不过心里还是挺开心,再次作揖:“谢谢叔,谢谢婶。”
开仓取粮,猪毛家信任张虎,压箱底全掏出来,足足十石粮食。
“我的亲娘诶!”
张虎内心吓一跳,本以为对村子了如指掌,万万没想到猪毛家的底子远远超出他的预期。这个时代,一男丁最多一百多亩地,对比二十一世纪地球农民很多,但是亩产量却不到一百斤。大部分领主施行十税一,上交二十斤,余下八十斤。
一家九口人,吃穿用度哪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