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从未后悔过，我把你当亲人看！”
廖毅听着这话，心如刀割，不过现在还不是聊生离死别的时候，廖毅很认真的交代道“不管他们要你做什么？都答应他们，哥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你去做，你不必为了我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廖毅从毛二的话里听出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地下党的身份了。
289 直面（）
“来不及了，我从一开始就跨入了别人的陷阱之中，想要再跳出来谈何容易？”廖毅想起了曾宪江对他说的那句话，水火之中，要么惊涛骇浪，要么熊熊燃烧，不然等着你的结果只有死路一条。
毛二听完廖毅的话意识到其实廖毅在梁峰市中没有表面那么光鲜亮丽受人尊敬，而是步步为营，可以说他的脚下铺满了地雷，稍有不慎粉身碎骨。
毛二很理解的拍了拍廖毅的肩膀，两人不言而喻，端起了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而在两人交谈时，吴丽给周昌平去了电话通知道“老板，人到了！”
周昌平猜到了廖毅不会正面与他见面，而吴丽的杀手身份，廖毅是知道的，唯一能够与杀手组织取联系的也只有吴丽。
“好，我马上过来！”周昌平挂掉了电话，出门让荆洪开车前往。
廖毅最后要离开的时候向毛二嘱咐道“相信哥，一定会救你出去，别忘了哥答应过你给你买车买房的，千万不要放弃！”
两人深情对视，毛二露出了笑容，心里暖暖的。
说完，廖毅出了门却被几个服务生拦在了楼梯口。
“什么意思？去把你们吴经理叫来！”廖毅有些气愤的说。
这时身后传来了酥麻的声音“廖厅长，别生气，让你留下是我的意思。”
廖毅走上前，以压迫之势站到吴丽的面前问道“吴经理，你是想卸磨杀驴吗？”
“哎呦，廖厅长可别这么说，你怎么能是驴了？只是小女子才接到一个电话，有人说想见你！”吴丽娇声娇气的说。
廖毅立马猜到了吴丽口中所说要见自己的人应该就是周昌平，因为除了吴丽之外，廖毅暂时也能确定周昌平也是杀手组织中的成员。
本不想正面交锋的，既然来了，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廖毅二话没说再此上了楼，回到了最开始和吴丽说话的那个房间坐下。
在等待周昌平到来的每一分钟，廖毅心里和脑袋里都在不停的思考见到周昌平后怎么去面对？
“市长，里面请！”
人到了，廖毅站了起来，刚刚所想的一下子全都忘记了，和往常见到周昌平时一样，尊敬的上前称呼并且伸出了手“周市长！”
“廖厅长，让你久等了！”周昌平走进去后朝门外挥了一下手，除了他与廖毅之外，所有人都离开了这个房间。
见房间里没有了人，廖毅有些低声下气的说“市长，派毛二去查你，是我的不对，你看能不能放了他？”
让廖毅没想到的是，周昌平既然一口答应了“可以。”
廖毅顿时有些震惊，但是紧接着周昌平补充了一句“用老鱼来换！”
廖毅有些坐不住了，语气稍稍加重的说“市长，非要弄得鱼死网破吗？”
“没办法，你的兄弟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他现在的价值不仅仅是一个小混混那么简单了，廖厅长，你跟了我这么久，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的做事风格，要么合作共赢，要么……”周昌平突然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周市长，中山对杀手组织憎恨已久，要是让他知道你的身份，恐怕对你没好处吧！”廖毅想借着日本人的手来压一下周昌平的气势。
“那我跟不能放他走了，要是他说出了口，让日本人知道了，我岂不危险！”
“毛二只是去查孤儿的事情，他并不知道你的身份！”廖毅强调道。
“我怎么知道他不知道？何况你知道啊，忘了提醒你了，廖厅长，你说日本人是对我感兴趣还是对你感兴趣，或者说小井对地下党更感兴趣！”周昌平语调并不高，但每个字都充斥着很强烈的压迫感，让人难以反抗。
廖毅脸色沉了下来，不在说话，和吴丽预计的差不多，自己自从进了这道门开始，已经处于了被动，根本没有和周昌平讲条件的资格，不过廖毅并没有放弃，他相信周昌平不可能一帆风顺的继续往上走，一旦在路上遇到了绊脚石，就是绝地反攻的机会。
不过这个想法刚刚冒出脑海，又被廖毅自己给否定了，因为廖毅亲自赠送了这一次机会，也就是将冉红英和刘铁生赠送给了周昌平，他们以及军统也就成了周昌平铲平绊脚石的机器。
细细想来，找不到外部的机会来对抗周昌平，还是得自己创造。
见廖毅有所思考，周昌平接着说道“虽然不能放了他，但是我能保证他好好的活着。”
廖毅明白周昌平的意思，就如同当初张峰荣被囚禁一样，周昌平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所以即便是这个廖毅不想得到的结果也是要用条件来换的。
“你想我帮你做什么？”廖毅问。
“廖厅长，还是你了解我，不过我并不想要你做什么？只要你们潜伏在地下党的同志不要坏我好事就行！”周昌平说。
所谓“好事”无非升官发财，而周昌平正靠着军统为他服务升官，梁峰市的改建过程也能让他大挣一笔，所以在他离开梁峰市之前，市内不能有任何重大的变故，会威胁到他的利益，而唯一可能引起变故的就是藏在暗中的地下党，现在梁峰市军统情报站已经没有任何实力了。
周昌平原本想着到这个时候，会用孔闻老师这条线来吸引地下党的视野，因为孔闻现在正在干的事情就是地下党迫切需要了解的东西，没想到这条保命锁还能往后留着，要怪只能怪廖毅送了一个人到他的手中，这么大的礼，再不好意思，也得接啊。
“我不能保证，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就知道我是有任务在身的，为了完成任务，其他的一切都可以不顾！”廖毅表明了决心说。
周昌平却是不以为然，缓缓说道“或许在你完成任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梁峰市了，不过你如果还愿意跟着我，我也欢迎！”
廖毅一听，周昌平这句话透露出来了太多信息。
难道周昌平知道自己的任务是什么？
还是周昌平也知道日本人的傀儡计划？
“此话怎讲？还请周市长明示！”廖毅说。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对了，提醒你一句，李彩霞是个好姑娘，还有你哥的死和我真的没关系。”
290 矛盾转移（）
周昌平的这句话让廖毅顿时傻眼了，本以为自己的一切行动都是小心翼翼的，无人知晓，而在周昌平的眼中却如同玻璃一样透明。
找李彩霞查账的事情，周昌平不知从何知道的，或是周昌平一直就知道李彩霞的真实身份，只是用它来牵扯地下党而已，就像现在自己的处境一般？
若真是这样，廖毅真找不到从何对周昌平动手了，牵一发而动全身，现在是动周昌平一根头发梁峰市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包括政商界，包括梁峰市内的军统力量和地下党力量。
廖毅明白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顺从和等待，而这种顺从却有着很大的不确定性，因为你不知道周昌平会不会突然在背后开上一枪，让你猝不及防。
“市长下了一盘好棋啊！”廖毅感叹道。
“难道孔闻老师没教过你《对弈》这片文章吗？”周昌平这样说，其实另有目的，相当于给了廖毅一些提示，但是又没有说透，如果廖毅悟出了其中的道理，那么日本人和地下党可能就会纠缠一会儿了，而他自己便能高枕无忧，至少来说，廖毅的工作重心会从自己身上暂时挪开，做他应该去做的事，周昌平也就少了一个很强劲的敌人，虽说自己控制住了廖毅，但他任然有些害怕“老鱼”为了所谓的信仰，让廖毅做一枚人体炸弹，这会对自己很不利。
“你也是孔老师的学生？”廖毅发出震惊的问。
“师出同门，不过不是一个时期的！”周昌平只是简单的提到，但是廖毅不由得会把事情联系到孔闻的身上，因为廖毅之前遇到了一些不该与他有关的东西。
饭店红酒储存记录上廖大宝这个名字，
上门拜访时那本没有封面的书籍，
在小井办公室门口听到的孔闻与小井的谈话，
杀手组织对自己的熟悉情况，
……
种种奇怪的东西加起来联系到孔闻留学日本的经历，让廖毅不禁去猜想自己的老师很有可能暗自里再给日本人办事，并非表面上那个宣扬民族精神的历史系教授。
廖毅突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想法，整盘棋真正的操控者或许就是自己这个深藏不漏的老师，而周昌平也不过是孔闻的一颗棋子而已。
廖毅的猜想有出入，他并没想到周昌平表面上也是顺从于孔闻，而私底下也在下自己的一盘棋，而两人都有同样一颗棋子便是廖毅自己。
“难道孔老师才是‘夺命者’的幕后老板？”廖毅问道，廖毅这样猜测是合理的，虽然从目前的证据来看，杀手组织的人大多是周家之前收养的孤儿，和周昌平有着直接的联系，但是周昌平从淞沪战场败退投敌做了一个小地方的警察厅厅长，常理来说他没有靠山很难悄悄的发展出这么大一支力量，而孔闻则不同，当时留学日本就是作为先进人才去的，所以留学归来肯定会受到日本人的重用，自然就能明面上和日本人周旋，私底下发展自己的势力。
但是这种猜测也有矛盾，矛盾在于孔闻为日本人办事，为何又会创办与日本人利益相冲突的组织，难道是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廖毅只有这样去想。
周昌平并没有回答廖毅，廖毅将最大的矛盾点转移到孔闻身上去是周昌平希望看到，但又没有预测到的，周昌平笑了一笑站起了身，他心里乐了，因为他选中的这一枚棋子总会给自己带来惊喜。
周昌平这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让廖毅难以解读，但从今天周昌平主动约见将话说明的份上，估计暂时应该不会对自己动手。
“廖厅长，你我在日本人面前都是待宰的羔羊，只要你们安分，我也不会翻脸无情的，你知道我这个人做事……”周昌平总喜欢把这句话挂在嘴边。
廖毅也知道了他的意思，主动端上了两杯红酒，将一杯递给了周昌平露出笑容说“市长，请！”
周昌平接过酒杯客气的说“廖厅长客气了。”
两人一饮而尽，这杯酒其中的深意两人心知肚明。
喝完酒，周昌平先一步离开回到市政府，荆洪提议道“老板，要我看廖毅这颗棋子……”
话没说完被周昌平打断了，周昌平也没回应什么，只是点上了一根古巴雪茄，闭上眼享受了起来，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
吴丽将廖毅送到门口，笑着说“廖厅长，晚上要是有空，再来玩。”
廖毅没有理会，直接开车去了百货公司，买了一些东西然后前往梁峰大学，许久没有见过自己的恩师了。
正好孔闻在上课，廖毅没有打扰，而是去到孔闻上课的教室坐到后排听了一堂孔闻的课，深有感触，孔闻上课的风格不再是以前当夫子时那么呆板，加入了大量的新鲜元素，这也是廖毅所疑惑的，孔闻的课堂中一句不离爱国主义精神的宣扬。
廖毅侧身对上课的学生问“孔老师每节课都是这样的吗？”
“当然，都喜欢上孔老师的课，让人激情豪迈！”学生异常激动的说。
问题正出在这里，日本人会任由他这样大肆的宣扬爱国主义精神？显然不可能，烽火报社仅仅是几篇文章就被全部抓进了监狱，肖教授还为此被人暗杀，而孔老师看起来没有任何担心，这种心态来源何处？
当然来源于日本人，所以廖毅再次确定了孔闻是在帮日本人做事。
下课之后，廖毅装着学生避过了孔闻的视野直接到教师宿舍等他。
一会儿，楼下传来了脚步声。
孔闻上楼看见廖毅，神色微微的有些变化，从淡定变得欣喜，而变化的过程中有短暂的疑惑。
“孔老师，好久没来看你了！”廖毅愧疚的说。
“大宝啊，只有你还记得我这个老师啊！”孔闻打开门感叹道。
“学长最近没来过吗？”廖毅试探性的问。
孔闻迈出的右脚还未落地，停了几秒钟，廖毅的话中有话，孔闻立马加强了警惕心，他感觉廖毅今天来并不是简单的看望他这么简单。
“你的那些学长都不知道去了哪里？那还记得我这个教书匠啊！”孔闻转过身笑着对廖毅说。
291 秘密（）
孔闻的话显然有故意逃避的意思，但廖毅相信刚刚自己所说的话孔闻是听懂的。
“老师，才从杭州带回来的龙井，你尝尝！”廖毅泡好茶端到孔闻的面前说。
孔闻偿了一口，有些不满意的说“味道变了！”
廖毅倒是奇怪，依旧是原来的配方，怎能味道有异？廖毅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抿了抿说道“老师，没变啊，还是原来的味道！”
“茶的味道没变，泡茶的人味道变了！”孔闻看着廖毅说，孔闻的用意是想廖毅将藏在心里的那些秘密如实讲出来。
廖毅听懂了孔闻的意思，廖毅现在对孔闻最感兴趣的并不是之前所怀疑他的身份，而是孔闻到底在给日本人办什么事？
话到了喉咙，廖毅又咽了下去，没敢直接问出来，会让孔闻有所提防，孔闻再去和小井一番商量，相当于打草惊蛇，到时候小井自然又会怀疑自己的动机。
廖毅思考了一下，既要从孔闻口中听到实话，又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想法，那么只有一个问题适合现在提出来，就是关于“夺命者”的问题，因为小井和中山明确给自己指示过利用自己杀手组织的这一层身份查清楚整个组织，现在自己对孔闻有所怀疑，当然能够对他进行盘问，在日本人那里是说得过去的。
而且不管是处于学生这个身份，还是组织成员的身份，正大光明的询问孔闻这个问题也非常合适，既给了老师面子，也表面了自己的态度。
廖毅开口说“老师，其实这次来我是有疑惑需要请教你！”
“直接说便是了，非要搞的阴阳怪调的！”孔闻非常严肃的看了廖毅一眼。
“老师，我怀疑一直有人在利用我，而且这个人很有可能就在我身边，我现在很困惑不知怎么办？”廖毅表现出真诚求教的态度。
孔闻听完，脸色慢慢凝固，心里在想，难道廖毅已经知道自己利用他的事情了？现在如何去回答他很重要，如果承认了此事，出于师生情面廖毅应该不会怪罪自己，但是凭借廖毅的智商一定会把很多事情联系在一切，来推测自己利用他的动机？到时候很有可能会推理到傀儡计划上去，所以一定不能承认，廖毅总不会用警察厅那一套刑讯逼供来对付自己。
孔闻反问道廖毅“对你有害或是有利？”
廖毅没想到孔闻会避重就轻，但这也说明了他不想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十有八九心里是有鬼。
廖毅在猜测孔闻想知道的答案，利和弊也就两个字，回答起来很简单，但是说出来之后对孔闻和自己之间的关系会产生很大的影响，所以要慎重，如果孔闻真是那个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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