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的推搡和打骂,他都没有受到。
这种情况,让情绪激动的葡萄牙传教士奥伐罗·塞默多逐渐平静了下来。等到他被领到一个只有一张桌子和几个椅子的小房间里,开始接受询问的时候,他已经能够镇定情绪,操着流利的南京官话向审查人员解释自己传教士的身份,并开始向他们宣扬“天主的荣光”了。
不过,在接受了基本的询问,开始进入正式的审讯程序之后,奥伐罗·塞默多才发现,天底下居然有比*上的伤害更加令人绝望的酷刑。警务处审讯中心和复兴保安团政治审查处组成的联合审讯组,开始按照《审讯程序手册》上的规定,给这个外国人上手段了。
说起来,奥伐罗·塞默多,aka谢务禄,aka曾德昭在受审过程中,还是给了联合审讯组的工作人员带来了很多惊喜的。无论是警务处,还是复兴保安团政治审查处,最近都已经进行了很多的审讯工作了。
王书辉在人民委员会里成立了情报委员会。情报委员会下属的,负责政治保卫工作的内务警察(简称政保警察),前不久对所有窥探王府镇和王书辉势力的探子和可疑人员,进行了全方位的逮捕。警务处和复兴保安团的审讯人员,已经通过对这些人的审讯,积累的丰富的经验。不过,奥伐罗·塞默多仍旧是他们审讯过的人中,承受了最多审讯手段的人。他接受了前后近二十种审讯手断之后,才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部交待了出来。
曾德昭,葡萄牙人,是耶稣会在中国的传教士之一。在南京教案爆发之前,他曾用中文名谢务禄作为自己的名字。他在万历四十一年,既西元1613年接受天主教廷的指派,前往南京开展传教工作。
因为以前负责在中国地区传教工作的最高负责人利玛窦的去世,南京耶稣会的传教团,在利玛窦去世之后,开始改变利玛窦培养传教士熟读汉文典籍,赢得了中国文人士大夫的好感和信任,从而达到其传播信仰的目的的“合儒超儒”的传教策略。转而采取激进式的传教方式,坚决排斥儒家思想,严禁中国教民祭天、祭祖、拜孔子,激起了社会人士的反感与怀疑,酿成“南京教案”。
身为耶稣会传教士之一的谢务禄,没有离开中国。他使用了新的中文名曾德昭,掩饰了自己的身份,开始在中国大地上进行旅行。他的主要目的有两个方面,一是继续开展传教工作,宣传所谓的“天主的荣光”。另一方面,则是为西班牙殖民者,搜集有关中国各个方面的情报资料。
他在江南地区的活动过程中发现,一家新成立的机械公司,在向江南地区的各种工坊推销新的,名字叫做“真气机”的先进机械。同时,他也发现了停泊在南直隶镇江府码头上的,王书辉新成立的江北船厂生产的蒸汽螺旋桨轮船。
对于机械技术非常敏感的曾德昭,马上就觉得,新出现的动力机械是个很重要的情报。在此之后,他指使当地信徒打探消息,知道了无论是蒸汽纺织机,还是蒸汽轮船,都是在枝江县生产的。得知情报的曾德昭就马上动身,前往枝江县,希望搜集到相关的详细情报。最后,在情报搜集的过程中,被王府镇执勤的士兵抓获。
在王书辉看来,传教士这种东西,实际上是一种西方人的文明优越感或者说,西方人的文明优越论的思想在起作用。说白了,传教士就是西方人在骨子里对其他人种和人类的一种蔑视的表现。你是野蛮人,你的国家是野蛮国家,你的文明是野蛮文明,所以,我们这些白皮猪作为文明人,作为文明国家,作为先进的文明,就需要让这些传教士来传播文明的基督教,教给你们这些野蛮人野蛮国家以先进的文明和制度。
白皮猪们还真是吃一百个豆都不嫌腥的猪脑子。从殖民时代开始一直到现代世界,西方人的优越感和自以为是仍然没有改变。动不动就说别的国家如何如何,动不动的就指责别的国家如何如何,丝毫不理会自己裤子里怎么擦也擦不干净的米田共。自己国家里动不动的就游行、罢工、种族歧视,他们自己好像眼睛瞎了一样的看不到。
在王书辉看来,在满清统治中国的时候,西方白皮猪说什么”中国正在野蛮化”,弄些给殖民侵略者当探路者的传教士在中国宣传外国的宗教、文化和思想,还算得上是有情可原。毕竟,清王朝时代的中国,确实陷入野蛮化的文明倒退之中了。可是,在明王朝时代就开始弄那一套,就让王书辉不怎么想的明白了。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的西方国家,特别是欧洲国家,人类历史上最为愚蠢和蒙昧的中世纪的刚刚结束不久。欧洲白皮们刚刚捡起老祖宗们的东西重新学习。西方世界的文艺复兴还没有结束,宗教改革和启蒙运动还没见到影子呢。距离布鲁诺被宗教裁判所活活烧死,还不到二十年呢。
在欧洲白皮们身上野蛮人的皮毛还没有褪尽,还把洗澡看成是导致疾病会死的事情,并作为医学常识的情况下,把香水作为阻挡自己身上的恶臭手段,把高跟鞋作为躲避在城市中无处不在的米田共和污水的手段的情况下。这些白皮猪居然还把有着高等级文明的中华民族,当成是野蛮人。
他们居然派了一群同样是浑身恶臭的,把放血作为唯一的医疗手段(西医把放血作为医疗手段使用了两千年。美国的开国总统华盛顿就死于放血疗法。1799年12月13日到14日,几位大夫,给华盛顿放掉了近2500毫升血,就是人体血容量的一半,导致华盛顿死于失血性休克。可以说美利坚的创始人华盛顿,死于自己和医生的愚蠢,俗称“笨死的”。世界上最权威的医学学刊,英国的《柳叶刀》医学杂志上的柳叶刀,就是指西医专用的放血刀)的传教士,来中国传播文明的曙光。
王书辉可不是明王朝的士大夫。他们看到那些传教士说中文,穿中国服饰,读儒家经典,就认为他们是仰慕中华文明,心向教化的外夷蛮族。
王书辉清楚的知道,这些传教士在骨子里是歧视和敌视中华文明的。从明王朝末期一直到现代社会的几百年里,这些西方侵略者的排头兵,对于中国和中华民族的态度从来没有改变过。他们是一直歧视和敌视中华民族和中国文明。
耶稣会传教士克鲁士,在他出版的书籍《中国志》里的《一五五六年中国人受到上帝的惩罚》一章中,提到嘉靖三十五年(1556年),发生在陕西的八级(或九级)超级大地震。单从文章的名字上就可以看出,无论这些西方传教士如何羡慕明王朝的富庶和繁荣,他们骨子里都是抱着对中国的敌视和嫉妒仇恨的。中国人在他们眼里始终是异教徒、野蛮人。所以,他们才会把中国发生的天灾*,幸灾乐祸的说成是上帝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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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奇葩的锦衣卫1()
最近半个月,荆州锦衣卫千户所下属的一个锦衣卫小旗鲁平,过的可谓是生不如死。。。
鲁平是锦衣卫世家出身。他的老子,他老子的老子,他老子的老子的老子,都是锦衣卫。四代人里,只有鲁平的脑袋,好像受到了祖宗的保佑,长的比较聪明一点。虽然武艺稀烂,跟踪、侦缉、审讯、刺探,这些自己祖宗们留下来的看家本领,鲁平也不过只能算得上是掌握的马马虎虎。可是在外人眼里,鲁平确实头脑很好的人。
其实鲁平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智力水平只能算得上是中下水平。他之所以能够在一群群普通的力士中脱颖而出成为小旗。主要原因在于,自己善于观察长于总结。
从万历初年开始,鲁平就常常听到,自己的祖父和父亲常常说起,锦衣卫越来越落魄的现实状况。和自己石头脑袋的祖父和父亲不同,鲁平不认为锦衣卫的没落是一种必然。他认为,万历初年锦衣卫的威风越来越扫地的原因,是上面没有*oss作靠山。
鲁平从祖父和父亲多年来的闲谈中,总结出一个经验,每当上面的皇帝老爷是个强势人物的时候,锦衣卫往往就能威风起来。比如嘉靖皇爷的时候,锦衣卫就很威风。要是上面的皇帝老爷是个像隆庆皇爷那样的面团团的性子,不为锦衣卫出头。那么,锦衣卫就要落魄下去。
鲁平用那个没受过任何教育的脑袋,想出了一个朴实的道理:无论是个人还是团体,要是它们是“寡妇睡觉——上面没人”的话。那么,无论是这个人,还是这个团体,它们都不会有好日子过的。认识到了这个道理之后,鲁平用自己前半生的时光,一直在寻找自己的靠山。
可是,即使锦衣卫是明王朝暴力机关的重要力量之一,即使锦衣卫在普通百姓眼中是权力极大的衙门。可是,一方面,因为张居正张相爷的强势,使得锦衣卫在文官势力面前全面萎靡。另一方面,作为一个普通的锦衣卫力士,一个最底层的锦衣卫工作人员。鲁平根本就接触不到,那种能够成为自己靠山的强力人物。
鲁平从十九岁继承父业,成为锦衣卫荆州千户所的一个普通力士之后,一直到他三十五岁。他用了十六年的时间,才得到了一个接触大人物的机会。他在一次机缘巧合的情况下,结识了户部尚书张问达的侄子张天禄大少爷。
凭着他的一张巧嘴和对荆州府街面上的了解,他成了张天禄在荆州府的主要跟班之一。在这之后,凭借着张天禄在荆州府,乃至于在整个明王朝行政体系里的影响力,鲁平当上了他几代祖宗也没敢张望的锦衣卫小旗。
就在鲁平倾尽全力的奉承张天禄,希求自己能够在锦衣卫系统里,更进一步的时候。张大少爷突然对他提出了一个要求。张天禄命令鲁平,带上几个信得过的兄弟,到下面一个叫枝江县的小县城里,搜集关于枝江王的女婿,一个叫王书辉的王府仪宾的罪证。
鲁平心里对于藩王的看法一直处于一种混沌状态中。当年,张居正张相爷还在台上的时候,整个湖广的藩王过得像缩头乌龟一样。鲁平就亲眼见过,在荆州府理论上最为尊贵的荆王,曾经把一个张相爷老宅的一个管事,亲自送出王府大门的事情。当时,湖广地区的藩王们,每到张相爷的老爹过寿的时候,都会亲自到张家老宅给张老太爷送贺礼,拜寿。
可是另一方面,湖广地区的藩王宗室们,也曾经在十几年前,闹起过牵连了整个湖广官场的“楚宗之乱”来。当时,鲁平的最高长官,锦衣卫荆州卫千户所的千户,曾经向所有的本千户的锦衣卫训过话,说是藩王们的事情,是参合不得的。
在鲁平眼中,文官们的势力大,可是藩王们的势力也不小。文官他得罪不起,藩王他照样得罪不起。更何况,鲁平也是有自己的信息来源的。据说,万历皇爷对这个枝江王观感极好,就连枝江王的那个女儿和女婿,也是深得万历皇爷的喜爱的。
别的不说,那位叫王书辉的郡主仪宾,可是鲁平在锦衣卫系统内的通报里见过的。他可是被封为锦衣卫系统里的最高官衔,锦衣卫指挥使。虽然,连鲁平也知道那是虚封,王书辉手底下连一个锦衣卫也没有。但是,那也是个锦衣卫的指挥使啊。
鲁平虽然经历了心理上的纠结,可是鲁平毕竟是鲁平,鲁平毕竟是善于观察生活总结经验,能够在一坨坨的锦衣卫力士中脱颖而出的聪明人。他清楚的知道,“县官不如现管”的道理。
在鲁平想来,王书辉王仪宾的来头再大,锦衣卫指挥使的名头再吓人,也涉及不到他这个明王朝官僚系统最底层小公务员的生死存亡。可是,张天禄大少爷,可是直接关系着自己能不能更进一步,出人头地的。万历皇爷固然是皇天一样的神人,万历皇爷固然是喜欢枝江王以及他府里的仪宾王书辉。可是,无论是万历皇爷,还是藩王仪宾,都不会给他提供升官发财的机会。
再说了,天子皇爷固然是英明神武的,可是管事儿的还是下面的人。就比如说,在锦衣卫系统内部流传着一个内部的典故。据说,皇宫里给皇爷们喝的茶叶,往往都是往年的陈茶。原因是什么很简单,内监们不想把皇爷的嘴养刁了。
由此可见,天子皇爷就是再英明,再神武,也要被底下蛆虫一样的内监们糊弄。所以,鲁平还是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的。在得罪一个他不认识的藩王府仪宾,和得罪自己的衣食父母,自己升官发财的大靠山之间,他明确的选择了前者。
鲁平领了三个在锦衣卫荆州千户所里,据说是专业素质最好的手下,来到枝江县之后才发现,这里的事情处处和荆州府不同。
枝江县城倒是像他印象里的普通县城一样,是个不怎么热闹,人也不多的小地方。可是,本县的干净程度,却是鲁平从未见过的。而且,整个枝江县街面上见不到一个闲人。连在街道上乱跑的小孩子,他们穿的虽然一样破破烂烂,可是一个个的却都面色红润衣着干净。
那些小孩子们的素质还极端的高,居然没有一个人上前来向他们要钱要物的。不过,他们一群群的尾随着四人,无论是走到哪里都跟着,赶也赶不散。
直到鲁平发现,县城内只有一家客栈,而且价钱高的惊人,又是枝江王府的产业。害怕暴露身份的鲁平四人,就在小孩儿们的告知下,决定出城,到城外长江边上的董滩口集镇上住宿。
就在他们四人刚刚出城的一瞬间,就被一队穿着灰色的交领半长收袖短袍,腰间扎着宽皮带,头上戴着黑纱大帽的武装人员截获了。四人中的两个自认为武艺高强的小子,还想跟人家比划比划。没想到,两人刚把藏在腰间的匕首拿出来,就被人家用连发短铳(王书辉给政保警察配备的,新成立的江北兵工厂生产的,柯尔特m1851转轮手枪的复制品),在身上开了七八个窟窿。
看到这种情况立即就吓尿了裤子投降的鲁平不知道,自己就是被那些满大街乱跑的小孩(枝江县复兴小学堂学生)们给出卖的。他们可不是没事干了跟着鲁平的。正在每三天一次的放假中的小孩们,可是一群兼职的小暗叹。他们可是从情报委员会的联防员手中领取铜板的。
鲁平和他幸存下来的唯一的手下,比起葡萄牙籍西班牙传教士(葡萄牙已经被西班牙吞并)奥伐罗·塞默多aka谢务禄aka曾德昭来,可是表现的逊色多了。
被政保警察压进地牢之后,在刚开始的常规审问中,鲁平就已经交待了自己是锦衣卫的身份。听到这个消息的审讯人员还兴奋了一阵。他们在政治常识课上可是学到了,这个朝廷的锦衣卫,算得上是他们在本时代为数不多的同行。
不过,鲁平这个抱文官侄子大腿以求晋升的锦衣卫,还是让审讯人员们失望了。用李二牛的话说,“审讯这货,还不如审讯外地土匪的探子有难度呢。”
鲁平也确实是不太给力。审讯人员才上了两个手段,常规审讯程序中的五个手断还没完成呢,他就把什么都说出来了。在后面的问话里,无论是自己前来的目的,还是张天禄的身份。无论是自己的锦衣卫小旗是怎么来的,还是小时候干过什么坏事。鲁平是有什么说什么,让审讯人员极端的没有成就感。
反倒是那个唯一幸存下来的鲁平手下,表现出了一个锦衣卫该有的基本素养。他是在经历了九个审讯手断之后才吐口的。
鲁平的那个手下在后面的供诉中指出,作为锦衣卫荆州千户所里的专业审讯人员,他对于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