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毅让李彩霞先将调令送到周昌平办公室，随后他再进去，看看周昌平的反应。
还没等廖毅前去，李彩霞就返回来说，周昌平主动见他。
“厅长，你找我什么事？”廖毅装作无知的问。
“来，看看这个，满不满意？”周昌平顺手递给廖毅一封信。
廖毅打开看，这是一封推荐信，上面是周昌平对自己的一番夸奖之词，并且特别注明：在梁峰市境内也只有廖毅有这个能力接手警察厅的事务。
“厅长，这……”这种事情对于廖毅来说，是发自内心的激动，并不是装出来的。
“我说过的话，就一定能办到！”周昌平说。
现在这个形势，周昌平将廖毅推上厅长的位置，加上自己稳坐的市长，除了日本人以外，梁峰市内没有任何力量与之抗衡。
包括张峰荣在内，张峰荣手上虽然有兵，但周昌平手上还有“夺命者！”，而且廖毅身后还有地下党，这梁峰市将是周昌平扩张的第一步。
“恭喜厅长，不，恭喜市长！”廖毅立马改口称喝。
“回去好好准备准备，以后厅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周昌平说。
廖毅喜上眉头离开了办公室。
下午，周昌平正式搬到市政府任职，厅里的人都出来相送，还有种不舍的感觉，说实话，周昌平在警察厅对每个人，那是没得说，能照顾的都照顾到了，自然有些想跟着他走的人。
晚上，周昌平在圣保罗饭店定了几桌，除了警察厅的人，冉红英，张峰荣还有其梁峰市的官员都去了。
这些人心里可是清楚，周昌平能将黄海斗下台，并且置于死地，那可是用尽了手段，对于手段恨辣的人，还是不要得罪为好。
“中山将军，你的到来让我受宠若惊啊！”周昌平迎接上去，恭敬的说。
中山当然得来，趁着这么多人在，他可是有一番话要说。
“周桑恭喜了！”中山一开口，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中山继续说道“各位，我今天来除了恭喜周市长，还有几句肺腑之言，黄海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吧，在这种关键时期，他做着不该做的事情，死有余辜，这件事张局长做得非常好，我已经和你们的汪主席商谈过了，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绝不姑息！”
中山这一句“绝不姑息”让在场绝大多数人为之一颤，谁私下没得一点偷鸡摸狗之事，仅凭拿点薪水，根本活不下去。
张峰荣看准了机会，立马站起来向中山保证“将军，你放心，我一定严惩不贷！”
“呦西，很好，张局长！”
中山的话相当于给了张峰荣一块免死金牌，这下，张峰荣手中的权利就有分量了。
有没有？也就他一句话的事。
张峰荣露出了狂傲的表情，现在就是周昌平他都大可不必放在眼中。
“各位慢用！”说完话，中山离开了。
谁都清楚中山今天来的用意，这些墙头草开始偏向了张峰荣，廖毅也不多言，就看着他一枝独秀。
回去时，廖毅将周昌平的事情和现在的局势放到了信箱之中。
……
次日，小井给廖毅打了一个电话。
“廖处长，我是小井！”
“小井老师，你好，请问有什么事需要我做吗？”
“你对厅长这个位置有没有想法？”小井直问。
这是廖毅没想到的，小井这样问肯定是想让特高课和警察厅之间的联系更加紧凑，有助于抓捕抗日分子。
“小井老师，你放心，不管是谁坐上这个位置？我廖毅始终为帝国服务，死而无憾！”廖毅说。
“好，我明白了，我会向上面推荐你的！”小井说。
电话挂掉的那一刻，可以用心潮澎湃来形容廖毅的心情，不过很快廖毅就收起了情绪，明确自己的身份，以及真正应该去做的事情。
现在，有了周昌平和日本人的推荐，可以说廖毅当上这个厅长，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老弟，恭喜你啊！”刘铁生突然进来说。
“刘大哥，这话从何说起？”
刘铁生心知肚明，特高课需要警察厅这个跑腿的，而廖毅是特高课的人，廖毅又帮助周昌平除掉了黄海，厅长这个位置还能有谁？
“我两兄弟，你还装模作样的，看你那点出息！”刘铁生说。
“这调令不是还没下来嘛！”廖毅非常谦虚的说。
刘铁生提醒着说“老弟，往高处爬是好事，官也得当，但是别和他们同流合污，那些都是名单上的人，迟早是要被我们除掉的！”
“刘大哥，我记住了，你放心，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廖毅回答说。
刘铁生离开后，廖毅约了李彩霞到咖啡馆吃饭。
“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李彩霞好奇的问。
“如果我说我会当上厅长，你会信吗？”廖毅问。
李彩霞虽然有些震惊，但是他很希望这件事情发生，这就意味着认识傀儡计划就更近了一步，王秀碧曾经答应过她，任务完成后，会向上面反应她和廖毅的事情，李彩霞很期望自己嫁给廖毅的那一天。
“你就显摆，”李彩霞嘲讽着说“我问你一个问题！”
廖毅吃着东西点头。
“任务要是完成后，你想干什么？”李彩霞问。
“我想娶妻生子，我娘已经等不及了！”廖毅说。
这正是李彩霞想听到的答案，趁势问道“你看上那家姑娘了？”
“这个姑娘近在天边，远在眼前！”
李彩霞瞬间羞红了脸，浑身有些发热，从事地下工作以来，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的话，准确的说，应该是从小到大也没有，此刻，伪装的很强硬的心也被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给融化了。
吃完饭后，廖毅送李彩霞回了家。
……
第二天，廖毅买了一大袋早点提到了警察厅，在调令下来之前，还是得搞好和大家的关系，有助于以后工作的顺利开展。
“谢谢廖厅长！”也不知下面的人从哪里听到的风声？都这样称呼了起来，弄得廖毅到不好意思。
刚一上楼，李彩霞将廖毅喊到了一旁，脸色严肃，将手中的文件递给了廖毅。
打开看，也是一份调令，廖毅看完后，脸色和李彩霞差不多，调令上并不是廖毅这两个字。
191 人去哪里了？（）
王平将胜任梁峰市警察厅厅长一职！南京电。
文件上面红字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廖毅反复看了好几次，还以为看花了眼，此刻廖毅的心情非常低落。
文件还上注明，明日王平就会到达梁峰市，请警察厅在职人员做好迎接准备工作。
现实残酷，给了廖毅重重一棍。
“把早饭吃了吧！”廖毅失落的将早点递给了李彩霞，同时他的思维很清晰，去了各个科室拜访。
必须体系厅里的人不要再用“厅长”来称呼自己，更不能让这件事传到新来的厅长王平耳朵里，这会让他产生对自己的反感，以后在警察厅就很难活动开了。
当然，厅里的人也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同时对廖毅还心声怜悯之心，眼看煮熟的鸭子就这样飞了，平白欢喜一场。
交代完这件事，廖毅即刻给周昌平去了一个电话，将实情告诉给他。
“廖处长，你放心，我会让你坐上那个位置的！”周昌平依然这样说。
这个莫名其妙的调令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周昌平也因此不得不调整自己的战术，先不说即将到来的这个王平是个什么角色？现在最大的威胁就是张峰荣，没有了警察厅这股力量，各个击破的计划化为泡影。
周昌平只好先联络其他官员来对抗张峰荣，但是昨晚上中山算是给张峰荣撑了腰，上了一道保险，这下市内官员怎么站队？周昌平也看不清楚了。
谁可以拉拢？谁又能利用？一时间很模糊。
就因为这样一个调令全乱了套。
“老板，需不需要在路上干掉这个王平？”荆洪直接开口问。
“可以试试，必须一击致命，如果不行马上撤退！”周昌平说。
“属下立刻去办！”荆洪退了下去，周昌平看着窗外的天，又是乌云笼罩了起来，淡淡的抽了一口，吐在窗户上，更加朦胧了。
有人推开了廖毅的门，此人穿着破旧的蓝布褂子，带着一顶草帽，手里面拖着麻袋，全身脏兮兮的，男人走上前将办公桌傍边的垃圾倒在了麻袋之中。
廖毅很有礼貌的对着男人笑了笑。
“老弟，调令是怎么回事？”刘铁生突然闯进来问。
廖毅使了一个眼神，接了一句话“哥，这事情先别去想了，明天新任厅长就来，准备好迎接工作吧！”
刘铁生明白廖毅是在提醒他，外人在场，其他的话不好多说。
收垃圾的男人听了廖毅的话，无故而笑，拖着麻袋转身走了出去。
刚一出门撞到了端着茶水一个同事，茶杯中的开水溅了出来，烫伤了他的手臂。
“对不起，对不起！”收垃圾的男人低沉的道歉说。
“没长眼睛吗？”被烫伤同事愤怒的骂道。
正好是在廖毅门口，廖毅出门说了两句“先去医院看看。”同时嘱咐收垃圾的男人小心一点。
收垃圾的男人拖着麻袋每一个办公室都去了一趟。
廖毅关上了门，和刘铁生交谈了一下调令的事情。
“我已经提醒了厅里面的其他人，不能让一些言论传到新来的厅长耳朵中！”廖毅说。
“哎，哥为你感到可惜，不过这汉奸政府的官不当也罢，没什么了不起的！”刘铁生安慰着说，他当然不知道廖毅想往上爬的真实目的。
廖毅露出了笑容回应刘铁生说“刘大哥哥，谢谢你的关心，我没事的！”
……
次日，荆洪带着人去路上伏击王平，找到了一个视野极好的位置，凭借自己百步穿杨的枪法，荆洪信心十足。
“翁翁～”
片刻，不远处有发动机的声音传来，荆洪给身边的兄弟下了命令：看见人就打。
一辆黑色的轿车逐渐进入视野，紧跟着的有一辆卡车，卡车尾箱中应该是负责保护王平的士兵。
轿车后座的围帘没有拉上，荆洪看到一个穿着西装革履的男人洋洋得意的抽着香烟。
荆洪毫不犹豫架好了枪，瞄准了此人，呼吸声慢慢降低，计算好风速以及车速和子弹速度的时间差。
“砰～”
枪口微微震动，喷出一缕白烟，子弹击碎车窗钻进了男人的太阳穴中，随之身体撞到了另一侧的车窗上完美命中目标。
听见枪声，后面卡车之中的十来个士兵立马下车，做好备战姿势，朝着枪声传来的方向猛射。
“撤，掩护！”荆洪下令说，身边的兄弟边打边撤，士兵追上去之时，已经不见了人影，只有一具尸体躺在地上，应该是撤退时被士兵击杀的。
开车的司机走上前，翻了翻尸体的衣服，在口袋中搜出一条上好的丝巾，丝巾上隐约能看到几个字“花舞会！”，司机收起了丝巾，或许能查到谁是凶手？
“把毛秘书给抬出来埋了吧！”司机说。
就地掩埋了之后，这队人马从新出发，通过日军的检查站，直接开往了警察厅。
荆洪回到市政府复命。
“老板，事情已经办妥！”
“很好，你悄悄去一趟警察厅，看看那面是什么反应？”周昌平说。
荆洪出门叫了一辆黄包车前往警察厅，刚到警察厅门口，就撞见了行驶而来的两辆车，正是动手时看到的轿车和卡车。
“停车！”荆洪带上一顶黑色的帽子下了车，慢慢靠近警察厅，装作路人盯着里面的情形。
廖毅和警察厅全体人员在院坝之中迎接新来的厅长。
轿车停下来后，廖毅上前握着司机的手，客气的说“你好，你好，辛苦了！”
同样带着这一份尊敬走到后座，打开车门，却发现里面无一人。
廖毅发现车窗上的玻璃有一个小洞，小洞周围呈蜘蛛网形态裂开，廖毅边上的车门把手上沾染着鲜血。
廖毅眉头一紧，难道路上遇刺了？
这对廖毅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如果让这些人听到廖毅本来要当上厅长的传言，很有可能廖毅就会被怀疑成凶手。
“人了？”廖毅问司机。
司机非常淡定的回复“已经埋了！”
“埋了？”
顿时整个警察厅的人，感觉到诡异和疑惑，很大一部分人将视线转移到了廖毅身上。
这些眼关让廖毅感觉浑身不适，但他不敢立马开口说一些关于此事的言语，这样更会遭到怀疑。？25
192 毛骨悚然（）
众人目瞪口呆，不知所以之时，司机稳如泰山站立在办公楼前，注视着人群的后面。
所有人也随着司机的眼神将视野转到了后面那个拖着麻袋，带着草帽收垃圾的男人身上。
男人慢慢走出来，所有人让开了一条小路。
司机走上前，将装垃圾的麻袋拿到了自己的手中，随即恭敬的敬了一个礼，尊称道“厅长！”
他这一声厅长让在场的人毛骨悚然，顿时僵硬石化了一般。
廖毅同样如此，哑口无言，昨天根本没注意此人的面容，现在仔细一看和原来收垃圾的那位大爷样貌差异明显。
也就是说，王平是昨天就到了梁峰市，而调令上面写的是今日达到，今日司机开车前来，从车上的血迹可以看出，路上遇刺，所以这一切都在王平的预料之中。
廖毅猜测，王平只身前来，伪装成收垃圾的样子不仅仅是为了躲避暗杀这么简单，想必在这两天之中，王平已经对厅里的人有了大致了解。
庆幸的是，廖毅昨日对他礼貌相待，而且没有和刘铁生或者李彩霞谈论对付日本人的事情。
这个王平太可怕了，站在廖毅的面前，廖毅浑身都有些颤栗，廖毅有种强烈的预感，此人一定和特工有联系。
王平给廖毅深深的上了一课，而那个昨日端着茶杯谩骂王平的同事，已经畏缩成了一团蹲在了地上，生怕王平见到他，然后小命不保。
王平笑了笑，问了司机“毛秘书怎么没来？”
“厅长，来的路上遇袭，毛秘书不幸身亡！”司机交代着说。
“安排好他的后事！”王平说完将视野转到了警察厅的人“各位辛苦了，我王某人不值得大家这么兴师动众的出来欢迎，都散了吧，该干什么干什么？”
王平没有多余的话，因为在这两天里，可以说是真实的体会了一趟警察厅的人性。
其他人到是不解，一般新来的长官要么会讲几句，要么会请大家去庆祝一番，而王平什么都没做，让大家原地解散了。
厅里的人对王平这个人完全看不透，不安正常路数出牌。
人散去之后，司机从车厢中拿出一个皮箱子，“厅长，你的衣服全在里面！”
“好，住处安排好没有？”
“我也刚到，还没安排！”
廖毅听到这话，立马上前说“厅长，要是不嫌弃，今晚就先住饭店吧，那边有熟人，我立马给你安排！”
“那就麻烦你了，廖处长！”王平说。
王平知道自己的名字，也不奇怪，说不定着厅里面所有人的名字，他都已经烂熟于心了。
廖毅离开后，司机取出箱子里华丽的西服伺候王平换上，王平边穿衣服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