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局- 第74部分

　　　　“周厅长，今天就到这儿了，该了解的我都了解，我现在就回去给南京汇报！”张峰荣说。

　　　　张峰荣其实很清楚，这个社会不仅手中要有钱而且还要有枪，这就是周昌平待在警察厅更有优势的地方，何况在日军没有彻底占领中国之前，周昌平身后还有来自东京的刺刀和坦克。

　　　　今天白来这一遭，张峰荣只好忍了，这梁峰市的政局并非他想的那么简单。

　　　　“张局长，我送你！”周昌平给足了面子说。

　　　　张峰荣走到门口，回头说“周厅长留步！”

　　　　就在这一个瞬间，在张峰荣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个熟人，这个熟人就是以前自己的团长，刘铁生。

　　　　刘铁生正视着张峰荣，张峰荣差点魂飞魄散了，这是人还是鬼？

　　　　不可能，不可能，他明明已经被日本人的大炮给轰死了，张峰荣的眼神中透露出恐惧，拒绝承认看到的一切。两人对视了差不多三分钟，周昌平到是来了兴趣，走到中间说到“你们两认识吗？”

　　　　“不认识！”

　　　　“认识！”

　　　　张峰荣的回答和刘铁生不一样，张峰荣听到这认识两字，算是反应了过来，这是个活生生的人。

　　　　“没想到吧，张连长，我们这辈子还有机会再见面！”刘铁生说。

　　　　刘铁生的语气和每一句话都让张峰荣汗毛立起。

　　　　“团……团长！”张峰荣刚一喊出口，不对，现在自己可是汪主席亲自任命的监督局局长，不该是这种语气“你在警察厅干什么？”张峰荣随即严厉的问。

　　　　“张局长，忘了告诉你，这是我们刑事科科长刘铁生！”周昌平介绍道。

　　　　一听张青现在沦落到一个警察厅的科长，张峰荣自然是小人得志，嘲讽的说“鼎鼎大名的一一九团团长，如今沦落到一个刑事科的科长，真是让人叹息啊！张团长，你这名字改的可以啊，铁生，铁生就是不死的意思吗？”

　　　　张峰荣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震惊，刘铁生的这段历史除了廖毅之外，警察厅的任何人都不知道。

　　　　当然刘铁生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因为面对他的时候，自己的这个身份肯定会被揭开。

　　　　而对张峰荣口中的事，最感兴趣的就是周昌平，听这对话的语气，两人之间定是有什么过节，另外刘铁生改名换姓这让周昌平联想到特务上面去，这是特务管用的手法。

　　　　“这还不是拜你所赐，”刘铁生突然话锋一转说“不过我很感谢你，让我能够重新活一次，有这么好的机会活着！”

　　　　刘铁生的话听起来有种安于现状的味道，这让张峰荣很高兴，因为现在的刘铁生实实在在的是一个汉奸，在别人的眼中，谁也不会记得一一九团张青，只有给日本人当狗的刘铁生，在世人的后话中两人没有区别。

　　　　但是张峰荣依然觉得自己比张青高贵，因为他现在的官职就比张青要高。

　　　　“刘科长，我作个自我介绍吧，梁峰市监督局局长张峰荣！”

　　　　“张局长好，刘铁生！”

　　　　让张峰荣没想到的是，张青居然一副在他眼中该有的尊敬模样，张峰荣一想，也不奇怪，混的好与不好，讲求个审时度势，在这一点上，张峰荣就走在刘铁生的前面。

　　　　张峰荣回到监督局后，让副官开车在刘铁生下班的时候将他接到家里去，张峰荣想着毕竟是熟人，之前在队伍中，张青对他还算照顾，白吃白住还混了个连长当，再探探刘铁生的态度，若是愿意抛开过往，自己愿意照顾照顾他。

　　　　刘铁生下班后出门就被张峰荣的副官拦住，“刘科长，我们张局长请你叙旧！”

　　　　廖毅很担心刘铁生的安危。

　　　　“刘大哥……”

　　　　“没事，说说也好！”刘铁生让廖毅不用担心。

　　　　刘铁生跟着副官去了张峰荣的家中，门口就站着两个持枪的士兵。

　　　　刘铁生并没有害怕，即便今天这是鸿门宴，也得学着刘邦硬着头皮上了。

　　　　进屋之后，张峰荣很客气的迎了上来“刘科长，不不不，团长，你请做！”

　　　　“张局长，你还是叫我刘铁生吧！”刘铁生很恭敬的说。

　　　　“团长，你看，这里都不是外人，咱两别客气了，来来来，我给你倒酒！”

　　　　刘铁生喝了一口，“陕北的高粱酒！”

　　　　“团长，我知道你就好这一口，特意给你备的，团长，那件事是我做得不对，你可别忘心里去，到现在我每日每夜都想起那些一起战斗的兄弟！”张峰荣哽咽两声，演了起来。

　　　　“没事儿，提它干嘛，现在有吃有喝的，比那时候强多了，要说过日子啊，还得给日本人当官，不过有一点我确实恨你，你说你当初投降的时候为什么瞒着我？”刘铁生一拍桌子“为什么不告诉我？让我和兄弟们也有一口饭吃啊！”

　　　　刘铁生的话，让张峰荣大跌眼镜，在他的脑海里张青不是能说出这样话的人。

　　　　张峰荣给了自己一个解释，或许是张青经历过生死已经看透了，现在只想苟且的或活。

　　　　刘铁生所表现出来的态度正是张峰荣所希望看到的。

　　　　“团长，那件事是兄弟我不够义气，以后只要有什么事？你就说一声，我张峰荣一定帮你！”张峰荣拉拢着刘铁生说。

　　　　“好兄弟，来喝！”刘铁生表现的很兴奋。

173　合理的解释（）　
张峰荣把现在的刘铁生看作了自己一路的人，而刘铁生为了自保只能暂时忍受着对张峰荣的仇恨，继续和他称兄道弟。

　　　　在两个喝的兴奋之时，张峰荣好奇的问了一句“团长，你为什么要改掉自己的名字？”

　　　　刘铁生脸上的笑容僵持住了，这个问题必须回答，而且要回答的很合理。

　　　　张峰荣见刘铁生的脸色有变，心里有了猜测。

　　　　刘铁生马上回应说“阵地失手，当时我和几个兄弟被逼上绝路，看着鬼子明晃晃的刺刀围了过来，兄弟们一把将我推下了山坡，幸得一位老人救助，花光家底给我治病，后来跟着老人走南闯北一年多，到梁峰市的时候，老人身染重病，救治不了，离开了，我就把他葬在了后山之上，老人姓刘，膝下无子，我拜他做干爹改名刘铁生！”

　　　　刘铁生语气沉重透露着悲伤，还滴落了两颗眼泪在酒杯之中。

　　　　“团长，这一年来让你受苦了，都是兄弟的不对！”张峰荣端着酒杯一饮而尽。

　　　　至于张峰荣到底有没有真正的相信？刘铁生暂时不敢下结论，总之先化解了两人再次见面的尴尬。

　　　　也在张峰荣面前给自己辩白了一次。

　　　　喝到深夜，张峰荣让副官将刘铁生送了回去。

　　　　而第二天到警察厅上班的时候，却没有那么顺利。

　　　　在刘铁生到达警察厅之前，廖毅接到一个电话，是小井打过来的，小井让他试探试探刘铁生，并且查清楚他的真实身份。

　　　　廖毅挂掉电话，没想到这件事这么快就传到了小井的耳朵中，昨天围观张峰荣和刘铁生的人不少，肯定是有人私下给小井打了报告。

　　　　或者是周昌平和小井提过这事。

　　　　不管是那种？目前来说小井一定是怀疑上刘铁生了，并且很有可能将他纳入了抗日分子的行列。

　　　　小井将这件事交给廖毅来办，无非是出于两个目的，其一，廖毅和刘铁生称兄道弟的，若是查出个什么？就要看看廖毅的态度了，这直接关系到在小井眼中，廖毅对帝国的忠诚度。

　　　　其二，让廖毅去查刘铁生，也想看看刘铁生的反应，如果刘铁生身份不明，为了隐瞒什么或许会对廖毅采取极端的手法。

　　　　对于廖毅来说，肯定是不会选择出卖刘铁生，出卖军统的，所以只能等着刘铁生口中合理的解释。

　　　　刘铁生来后，廖毅和他商量了这件事，刘铁生将自己编撰的故事告诉给了廖毅，并且请求廖毅配合他演一出戏。

　　　　在这之前刘铁生将自己在一一九团的资料递给了廖毅，放到刘铁生现有的资料档案之中，只要给李彩霞说一声就好办了，并且证明在刘铁生进入警察厅后，没有人动过这个资料。

　　　　另外廖毅让毛二拿着相机跟踪刘铁生，偷拍他给李咏和烧纸敬酒的场景。

　　　　当然，这其中的实情毛二是不清楚的。

　　　　李世康并没有给自己的父亲立碑，当初是怕被人猜疑，刘铁生立了一块木板，上面题的是“干爹刘全之墓！”

　　　　毛二把这些详细的场景都记录了下来，然后清洗出来之后，交给了廖毅。

　　　　廖毅再将刘铁生原来的资料，加上照片以及自己的推测整理成档案上报给小井，其中的推测就是刘铁生口中编撰的故事。

　　　　这样一来，刘铁生就名副其实的成为了一个国军的叛徒了。

　　　　廖毅将资料上报上去之后，小井没有回复，廖毅猜测小井现在的态度肯定是迟疑不定的，要说完全不怀疑刘铁生那是一定不可能。

　　　　之前一次刘铁生是靠着暴露砖瓦厂那个据点才洗脱的嫌疑，这次身份上又让人胡想连篇，毫无疑问，刘铁生以后就是小井的重点观察对象。

　　　　俗话说，只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如若刘铁生再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小井估计就会直接抓人了。

　　　　“哥，估计小井不会轻易放弃对你的怀疑，以后做事一定要小心啊！”廖毅办完事情提醒着说。

　　　　这一点刘铁生心知肚明，不可能每次都很巧合的避开。

　　　　“老弟，谢谢你，又帮了哥一个忙！”刘铁生拍着廖毅的肩膀说。

　　　　刘铁生将事情一字不漏的讲述给了冉红英，冉红英感觉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将小井的视野转移到其他事情上来。

　　　　而这次的官员清查正好是顺了中山的意，也可借着这个机会对黄海采取措施了。

　　　　冉红英仔细的查了一下财政厅近来几年的详细收支，发现其中很多地方有猫腻，简单的说都是蒙混过关的。

　　　　冉红英带着这些东西和四万大洋的支票到了警察厅。

　　　　“周厅长，好久不见！”冉红英礼仪端庄的说。

　　　　“来来来，冉厅长请坐，不知今日来有何贵干啊？”周昌平问。

　　　　“周厅长，码头马上完工了，我来送你一个礼物！”冉红英将支票递给了周昌平。

　　　　周昌平立马就露出了笑容，这四万大洋正是冉红英刚来任职时承诺的，也就是周昌平这次从码头上挣到的利润。

　　　　“冉厅长真是贵客啊！”周昌平笑着说。

　　　　“周厅长客气了，都是为新政府出力，自家人之间能照顾就得照顾啊！”冉红英说。

　　　　这次冉红英的话比上次更加清晰一点了，周昌平能明显感觉到冉红英是偏向自己这一方的。

　　　　“那是，那是，今后若是有用得着我周某人的地方，还请冉厅长不用客气？”周昌平说。

　　　　“既然周厅长都这么说了，我就还送你一份大礼！”冉红英说。

　　　　跟着冉红英的人将一本整理出来的账簿递给了周昌平。

　　　　“这是在我上任之前，财政厅的收支账簿，相信对周厅长有点用处！”冉红英说。

　　　　周昌平听明白了冉红英的话，这明摆着就是想和他联手弄掉黄海。

　　　　“冉厅长真是雪中送炭啊，昨日张局长才来厅里做客，这要是给了他，怕是有忙活的了！”周昌平说。

　　　　将这些资料做个顺水人情给张峰荣，张峰荣即可立功，又能满足中山的杀鸡儆猴之意。

　　　　公开办了黄海，无疑是给梁峰市的其他官员重头一击，敲响了警钟，到时候张峰荣还能给宪兵司令部留下好印象。

　　　　这个大人情，想必张峰荣会记住的。

175　热闹了起来（）　
送走冉红英后，周昌平给廖毅开了一张一万大洋的支票，让他将码头工人们的工钱给结了。

　　　　廖毅拿着支票去了日本银行。

　　　　“把这个东西送到监督局吧！”周昌平拿着送来的账簿说。

　　　　荆洪拿着东西走了出去。

　　　　“干什么的？”监督局门外的士兵拦住了荆洪。

　　　　“军爷，我找你们张局长的副官，他和我是故交！”荆洪说道。

　　　　士兵让他原地等候，进去通报后，副官跟着走了出来。

　　　　两人之间对视而笑，各自为主，但心里却是谁也不怕谁。

　　　　“这是厅长让我送过来的！”

　　　　“麻烦你了！”

　　　　两人没有过多交流的言语，荆洪离开后，副官将这本账簿递给了张峰荣。

　　　　张峰荣没有仔细看，也能知道其中的猫腻，周昌平是摆明了要拉黄海下马，之前的厅长余天明已经死了，这比帐一定会落在黄海的身上。

　　　　让张峰荣没想到的是，这个新任的财政厅厅长居然和周昌平是一伙儿的，不然周昌平也得不到这么详细的资料。

　　　　怪不得黄海总是向南京反应，现在张峰荣算是体会到了他的难处了。

　　　　“越来越有意思了！”张峰荣笑着说。

　　　　“局长，这事怎么办？”副官问。

　　　　问题摆在张峰荣的面前，办了，当然好，给自己立功，但是办完后，这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难保周昌平又联合其他势力来弄掉自己。

　　　　如果不办，就是不给周昌平面子，相当于是摆明立场要对着和他干。

　　　　张峰荣想了一下，说“先请黄市长吃个饭吧！”

　　　　黄海听说张峰荣要请他吃饭，顿时心中就有些复杂了，他在打量着，这顿饭到底是美味佳肴，还是粗茶淡饭。

　　　　下午的时候，张峰荣给了黄海地址，晚上圣保罗大饭店。

　　　　黄海算是送了口气，晚上的时候，稍着打扮带着自己的夫人去了饭店。

　　　　怎么说也是汪主席的远房亲戚，说出的话，在张峰荣面前还是有些分量的。

　　　　二楼包间门前站着几个士兵，副官见黄海携夫人一起前来，迎了上去，面露微笑“黄市长，黄夫人，里面请！”

　　　　门刚打开，张峰荣站了起来，摊手说“黄市长，想必这就是嫂子吧，如此风姿，真是羡慕啊，嫂子请坐！”

　　　　“张局长真会说话！”黄夫人说。

　　　　黄海扫了一眼饭桌，算是山珍海味，大肉大餐的。

　　　　“张局长，这顿饭该我请你才对！”黄海说。

　　　　“客气，客气！”

　　　　黄海和张峰荣吃着饭，黄夫人在一旁，嘴里就提着汪主席，这是黄海吩咐的。

　　　　“我家汪主席给老黄提过你，说你是他很信任的人，才派你来梁峰市的，张局长你可要好好干哦！”

　　　　听着汪夫人这口气，她与汪主席应该有些关系的，张峰荣本想拿出账簿先威吓一下黄海的想法只好收了起来。

　　　　“张局长，别理她，仗着和汪主席有点亲戚关系，整天挂在嘴边，烦不烦？”黄海举着酒杯说“来，喝！”

　　　　“诶，你现在嫌我烦了，当初还不是为了攀这点关系千方百计的追求我！”黄夫人嘴角更是厉害。

　　　　张峰荣算是看出来了，两人唱着黄梅戏，其实是给自己看的。

　　　　“黄市长，你和嫂子这么多年夫妻了，有什么过不去的！”张峰荣喝酒时，目不转睛的盯着两人。

　　　　此时，张峰荣算是遇到了难题，黄海搬出汪精卫，他不得不给面子，而周昌平搬出日本人，更是不敢得罪。

　　　　没想到这一来一去，自己反到被夹在了中间。

　　　　张峰荣仔细想了想，干脆就做了这个中间人，两不相干，要斗让他们自己斗。

　　　　这样一来，反而黄海会巴结自己，因为现在他的力量已经达不到和周昌平抗衡了。

　　　　喝着酒，聊着天，张峰荣掏出了账本说“黄市长，有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