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子拱手应了一声,然后再次来到赵政面前说道:“你把药材留下,一会儿了我们给夏神医送去,你回家去吧!”
赵政听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本以为张满仓会趁此机会好好儿地为难一下自己,然而没想到就这么放行了。正所谓反常即为妖,一想到前日在城中被张满仓刁难,赵政便觉得事有不妙。赵政也不敢多问,很是识趣地将背上的硕大药筐放了下来,向小李子拜了拜后便朝张满仓走去。
“赵政见过张老爷爷!”赵政来到张满仓马前后跪伏在地拜道。
“嗯!”
赵满仓面无表情冷冷地哼了一声,然后摆手说道:“日后莫要再胡乱出城,若惹出是非来,可休怪本将帅不给你爹面子,你走吧!”
“我去,这我爹有啥关系?这也太能扯了吧?弄得好像是你这老头子以前很给我爹面子似的。你这老东西,心里坏的很!”赵政在心中嘀咕道。
心中虽这般想,但嘴上却甚是老实道:“小子记住了,日后再也不敢了!”说罢便起身朝城门走去。然而还未有多远,却见一个兵着急忙慌、气喘吁吁地朝城外狂奔而来。赵政见状知道此兵是来找张满仓的,随即在不远处停住脚步想要窥探一下发生了什么事。不多时,那兵便跪在了张满仓马前:“禀……禀……禀将帅,刘……刘老医师他……”
“他怎么了?说!”
张满仓一听是和刘老医师有关便急忙问道。
那兵大口大口地吸了几口气,待气息喘匀后回道:“刘老医师他苏醒了!”
“什么!”
张满仓一听刘老医师苏醒了不禁心中一阵狂喜,随即扭头对小李子喊道:“快快,陈樊将帅还未走太远赶紧给老夫追回来,让他直接去刘老医师家与老夫回合!”
“嗨!”
小李子闻言应了一声,随即带着两个手下驱马沿渚河河畔而去。张满仓见小李子已走,高高举起马鞭,在战马身上狠狠地抽了一下,伴随着嘶鸣声,战马裹挟着烂泥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南城门狂奔而去。
赵政距离张满仓并不远,那兵士的话自然尽收耳中:“嘶……这老家伙这么快就醒了?”赵政皱着眉头,一种从未有过的不安感顿涌心头。“不行老子得赶紧回去一趟,那小洞不能再待了!”赵政紧着眉头念叨道。
想到这里,赵政赶紧转过身来走到一个领兵的人面前一脸难色道:“军爷,小子把家里的柴刀给落在邯山上了,这可是我家仅有的一把刀,这若是寻不见,今晚便要死了……”说着便撇着嘴抹起了眼泪。
领兵的并不认得赵政,其次又对张满仓最近所忙之事知之不多所以见赵政哭起了鼻子随即不耐烦道:“去去去,干什么吃的?别烦老子,快去快回!”说着便率队伍朝城门走去。
赵政没想到会如此容易,怕那领兵的后悔,随即撒腿便往邯山跑去,没过多久,赵政便又钻回了小洞之中。
“师父!”
孙胜甚是惊讶地看着赵政,“您怎么回来了?”孙胜问道。
赵政回道:“嗨,别提了,日后再给你解释,你们得赶紧走,这邯山恐怕待不得了!”
“待不得了……为何?”孙胜不解问道。
赵政回道:“方才为师得知那刘老头子已经苏醒。那张满仓早已注意到为师了,他若在从那医师口中得知些为师的事情,那咱们可就被动了,为了以防万一你和壮必须得先躲避一段日子了!”
“可是……可是徒儿能去哪儿啊,大师兄又动弹不得!”孙胜满面难色道。
“唔……”
一语惊醒梦中人,孙胜的话让赵政意识到自己方才的想法有多么可笑和无知,“嘶……那该如何是好?”赵政捂着脑袋绞尽脑汁地想着。
孙胜对自己甚至是壮的安危并不放在心上,但是对城中的沈浪却十分担心:“师父,那二师兄他们怎么办?”
“从某种方面来说,城中的百姓便是浪儿的人质,张满仓老来成精,他不会将浪儿逼得太紧所以算不得危险,倒是你俩……”
赵政此时脑子里翻江倒海,搜肠刮肚般地想办法,然而却没有丝毫头绪,“嘶……这可如何是好?”赵政捂着头愁眉不展不住念叨着。就在赵政一筹莫展之时,忽然孙胜用手指捅了捅赵政说道:“师父,既然人都可以用草编衣来伪装自己,为何不可用在这小洞之上?”
孙胜这么一说,心中顿觉豁然开朗,“好小子,真有你的!”由于激动,赵政不禁用手重重地拍在了孙胜的肩上仰天大笑道……
第一百五十三章 刘、陈苏醒【中】()
赵政没想到孙胜会想起那夜去“独岛”救壮时自己用草临时编做“吉利服”来做伪装的事情,更没想到他会举一反三想到给小洞做伪装。
“胜儿,你是后定会成为为师一大倚仗!”赵政甚是兴奋道。
或许因为过于激动,赵政的笑声将原本已经沉沉睡去的壮给惊醒了。一看到赵政再次回到小洞,壮激动地开始“呼噜噜”乱叫起来。
赵政见状便知是自己唐突了,随即赶紧收住笑声轻声对壮说道:“你好生休息,待会儿了我和胜儿出去给小洞做做伪装,不会远去啊!”壮闻言微微点了点头,随后便极为听话地再次闭上了眼睛。赵政见壮再次闭目休养后,随即朝孙胜摆了摆手示意出去。
二人一前一后鱼贯而出,随即开始就地取材忙活了起来。小洞本来就地处南麓凹处灌木最为茂密处,虽然很难被外人发现,但为了以防万一,赵政则带着孙胜做起了伪装。
赵政一边用现代化阵地伪装技术给小洞伪装一边言行身教向孙胜教授此术,没多久,两个小洞洞口被完美的遮掩住了,与周边环境浑然一体。
且不说赵政将小洞伪装好后,马不停蹄地朝城内跑去,此时刘老医师家中,张满仓正半跪在床前红着眼圈儿一勺一勺地喂刘老医师汤药,而另一张床上,陈大娘也小心翼翼地给自己的儿子喂着药汤。
“没想到你爷儿俩竟能同时醒来,真是让小子倍感惊奇!”夏无启看着越发精神的二人不住咋舌道。
张满仓一边给刘老医师喂药一边轻声说道:“老匹夫,你今日能捡得一条老命,可都是人家夏神医的功劳。若非人家……哼……看你老小子日后如何报答这份恩情……”陈大娘闻言连连称是,自然饶不了对自己的儿子念叨一番,要让陈喜娃时刻铭记夏无启救命恩情。
刘老医师和陈喜娃二人此时虽然已经苏醒,但是身体还是异常虚弱无法正常开口说话,听二人不住念叨着,刘老医师和陈喜娃也只能不住微微点着脑袋。
夏无启此时欣喜之情溢于言表,而赵姬则蜷缩在角落之中,一脸疲惫地看着刘老医师。刘老医师的苏醒对她来说更像是还清了一身的债,此时虽然身心俱疲,但内心深处却又异常轻松。
刘老医师家中其乐融融,而城西北某废墟处却鸡飞狗跳、乱作一团。原来就在冯有才穿废墟而往回赶时,卒长李肆在后面紧随不舍,然而就在距离沈浪藏身之地一里处,忽然有一群破衣烂衫的男子将李肆给拦了下来。
“他娘的,李肆你胆子够大的啊?竟然就这么肆无忌惮地闯了进来了!真是风水轮流转明年到我家,没想到你小子今日会落在我们手里!”
当李肆被一群瘦骨嶙峋之人团团围住时,其中一个男子一脸戏谑道。
“你是何人,竟敢妨碍本卒长执行军务,不想活了么!”李肆抽出佩剑对着众人恶狠狠道。
“呵呵……我是何人?”
那男子闻言冷笑了一声,随即将散在自己额头上的头发往上一撩,只见脸上一行刺青赫然醒目。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将头发撩起,将脸上的刺青完完全全地展露了出来。
“啊?原来是你们!”
李肆看众人脸上的刺青一眼便认出是南城墙暴乱是逃窜的秦俘苦劳役,随即二话不说抡起佩剑便向人群刺了起来,多时废巷之中阵阵惨叫声连绵不绝。苦劳役们终究常年被压榨终日食不果腹,尽管人多,和李肆打起来却并不占优,当李肆战得有些力疲之时,已有一半的人被李肆砍杀致死,原本四十余人只剩得二十几人,而李肆此时也身受重伤。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忽然一队火红战甲犹如天降一般突然将这些苦劳役团团围住。
“嘿嘿……你们完了!今日你们都得死!今日便是你们的祭日!”李肆一见是自己的人赶了过来,随即舔了舔口中的鲜血通红着眼睛恶狠狠道。
此时剩下的二十几个苦劳役同样也是杀红了眼,眼睛不约而同直勾勾地盯看着李肆,对于身后将自己团团围住的赵兵犹如没看到一般。
其实李肆跟踪冯有才时这群人完全可以不管,但是当他们看到跟踪冯有才的人竟然是卒长李肆,便萌生了将其斩杀在这里的想法。由于无尽仇恨,又因为肚中实在饥饿,这群人当时真的有了将李肆杀了后直接吃掉的冲动。然而一切似乎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般顺利,终究木棍砍不过佩剑,由于没有力气,手中的土块石头也扔的有失精准造成了不少误伤。
李肆缓缓举起佩剑往天上一指,“杀!”李肆竭尽全力嘶喊了一声,紧跟着,赵军士兵便和这二十几个苦劳役打作一团,仅仅一个回合,原本二十余人此时只剩下区区六人。
“哼!李肆,你莫要猖狂,日后我大秦铁骑定会踏平邯郸城!”其中一个浑身是伤的年轻人忍着剧痛,呲着牙对着李肆恶狠狠地咒骂道。
李肆看着眼前这个稚气尚未全蜕的年轻人,心中忽然一阵不安,随即恼羞成怒嘶喊道:“哼,濒死之人还敢嘴硬,杀!”
李肆“杀”声一出,二方的人再次打作一团,然而让李肆倍感惊讶的是,此时被死伤的似乎全是已方的人。
“嘶……这……”
李肆定睛望去,只见十几个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同样衣衫褴褛叫花子般的人混在人群之中砍瓜切菜般地杀戮着,不一会儿,原本一司人马竟死伤过半!
“撤!快!”
李肆见事不妙赶紧朝人群之中大喊一声,随后顺手扯住一个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兵拔腿便跑。此时赵军兵士见此时踢到钢板一块早已没了战意,见李肆率先跑路,便也脚底抹油开溜了。
“别让李肆跑了!”
那青年此时虽然还活着,但是却气息游离不定,大有随时咽气的可能,见李肆跑了,随即竭尽全力大声喊道。然而刚要拾起棍棒追上去,却体力不支一下子跌倒在地再也起不来了。就在那青年陷入昏迷之际,沈有才拎着满是鲜血的秦短刀步履急匆凑了过来……
第一百五十四章 刘、陈苏醒【下】()
“小兄弟!”
冯有才蹲在那年轻人身旁轻声呼唤着。
那年轻人倒在血泊之中意识早已模糊,见有人向自己靠近便极力挣扎想要站起身来,然而此时全身犹如灌铅一般抬不起半分,直看到来人同样破衣烂衫和自己一般,心头一散便昏死过去。
冯有才见年轻人昏了过去,抹了抹脖颈确定没死之后对一旁正在检查赵兵尸体的两个徒弟说道:“这人还没死,一会儿了记得抬走!”那二人随口应了一声,然后继续翻摸着尸体,似乎想要在死尸衣服里找到些用得着的东西来。
师父”
一个半大不大的孩子凑到冯有才身旁指了指这个年轻人苦着脸说道:“师父,算上他,他们这几十个人只有三人幸存……”
“只有三人……那我们战损几何?”冯有才皱着眉头问道。
那男孩儿噙着泪水回道:“咱们一行十五人,此时……此时只剩下九人了!”说到这里,男孩儿的眼泪便忍不住顺颊而下:“师父,我们死了六个却才救下这三个人,值得吗?我们……我们为何要倾巢出动去救这些人!就因为他们也是秦军俘?”
冯有才闻言心如刀绞,他怎么也没想到赵军的支援会来的那么快,更没想到因为自己的决定,将近一半的兄弟折在了这里。要知道,冯有才率众进去赵国境内后,哪怕是被擒当了俘虏也没有死一个人,然而此时却伤亡几近过半!
“难道是我错了?”
冯有才看着七歪八扭的尸体不住喃呢着,过了一会儿后却又摇头对男孩儿说道:“当时为师并未有发现有人尾随,若非这些兄弟将李肆拦住,想必我等藏身之处早已被李肆发现,到那时……”冯有才说到这里后闭上了嘴巴,因为他实在是不敢去想象之后的结果。
那男孩儿闻言也觉得冯有才说的有理,微微点了点头便转身忙自己的去了。
由于害怕逃跑的李肆再次纠集他处赵军反扑回来,草草地将赵军士兵摸索了一遍,然后抬着那三个伤员朝藏身处走去。
就在冯有才率队开始往回走时,李肆率残部甚是狼狈地逃回了南城门下,而几乎与此同时,赵政则穿过城门洞进去城中。
赵政见李肆浑身是血异常狼狈,神情异常紧张地朝城上爬去,不多时,一个将军模样的中年人从城门楼子里走了出来迎了过去。
“难道其他地方又出暴乱了?嘶……不应该啊!”赵政一脸疑惑嘀咕道。
也许是怕张满仓和夏无启给自己找麻烦,赵政并未过于留意李肆之事,而是径直朝家走去。
城门楼上,李肆见旅长从屋内出来,赶紧跪倒在地拜道:“禀旅帅,属下……”
还未等李斯把话说出口,旅长开口打断道:“方才接张将帅令,日后你不用再去理会那些暴乱窜犯,别让城中孩童擅自出城就好!”
“这……”
李肆听这位旅长这么一说心有不甘道:“怎么会这样?如此说来,那我们之前的努力岂不白费?那些死去的兄弟们岂不白死了!”李肆猛然站起身来指了指城内西北方的废墟哀求道:“旅帅,属下方才已斩杀了数十窜犯,再拨属下两司人马,定将那残余赶尽杀绝!”
那旅长闻言微微摇头回道:“这事儿本旅帅做不了主,你若心有不甘可找张将帅说明你意!”
“不知将帅现在何处?”李肆问道。
旅长回道:“此时想必还在刘老医师家中”。
这位旅长其实并没有真让李肆去找张满仓的意思,而是想用张满仓来压一下他,好让他知难而退。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李肆竟然真的下城朝刘老医师家的方向奔去了。
“这家伙……”旅长看着李肆逐渐远去的背影有些无奈苦笑道。
此时刘老医师家中,张满仓正倚在刘老医师床边轻声细语和刘老医师说笑着,此时他虽然很想将自己心中疑惑对刘老医师全盘托出,但是他知道此时刘老医师虽然已经苏醒,但是身体还甚是虚弱经不起那么多的事端。当刘老医师询问屋内其他两个重伤员时,张满仓也不过是简单搪塞了几句,刘老医师闻言也就没在追问什么。
就在刘老医师准备闭目休息之时,忽然一个浑身是伤,满脸鲜血的军官踉踉跄跄地闯进了刘老医师家中,“张将帅,为何不让末将绞杀那城中暴贼!”
“唔?”
张满仓见李肆甚是狼狈地闯进屋内便知是有不妙随即问道:“你来此作甚!还有,你怎么弄成这般模样?”
李肆闻言回道:“属下上午无意看到一可疑之人在城西废墟处不走街巷,专穿庭院破屋而过朝北而去,属下遂尾随而去,不料中途遭遇其同伙拦截,有四五十之多!属下拼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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